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2024-09-01 21:38:46 作者: 總攻大人
  鄭宇的驚呼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司念和葉蜚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司念倏地退開了身子,轉頭望向上方,當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易琛和夏冰淇還有鄭宇的時候,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遠遠的,易琛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好一會,才轉身朝鄭宇的方向快步走去,司念正打算扭頭招呼葉蜚聲,就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她要招呼的人。

  葉蜚聲比她上山的速度快很多,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和她拉開了距離。

  這小子,剛才一個樣現在一個樣,到底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司念憤恨地咬咬唇,盯著葉蜚聲的背影不滿地低語,唇齒間還殘留著屬於他的味道,帶著一些旺旺雪餅的甜味,讓人又是開心又是煩惱,矛盾極了。

  其實,司念生氣也可以理解,前一秒還和你溫存的人下一秒就扭頭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個,換做是誰都心裡不痛快。但其實,她沒想過的是,也許……葉蜚聲只是因為被那麼多人看到了某些行為,有些害羞而已。

  實在是很難將害羞這兩個字和葉蜚聲這個人聯繫在一起,別說是司念了,隊伍里其他人也不會那麼想,所以,耳根發紅快步走著仿佛很擔心陳星航似的葉蜚聲,扎紮實實地在司念心裡塑造了一個忽冷忽熱死沒良心的形象。

  當幾人各懷心事地趕到了陳星航出事的地點時,陳星航已經被其他人救了上來,他躺在幾個人用外套鋪著的地面上,渾身都是傷,衣服破了好幾處,似乎是從高山上摔下去的過程中被樹枝刮到了。

  「怎麼會這樣?」

  易琛趕到陳星航身邊,蹲下去查看他的傷勢,陳星航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看了過來,勉強地吸了口氣道:「教練……」

  易琛蹙眉道:「沒力氣就先別說話了,你身上看起來傷口很多,有哪裡特別不舒服的嗎?」

  陳星航閉上眼皺了皺眉,抬起了右胳膊,易琛心頭一跳,輕輕拉開他的衣袖,看到裡面被樹枝劃了一道非常深的口子。

  司念是最後趕到的,她原本覺得現在爬的不算高,摔下山,男人的話大概不會有什麼事。

  可當她看到陳星航胳膊上的傷口時,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她怔怔地走過去,在眾人背後靜靜地看著,陳星航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一眼就發現了他。

  他看她的眼神很複雜,帶著她讀不懂的情緒,司念有點抗拒接觸,轉開視線避開了他的注視。

  然後她就聽見陳星航開口說:「教練……明天就要開始訓練了,我的傷恐怕短時間內都好不了,怎麼辦?」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大家都在議論著比賽該怎麼辦,只有葉蜚聲看向了司念,司念注意到他回望過去,他眼底隱藏的探究她一目了然,可她又怎麼知道陳星航為什麼會突然摔下山,還把手摔成那樣呢?難不成他還是受了葉蜚聲的啟發,想帶傷比賽賣慘贏得大家的原諒?

  雖然快四年沒有接觸過了,但司念還是不願意相信,陳星航會這樣對待他曾經最看重的比賽。

  郊遊不歡而散,本來是想讓隊友散散心之後好好發揮,卻直接折損了戰隊ADC,農家樂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返回基地,哪怕他們到達基地的時候已經夜裡兩點多,易琛還是被徐總一個電話叫走了。

  「琛哥不會有什麼事吧。」夏冰淇擔心道。

  司念坐在那正發呆,沒聽見她說什麼,夏冰淇戳了她一下道:「你怎麼回事啊,從回來到現在都魂不守舍的。」略頓,她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葉蜚聲,壓低聲音道,「喂,我說,你和葉蜚聲是不是在一起了?」她意有所指道,「我看見你們打啵了,別想否認。」

