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自己還罷了,李嬤嬤和斂青忙話了半天連午飯都還沒吃,想必早已是飢腸轆轆了,就吩咐廚房重新把菜熱好了,就留她們兩個在正房用了。Google搜索
看著她們吃的香甜,容辭不由得也嘴饞了,便加了副筷子也跟著吃了幾口。
李嬤嬤就樂意看她胃口好,加上今天也算得上救人一命,積了幾分陰德,也就不好開口責備容辭今天不顧身體,親自去有病氣的房中尋人的事了。
但雖然不好說她,李嬤嬤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吃了飯便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
容辭見了頗為不解「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李嬤嬤往包袱里塞了一些碎銀子「我明天出門一趟,可能要走挺遠,帶一點銀子,再帶些乾糧去。」
「要去哪裡啊」
「還不是為了你今天冒冒失失的去找我們,一點兒也不顧及自己有孕在身,避諱髒東西,也不怕撞上病祟,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明兒就去廟裡拜一拜,也捐幾兩香油錢,好買個安心。」
說著又道「也怨我,當初定下住在這裡,也就是想到這兒住著舒服還不招人眼。想不到這窮鄉僻壤的,連個和尚道士的影兒都沒有。」
容辭聽了直想笑「您之前不是還說最不相信這些東西,說是自己行事用不著神仙來管麼」
「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現在你懷著身子,眼看沒幾個月就要生了,什麼這個那個的可不都要去試一試,這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時鎖朱聽了打趣道「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嬤嬤您這是臨陣抱佛腳,是誰之前在太太燒香念經的的時候動也不動的」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李嬤嬤拿著包袱作勢要抽她「要你這小丫頭多嘴我現在改了還不成」
容辭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什麼都想去嘗試,但還是勸道「現在路上的冰雪指不定還沒化呢,您一個人出去我可不放心。」
李嬤嬤道「沒事兒,我叫李慎駕著馬車帶我,走得慢一點就是了到時候順便給你求個平安符,讓神佛都能保佑你平安生產。」
容辭本來只是覺得不必這麼麻煩,才隨口一勸,此時聽到李嬤嬤口中說出「護身符」三個字,就渾身一個冷戰,腦海中馬上想起來前世母親帶著哭腔的話
你嬤嬤本來說是要給你帶個護身符回來,誰能想到
容辭猛地打了個哆嗦,以控制不住的高聲道「不行不能去」
李嬤嬤被她的音量嚇了一跳,詫異的回過頭來「怎麼了」
容辭咽了咽口水,心中飛快的閃過各種理由「你今天才給人家瞧過病,明天就要去燒香去病祟,人家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
「他們如何知道這些,」李嬤嬤不以為意「何況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我救人還救出錯來了嗎」
「不成,您就是不能去」容辭見勸不了她,乾脆拉著她的袖子撒起了嬌「我一刻見不著嬤嬤就心慌,萬萬離不了您」
這話比剛才的理由強了不止百倍,李嬤嬤聽了立馬忍不住笑了,嗔怪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也不怕人笑話。」
話雖這麼說,但到底不再提出門的事了。
李嬤嬤不能出去,便想以別的彌補,她打開梳妝檯上的首飾盒看了看,卻並沒有見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姑娘,老爺太太給你的那塊玉呢」
容辭一愣「什麼玉」
「自然是你小時候,老爺用太太嫁妝里成色最好的白玉給你雕成的那塊做成後老爺還去法華寺找了修為最深的主持大師,苦求了他許久,才讓人家親自給這塊玉開的光,說是能保佑你遇難成祥,逢凶化吉,這你都不記得了」
容辭回憶了一番,發現當年確實有這麼一件玉墜兒,還是自己自小就帶著的,當初雕刻的時候還出了一場笑話,刻錯了字,但是溫氏覺得這也是緣分一場,便乾脆將錯就錯,沒有叫人從新做。
那塊玉在她年少時幾乎是從不離身的,但不知什麼時候就沒看見過了,這已經過了一二十年,她再去想,發現那玉的樣子都已經模糊了,自然不記得現在放在了哪裡。
她看向鎖朱斂青,指望她兩個能記得,畢竟這對容辭都是一件隔了一世的首飾了,但她們兩個可能最近才見過。
鎖朱瞪大了眼,忍不住去與斂青對視,兩人都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
