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驚呆了,樂雯在說什麼?她說彭磊也要和她離婚?離婚這種事情,也會傳染的嗎?
「樂雯,你不要哭,慢慢說,彭磊怎麼了?」
「他昨天睡到半夜突然爬起來,然後把我喊起來,我以為他哪裡不舒服。結果他就很煩躁,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走得我也沒法睡。我就罵他了,他就說他早就不愛我了,只是對我還有責任,所以,他才一直將就著和我一起生活。」樂雯一邊哭一邊說。
「這是藉口,藉口。」向卉喃喃的,她想到周雲舒給發的簡訊,她約她見面。她忍不住懷疑,周雲舒約她,會不會就是要說彭磊?
「對啊,我也說他是藉口,但他不承認。他就說愛情是有保質期的,他每天躺到床上,想到要和我過完一輩子,他就很絕望。向卉,你聽聽,他說的話,太沒良心了,太過分了。我是毒蛇嗎?我那麼可怕。」樂雯越哭越厲害,「他根本就忘了他當年是怎麼追我的,他下跪給我求婚的時候說得比唱得好聽,這才三年多啊。這三年多,我家對他掏心掏肺,我爸有點兒權利全為他謀便利,他現在想過河拆橋,沒那麼容易。」
「彭磊人呢?」向卉問。
「我哪裡知道,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天還沒亮他就走了。到現在他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樂雯說。
「我這會兒去你家,你等我。」向卉掛了電話,她趕緊啟動了車子。
十來分鐘後,向卉趕到了樂雯家,她穿著睡衣,眼睛通紅通紅地來給開的門,見了向卉,樂雯一把抱住她。
「向卉,你說我們倆個怎麼這麼命苦啊?」
「你不會到現在都沒吃早飯吧?」向卉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什麼都吃不下。」她抽噎著說。
「那也要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這還是你當初勸我的呢。」向卉嘆了口氣,抬頭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她的目光所及之處,簡直可以稱得災難現場,廢墟一片。
「你,你幹什麼了?」向卉指著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問。
「我昨晚砸的,反正他都想跟我離婚了,這個家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樂雯說著恨恨的踹了一腳牆,「當初為了求我結婚,累得象孫子一樣裝修這套房子。現在說不愛我了,房子也不要了,說全歸我。我可去他媽吧,我人都沒有了,還要這破房子做什麼?」
向卉站在客廳的入口處,太亂,沒法再往裡走。
「你砸了,接下來你準備回你媽家去住嗎?」向卉問她。
樂雯顯然沒有想過這一點,她張了張嘴,半晌才說:「我不能回我媽家,她沒你媽能忍,她肯定會先把我砍死,然後再去砍死彭磊。」
向卉看了她一眼:「叫個保潔阿姨吧,多付點錢,收拾收拾還是能住的。」
「向卉,我們怎麼這麼倒霉,這麼倒霉?啊啊啊啊,我真的受不了了。彭磊扯的什麼鬼話,不愛我了?他肯定外面有狗了。我這個蠢蛋,我光顧著跟他吵架,竟然忘了逼問他外面是不是有狗,是條什麼樣的狗?」
樂雯說風就是雨,她立刻跨過廢墟往房間裡爬:「向卉,你等一下我,我去換衣服。你等我啊,我很快的。」
「我等你,你慢點兒,別著急。」向卉哭笑不得。
「你都不知道,我滿腦子都是亂了,一會兒想和他同歸於盡,一會兒想老娘一定要活個風生水起,讓他後悔得在我腳下磕頭……煩死了,這破衣服今天怎麼回事兒,怎麼死活拉不下去的。」樂雯尖叫起來。
「你不要著急,慢慢穿。」向卉怕她做出過激的行為,她將包包放到一旁,然後小心攀著破了一個角的電視機爬了過去,順著一條斷了腿的桌子,她爬進了樂雯的房間。
「你昨晚那麼大動靜,沒人報警嗎?」向卉也是服了她了,把家裡的大小家具破壞成這樣,這可不是一般的體力活。
「樓下回鄉下了,樓上的去國外旅遊了。就算鄰居報警了又有什麼用?難道警察還能攔著我砸自己家的東西,再說了,我也不是全部晚上砸的,電視和桌子我是早上拿菜刀劈掉的。」樂雯把裙子脫了,換了條牛仔褲和輕便的搖粒絨外套。
「樂雯,你要去哪兒?不會打算去彭磊公司鬧吧?」向卉膽戰心驚。
「我不鬧啊,我就去質問他,怎麼著,還沒離婚呢,還不准我去找他了嗎?」樂雯眨巴腫成一條縫的眼睛。
向卉本來想勸勸她,但轉念想到自己也不見得比她高明,人家的事情,隨她去吧。
「你……要不戴副墨鏡吧,你這眼睛也太腫了。」向卉提醒她。
「我墨鏡呢。」樂雯又是一陣翻箱倒櫃,她翻到最下面一個抽屜時,從裡面翻出了幾個盒子,她噼里啪啦全打開了,墨鏡找到了。
「不對啊,我這個盒子裡的項鍊呢?我都還沒有戴過,怎麼不見了呢?這條項鍊是限量版的,不對,這盒子也不太對了,我家是進小偷了嗎?」樂雯抬頭看向卉。
「你再找找,是不是被你放到別的盒子了?」向卉提醒她。
樂雯一通倒騰,邊翻邊說:「這個沒有,這個也沒有,我記得很清楚的,我一直放在這裡沒動過。我不可能放到別的盒子去,除非家裡進賊了,但我其他東西都在,什么小偷,定位這麼精準……彭磊!」
樂雯用力將手裡的盒子一摔:「向卉,我知道了,他一定偷偷把我那項鍊拿去送給外面的狗了。」
「彭磊不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向卉滿頭黑線。
「精蟲上腦的男人什麼事情干不出來?」樂雯跪到地上,她開始一件一件的檢查她的首飾,「不對,你看,這條項鍊也不太對。向卉,你還記得這條嗎?我跟你得瑟過的,很難買的。和失蹤的那條是同一個系列的,彭磊這個死人,他把這條也拿去送外面的狗了,然後買了條假的放回盒子裡,這個空盒子,他是沒來得及買。」
向卉目瞪口呆:「為什麼我們找的男人都能這麼挖空心思算計我們呢?你說彭磊跟你提離婚,說不愛你了,我還覺得他像個男人。現在這……」
樂雯把空盒子和另一個裝著假首飾的盒子往口袋裡一塞:「我今天不把他鬧個底朝天,老娘我就不姓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