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白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
床單被弄亂,他蜷起手腳,失神地求饒:「別......別打了,我錯了.....」
在黑暗中,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歸為寂靜,只余小心翼翼的喘息聲。
他又做噩夢了。
可能是發*情期即將到來,連著兩天,他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內容無一例外是之前在發*情期時遭受折磨的片段。
「拜託......」白糖抱著自己的膝蓋,冷汗涔涔地顫抖著,「別再夢到了......」
不遠處的挖掘機正勤勞地控制著鏟斗一上一下,白糖望向窗戶,視線沒有對焦,一動不動,神遊天外。
所以alpha為什麼要找關於omega的提案,是為了什麼?莫非是......
「白糖。」
是想多了解國*家的法律?還是要對付那些提出有利於omega議*案的人......
「白糖,白糖!」
桌子被敲了幾下,白糖猛地回過神來,隔壁桌的學生一臉著急:「白糖,老師喊你起來回答問題……」
「啊!」白糖立馬反射性地站起來,差點弄倒了椅子,「我、我對不起。」
「聽說你今天沒聽課?」兩張桌子面對面地拼在一起,鄭如雲叉了一口胡蘿蔔放進嘴裡,「方老師有點生氣哦。」
自從那天說開了之後,白糖就每天都端著自己的小飯盒去辦公室找鄭如雲一起吃飯。
白糖的玻璃飯盒裡裝著少量的肉和大量的蔬菜,這是蔣雲書重新找的家政給做的便當,他揉了揉額頭,「我走神了......」
鄭如雲已經大概知道白糖的遭遇了,他突然暴起拉開白糖的衣領去看有沒有傷:「發生什麼了?是不是那小吊*子又打你了?!」
「沒有,沒有啦。」白糖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臉都紅了,「是我昨天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資料了,是關於omega保障法的......」
鄭如雲抱臂,生氣又恨鐵不成鋼,同四年前的表情如出一轍,「所以呢?有可能只是裝裝樣子騙你的,他這樣傷害過你,你還相信他?!」
「不是,我沒有......」
白糖皺著小臉,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很客觀地在說......那如雲你要怎麼解釋腦死亡突然痊癒的事情啊?」
「不知道,」鄭如雲沒好氣地捉住白糖的臉一陣揉搓,「這不關你也不關我的事,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知道嗎?你現在只要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起碼在精神和經濟層面上獨立了好嗎乖乖,有什麼困難你說出來,我們拼死也會幫上你。」
白糖的嘴巴被弄得嘟起來:「知道啦......」
吃完飯後,鄭如雲去開教師會議,白糖獨自一人在辦公室幫忙收拾作業。
可出乎意料的,類似於昨天那種情況又發生了,暴漲的信息素在體內肆意亂撞,他慌忙之中捂住自己的嘴,把嗚咽都吞回肚子裡。
白糖躲在桌子底下,體溫逐漸上升,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他眼角濕潤,哆嗦著手指從校服外套里抽出抑制劑,好幾次都差點拿不穩。
也管不上力度與位置了,用盡所有力氣,將針頭對準往自己手臂上狠命一紮。
刺痛感隨之而來,他再也抓不住,針管「啪嗒」一聲掉在大理石板上,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尤為突兀。
白糖只祈求短時間內沒有人來辦公室。
膽戰心驚地等了一會,抑制劑終於發揮作用,滾燙的身體慢慢冷卻下來,他踉蹌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發覺褲子一股涼意。
白糖咬著嘴唇,將辦公室所有窗戶打開通風後,快速去了洗手間。
他看著自己的內*褲,一陣難堪,最後只得狼狽地墊了幾張紙巾。
