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坐在檸檬樹下看書,伊比利斯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她旁邊。
綠綠的青草地上鋪著奶油黃的大墊子,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落下來,像碎金子一樣撒在兩人的身上。
那天離開米洛斯的神國後,小sr就開始升級。升級時間沒她想像的長,僅需要一天。升級期間,系統暫時關閉,刷不到ssr幣,也刷不到好感值。
她來看伊比利斯,伊比利斯好了很多,身上不再那麼滾燙,但是比平常的體溫還是要高一些。
「雖然我討厭米洛斯,但我喜歡陽光。」
「你喜歡陽光?」南希微微側頭看向他,「我以為海族不需要陽光。」
「我喜歡陽光,人魚們都喜歡陽光。」伊比利斯半眯著水藍色的眼睛,望著頭頂的樹葉。「平常天氣好的時候,大家會游到海面曬太陽。」
「當然,風暴來臨時候的海面也不錯,大風卷著巨浪,你可以乘著巨浪前行。一浪高過一浪,就像坐在山頂。對於從沒爬過山的人魚來說,巨浪就是攀登了。」
南希雖然不喜歡海底,但是喜歡聽伊比利斯講人魚的事情。那是一種對她而言,陌生的有趣的生活。伊比利斯覺察出她有這個興趣,沒事就會給她講一些。
「伊比利斯,再講點你小時候的事。」南希說,這樣的安寧舒適的時光,她不想浪費,想聽伊比利斯多講一些他的事。
「我小時候剛誕生時是條小蛇,皮膚上覆蓋著黑色的鱗甲。我游進海底找朋友,那時候,已經有人魚這個種族了。但是大家似乎不太願意跟我玩,甚至還有人魚想吃我。」
「在我用尾巴卷死兩個想用我加菜的人魚後,大家躲得我更遠了。於是,我就自己玩。我每天四處遊蕩,去翻貝殼,或是把自己纏在珊瑚上。日子雖然自在,但是太寂寞了。」
「我又返回去找人魚,用尾巴把它們強制拖過來跟我玩,但除了把它們嚇暈過去,沒什麼作用。」
「這時我才知道暴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所以我幻化成人魚寶寶,融合到它們的群體中去,這才慢慢建立了亞特蘭蒂斯。」
南希把手中的書頁合上,「怪不得你說人魚的外表,只是你用來統治海國的工具。」
伊比利斯坐起來,明亮的水藍色眼睛看著她,「我的本體是秘密,本來是不可能說的。但那天我燒暈了,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亂七八糟。」
「你不告訴我,是怕我說出去嗎?」南希笑著問。
「當然不是,雖然本體對神明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秘密。因為知道了本體,敵人完全可以針對本體的弱點來對付我。但是我在乎的不是這個,我是怕你不喜歡海蛇。」
「我是挺怕蛇的。」南希承認。
伊比利斯身體立刻有點僵硬,呼吸輕的快要聽不見。
「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怕了。」南希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去,更舒服地向後倚了倚。
「伊比利斯的本體無論是什麼模樣我都不會害怕,不管是觸手系、還是更恐怖的。我喜歡伊比利斯這個人。而且,仔細想想,蛇還挺酷的。蠻符合你陰險狡詐的性格。」
「你的評價我很喜歡。」伊比利斯放鬆身體,他像南希那樣也靠著樹幹而坐,去握她的手,但是卻被戒指硌到了。低頭去看,是一枚閃著白光的戒指。他咬咬牙根,「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摘下這兩枚戒指。」
