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容辭懷孕的消息很快就穿的天下皆知,各人所占的立場不同,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滿心憤恨,有人心情複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但不管如何,皇帝都將妻兒護的嚴嚴實實,這一場孕事雖反應不小,但總算順順利利地熬過了前四個月,到了第五個月,容辭的孕吐也開始好轉,食慾慢慢恢復了過來。
這天,謝懷章守在一邊,看李嬤嬤用手掌丈量著容辭的腰腹。
容辭雙手臂平舉:「如何?
是長得太快了,比懷圓圓的時候大了不少呢。」
李嬤嬤比劃了半天才扶著容辭將她送回了皇帝身邊,思索了一會兒才道:「若是比其他人,也就是稍大了一點,但上次生太子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你子髒生的靠後,不易顯懷,可是這次竟比常人五個月的時候還大了些許,你吃的又不多,確實有些不對。」
謝懷章一手貼著容辭隆起的腹部,又些擔憂的問道:「莫不真是雙胎?」
容辭懷孕時比之常人更加不易顯懷,直到進來才被太醫診出不同。
李太醫當時就一個激靈,便一刻也沒敢耽擱,將太醫院內所有擅長婦產的大夫全都叫了來,排著隊給皇后診脈,但是各有各的說法,誰也不敢拿準。
李嬤嬤臉上也又些憂慮:「不說十分,六、七分的把握總是有的。」
兩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女子懷胎本就不易,若所懷乃是雙生兒,不僅容易早產,就連產育的危險也高了不止一倍。
人人都盼麒麟雙胎,但是這其中的風險誰也沒辦法替產婦承擔。
容辭倒不怎麼憂慮,反而還又些期待同時降生的兩個孩兒,她看著謝懷章整日坐臥不安,很想勸他生死有命,非人力可能企及,但是又知道這話說出來肯定又要惹他生氣,便只在心裡想一想,沒有說出口。
謝懷章心裡正又些焦急,突然就感覺手底下突然被誰狠狠踢了一下,容辭也張口叫了一聲。
「哎呀!」
「孩子又在鬧嗎?」
謝懷章俯下、身子,將臉貼在她的腹部,果然不過一會兒就又感覺到了裡面的動靜。
容辭扶著腰呻吟了一聲,無奈道:「也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竟然這樣調皮好動。」
謝懷章摸著這圓滾滾的肚子,輕聲道:「好孩子,安靜些,你母親可辛苦了。」
話音還沒落下,他手掌下的肚皮就被頂起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這孩子……」
「快別招它了。」
容辭取笑道:「人家才不聽你哄人的那一套呢。」
李嬤嬤見狀道:「都說兒子疼母親,所以懷胎時安分一些的就是男孩兒,我瞧這從懷上這孩子起就沒消停過的動靜,莫非真是個公主?」
「哪有這樣的說法?」
容辭不信:「母親說姨娘懷盼盼的時候就沒什麼動靜。」
「那是人家七姑娘自來就老實,太太有你的時候鬧的也是天翻地覆,人仰馬翻。」
容辭轉頭靠著謝懷章道:「二哥,你想要個皇子還是公主?」
她此時散著一頭長髮,保養的像是綢緞一般的髮絲絲絲縷縷的落在謝懷章手臂上,讓他忍不住細細摸索,之後一邊替她整理一邊認真道:「若說是頭一個的話,我會希望是個兒子,這對你更好些,可是咱們現在已經有了圓圓,那男孩兒女孩兒都一樣,我都喜歡,但若是個小公主,與太子湊成一個『好』字,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也正是容辭心頭所想,她低下頭感受了片刻那個……或者說兩個小生命活躍的動靜,這才抬起頭對著謝懷章微微笑道:「若真是雙胎,那一雙一摸一樣的兩個公主才有趣呢。」
看著容辭帶著憧憬的眼神,在幻想一下兩個長相如出一轍的女兒對著自己撒嬌的景象,即使謝懷章仍然又些擔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嬤嬤見他們兩人相視而笑,空中瀰漫的都是靜謐卻溫馨的氣氛,不禁抿嘴一笑,悄悄帶著宮人們退出了殿內,讓夫妻兩個單獨相處。
……
容辭進宮後就將原本妃嬪們到立政殿請安的時間從一天一次改為了每月初一十五兩次,這樣也不必人人都起個大早,彼此都方便。
但是嬪妃有大把的時間,成日裡除了吃喝玩樂就沒什么正經事做,總是閒得發慌,皇后又是她們的頂頭上司,掌握著日後她們的生死大權,因此即使沒有到請安的日子,也總是隔三差五就到皇后宮裡跟她說說話,其實目的就是混個臉熟,好拉進關係。
容辭久居深宮,輕易不得外出,自然也會覺得無聊,因此對這些妃子們的造訪也不反感,況且這些女子也都是有數的人,過來總是撿著皇帝不在的時間。
這倒也不是她們多識趣,聖寵當然人人做夢都想要,可是人貴自知,就算一開始沒有自知之明,這麼多年來也被謝懷章的態度打擊的有所長進了。
當年青春正盛,貌美如花的時候都沒引得君王側目,現在人老珠黃,跟在年輕美貌還和人家情投意合的皇后身邊,就是再自大的女人也沒那個臉說自己能勾引到皇帝了。
偶爾還有人不慎撞見謝懷章也在,那一次的經歷就足夠讓人避之不及了——
