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雲書就休息了一天,眼底的烏黑還沒淡去,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組織已經由原來的14人擴大到了20人,第2星omega救助基金會的流程與制度也逐漸完善,到目前為止一共收到了17名omega的求助,6名未被終身標記的已婚omega,7名被前男友或男友故意傷害且人身威脅的未婚omega,4名因各種原因獨自在社會遊蕩的omega,他們都暫時被安置在馮書記的一家民宅中。
資金如流水般嘩嘩流走,雖然錢財不缺,但嚴重缺人缺力,特別是當下最重要的———替6位已婚omega提出離婚訴訟要求離婚。
可組織里只有一位鐘律師,再加上蔣雲蘇母親的那單官司,簡直忙得焦頭爛額。
組織也不敢貿然加入新成員,一是怕泄漏機密,而是怕被心懷鬼胎的人知道那些omega們的信息與住址。
只能加緊審核和試驗想加入的人,並盡最大可能地幫助鐘律師。
可那些畜生前夫們不幹了,收到法律傳票的當天,就有人在網上鬧事,之後更是有個alpha不知從哪查到了鐘律師的辦公室,光天化日之下堵人。
雖然鍾齊也是個alpha,但耐不住對方有備而來,頭側被開了個口子,流了滿臉血,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輕傷。
這下,事情徹底鬧大了。
蔣雲書趕到病房時,鍾齊的腦袋被包得整整大了一圈,鼻樑上架著一幅眼鏡,手指飛快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打著字。
身旁坐著摸魚的林白晝,正看著手機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
鍾齊注意到了他,笑了笑:「是哦,蔣醫生也在帝都。」
蔣雲書說,「來晚了,剛出實驗室,我......」
話音被敲門聲打斷了,一名護士站在門外:「蔣醫生,白糖來給你送飯來了。」
蔣雲書點了點頭表示感謝,轉過去問鍾齊:「白糖過來可以嗎?」
鍾齊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
林白晝一聽眼睛都亮了,把手機扔病床上,「快快快,我早聽說你們腫瘤科的傳奇故事了,讓我看看小白糖今天做了什麼!」
蔣雲書坐電梯來到7樓腫瘤科,腳步帶了點急切,他一出門就見到了乖乖坐在鐵椅上等他的白糖。
最近天氣冷了,冷空氣一波一波地襲來,omega穿上了毛絨衛衣,身下是一條寬鬆的闊腿淺牛仔,一眼就能看出估計是對面帝都大學的跑過來的學生,年輕又青春。
蔣雲書心裡頭第一次有了點想法:他是不是有點老?
白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alpha,對上眼的那一秒嘴角就先揚了起來,他手提著三個飯盒小跑到alpha面前,「蔣醫生!」
周一二四上午,白糖三四節都沒課,便固定了這幾天中午會來給蔣雲書送飯。
蔣雲書推拒了好多次,說:「醫院有飯堂,何必辛苦。」
白糖笑著搖搖頭:「一點都不辛苦!飯堂哪能和我做的比。」
因為蔣雲蘇的緣故,他的確是不太喜歡做家務。但做給蔣雲書吃,他是樂意並從心底感到開心的,他只要想到蔣雲書一口一口吃下他精心準備的飯菜,滿足感就快要溢出來,連騎單車來的路上都在哼歌。
蔣雲書「嗯」了一聲,接過來,「謝謝,累不累?」能吃到心上人做的飯菜,他怎會不欣喜。能被白糖放在心上照顧,他怎會不感動。
他只是怕日積月累,白糖厭倦了繁複的做飯流程,兩人會因此而吵架,感情有了裂痕。
白糖自覺地牽著蔣雲書的左手,「才不累,誒?我們去哪裡?」
「鍾齊律師那,去嗎?我在那吃個飯。」
能和alpha呆久一點,白糖當然願意。
兩人還沒推開病房,就聽到了林白晝接連不斷的「操」。
「操!這幫狗崽子,媽的,和你林爺爺斗是吧?」
鍾齊無奈解釋:「他和網絡上那幫噴子吵起來了。」
在兩個不熟的alpha面前,白糖有些侷促,聞言說道:「啊對,鐘律師這件事上了熱搜,底下的評論說得可難聽了......」
什麼管人家兩口子的事,活該。
雖然幫著說話的beta多了,但那些沒有三觀的噴子非常生猛,理智一方毫無還手之力。
林白晝冷笑一聲,顯然被那幫傻*給氣著了,「和我玩輿論?」
蔣雲書默默地收回視線,知道林白晝又要扔大錢了。
果不其然,僅僅半小時,所有有關鍾齊消息的評論區被湧入的大量人工水軍所討伐,一時之間輿論一片倒。
林白晝算是爽了,「一分錢真是一分貨,這一家還會幫你罵回去!」
鍾齊這個小律師瑟瑟發抖:「雖然輿論也得玩起來,但林醫生你這實在是太貴了。」
6:00蔣雲書下班,他去到校門口等白糖一起回家。
殊不知,前腳剛進門,後腳周朝雨和秦終南就到了,他們來給住在隔壁的江阮嘉做心理疏導。
蔣雲書聽周朝雨的話買了只性子懶散的貓咪陪著江阮嘉,可效果欠佳,她最經常做的便是一動不動地在陽台坐一下午,雙手搭在腹間,貓咪就躺在她的大腿上睡覺。
兩個alpha張羅著做晚飯,兩個omega去了隔壁陪江阮嘉。
江阮嘉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對他們的所有舉動反應都不大。
吃完飯後,秦終南和周朝雨向兩人告別,在門關處換鞋。
「誒!」穿好了鞋的秦終南站起來,突然喊了一聲,他順著望了眼腳下後朝周朝雨笑了笑,眼鏡鏈子晃了晃,「你的鞋怎麼喜歡我喜歡到要被我標記一下?」
周朝雨白淨的鞋面上赫然一個黑乎乎的鞋印,他說:「沒事,家裡剛給你買了幾個新的刷子。」
學長的性子又冷又強勢,對誰都冷冰冰的,白糖想,卻唯獨會陪著秦醫生亂扯。
秦醫生是怎麼認識學長,又是怎麼和學長在一起的呢?