兩人見容辭面露茫然,可見是真的不記得那玉墜落在哪裡了,哪裡再敢多言,鎖朱便支支吾吾道「我們也記不清了,想來想來是成婚禮成那日急急忙忙的給弄丟了,後來住進了恭毅侯府也沒記起來去找找」
容辭聽了有些可惜,畢竟也是從小帶到大的貼身物件,就這麼丟了也怪心疼的。
那玉本身的價值倒還罷了,但上面附加的祝福和祥瑞才真正難得,李嬤嬤一聽居然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丟了,氣的把鎖朱和斂青罵了一通,又回過頭來戳了戳容辭的腦門「這麼大了還丟三落四,毛毛躁躁,我說最近怎麼諸事不順,原來是這個緣故」
容辭知道李嬤嬤之前是一點兒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現在能說出這些話,也是擔心自己,病急亂投醫罷了。
兩人這邊在說著話,只鎖朱和斂青在一旁低眉順眼的站著,再不敢開口了。
容辭從這之後就又悠悠閒閒過了幾天,李嬤嬤倒是忙裡忙外容辭不放她走,她就想在東廂房裡擺佛堂,安個桌子供一尊佛像,當真要臨時抱佛腳了。
這日容辭正在散步,正巧走到那幾株梅花旁,就看見斂青帶了兩個人來正往這邊走。
容辭一看,前頭一人頭戴紫金冠,身著深紫暗雲紋長袍,面色尚有些蒼白,正是前幾日臥病在床的謝睦,趙繼達不在,他身邊只跟了那個叫謝宏的少年。
謝睦也看見了容辭,對著她微微頷首。
容辭走過去福了福身子問好,語氣帶了一點關切「您的病已經好了麼怎麼不在家多休息」
謝睦雖還能在臉上瞧出一點病容,但舉止已經完全不像個病人了,走路步伐堅定,沒有絲毫飄虛之態,說話也氣沉於胸、淡定自若「已經好的多了,今日前來便是來道謝的我方才已見過了那位姓李的嬤嬤,現在是特地向你致謝的。」
「這沒什麼」容辭道「咱們比鄰而居,換做誰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謝睦卻低垂著眉眼搖了搖頭。
謝宏眼見氣氛有些沉默,恨不得自己上去替他說,明明是身子還沒好全就急著過來道歉,一刻也不想耽誤,可您這不言不語話這麼少,萬一讓人覺得是在敷衍可如何是好。
容辭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她能看出他大概天生就話不多,或許還有些對救命之恩耿耿於懷卻不知如何開口表達感激的意思。
站久了腿腳有些僵,她便一邊走動一邊指著身旁的梅樹道
「上一次我用一小支紅梅換了您小半棵樹,現在也算是報答了。」
謝睦就陪著她一同散步,聞言抬眼看了看綻放的正絢爛的梅花,開口道「這紅梅就很好,比白梅喧鬧些,我那邊雖有一片梅林,到底太寡淡了。」
「是嗎我倒是兩種都喜歡,風情萬種,各有千秋對了,你方才見李嬤嬤時有沒有看到我擺在大廳案桌上的白梅它太大也太重了,就沒用平常的窄瓶,而是換了青釉石榴瓶,竟意外的相配,格外別致。」
「見到了,確實相得益彰。」謝睦說著想到前天睜開眼在床前看到過她,想她進過正房,莫名的擔心她誤會自己不珍惜旁人贈送之物,便補充道「你送的那支我也放在書桌上養起來了。」
容辭卻沒想那麼多「紅梅本就開的過了,想來也養不了幾天,若是敗了,你就換上白梅,也別有野趣。」
謝睦卻道「我明天便要返回家中了。」
容辭驚訝道「這麼急身體經得住麼」
「無礙,原定只是出來散心,最多留兩天,若不是病了這幾日,早該回去了,如今家中的事務怕是已經堆積如山了,」
容辭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之後本沒什麼話了,謝睦想了想「這邊還留了不少人看門,你若想賞梅,自可隨意出入。」
這倒是意外之喜,容辭將被風吹亂的一縷髮絲別到耳後,有些欣喜道「這可是又是我占便宜了你在家中種了這麼多梅林,可是十分喜愛梅花」
其實那院子只是多年前買的,梅花也是之前不知哪任主人種的,謝睦對所有的花草都是一視同仁,並沒有特別偏愛的,但他想起容辭提起自己送的白梅就讚不絕口的樣子,竟鬼使神差的承認了「梅花高潔,自然格外惹人喜愛,與眾不同。」
他身後跟著的謝宏不自覺的停了停,瞧瞧抬頭瞄了謝睦一眼,又有些納悶的低下了頭。
謝睦面不改色道「你也是麼」
容辭道「那倒沒有,漂亮的花我都欣賞的來,什麼時節就賞什麼花,倒沒有更偏愛哪一種。」
謝睦愣了一愣,抿了抿唇,便不再開口了。
容辭已經知道他頗為寡言,剛剛說了那麼多已經是難得了,見他恢復了沉默也沒當回事,一路和他一起走回了正房門口。
謝宏便上前提醒道「二爺,家裡還有事等著處理呢。」
謝睦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再向容辭提出告辭。
容辭也不多留他,只是最後勸了他一句「若是再有哪裡不適,需早些吃藥,萬不可像前日那般一聲不吭,徒添兇險我看當時公子身邊的人都急壞了,你看在他們這樣擔憂的份上,也要多保重身體。」
謝睦沉默了片刻,終是應了,之後便帶著謝宏回去了。
臨走時謝宏還偷偷沖容辭做了一個「感激不盡」的口型,逗得她險些笑出來。
那邊謝睦走的很快,謝宏一邊緊跟還一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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