原因很簡單,皇后性子很寬和,和嬪妃們一處閒聊的時候,對方偶有言語不當也不過一笑了之,並不放在心上,相處起來倒像是閨中的密友,讓人忍不住吐露心事,可謝懷章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他從小長於深宮,又沒有生母庇佑,被迫看了無數庶母們互相明嘲暗諷,彼此陷害的戲碼,有時自己還會捲入其中,因此對後宮裡的鬥爭格外敏感——可以說是敏感過了頭,每每聽見誰跟容辭說話時出了差錯,或者有歧義,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腦補人家不懷好意,要欺負他的皇后,這讓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容辭說話的嬪妃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皇帝審視懷疑的目光,壓力大的讓人冷汗都能流下一缸。
這一來二去,有皇帝在時的立政殿就像是紫宸殿一樣,雖讓人嚮往,但無異於龍潭虎穴,讓人不敢靠近。
這日趁著早朝的功夫,戴嬪便瞅准了謝懷章在宣政殿聽政,插空過來跟容辭說說話。
正碰上她依在榻上給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
容辭的針線其實非常一般,跟謝懷章認識了差不多四、五年,統共也就給他做過三件衣裳,做的還非常拿不出門,也虧的他當個寶似的,隔三差五的就穿一穿,每當容辭想到他就穿著那種針腳都不一樣長短的衣服跟閣老們在紫宸殿正殿議事,就覺得丟臉丟到家了。
「司制局那麼些人,何必娘娘親自動手呢?」
戴嬪行禮之後坐在容辭對面:「臣妾不請自來,沒打擾到您吧?」
容辭道:「近來無甚大事,閒著也是閒著,就得空縫兩針……你來了正好陪我說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在公開場合總是華服美飾,顯得凜然不可侵犯,但此刻私下裡只穿著身淡青色的家常衣衫,頭髮松松挽在發側,戴嬪已經見慣了,知道她其實是個溫和平易近人的人,輕易不發脾氣,對她們這些妃子也格外厚待。
容辭月份漸大,坐一會兒就要換換姿勢,要不然就不舒服,戴嬪有些怔然的看著她已經非常顯眼的肚子,好半天都沒說話。
容辭疑惑道:「怎麼了?
哪裡不對嗎?」
戴嬪猶豫了好久,這才踟躕道:「娘娘,有些話臣妾憋了好久……要是在不說出來,就要難受死了。」
容辭一愣:「什麼話?
你說就是了。」
戴嬪苦笑道:「臣妾知道您的為人,這才敢開口的,若是入了第三人之耳,臣妾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容辭便放下手中的針線以示鄭重:「你說。」
戴嬪張了張口,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娘娘,您知道我們都是曾在東宮服侍陛下的,當年我們姐妹都是廢妃郭氏選進來的,自然日常服侍她與陛下,但是長久以來一直未有身孕。
這麼些年來,臣妾雖渴望誕育皇子,但沒有也從未覺得恐慌,就是、就是因為……」
她咬了咬牙,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就是因為上到太子妃,下到柳氏等侍妾都沒有生育,臣妾便以為……便以為是陛下的龍體出了問題,錯不在我們。」
容辭聽到這裡便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只聽她又道:「可是,前有孝端皇后皇后,後有您,都能輕易孕育皇嗣,這、這是不是說,其實有問題的是我們?」
戴嬪抬起頭看著容辭,眼中沒有悲傷,有的是滿滿的驚懼:「滿東宮的女子都不能生育,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臣妾知道您與陛下如同一體,有什麼秘辛他瞞誰也不會瞞您,求您跟臣妾說句實話——是不是當初郭氏使得手段,或是一開始選側室就專挑不能生育的,或是後來對我們動了什麼手腳,利用我們來陷害陛下?」
不得不說戴嬪其實很聰明,她憑空猜的居然有那麼兩份意思,可惜再怎麼發散思維,也沒有想到人家郭氏用的是釜底抽薪的手段。
容辭自然可以順水推舟騙戴嬪說她猜的都對,可是面對這樣一個惶惑不安的女子,她怎麼能用這樣惡毒的謊言去傷她。
有時言語便如利刃,傷人心肺更勝刀劍,這容辭比誰都清楚。
容辭沉默了片刻,在戴嬪緊張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並非如此。」
戴嬪尤自不信:「您說實話就是,臣妾受得住,其實當初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臣妾就有了猜測,郭氏那個人有些邪性,看著挺正常的一個人,其實心裡想的什麼旁人都捉摸不出來,她行事也古怪的很。
當初明明是她不顧陛下的反對執意要納我們進門的,應該很大度才是,可是除了錢氏以她馬首是瞻,我們誰跟陛下相處,哪怕一小會兒,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非要找個由頭來搓磨人——您說這不是有病嗎?