「那你拿什麼賠我呢?」南希笑著問,「你要給亞特蘭蒂斯造一座門嗎?」
「當然不,如果那樣,我的指環跟他們的就沒有區別了。我要做一個特殊的。」
「會是什麼呢?」南希根據伊比利斯的性格猜測,「是不是,我一按,你的衣服就會自動消失?」
伊比利斯輕笑,「原來你喜歡這個功能啊,那不用戒指也可以辦到啊。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脫給你看。」
南希沒說話,她伸了個懶腰,往前移了移,躺在墊子上。伊比利斯見狀,也在她身邊躺下去,跟她一起望著頭頂的樹冠。
湛藍的天空被樹葉分割成細小的縫隙,就像擠在綠寶石中的藍寶石。
南希聞著青草和檸檬樹混合的香氣,滿足地閉上眼。
伊比利斯捨不得閉眼,自從離開布爾頓,他見她的機會就少的可憐,不得不加入排隊的行列。大天使長不給力,每次都搶不到第一,簡直耽誤他的終身大事。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少女輕顫的睫毛就像展翅欲飛的蝶翼。他忍不住靠近了一些,親吻她的睫毛。
「伊比利斯別鬧。」南希笑著用手推他的臉,眼睛仍然閉著。少年溫潤的唇很小心地落下來,帶出濕漉漉的炙熱感,有點癢,也有點燙。
「你是不是體溫又開始升高了?」
「還行。」伊比利斯見她睜開眼,沒辦法吻了,往下移了移,去吻她的唇。南希剛吃了糖,水紅色的唇,親下去泛著青蘋果的甜味。
「這就是你和塞西爾常做的事嗎?」少年的嗓音里透著一股不郁。
「我終於明白院子裡為什麼這麼多檸檬樹了,」南希笑著說,「方便你隨時發酸。」
「你別讓我酸啊,」伊比利斯說,「以後你每做一件讓我傷心的事,我就種一棵檸檬樹。但你要做讓我甜的事,我就種一棵蘋果樹。每到年尾我們來數一數,檸檬樹要特別多,你就必須補償我。」
「怎麼補償呢?」南希問。
「現在沒想好,到時候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當然,你覺得要求過分也可以拒絕,我就繼續種一棵檸檬樹。」
「太可憐了伊比利斯,」南希笑著捧住他的臉,「好吧,我答應你。」
「哎,宿主,我眼睜睜看著他身上飄起一個三分好感值,融化在空氣里。你不要隨時隨地撩啦,看的我心疼。」
「這怪誰,趕上升級就是沒辦法。」
南希餘光瞥見海洋天使長站在草坪邊,知道對方來催促伊比利斯回海底了。伊比利斯沒有大好,不能太長時間待在陸地。
「好了,你回亞特蘭蒂斯吧,我也要回布爾頓了。」她站起來說。
伊比利斯抬起頭看著她,「你走了,我再走。」
「你不邀我去亞特蘭蒂斯陪你?」南希笑著問。
「我知道你不喜歡海底。」伊比利斯簡短地說。
南希摸了一把他的頭髮,深茶色的短髮很溫柔地從指縫間穿過,那個被她撫摸的少年,頭一次乖巧無比、順從的仍她撫摸他的發。
「伊比利斯,我走了。」她輕輕說。
伊比利斯喉間輕「嗯」一聲,抬起眼,燦爛無比地沖她揚起笑容,「南希,明天見。」
……
南希回到家,按部就班的吃飯,吃完用聊天本跟塞西爾說會兒話,然後睡覺,很普通的一天結束。
次日天光破曉,小sr用歡快的聲音叫醒了她。
「宿主,你現在管我叫小srr吧。」
「你升好了?」平常起床需要磨蹭半小時才能清醒的南希,瞬間坐起來,整個人像被薄荷汁澆了一下,渾身透著清爽。
「升好了,但是……」
「哦,我不想聽到後面的。」南希捂住耳朵。
「成為ssr後,每日消耗的好感值又增加了,從兩分變成一天五分。我們現在手裡還有十六分,僅能活三天。」
南希沒有考慮自己還能活三天這種事,她驚訝的是既然ssr消耗量這麼大,瑪格麗特是怎麼活下來的?
