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為也就這樣了,那兩個行兇的omega只是特例,就像一顆小石子被投入湖中,雖然盪起了漣漪,但幾秒後,湖面就會恢復平靜。閱讀
那如果,有連續不斷的小石子呢?更何況,這些石子太輕又太小,巨大的浮力能讓它們短暫地在湖面上停留,一圈又一圈地漣漪以石子為中心蕩開,久久未散。
大家一覺醒來,一如往常般地洗臉上班,打開手機軟體,卻發現整個第2星,短短一夜過去,單被媒體報導出來的omega自殺事件,就有8起。
其中2區占了2起。
一具omega屍體在政府大樓被發現,屍體躺下的位置,正是昨夜徐某跳下的那個位置,上面血痕未消便又覆上一層新鮮血液。
據警方報導,通過監控視頻,死者在凌晨4:12分時來到政府大樓,期間一直坐在地上疑似哭泣,之後,在4:47分,進行割喉行為。
另一具omega屍體則在某小區樓底下被發現,不同於上一起,這一起不僅有目擊證人還有證據。
小米(化名)說:「我住在他們對面一棟樓同一層,經常能看到死者的alpha在家暴她,我有一次為了阻止那名alpha,帶上了爸爸和哥哥去敲門,但我們也差點被打了,之後我爸讓我別管了,所以我只能拍下來,想著萬一以後有用留個證據……」
小米給記者們展示,她的手機里,共有23條證據,無一例外是alpha在陽台對自己的妻子施暴的畫面。
「我是住校的,只有周末才回家……」小米說,「很多很多次,那個姐姐會為了逃,跑到陽台來,我看到她幾乎每次都會絕望地往樓下看,但最後無一例外都被alpha扯回去,只是這一次……」
小米調出那個視頻,畫面中,一名女子被扯著頭髮掌摑著,alpha打累了,鬆了手,就在這時,女子跌跌撞撞站起來往陽台上跑。
alpha並沒有在意,他篤定了,她不敢跳的。
只是這一次,omega連看都沒有看,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
晚上組織通知說開一個臨時會議,蔣雲書載著林白晝,先去鳳棲接了白糖後再一起去。
白糖一上車就要抱,他吐苦水:「上課真的好難啊……」
「嗯?」蔣雲書側頭親了下,「已經開始講課了?」
白糖忿忿地用牙齒磨了磨alpha的肩膀,越想越丟臉,尷尬得都要暈過去了,「沒有……時校長說檢驗一下這段時間的成果,讓我在辦公室試著講了20分鐘,6個老師圍成一個半圓盯著我……!都是教過我的老師!我講話結結巴巴的,黑歷史黑歷史……我完蛋了!!!」
蔣雲書被omega的悲壯語氣給逗笑了起來,「沒關係,不是才大二麼?不著急。」
林白晝盡力地縮在后座,企圖原地消失,不過很快,他就被發現了。
白糖看到后座有人時,被嚇得尖叫一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蔣雲書好笑地搓著白糖的後背:「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林醫生也在的。」
輪到白糖恨不得原地消失了,腳趾快被自己蜷斷了,囁嚅道:「我、我忘了……」
三人來到會議室,發現已經來了挺多人了,一一打過招呼後便拉開椅子坐下來。
沒多久,門再次被推開,白糖轉過頭,看到了秦終南,還有跟在身後風塵僕僕歸來的周朝雨。
周朝雨也看到了他,走過來拉開了白糖旁邊的椅子。
「學長!」白糖小聲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坐下的那一刻,周朝雨身體一僵,不著痕跡地挪了下,說:「就上午。」
的確是隔了許久地做狠了,秦終南見狀,偷偷伸過手來扶住了周朝雨的腰,湊到後者耳旁用氣音說:「要不要把外套脫下來給你墊著?」
周朝雨偏頭,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滾。」
過了一會,陸陸續續又來了七八個人後,馮明意終於到場,他一開口就是重點:「不好意思來晚了,一個下午都在開會,政府正急得焦頭爛額地在討論怎麼安撫omega呢。」
omega不聽話了,這是alpha統治以來第一次出現的情況,但又因為omega人數稀少,所以不得不阻止omega繼續自殺。
有人問:「他們怎麼說?」
馮明意扯起一邊嘴角:「都在說強行把消息壓下去,過一陣子就平息下來了。」
林白晝「操」了一聲。
「所以,」馮明意嚴肅道,「我們必須得讓他們知道,群體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不得不改變的地步了,不然那些血就是白流。」
在座的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朝雨,」馮明意問,「你那邊怎麼樣了?」
周朝雨說:「都同意合作,現在開視頻會議?」
馮明意點了點頭,「好。」
會議室里有一個150英寸的投影幕布,周朝雨操作了一下,正方形的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四等分大小的正方形,恰好2、7、9、13區各占一角。
2區以男性alpha馮明意為首的組織45人。
7區以男性omega喬莊為首的組織27人。
9區以女性omega汪雨霏為首的組織39人。
13區以男性omega衛思域為首的組織113人。
衛思域穿著一身黑西裝,坐得板正,雙手交握放在桌上,「馮書記,好久不見了。」
馮明意點了點頭:「衛少校。」
除了13區成員、各區負責人和周朝雨,其他人皆震驚,少、少校?軍人?omega?
