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好奇地看向鏡子。
那是擺在神座旁的鏡子。橢圓形,有半人高,懸浮在離地面一英尺的地方。此時鏡面上浮現出一個帶著王冠的模糊名字,正在不停地往外滲出鮮紅的血液。
塞西爾用手細細地重寫了一遍,血液瞬間回流,名字也重新鮮艷起來。
「運氣真好,」阿撒勒笑著說,「這麼一來,他的生命至少能再增加十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這是什麼?」南希問。
「冥土之鏡,」塞西爾說,「可以看到所有將死之人的名字。一旦重新書寫名字,他們就能恢復健康。它也能顯示健康之人的名字,只要我將名字抹去,那個人就會來冥土報導。」
「但是建立冥土的時候,我跟許多神明達成協議,不會無緣無故取走人類的姓名。當然,這個約定看我心情。」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同時它還能顯示北地的各個角落。平常我就是從這裡,觀察信徒們的生活。」
「原來如此。」南希點點頭。怪不得大家都怕塞西爾,他的權柄是不折不扣的死亡與終結。
「把他送回去吧。」塞西爾對阿撒勒說。
阿撒勒點點頭,扛起北地國王消失在神殿中。
「能看見我嗎?」南希指指鏡子。
「當然,」塞西爾微微勾唇,抬起手在鏡子上寫下南希.道爾幾個字符。
鏡子微微一晃,浮現出一個金髮藍眼睛的少女,一臉專注地注視著什麼。看上去正是南希現在的表情。
南希嚇了一跳,還真能看見她啊。
她轉頭想說句俏皮話,卻看見塞西爾的臉色煞白,眼睛裡流轉著一抹不可置信。他這副神情立刻弄得她緊張了。
「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她忙問。
塞西爾又確認了幾眼,扭頭看著南希,「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南希微怔一下,「挺好的啊。」
塞西爾又扭頭看了一眼鏡子,一臉的迷惑不解,「我看到你的生命線很短,活不過八天。」
南希立刻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沒毛病。她就剩十六分好感值了,一天扣兩分,可不就只能活八天嗎?這麼看來很準啊。
「別擔心,我給你把線畫長,」塞西爾的嗓音里透著慶幸,「幸虧今天看了一眼。」
「可以畫長嗎?」南希睜大眼,要是可以畫長,前面那段日子她還忙活什麼?只攻略塞西爾一個人就完了。不過光活著沒用,還得賺分給系統升級。
塞西爾伸出手指,凝聚出淡淡微光,在鏡子上劃了一下。但是鏡子毫無反應,如死水一樣。他微微皺眉,又劃了幾下,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南希倒是沒有很失望,這證明了小sr沒有騙她,確實需要用好感值維持生命。
但是塞西爾的面孔,因為一次次的續命失敗,而變得毫無血色。
「唔……」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跟塞西爾解釋,讓他放心。
塞西爾隨機選出幾個快死的信徒,「唰」的一筆,對方生命線加長了。「唰」的又一筆,對方生命線又恢復了回去。
鏡子沒壞,他的心情卻更加糟糕了。
他重新拿出南希的名字,奇怪的是,前面好好的,一到南希鏡子就毫無反應。他又隨機出幾個信徒……
「好了,」南希輕輕地拉住他的手,「不用試了。」她在這個鏡子裡應該是bug般的存在,試也沒有用。
塞西爾的手指冰涼,睫毛像鴉羽那樣疲憊地垂著,呼吸輕到聽不見。
「其實沒關係啦。」南希安慰道,就是薅幾根羊毛的事。她還覺得八天時間挺長的,以前經常就剩幾個小時。
「怎麼可能沒關係?」塞西爾看向她。