「宿主,你想知道嗎?」
「你不要告訴我,她用其他身份攻略了三位神明。」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宿主,我現在多了一項功能,可以抽取低等級系統用不到的額度。」
「什麼意思?」南希問。
「就是你記得吧,我們去拿神明的好感值,上限是五分。」
「我記得,」南希點點頭,「不光是好感值,就連ssr幣也有上限。」
「那些多餘的我們沒拿到的部分,都被ssr抽取了。」
「你是說,」南希皺皺眉,「本來我可以得到十分,但是因為上線的限制,我只能拿到五分,剩下的五分被瑪格麗特的系統拿走了?」
「對,就是這樣,」小ssr氣得直咬牙,「我就說他們進度不如我們,怎麼能活得風生水起?那些活下來的天數、ssr幣兌換的道具,都是我們的啊。」
「原來是這樣。」南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問瑪格麗特的時候,對方一臉狡黠地說,只要她升成ssr就知道了。
「他們現在還能抽取我們的分嗎?」
「不能了,我已經關閉抽取通道。」小ssr氣呼呼地說,「太可惡了,等於宿主你一個人養兩個系統。對方就是寄生蟲嘛。如果不是他們,我們現在早就升級了。」
「他們完全吸我們嗎?一點收入也沒有?」南希問。
「選項里還有衷心值、友情值和親情值。我想,瑪格麗特在黑暗神那裡賺到的就是衷心值。但是也沒見黑暗神對她有多信賴。所以,我想那點分是不夠她消耗的。大部分還是吸的我們。」
南希輕輕抿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哼,」小ssr還是一副很氣的模樣,「關閉通道後,他們沒有生活來源了,看他們自爆不自爆。」
「他們如果自爆,一定會瘋狂揭我的底。」南希輕聲說,「反正也活不了了,為什麼不拉個墊背的呢?我想,用不了多久瑪格麗特就會要求見我,威脅我不給她勻點好感值,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米洛斯。」
「那怎麼辦?」小ssr著急了。
「所以我們要儘快把任務做完,這樣就能在瑪格麗特瘋狂之前,離開這裡。」
「啊啊,我看看攻略神明的最終要求……呃這個……宿主,最終要求是求婚。」
「求婚?」南希微微一怔,「三個都求嗎?」
「是。」
「這也太難了……設置這個任務的人,是不打算讓人回去了嗎?神明同意婚姻是放棄永生,這本身就很難為人啊。我本以為達成任務的條件是,光明墮落,黑暗聖潔,海洋貞潔。沒想到他們是一樣的條件。」
小ssr說:「宿主,是這樣的,攻略達成一共分兩部分。光明被拉下神座、黑暗關心信徒、海洋感情專一是達成任務必經的過程,也是獲得分值的手段。最終判斷任務成功的依據是求婚。」
「我這裡顯示的是,光明還差一點被拉下神座,其他兩位倒是已經達成了這部分,只需要最後的求婚就算攻略成功了。」
「不是,」南希緊鎖眉頭,「我是說,你不覺得求婚作為最後的條件,是件很奇怪的事嗎?與最開始給出的攻略要求不符。」
「這個最終任務,好像是催著三位神明黑化一樣。我達成任務回到原世界,他們還能心平氣和的生活,成為一個好神嗎?」
「呃……我想有點難,」小ssr說,「但是既然系統給出了條件,一定是經過精密計算的。我們只有服從,因為不這樣做的話,就無法回到原世界。」
南希沉默了一會兒,「行吧,我知道了。這個任務真是坑爹,我要讓三個神明向我求婚,就得保證他們彼此不知道這件事,這也太難了。萬一他們向其他人炫耀呢?」
「所以宿主,你一定要全程保持低調,千萬不要弄出盛大的求婚儀式。」小ssr擔心地說。
「黑暗神那塊,我是不是已經達成了?」
小ssr看了一眼,「不,沒有達成,我想,大概是你還沒同意的緣故。宿主你試試同意他。」
南希眸光微動,「不,不能答應,這個狀態挺好。塞西爾向我求婚,我沒答應,就算傳出去也沒關係。我應該把他們三個都弄成這個狀態,然後同時答應。任務條件達成的瞬間,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還有嗎?我看你這次升級帶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有沒有什麼好功能,讓我振奮一下?」
「有的,有的,」小ssr忙說,「首先我的傳送次數不受限制了。其次,我可以任意改變宿主你的相貌甚至性別了。」
「喔,這個真不錯。還有嗎?」
「沒了。」
南希:「……」
「行吧,我收拾一下,去見米洛斯大人。他不是快滑下去了嗎?今天再補一下。順便看看怎麼能讓他向我求婚。」
南希跳下床,去盥洗室洗漱。她從沒覺得時間這麼緊迫。塞西爾如果再看一下鏡子,就會發現八天還算好的,她現在只能活三天了。
她細細地洗漱,給頭髮梳出一個好看的髮髻,插上一枚鑲藍寶石的玳瑁梳子。接著去挑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裙,袖口像散開的花瓣,上面繫著許多細細的絲帶。
在噴了點香水後,她轉動戒指離開了房間。這個時候,小藍鳥和小黑鳥剛落在窗戶外面。看著室內空無一人,兩隻鳥有點傻眼,才剛五點半,誰下手這麼快啊?