「早就不是了,」衛思域笑了下,「馮書記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直入正題吧,」喬莊是在座年紀最大的,「你們打算怎麼做?」
「我們打算發起兩場以大學生為主的遊行,」衛思域拿出一張紙畫了一下線路圖,「這一塊是13區的大學城,涵蓋了6所大學,從入口一直走到13區政府大樓,總共2.2公里。」
汪雨霏笑,「精神起義麼這是,趕巧和我們想一塊去了。」
「馮書記,」衛思域說,「你們2區剛剛發生了轟動的徐某自殺事件,或許正是民心動搖的時候啊。」
有人說:「但是遊行的話,alpha會破壞阻止的吧......」
衛思域長得很漂亮,但是是充滿了攻擊性的漂亮,甚至比在座的每一個alpha都要英氣,他嗤笑一聲,「大家似乎忘記了這個世界的真正主體,omega占5%,alpha占10%,剩下的85%......」
那個人喃喃:「beta。」
「聰明,」衛思域說,「我們並不需要alpha的支持,我們,只需要得到beta的支持就足夠了。」
小部分人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與其說這是一場omega反抗的遊行,」衛思域道,「更不如說,是一場omega和beta逼宮alpha的遊行,李唐旗,大家對這個名字還有印象嗎?」
「嗬!」白糖晃了晃蔣雲書的衣袖,「是那個我們救了的beta!上電視演講的beta!」
蔣雲書也想起來了。
「在第一次beta遊行的時候,我和他取得了聯繫,這次他也會幫我們。」
白糖小聲道:「衛少校好厲害啊......」
兩個小時後,會議結束了,眾人都累得不行。
「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聽說上一次吃得並不好,」周朝雨喊住他們,又看向蔣雲書,「當時一早就去了13區,來不及正式道歉,這頓飯補回吧。」
林白晝很快就吸溜完了一碗粥:「我發現了,只有我們區的負責人是alpha,其他都是omega?」
秦鍾南挑了下眉毛:「不哦,是朝雨主動把位置讓給馮書記的。」
白糖和林白晝同時發出一聲:「誒?」
「沒和你們說過嗎?」秦鍾南撓了撓下巴,「其實組織一開始是朝雨聯繫起來的,馮書記也是朝雨去交涉的,後來人多了起來,就讓給了馮書記,畢竟是個書記嘛……」
「不是,」周朝雨澄清謠言,「是馮書記會做得比我好。」
「哇學長好帥啊......」白糖已經晉升為周朝雨的粉絲了,他塞了一口蝦餃,又道,「還有衛少校也超帥!氣場超足!」
林白晝正在舀海鮮砂鍋粥,「對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聽部隊收omega的,還不是後勤,但為什麼衛思域又說早就不是了?」
「因為他是偽裝成beta進部隊的,」周朝雨道,「勤勤懇懇地往上走,期間還去第3星參加過戰爭,立過功,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omega的身份被發現了,然後就被踢出了部隊。」
所有人一瞬間安靜了。
「真諷刺啊,明明都是他一步一步用身體打出來的,」周朝雨扯了扯嘴角,「結果就因為性別是omega,所以一切不成立。」
白糖皺了皺好看的眉毛:「但是部隊裡有很多是alpha吧……就算打抑制劑也沒法完全掩蓋信息素呀……」
周朝雨當時也是這麼問的,但緊接著,他看到衛思域無所謂地撩起了後邊的髮絲,把腺體展現給他看。
上面明晃晃一個陳舊的牙印,那是終生標記的印記。
「這有什麼,」衛思域道,「隨便找個alpha終生標記後,信息素就會穩定下來了。」
周朝雨生平第一次磕巴:「隨、隨便?」
「哦也沒有隨便,」衛思域似乎在回憶,「忘了是誰了……能出現在我床上的,都是極品,只記得那次很爽來著……我把他騎到最後暈過去了。」
一個omega把alpha騎暈過去了……?!