只不過短短一會兒功夫,他的眼底就布滿了血絲。
「我還計劃著很多要跟你一起做的事。想為你改造冥土,還想在克維納郡為你建造一座城堡。」
「我昨天學會做煎肉排了。你說人類不能總吃一道菜餚,我打算學很多樣式。這些事我都還沒來得及全做完,你就要來冥土報導了。」
「不會啦,」南希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我覺得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我在想,是不是夢魘世界造成的效果?」
她為自己的短命找了個原因。
「今天我去看伊比利斯,他生病了,渾身滾燙。他告訴我,是因為他的屬性跟夢魘世界相排斥。我覺得我可能也是這種情況。」
「他都被排斥了,我肯定也避不過。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就是有種盲目的自信,覺得我不會有事。」
「你當然不會有事,」塞西爾很堅定地說,「如果連我都不能阻止你的終結,那真是太可笑的一件事了。」
他抬手揉揉她的頭,「我們在一起吧,就是那種真正意義的在一起。你成為我的妻子,共享我的生命。」
「什麼?」南希一時沒反應過來。
塞西爾的眼中微微有了一點笑意,「生命的終結,就是新生。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知道別的神明會不會娶人類做妻子,但是黑暗神一定會。」
黑髮青年很認真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泛著細碎的光,是比星辰還要美麗的光芒,「南希,與我結婚,不僅是你的新生,也是我的。我願意把生命與你共享,財富與你共享,還有我自己……」
他頓了一下,「我的身體,你就一個人獨享吧。」
南希抿抿唇,她不得不承認這簡直就是大誘惑。
塞西爾從頭到腳都長在她的審美上,小狼狗的身材,小狼狗的眼神,小狼狗的狠勁他都有。更重要的是,還有小狼狗可憐巴巴的等待。
儘管動心地不得了,但是她明白,嫁給塞西爾,其他神明的任務就可以直接宣布失敗了。
「怎麼了?」塞西爾敏感地察覺出她的情緒。
「太突然了,」南希說,「我還沒準備好。」她在塞西爾張口之前打斷他,「對,即使我就剩八天生命,我也沒準備好。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
塞西爾眸光微沉,「你是不是不打算嫁給我,想讓別的神明給你續命?」
「咦,他們可以續嗎?」她還以為這是黑暗神掌管生命的特殊能力。
「可以是可以,」塞西爾輕笑一聲,「但我認為他們不敢。」
「為什麼?」
「就像我在夢魘世界告訴你的那樣,大多數神明都不願意簽訂婚姻的契約。因為……損失很大。」
「但是我不同,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向你求婚也是遲早的事。對我而言,生命一直是黑沉沉的墓地,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速。」
「跟你在一起後,我才明白時間有長有短。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時間飛快。等你的時候,時間像蝸牛一樣慢。」
他低下頭,靠的她很近,聲音低沉又有力,「南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
「神明的婚姻契約是什麼意思?」
南希坐在房間的地毯上,仰頭看著一臉閒適品嘗咖啡的命運之神。
「就是結婚的意思,」命運皺皺眉,「你現在不要跟我提契約這個詞,我手疼。」
南希想起在馬車裡,命運跟她簽契約的時候,莉莉拿著匕首給他爪爪上捅了一刀。