「白糖,」鄭如雲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是這個隔間嗎?」
「是,是我,」白糖打開隔間門讓鄭如雲進來,解開外套,拉低衣領,露出後頸來,「......謝謝你,如雲。」
鄭如雲半蹲下身子,目光觸及白糖腺體上的無數道疤痕時,又怒了:「操,媽的,我要殺了那個畜生!」
白糖握了握鄭如雲的手臂,仿佛是在安慰他。
鄭如雲深呼吸了幾口氣,貼新的阻隔貼時都有些不知所措,絲毫不敢用力,這看起來實在是太恐怖了,他根本不敢想這有多痛。
「媽的,別讓我看見他,不然我絕對、絕對會弄死他的。」
另一邊,蔣雲書正在和周朝雨進行每周一次的例行通話,「周教授,請問白糖情況怎麼樣?」
通過幾個月的心理疏導,白糖的心理狀況好了不是一丁點,周朝雨公事公辦道:「差不多穩定下來了,只要不突然刺激,不看到應激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了解了,」蔣雲書說,「周教授,我想問下,白糖有什麼嚴重失眠或焦慮的狀況嗎?」
「1年前曾經有過,」周朝雨說,「現在偶爾也會有。」
蔣雲書皺著眉,「是需要吃安眠藥的程度嗎?」
「家裡發現了安眠藥?」周朝雨問。
蔣雲書:「是。」
「現在這種程度物理方法就可以緩解,」周朝雨說,「並且除去感冒發燒以及急性腸胃炎的藥,白糖在三個月內沒有服用任何藥物,我只能說到這。」
「好的謝謝,周六的書展,你們決定怎麼去了嗎?」蔣雲書說。
周朝雨:「沒有。」
蔣雲書在明天那一頁的筆記本上寫上「7、艾司唑侖片換成維生素B片」,說:「那我送白糖去吧,麻煩你發個地址給他。」
「嗯。」
蔣雲書掛了電話,食指和拇指轉起筆來,家裡所有的藥品都是放在藥箱的,既然不用,為什麼要藏起來。
白糖打算用那瓶艾司唑侖片做什麼。
蔣雲書一路上總感覺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很甜的味道,但好像又沒有,他站在門關處,看著黑糖追著白糖上樓的畫面,一言不發。
白糖確保蔣雲蘇沒跟上來後,無聲地招呼黑糖趕緊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噓,黑糖乖,」白糖蹭了下鬢角的濕意,豎起一根手指,「別出聲。」
手有些抖,白糖插了好幾次鑰匙孔才開了柜子的鎖,他從裡層翻出那瓶安眠藥,拿出三顆放進一個裝餅乾的鐵質小桶里,然後用保溫杯的底部一點一點地把藥片研磨碎。
後頸貼了兩層阻隔貼,埋在圍巾底下的肌膚粉紅,他的發情期真的要來了,不是今晚就是明後天。
發*情期很可怕......白糖抓著保溫杯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會喪失理智,燒起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身體使不上一點力氣,什麼都反抗不了。
他會像條狗一樣乞求alpha碰自己,哭著喊著扭著蹭著,眼淚唾液滴到地上,泛著光。而這段時間裡,哪怕痛極了,他也會下*賤地有感覺,於是蔣雲蘇越發肆無忌憚。
他一邊慘叫著,一邊歡愉,鮮紅和白混著一起流出來。
很噁心,很噁心......白糖連呼吸都帶著顫,仿佛催眠自己一般,「別想......別想,別想了.......」
蔣雲書坐在沙發上背著概念,等了好一會才見白糖下樓,他放下手機站起來,儘量放柔了語氣:「白糖,我們談談。」
「好、好啊,」白糖走進廚房,從消毒碗櫃裡拿出杯子,「我先喝口水,你......要喝嗎?」
蔣雲書頓時警覺,想起上次白糖主動問他是為了測試他會不會過敏的事,但隨即他又暗罵自己杞人憂天,竟把別人的好意當作陰謀,要是白糖知道他的想法,心都要寒了。
蔣雲書:「好,謝謝。」
白糖鬆了一口氣,餘光看到蔣雲書重新背對他的模樣,一頓忙碌又快速的微操,最後還欲蓋彌彰地加了點水進去。
蔣雲書接過來一看只有兩三口水,便毫不在意地喝完了,他說:「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
還有心防是對的,要是短短半年時間就放下過去,並再次全身心地相信他,那麼白糖才是傻子。
蔣雲書提醒道,「如果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記得來找我,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