南希到達光明神殿,這裡空無一人。她穿過大殿往後走去。記得上次米洛斯給她指過,大殿後面的長廊走到盡頭,往右拐就能看見一座白色的小宮殿,那裡就是他休息的地方。
沿途一直沒遇到天使和神侍,很順暢地就到達了白色的小宮殿。
米洛斯的寢殿很可愛,屋頂像一坨奶油,螺旋著蓋在那裡。她推開奶白色的大門,踩著奶白色的地磚走進去。一張巨大的白色四柱床映入眼帘。
這張床真的非常大,並排睡十個人都不成問題。南希走過去,看到米洛斯睡在床的正中央。上半身裸露著,被子蓋在胸膛,兩條手臂搭在被子上。他還在沉睡,呼吸淺淡,一如他本人一樣,非常安靜。
南希脫掉高跟鞋,上了床。她覺得床墊凹陷下去的動靜足夠大了,但還是沒能喚醒米洛斯。
她覺得有點好笑,伸出細白的手指,沿著他的肩線移動。
米洛斯的手臂線條很好看。他不像塞西爾那樣渾身充滿欲色,也不像伊比利斯那樣少年勁瘦的單薄的身體。
他是正常青年的身材,肌肉不多不少,均勻結實。搭配他淡漠的氣息,冷白色的皮膚,越發顯得禁慾十足。
米洛斯就是那種越不讓你做什麼,你越想對他做什麼的類型。每次看到他在神座上輕顫著睫毛,隱忍的模樣,都會讓她心裡產生一種奇異的感覺,越發要引的他瘋狂。
南希光摸手臂不過癮,開始往被下摸。還沒等摸到什麼,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擒住。接著整個人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米洛斯牢牢壓在身下。
「什麼時候來的?」米洛斯似乎還有點不清醒,問完這句話,就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舒服地趴在她身上。
「太沉啦。」南希連忙推他,感覺被一座大山壓住了,骨骼都要被碾碎。
米洛斯沉沉地低笑一聲,抱住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他身上。
南希微微抬起身體,向下瞄了一眼,可惜,穿著睡褲。
「剛穿上的,」米洛斯淡漠的唇微勾,「需要我再脫掉嗎?」
「不要。」南希驚恐地搖頭。她想看,和別人主動給她看,那是兩個意思。面對後一種,她總是比較慫。
米洛斯又笑,「我以為你喜歡這個。」
「我喜歡,但是……那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間的範疇。」
「不是早就超出了嗎?」米洛斯淡淡地說。
「所以,我們要讓它合理化。」南希說。
「怎麼合理?」
「唔,我也不知道,這得你來想。」她笑著說。
「這還用想嗎?」團三忍不住說,「女女都主動上了你的神床了,當然是娶她,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才能將親密接觸合理化啊。」
團一:「有點難吧?婚姻就意味著放棄永生。」
「放棄永生又不是馬上死。」團三不以為然地說,「如果是我,哪怕只能活一天,也要給女女盛大的婚禮。」
圖一:「那不是成寡婦了嗎?」
團三:「你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南希從米洛斯身上滾下來,「好了米洛斯大人,今日份的叫醒結束。我不能保證明天還會來給您這個服務。」
「為什麼?」米洛斯下意識問。
「因為這有點超出朋友交往的範疇了。」南希笑盈盈地說。
她光腳下床,穿上高跟鞋,很輕盈地轉了個圈,向外走。
「我還沒吃早餐,您快點起來吧,我去旁邊的小會客廳等您。」