門合上的最後一刻,白糖看到秦終南笑嘻嘻地摸了把周朝雨的臉,兩人那麼親密......應該什麼都做過了吧?
白糖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蔣雲書,有點想......他喜歡和alpha肢體接觸,可瞬間,腦海里卻驀地閃過了幾個畫面,他的臉色立刻白了幾分,甩了甩頭,不再想了。
周朝雨一回到家就撕掉了後頸的阻隔貼,無論alpha還是omega,腺體都是極為敏感的,貼著東西始終不舒服。
秦終南抬眼,omega的腺體處光潔細膩,一點痕跡都無。
他心下苦笑,他眼前這個omega是絕不會允許他終生標記的。
周朝雨絕對不會讓自己陷進有任何一絲可能是死局的境地,哪怕概率只有0.01%。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omega,他的選擇也會和周朝雨一致。
可雖然他理智上覺得沒關係,不終生標記也能一直在一起,但alpha那該死的占有欲還是讓他有些心堵。
蔣雲書身上帶著點潮濕坐在書桌面前,神態認真專注。
柔光下,白糖側身躺在床的最外側,他又回到了自己一個人先睡的日子。
「蔣醫生,」白糖伸長手就能摸到alpha的衣服,他輕輕扯了扯,「蔣醫生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你不能總是熬夜。」
白糖並不是在任性地求著他一定要陪自己,而是在擔心蔣雲書。兩年了,alpha就沒有幾天是在11點之前睡的,這樣遲早會出問.......
呸,白糖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啪」地一聲清脆。
「你先睡,」蔣雲書攥了下白糖的手,「我今天的計劃表還沒做完。」
自從蔣雲書和他講了家裡的事後,白糖便知這些偏執的壞習慣都是原生家庭強加在alpha身上的枷鎖,他很想幫蔣雲書丟掉,可連續了一個多星期的各種勸和撒嬌都沒法讓蔣雲書動搖。
白糖苦惱地換了個姿勢,感覺到腿有些癢,他伸手進被子裡撓了撓,然後想起來,他今天沒擦身體乳。
秋天上火又乾燥,兩天不塗身體乳皮膚就癢得不行,omega下了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
「做什麼?」蔣雲書問。
白糖手裡拿著一瓶東西回來了,說:「拿身體乳。」
他推開被子坐在床上,掀起寬鬆的褲腿,擠了一大坨就往小腿上擦,忽然,他注意到了alpha的目光。
蔣雲書收回了視線,「沒什麼。」
白糖卻靈光一閃,對、對啊......先把alpha拐上床,還怕他不睡覺?
可這也太不知羞了......他耳朵漸紅,抿了抿唇,想了一會,還是試探地用腳尖戳了戳蔣雲書的大腿。
蔣雲書看過來,頓時一怔,omega雙手撐在身後,以至於鎖骨的線條明顯,一直延伸到肩膀的最圓潤處,細長的腿曲起,寬鬆的褲腿快要滑到腿根,若隱若現。
白糖看他沒什麼反應,豁出去似的直接把腳跟放到alpha的大腿上,道:「蔣醫生你幫我擦身體乳吧......」
腿上一重,蔣雲書低頭去看,剛剛被omega抹在小腿上的白色*乳液還未塗均勻,一塊一點地沾在上面,他半晌才說:「......什麼?」
「蔣醫生你幫我擦身體乳!」白糖忍著羞恥去盯alpha的眼睛,「我今天手太累了,在學校手寫了兩千五字的論文,手酸......」
蔣雲書身體有些僵硬,沉默片刻,道:「自己擦。」
「不要,」白糖梗著紅透的脖子,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沒法讓alpha早睡豈不是自己不行?他聲音軟下來,堅持道,「蔣醫生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