周朝雨面無表情,這麼野的嗎。
衛思域笑著吐出一口煙,「而且,終生標記後,每次做都能放開來,很爽的,只需要讓alpha吃避*孕藥……哦還有不結婚就行了,真的不考慮嗎?」
兵痞子......周朝雨:「不了謝謝,我有alpha的。」
臨分別之前,衛思域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調笑道:「當然,還是*alpha最爽。」
周朝雨:「......」不愧是一個能做到少校的omega。
白糖一回到家就立刻把謝安琪、萬繪和三個舍友拉了一個群,興致勃勃地討論該如何在帝都大學宣傳遊行活動。
起因是視頻會議結束後,組織討論出最佳遊行路線是從人流量最多的商業中心尼達廣場出發,途經帝都醫院和帝都大學,再到2區廣場政府大樓,全程7.8公里,預計兩小時。
「散會後小左和幾位從事策劃工作的留下來,我們討論下具體流程,」馮明意安排道,「商業中心由A組來負責,帝都醫院就由你們幾個醫生來負責,唔帝都大學的話……」
「我!」白糖見所有人都看過來,他舉起的手哆嗦著放下來,「我、我可以幫忙的......」
馮明意笑道:「我知道,那麼C組的人配合白糖,剩下的B組做後勤工作。」
蔣雲書見白糖一時半會不會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便搖搖頭走到陽台,一邊擼著黑糖,一邊撥通了鍾齊的電話:「我們什麼時候放出江女士成功離婚的消息?」
「我問過了專業人士了,」鍾齊說,「最好在第一次遊行的前兩天放出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蔣雲書才掛了電話走了進來。
白糖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問:「蔣醫生要先去洗澡……唔。」
蔣雲書站在他身後,一手握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揚起頭,低頭親了下來。
白糖就被親的姿勢,慢慢地在椅子上扭過身體,最後腳一蹬,直接跳到alpha身上,雙腿用力箍著alpha的腰,微微喘著氣:「今天一天都沒和我的寶寶接吻了對不對?」
蔣雲書把白糖放到飯桌上,禁錮在懷裡,一下下地親著omega的側臉,「發*情期不是說月頭來嗎,怎麼……還沒來?」
白糖一怔,隨即偏頭笑了出來,「什麼啊蔣醫生,你這是在著急嗎?」
「……沒有,」蔣雲書眉毛一跳,掰過omega的脖頸,用唇摩挲著腺體,「就是看來發*情期還沒有穩定。」
他輕輕咬了一口,頓了頓,含糊道:「也的確有點著急……」
「唔!」白糖縮了下肩膀,耳朵尖猛地紅了,支支吾吾道,「其實你想的話,現在也、也可以……」
「不,」蔣雲書笑了笑,「再給你一段時間做心理建設,到時候你別害怕地要逃就行。」
白糖紅著臉埋在alpha的胸口上,發*情期啊……他的發*情期因為不穩定的緣故,餘韻非常長,別的omega一個星期怎麼都結束了,但他往往到第9天還能有點感覺……雖然前2天過後理智就會恢復了,但還是會想要……
白糖抿了抿嘴巴,真的會被做死的吧……
「才、才不會,」他吮了吮alpha的喉結,力道又輕又癢,小聲道,「我會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