她抿唇笑,停了兩秒又問,「神明跟人類結婚的話,會付出什麼代價呢?」
「怎麼?」命運抬起眼看向她,「米洛斯向你求婚了?」
「不是,我就問問。」
「哦,我說嘛。如果他這麼做了,我會大跌眼鏡的。」
「你就一枚鏡片,掉下來也不夠震撼吧?」南希有點無語。
命運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支著下巴看向她,「神明的生命是永恆的。但只要簽訂伴侶契約,就會與另一半共享生命。這句話什麼意思呢?就是簽訂契約的神明,等於放棄永生。」
「放棄永生?」南希吃驚地睜大眼。
「是啊。」命運重新拿起杯子,吹口氣,水霧瀰漫上來,把他的單片眼鏡弄得霧蒙蒙的。
他摘下眼鏡,一邊擦拭一邊說,「以前神明很多的時候,就有不少是因為這個原因隕落。本來信徒就沒多少,還把生命跟人分一半……」
「當然,更多的神明選擇要無契約的伴侶。也就是享受伴侶帶來的幸福,卻不履行伴侶的責任。」
「你也是嗎?」南希問。
命運怔了一下,「我不是,我跟米洛斯一樣,對感情不感興趣。他認為感情耽誤他發光發熱。我認為沒誰能配得上我的臉。」
南希:「……」酸檸檬還挺自戀。
「現存的神明中,只有愛情和財富一直這麼做。當然,這不奇怪,愛情是戀愛腦,他愛全天下的女人,苦惱他的生命不夠分,乾脆就不分。」
「財富則是摳得很,怕跟伴侶共享金錢。所以說,遇到敢跟你簽訂契約的神,就嫁了吧。」
命運擦好眼鏡後戴上,他斯文俊美的臉龐,立刻多了一份敗類的氣質,「當然你這種情況建議多簽幾份。因為一旦結婚,你的生命就跟另一半綁在一起。他生你生,他死你死。」
「你瞧,黑暗和光明總打架,你多簽幾個神,無論他們當中誰死了,都影響不了你。」
南希:「……」
「啊,好了,我得走了。今日份的兔子,先結束了。」命運彈彈神袍,站起來。
「你今天也沒扮兔子啊。」南希說。
昨天她從塞西爾那裡回來,命運早就離開了。今天早晨她睜開眼,發現命運坐在窗戶跟前喝咖啡。
「唔,這樣啊。」命運勾勾唇,「啪」的一聲變成一隻兔子,接著又是「啪」的一聲恢復成人,「好了。」
「對了,」他扯破空氣準備離開的時候說,「我雖然不能看你的命運羅盤,但是我靠近你時,感覺你身上的命運動盪的很厲害。你注意點,最近有可能會發生大事。」
什麼大事呢?南希心中一跳,是她結束攻略回到原時空?還是她沒回去留這兒自爆了?
命運消失後,房間門被女僕敲響,告訴她,她的父母已經下了火車,再過一會兒就能到達這裡。
南希深吸口氣,對著鏡子照了照,打開門。
她下了樓梯,到客廳里去。喬治一家都等在這裡,蘿布絲在幫柔絲別寶石發卡。見她來了,大家很平常地點點頭,就像普通的親戚那樣。
仔細想想,這一家除了有些優越感以外,對她還是不錯的。就是普通中紀元時期,城裡人對鄉下親戚的態度。仔細想想,就是讓她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也不是不能忍受。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南希在臉上掛上演練了幾遍的欣喜笑容,扭頭朝門廳望去。在一對夫妻走進來的一瞬間,她的眼睛驀地睜大,那是她父母西化後的臉。
「小sr,你是怎麼給我綁定的家庭?」
「啊?」小sr愣了一下,「就是用系統匹配出最適合宿主的,因為那個時候我的能力很低,不能對您的外形做太大的變化,只能勉強做到西化。所以,當然是找跟您相貌最相似,而且要有一定地位的家庭綁定了。」
「原來是這樣。」南希輕聲說,眸光變得十分柔和。另一個時空,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她基本是在親戚們家,這個住幾個月,那個住幾個月長大的。
沒想到在這個時空能見到跟父母如此像的人,她突然覺得,就是留在這裡也不錯。
