就在這時,只見周言一秒入戲,直接就大呼小叫的:「媽呀!那群要債的來了,怎麼辦,啊啊啊」
林溪皺著眉,看著在黑暗中傻了吧唧嚷嚷的周言,一時之間似乎真的覺得,這傢伙的病沒好利索。
周言入戲很深,正嚷嚷著,突然,他好像是在地上摸到了什麼。
「啊!鎖頭!」周言無比浮誇的喊道,趕緊衝到門前,用鎖將大門從內部鎖上。
這大門的里側和外側不一樣,並不是那種【門栓】的設計,只是一左一右,鑲嵌著兩個鐵扣,只要將鎖頭從中穿過,就算是鎖上了。
做完了這一套之後,門外的人就正好開始撞門了。
一邊撞還一邊喊:「咋回事,打不開呢」
「媽的,那倆人把門從裡邊鎖上了!」
「開門!開門!不然有你好瞧的!」
林溪揉了揉太陽穴,她聽出來了,外面叫喚的,就是那兩個警衛。
「搞什麼,只是個場景復原,需要演的這麼認真麼?」
她無奈的想著。
過了一會,外面那倆戲精好像是也演夠了,將門栓從外面一鎖,罵罵咧咧的就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嚷了句:「等著明天的,老子找個電鋸,看我進去怎麼收拾你們!」
到了這會兒,這個雙重密室就算是形成了。
周言很滿意,接下來,他又往林溪的方向湊了湊。
話說這倉庫雖然有門縫透進來的一點光線,但是只能照到門口的一小塊,裡面還是很黑,所以周言雙手下意識的往前摸索,無意間,他碰到了林溪的身體。
具體他也不知道碰到哪了,只是感覺到,在對方看似柔軟的身體下,肌肉結實得有點超乎自己想像他趕緊將手縮回來。
「然後呢?」林溪好在也沒有在意,她問道。
「現在要債的人走了,按照案卷上的記錄,你在緊張和醉酒的狀態下,很快就睡了過去。」
「所以我現在要睡覺?」
「那倒不必。」周言說著,掏出了布袋子:「但是你需要帶上這個。」
林溪皺了皺眉,她當然不怕周言跑掉,不過還是猶豫了一小會兒:「你真的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還不確定,但是我會努力。」周言很誠實的回答。
「那祝你好運。」林溪看似隨意的說道,然後很配合的戴上了布袋。
黑暗中,林溪聽到了周圍有一些窸窸窣窣,叮叮咣咣的聲音。
她很是好奇,有幾次,她想要拿掉布袋,看看這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但是她沒有既然說了要配合,那就應該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甚至於,她都努力的不去聽那些聲音,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在驚恐中昏睡過去的人。
當然了,她之所以這麼配合,除了職業素養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對這個案件也存有疑惑。
也許在其他人的眼裡,這個案件已經塵埃落定了,但是如果從一個偵探的眼光來看,這個案件還有一些微妙的細節沒有搞清楚。
比如動機雖然說一個醉漢在緊張的情況下殺人,是可以說得通的,但是這畢竟是小機率事件。如果非要將這個當做動機,那單單憑藉陳浩提出的那些證據,顯得有點單薄。
還有那些要債人的行為,看起來雖然都合情合理,但是卻透著一股子彆扭。
而最關鍵的,還是陳浩對於這個案件的態度。
自信,這是一個合格偵探應該擁有的素質,但是陳浩表現得似乎是過於自信了些。
所以林溪的心裡,總是有個疙瘩,她覺得這個案件似乎並不是看上去這麼簡單。事後,她也試圖越過陳浩,去調查一下這個案子,但是很不幸的是,這個案子的接手人員只有陳浩一人,而她自己,只是扮演了一個『偵探的助手』一般的角色。
所以,她一直沒有辦法接觸這個案子,時間一拖再拖,眼看著,所有的事情就即將隨著囚犯的死刑,永遠掩埋在厚重的案宗之中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叫周言的傢伙,突然的就自己跳了出來!
並且,他似乎還真的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個傢伙」林溪就這麼想著,突然,他聽到了一陣刺耳的嗡鳴聲。
而伴隨著這聲音,還有幾個人的大喊大叫:「哈哈哈——老子拿到電鋸了,看一會你們倆還往哪躲?」
緊接著,就是電鋸與鐵器激烈接觸的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林溪自然是也不會再帶著頭罩了,她一把將布袋子扯下來。
在昏暗的倉庫內,她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一般的,震驚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就算是再看不清,他也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周言而是那兩名隨行警衛中的一個!
此時,這警衛正平躺在地上,雙手握在胸前,那手中,還立著根木棍,似乎是在代表那根作為兇器的鐵釺子!
「周言呢?」林溪有些茫然的望向四周,然而就像是之前說的,這個倉庫太小了,根本就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就在這時———「哐」的一聲,門被踹開了,門外的陽光射了進來。
林溪下意識的望了過去。
幾個人影站在門外
其中周言穿著囚服,雙手已經重新戴上了手銬,垂在身前。
但是迎著刺眼的陽光,林溪看到他那略顯消瘦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從這一刻開始這個倉庫,已經不再是密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