米洛斯輕輕抿唇,剛要下床,就看到一對光織觸手伸了出來,在他的眼前交匯成結婚的字符。
「結婚?」他輕聲讀出來,不知道是哪個糰子在跟他交流。
光織觸手再次變化,這回字符更多,組成了一句話,【對,只有結婚才能將你每晚看到的黃色廢料合理化,你不心動嗎?】
米洛斯微微一怔,下一秒很輕地笑了一聲,「心動。」
……
南希走到米洛斯上次帶她去的小會客廳,這裡依舊乾淨整潔。但是跟以往有些不同,茶几不再光禿禿的,而是擺滿了糖盒。
有撒滿糖霜的動物軟糖,還有長得像豆子似的五顏六色的糖果、褐色的太妃糖、乳黃色的牛軋糖、各種造型的棒棒糖。
米洛斯不吃糖,這些一看就是給她準備的。
她拿起一顆藍色的豆豆糖放進嘴裡,「咦,竟然有點咸,似乎是海鹽味的。」
「我讓人準備了早餐,很快就會送過來。」米洛斯推開門走進來。
他依舊穿著白色的神袍,但是衣料比以往的要華貴,刺繡也更多,淡淡地光澤在衣袍上流淌。南希懷疑他有一衣櫃的白色神袍,就是花紋不同。
米洛斯打開矮櫃的抽屜,拿出一大摞圖紙遞給南希。
「是什麼?」南希接過來,目光落上去。
一頁一頁都是手繪的,畫的東西很雜,有婚紗、有家具、有各色小擺件,甚至還有嬰兒床和嬰兒穿的小袍子,玩的玩具。
這些都用圖畫的形式展示出來,每一頁圖紙的右下角還寫著時間,看上去並不是一天畫成的。
「這裡面有一部分是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畫的。」他拿出幾頁給她看,大部分都是婚紗的樣式和婚禮蛋糕的形狀,每種都有一百多個。
「我想那個時候,我就有了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心思了吧。」米洛斯輕聲說,他又指著剩下的圖紙,大多是婚床和嬰兒用品,「這些是恢復記憶後斷斷續續畫的,後面還有一點簡稿沒完成。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如果不喜歡,我再重新畫。」
南希一時有點震驚,反應不過來。
米洛斯大人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我給你看這些,除了讓你挑選東西,就是想告訴你,我有這個念頭不是很突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南希把目光從圖紙上移開,投到他的臉上,「您在……跟我求婚嗎?」
米洛斯輕輕笑了一下,「我想是這樣。我沒見過人類的求婚,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
「我記得他們似乎要送戒指,但我很早就送給你了,就戴在你的左手上。聽說那個位置連著心臟,代表結婚的意思,我以為你早該明白了。」
南希又怔怔地看了他幾秒,猶豫地問,「跟我結婚的話,對您有沒有什麼損失?」
「損失?」米洛斯輕聲重複,「唔,可能有一點點,但是並不重要。你來到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彌補。」
南希輕輕抿唇,「可是,您為什麼要跟我求婚呢?只是為了將超出普通朋友範疇的事情合理化嗎?」
米洛斯認真與她對視,淺藍色的瞳仁平靜又溫柔,「我想不是。從你第一次誘惑我,餵我水喝。到你帶著一身朝氣從籬笆上躍下來,撲到我的懷裡那一刻,我就想讓你做我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