「宿主。」小sr提醒發呆的南希,她的父母都向她走過來了,她都沒反應。
南希平復心情,展露笑顏迎了上去。與她之前的假笑相比,這個笑容真摯了許多,若有若無露著想念。
道爾夫婦跟他們的大哥大嫂寒暄過後,喝了杯茶,吃了塊小餅乾就提出要離開。
「這麼快?」喬治伯爵驚訝。
「嗯,店鋪的事都忙完了,家裡的農場還需要照顧,訂了一個小時後的火車,今晚就要趕回去。」道爾先生說。
喬治伯爵微微皺眉,雖然覺得有點太快了,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可以理解。「再過一個月,等豐收節那天,我會帶家人回去住。」
道爾先生點點頭。
他們之間的談話,平和而普通,就是貴族家庭正常的交流方式。
道爾先生站起來,重新戴上禮帽。喬治一家進行最後寒暄的時候,道爾夫人示意南希跟她出去。
庭院裡,初秋的陽光特別好。沒有風,花朵在進行最後的開放。她們走到最中間的噴泉旁停了下來。池子裡的少女雕像,正拿著一個瓶子傾倒水流。
道爾夫人很溫柔地幫南希把鬢角邊的碎發,別到耳後,「我們送過來的許多禮物里,有個紅棕色的小皮箱是給你的。裡面有一千金幣供你日常開銷。」
「別擔心,這次送他們的東西都非常昂貴,就是再高傲,看在錢的份上,也會對你不錯的。」
「不,沒有,他們對我挺好的。」面對跟親媽非常相似的臉,南希一下子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道爾夫人微笑著點點頭,「求學就是這樣,我年少時期也在親戚家住,但是我會用點小技巧,讓自己的生活更好……」
道爾夫人輕聲細語地把自己的經驗告訴南希,南希看著她的臉,心裡湧出淡淡的傷感。
她沒想到在任務進行到結尾的時候,會有這樣的事。與父母親相似的臉,無形中把這個時空的羈絆加深了。
「如果,如果有很好的人追求我,但我不得不拒絕他,我說不出口,怎麼辦?」大概道爾夫人給她的母親感太強烈了,她忍不住把一直壓在心裡的煩惱吐出來。
「不要傷害他,」道爾夫人溫柔地說,「儘可能讓最後的相處是平和的,溫馨的。這樣,即便分開,留給對方最後的回憶,也不至於太糟糕。思念起你這個人,也不至全是怨念。」
「好了,我們要趕火車了。」道爾先生笑著說,他的身後是出來送別的喬治一家。
「這個給你,」道爾夫人把一枚小鑰匙和一張紙遞給南希,「這是我還在姑娘時期,你的外祖母送我的禮物,一棟小公寓。如果你心情煩悶,又不知道要去哪兒的時候,就可以去那裡。」
南希低頭看著鑰匙,十分感動。道爾夫人擔心她一旦跟喬治家發生口角,跑出去,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但是……她恐怕用不上了。
「我還會再見到你們嗎?」她抬起眼問。
「我想不會太久的。」道爾夫人笑著說,「下個月你不就回來參加豐收節了嗎?你養的幾隻小羊羔,我天天吩咐傭人給它們洗澡。」
「你回去就見到了,有一隻被你染成藍色的羊羔,頭上都長角了。它是脾氣最大的一隻,因為你不在,氣得咩咩叫。還有一隻黑的,有點自閉了,每天縮在牆角垂著頭趴在那。」
「另外一隻白的,它倒是很安靜。但是太安靜了,令人有點不安,給草就吃,給水就喝,不給也不要。不過不用擔心,你回去後,好好抱抱它們就好了。」
南希微微有些驚訝,一時說不清楚,這是不是預言。
「好了,我們走吧。」道爾先生過來擁抱了南希,溫和地說,「下個月見。」
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見面。趁著進城查看商鋪,與求學的小女兒見一面。但對於南希,卻很像是最後的告別。
無論是最早結識的人,還是剛剛認識的人,等她離開這裡,大家都會忘記她。但是就如道爾夫人說的那樣,最後的記憶是美好的。等她回到原時空,這是給沒有家人的她,最好的禮物。
……
