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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還是嚇到了。」

2024-09-01 19:47:35 作者: 圖南鯨
  又、又生氣?白糖抖著退後了一步,緊張兮兮地揪緊了外套的口袋,不安中帶著遲疑。閱讀

  昨晚alpha看見他睡在地上時也是這麼說的,那時候的他第一次聽失憶的蔣雲蘇說生氣,當場嚇得爬到了床上,但說是生氣,最後也只是讓他睡到床上而已,見他在床上躺好後,就出去了。

  蔣雲書無言地望著比自己小了一個號的omega,五官本來就凶,不說話時嘴角平直,氣場極具攻擊力,仿佛真的在生氣一般。

  「對不起,辛苦先生了……」白糖害怕地看了alpha一眼,轉身就往屋裡跑,過長的大棉襖束縛了兩腿之間的步伐,衣服的褶皺被拉扯到極致,顯出了細瘦的腰身。

  太瘦,還是太瘦了,蔣雲書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那個一晃一晃的背影,哪怕近期不停地換著法子變換素菜的花樣,儘可能地補充營養,但不吃肉始終無法從根本解決問題,他必須得儘早讓林白晝信任他。

  蔣雲書在家時,家裡的氣氛總是很安靜很壓抑的,只有偶爾黑糖的爪子噠噠噠踏在地板上的細小聲音,他不開口,白糖也不會說話,做什麼都會悄悄去看他的臉色。

  在沒遇到蔣雲書之前,白糖的一切都只為了蔣雲蘇而服務,但……他拿起書站起來,往房間的方向走,但白糖該繞著他自己轉。

  「我先回房間了。」蔣雲書說。

  白糖立刻站起來,雙手交握自然垂在身前,低著頭道:「好的先生。」

  經過蔣雲書這一個多月的觀察,白糖之前應該是不被允許在「他」之前睡覺的,因為要隨時做好被「他」傳喚的可能。

  晚上十點半,蔣雲書做完了一套歷年真題,他放下筆,站起身舒展了下身體,走出房間。

  果然,白糖房間的門大敞著,蔣雲書看到白糖正側著身子屈腿坐在地上陪黑糖玩。

  白糖把一包手帕紙扔到房間的角落,指了指,用氣音說道:「……黑糖加油!」

  黑糖蹦起來「汪」了一聲,四條小短腿朝手帕紙的方向奮力邁起來。

  白糖嚇了一跳,一雙月亮眼瞪得圓圓的,連忙擺手,「小聲點,小聲點黑糖,你太大聲啦。」

  蔣雲書看他們過於專注並沒有發現自己,只好放輕聲音回到自己房間,重新關上門,等待幾秒。

  「咔。」擰動門把的聲音。

  「咳。」蔣雲書刻意的清嗓子聲音。

  「噔。」大力踩地板的聲音。

  幾秒後,蔣雲書面無表情地出現在白糖房門前,他看到白糖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地跪坐在地上,黑糖有樣學樣地坐在一旁,尾巴都快要搖斷了。

  見到他出現,白糖站起來,畢恭畢敬道:「先生您出來了……需要點什麼嗎?」

  感冒好像更嚴重了,聲音都變了,帶著很濃的鼻音,聽起來黏膩得不行,像撒嬌一樣。

  「不用,」蔣雲書說,「天氣冷了,別坐在地上,洗漱了嗎?」

  白糖點了點頭,「洗了……」

  「睡覺吧,」蔣雲書把黑糖拎起來放到角落的狗窩裡,「睡床上。」

  看著蔣雲書的動作,白糖心裡一陣緊張,見alpha遠離了黑糖才鬆了一口氣,他爬到床上,蓋好被子,躺得平平整整的,以示自己很乖地睡好了。


  蔣雲書見卡在白糖臉蛋上的拉鏈,無奈地說:「衣服脫了。」

  一陣安靜。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在白糖的太陽穴爆裂開來,他驀地僵住了,脖子像生了鏽,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來望著alpha,刻在骨頭裡的恐懼從腳底傳上來,冷意逐漸席捲全身,指尖冰得沒了知覺。

  蔣雲蘇想起來了嗎?可是,恢復記憶的蔣雲蘇怎麼可能看他躺在床上還沒有反應?

  蔣雲書發覺白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正想開口,就見白糖細白的手指從被窩裡伸了出來,抖著拉開脖頸上的拉鏈,大衣被褪下,omega的身型立刻小了一倍。

  這還沒完,緊接著,指尖解開了睡衣上頭的第一個扣子,寬大的領子立刻滑落到左邊的肩膀下,鎖骨線條明顯,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白糖,」蔣雲書總算是知道白糖的表情為什麼那樣了,他及時開口阻止,「我的意思是睡覺的時候把外套脫掉。」

  放在第二顆扣子上的手猛地頓住了,白糖有些丟臉地咬著嘴唇,重新把所有扣子系好,慌得手指打結,他磕磕絆絆道:「對、對不起先生!」

  「沒事,」蔣雲書說,「睡個好覺。」

  「咔噠。」門關上了。

  在黑暗中,白糖藏在被子底下的臉蛋浮上了點紅暈,剛剛的一幕反覆在他腦海播放,他粗魯地蹭了蹭被子,想把臉上的熱度降下去。

  沒一會兒,這股尷尬的情緒就消失了,來得猛,去得也快。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白糖攥緊了床被,身下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陌生,他蜷在床沿外側,警惕地望著房門,沒有一絲鬆懈。

  冷靜下來後,他害怕陰晴不定的alpha突然衝進來把他從床上揪起扔在地上,暴怒地吼:「誰他媽准你睡在床上的!髒了我的床!」

  他強提起精神,盡力地不讓耷拉的眼皮合上,可生了病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拉著他的意識沉入睡夢中。

  花了1小時47分鐘,白糖終於撐不住地睡著了。

  凌晨1:43分,蔣雲書在筆記本上的最後一項畫上勾,他走出房門去關走廊燈,視線瞥到白糖房間的方向時,他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悄悄擰開了白糖房間的門把手。

  看一眼小孩有沒有聽話。

  很好,蔣雲書看到床上那個鼓起的小包,微微放下心。

  伏趴在床邊的黑糖抬起腦袋來,蔣雲書豎起手指示意它安靜,正想退出去時,注意到白糖的臉完全被被子蓋住了,只留幾搓頭髮凌亂地鋪在枕頭上。

  白糖的鼻子本來就塞住了,蔣雲書怕這樣會呼吸不暢導致窒息,便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微微掀開被子。

  他無比慶幸自己做出了進白糖房間這個決定。

  小孩發燒了。

  額頭滾燙,呼吸灼熱,手腳卻冰冷。

  他沒有絲毫猶豫,下樓直接把整個藥箱拿了上來,電子體溫計對準白糖額頭,一測,38.6度,那麼實際的體溫必定在這個數值之上。

  蔣雲書皺著眉,又下了一趟樓,從冰箱找出降熱貼,他怕嚇到白糖,所以進門時直接把燈打開了,他在床邊蹲下,儘量溫柔地拍了拍床被,企圖喊醒生病昏睡的人。

  「白糖,白糖。」

  白糖抖了下,眼皮動了動,迷濛地睜開一條小縫,蔣雲書見狀立刻站起來退到門邊,敲了敲房門,「白糖,醒醒,你發燒了。」

  白糖的腦子被燒得暈暈乎乎的,下意識地望向聲音的來源,視線落到alpha身上的那一瞬,他瞳孔一縮,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即坐起身,倉皇地往後退,差點掉下床。

  還是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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