  司念回神,耳根有些發紅,沉默很長時間才說:「你看見的是看見的,但我們沒有在一起。」

  「沒有在一起?」夏冰淇充滿懷疑道,「我不信,你們都那樣了怎麼可能還沒在一起?而且我看葉蜚聲對誰都冷冷淡淡的,就對你親近,你們倆肯定有什麼!」

  司念沒有否認,只是嘆了口氣說:「可是我們的確沒有確定關係啊,現在還只是朋友的關係,和你跟我的關係一樣。」

  夏冰淇滿臉質疑,司念坦坦蕩蕩,須臾,夏冰淇無奈道:「那你喜歡他嗎?」

  司念沒有遲疑,平平靜靜地說:「喜歡啊。」

  夏冰淇沒料到她會這麼坦白,一時反應不過來,半晌才道:「哇,你都不矜持一下的嗎?你可是女孩子啊,問你你就說了?」


  司念臉紅紅,尷尬地避開葉蜚聲望過來的眼神,躲在夏冰淇身側低聲道:「可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就是喜歡他啊……」

  夏冰淇回眸,打算瞄一眼葉蜚聲,誰知正對上葉蜚聲涼涼的目光,立刻站起來道:「我累了,我困了,我回去睡覺了。」

  語畢,一溜煙兒地跑了。

  司念抬眼,沉沉地望向葉蜚聲,所有人都回房間休息了,只有他們倆還在這兒呆著,葉蜚聲也不磨蹭,直接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就走。

  司念沒有拒絕,就那麼跟著他走,倆人睡也沒說話,她就這麼被葉蜚聲拉到了他的房間裡。

  啪嗒,他打開了燈,屋子裡乾乾淨淨的,即使有兩天沒住人,保潔阿姨也會來打掃,陽台邊的桌子上還放著新鮮綻放的花。

  司念掃視完了屋子,就把視線轉到了葉蜚聲身上,沉默了一會說:「我覺得陳星航摔下山的事情有點蹊蹺。」

  葉蜚聲直接脫了外套,只穿著裡面的襯衣坐在床上,一邊解領口的紐扣一邊說:「你表現得那副樣子,白痴都看得出來你覺得他有問題。」

  司念憋了一口氣在嗓子眼,半晌才道:「你別脫了。」

  葉蜚聲斜睨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襯衣紐扣,淡淡地放開手道:「我也沒打算脫。」

  司念臉熱了一下,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道:「我是真覺得他有問題,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突然摔下山呢?關鍵是那座山又不陡,他摔下去的地方還偏偏是樹木最多,最容易受傷又不會致死的地方。」

  司念的分析很有道理,聽了的人都會這麼覺得,可有道理又怎麼樣呢?

  「就算他真的有問題,你又要怎麼做。」

  葉蜚聲的問題讓司念停止了胡思亂想。

  是啊,就算他真的有問題,現在一點苗頭都沒露出來,哪怕她想防備,也根本就沒有一個防備的該去。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去睡覺了。」司念自己想明白了,起來準備走,但她什麼也沒說,也沒什麼表情,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在生葉蜚聲的氣賭氣要走一樣,葉蜚聲坐在床邊看她拉開房門,控制,控制,再控制,最後還是沒控制住,起身拉住她的手腕。

  司念站在門口怔了怔,遲疑地轉過頭望向他,看到昏黃燈光下他英俊的側臉上掛著為難的神色,半晌才道:「生氣了?」

  聲音不能說不柔和,但怎麼聽都帶著一股子青澀,似乎是第一次對別人這樣說話。

  司念驚訝地望著他,依舊沒有言語,葉蜚聲慢慢走到她身邊,站在她身後,拉著她的手依舊拉著,空著的手推上了門,隨後就順著這個姿勢,從後面抱住了她。

  「我們在一起吧。」

  他在她身後,在她耳邊,沉沉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司念當時整個人都僵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但他背對著她,什麼都看不見。

  她聽見他再次開口說:「那樣你就不用怕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前面,替你承擔一切。」

  這樣的話,是曾經的司念夢寐以求希望有人對自己說的。

  遭遇了陳星航的背叛,遭遇了母親的離世,被任煙雨設計,被所有人誤會和全網黑,饒是她表現得再堅強,心底里也仍然希望有一個人可以站在自己身邊,在她無助的時候說幾句話。

  眼底熱熱的,似乎有淚掉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葉蜚聲抱著她的手上。

  他沉默了一會,靠近她,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學習著用溫柔的聲音安撫她說:「別哭了。」