「宿主,如果我們今天攢到升級ssr的幣,你要馬上升嗎?」
「當然。」南希站在房間裡,準備轉動手指上的光明之戒。
「會不會一下消耗好幾十的好感值,我們不夠就自爆了?」小sr一臉擔心。
「不會。」南希很平靜地說,她轉動手指的戒指,去薅回家之前的最後一根羊毛。
白光散盡,她站在神座旁,幾乎在耳邊響起讚美詩的一瞬間,她被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眼前升起了厚重的白霧。
只有最前排少數幾個天使看到了這一幕。其他的神侍們不被允許直視神,都是低垂著目光。
幾個天使交換了一下目光,神主連門戶鑰匙都交出去了,看來他們很快就要多一個照顧光明寶寶的任務了。
「難道不是先辦婚禮嗎?我見人類都是這樣。」白鳥b輕聲說。
「也不一定,」天使長說,「看這種情況,興許已經有了。」
白霧之後,南希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米洛斯倒是很平靜,眼中隱隱帶著笑意。
「抱歉,米洛斯大人,我應該看看時間。我沒想到您正在開早會。」
「沒關係,」米洛斯輕笑著說,「只有少數幾個天使看到了,不必擔心。」
「可是,可是那樣的話,會不會對您有影響?」
「我想,影響早就產生了,」米洛斯勾勾唇角,「不過這個影響顯然是喜聞樂見的。昨天一名天使向我申請戀愛許可,我同意了。他非常高興,祝福我三年抱倆。」
南希:「……」
她抿了抿唇,仰起臉,大膽熱情地騎坐在他的腿上,「您知道要一個寶寶,需要什麼步驟嗎?」
米洛斯看著少女閃著碎光的眼眸,喉結微動,明知道外面全是他的信徒,甚至還有幾名天使心知肚明地望著這裡。他還是無法克制對她的喜歡,吻了吻她的臉,「知道,像在山洞裡那樣。」
米洛斯大人究竟要抱著這個假船戲,相信多久啊?
「你要在這裡嗎?」米洛斯輕聲問。
「當然不,」南希驚訝地說,「除非我瘋了。」
「那你怎麼總挑逗我?」米洛斯嗓音輕極了,「我發現你特別喜歡在神座上做超出普通朋友範疇的事。現在給你機會,你怎麼不做了?」
米洛斯的大膽再一次超出南希的想像。她一向如此,有人主動,她就慫了。再加上白霧外有很多人,她的膽子立刻變得更小,幾乎忘了薅毛的事。
「外面人好多。」
米洛斯輕輕勾唇,「那不是……更刺激嗎?」
南希:「……」
光明神滑下神座就是這樣嗎?他還沒完全滑下去呢。
南希凝神聽了聽,外面開始表演詩朗誦了,又是白鳥b的《我的神明主人》。這個時候,神殿更加安靜,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會被聽見。
就差一點ssr幣,不必做太大動靜的事,只要一會兒吻一下,估計就夠了。
「不來了嗎?」米洛斯淡淡地問。
「嗯。」少女嫻靜地坐著,想等早會結束了再說。
米洛斯琉璃般的眼,沉沉地看了她片刻,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幾分鐘以後,南希裙子完好,米洛斯卻衣衫凌亂。他輕輕喘著氣,脖子和鎖骨上留著一個個小紅痕。
「滿意了嗎?」米洛斯輕聲問,他沒有整理神袍,就那樣敞開著,露出完美的寬肩、冷白的胸膛和勁瘦的腰。
年輕清冷的神明,眼尾泛著紅,仿佛被欺負夠嗆。
南希愣怔地眨眨睫毛,這話應該是她說吧?她根本什麼都沒做,神袍都是他自己撕的。
唰啦唰啦,前排的天使都驚呆了。
「宿主,ssr幣加一個。【光明神馬上就要坐地上了。】」
小sr的聲音讓她好受很多,「還差一個ssr幣了是嗎?」
「不,一個都不差了,」小sr說,「ssr再加一個,【來自北地的新政策,十五歲以下的青少年強制入學,學費黑暗神掏。】」
南希:「……」
「好了宿主,我們攢夠五十枚幣了,要升級嗎?」小sr問。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