  司念緩緩抬起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平復了心情之後,她掙開葉蜚聲的手,轉過身來面對他。

  「你說,你會站在我面前,替我承擔一切,對嗎?」

  她看著他,眼裡滿是光彩,她本來就那麼美麗,這一刻眼睛仿佛在發光,那充斥著熱切與情愛的期待將葉蜚聲的心穩穩按住,說是極致明艷也不為過。

  「對。」他沙啞地開口,肯定著自己曾說的話,但他看到司念笑了,似乎她並不需要這些。

  「不用。」果然,她開口,拒絕了這些,葉蜚聲緊蹙眉頭,想要再開口說什麼,司念卻抬手捂住了他的唇瓣。

  「你不用說,我來說。」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葉蜚聲,一字字道,「我不需要男人站在我面前替我承擔一切,但是……」手指落在他心口,她放柔聲音說,「你可以站在我身邊,我們一起承擔所有。」


  她的指尖仿佛有一道電流,那電流順著他的胸膛直指他的心臟,葉蜚聲喉結緩緩滑動,未發一言,只是伸手再次將她攬入懷中。

  那時候他們所想的都還很美好,他們覺得彼此都不會再次重蹈過去感情的覆轍。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變故會來的那麼快。

  僅僅在他們回到基地的第二天,俱樂部高層便下達了一個指令。

  因為帶隊不當,導致戰隊ADC受傷無法參加比賽,戰隊領隊和戰隊主教練易琛都得到了處罰,不僅如此,戰隊老闆徐總仿佛已經不足夠信任他們,親自指派了一個助教來協助易琛。

  與其說是協助,還不如說是監視。

  這個助教所代表的是俱樂部老闆,怕是連易琛都要給三分面子。

  「聽說一會那個助教就要來了。」鄭宇小聲說道,「哎,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航哥摔下山誰也不願意啊,怎麼就怪罪到教練和領隊身上了?」

  謝源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有人早就對教練不滿了,或者徐總早就想塞人到這裡盯著來了,這次航哥摔傷只是個契機。」略頓,謝源嘆氣道,「不過說來也是,琛哥當時要是沒去找聲哥他們,航哥說不定就不會摔下去了。」

  紀野閒閒地望向謝源,冒出一句:「拉不出屎來怪廁所?」

  謝源牙疼:「你能不能不用那麼難聞的形容。」

  紀野:「你的說法比我的形容更臭。」

  謝源無奈,鄭宇看了他們一眼,又看看不遠處的葉蜚聲和司念,弱弱道:「我覺得紀野說得對啊,航哥都快三十了,自己應該能照顧自己,摔下山跟琛哥有半毛錢關係……要怪也怪我們,當時只顧著自己聊天,沒注意到航哥的位置危險,也沒提醒。」

  幾人不咸不淡地說著話,內容無非就是這些,但事已至此,追究責任也沒有必要了,要集中精神考慮的,是如何招待這位新來的助教。

  對方可是老闆親自指派的,意義非凡啊。

  「來了來了!」

  夏冰淇從外面跑進來,喘著氣道:「那個死助教來了!」

  鄭宇趕緊道:「你看見他長什麼樣了嗎?是咱們認識的嗎?」

  夏冰淇搖頭道:「沒有,我是聽前台說的,我怕他發現我在那蹲守,先回來了。」

  鄭宇失望地坐回椅子上,全神貫注地頂著大門,等著看這位老闆的眼睛到底是誰。

  其他人也都和他差不多,或緊張或好奇地看著門口,司念和葉蜚聲也不可避免地望了過去。

  然後,就在他們這樣的「迎接」下來,易琛先從門外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就是新來的助教。

  那……是他們認識的人。

  卻不是他們所想過的任何一個人。

  甚至連猜想的性別都不一樣。

  他們以為新來的助教肯定會是男性,可是,真實答案是……女性。

  還是他們熟悉的女性。

  司念望著易琛身後,在看清楚那人是誰之後,手上的奶茶掉在了地上。

  是方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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