別人倒罷了,若是她,做出什麼事來都不足為奇。」
容辭嘆了一口氣:「真的不是。」
她看著戴嬪的眼睛:「你想一想,若真是你們的問題,那陛下會就這麼替你們背黑鍋嗎?」
這個理由很強勢,一下子把戴嬪的說服了,但她仍然不解:「那為什麼……」
容辭自然不能和盤托出,她斟酌了片刻,挑了一些能說的說了:「陛下子嗣確實有些艱難,孝端皇后……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自己是清楚的,太醫曾說我的身子適宜產育,更加了一點運氣,這才懷上的。」
戴嬪終於信了,她送了一口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說著突然一頓,又些畏懼的對容辭道:「娘娘,臣妾求您千萬不要把這話告訴陛下,不然……」
身為妃妾,聽到不易生育的是夫君而非自己居然是這種高興的反應,若是被皇帝知道了,那……
容辭好笑道:「你整日裡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戴嬪輕鬆了不少,此時看容辭更不由自主的覺得親近,不由道:「人一閒下來就忍不住想些有的沒的,讓娘娘見笑了。」
容辭聽了這話,笑容反倒消失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你們身體是沒有問題的,若是覺得在宮裡耽誤青春,我或許可以……」
「您是說……」戴嬪瞪大了雙眼,然後馬上就苦笑出了聲:「娘娘啊,臣妾知道您這是好意,可是從我們這些人選擇為了搏一搏進入東宮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回想起自己那心比天高,自以為能脫穎而出,為自己、為娘家掙一條榮華路的少女時代,真的是感慨萬千:「這是我們自己選的路,本來依著先帝後宮的狀態,斗得剩下一個勝利者之後,其他的都不是死就是比死更不堪。
誰知道陛下與先帝截然不同,不說現在了,當初在東宮郭氏有意無意總是想挑起兩方爭端然後讓陛下裁決,後來臣妾猜想,她大概是想試探陛下心中屬意於誰,又偏向於誰。」
容辭本來聽的很嚴肅,但聽到這裡卻忍不住笑了:「陛下怎麼說的?」
戴嬪道:「看來您很了解陛下——他連一分注意也沒分過來,就跟問今晚吃什麼點心是一個反應,留下一句:你做主吧,就去忙公務去了。」
戴嬪想到當初郭氏難看的臉色,心裡也覺得好笑極了。
容辭想,這倒真是他能做的事。
「後來陛下被貶為燕王,我們惶恐的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一般,就怕什麼時候就被牽連死的不明不白。」
說到這個,她的笑意漸漸暗淡下來:「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時候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可是,再後悔沒有追隨陛下去燕北,但也知道……若再選擇一次,我照樣沒有那個勇氣,照樣會想盡辦法逃脫。」
容辭搖頭:「這不是你們的錯。」
若是兩情相悅就罷了,可是為了一個明顯心裡沒有自己的丈夫甘願赴死,這才是稀奇的事。
戴嬪的眼中的光漸漸亮起,她看著容辭抽了抽鼻子:「我就知道您能理解的……」
她擦了擦淚,繼續說:「所以,現在的日子已經再好不過了,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不管得不得寵愛,之前對著我橫挑豎挑的命婦現在見到我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禮喊我一聲娘娘……或許無聊了一點,可是沒有挑剔的公婆,沒有難纏的小姑,也沒有要我當牛做馬的伺候還要花我的嫁妝納妾的丈夫,我才不會自找苦吃。
不只是我,就說鄭嬪,她當初進東宮時一臉不情願,天天擺著一張苦瓜臉,可是說要現在放她出去試試,她若是不跪下來痛哭流涕的請求留在宮裡,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容辭抿了抿唇:「……我說句實話,若有一天,你們得到了陛下的垂青,我不會因此憎恨你們也不會害人,但即使我不討厭你們,也絕對不會因為憐憫或者別的什麼主動將陛下讓出來——我做不到,很抱歉。」
戴嬪笑了:「您放心,陛下銅牆鐵壁,若是能鑿穿早就穿了,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
今天前朝又些忙,謝懷章在紫宸殿呆了一天才得了空。
他出了殿門沒有直接回立政殿,而是去了位於大明宮北邊的攬月樓。
此樓是太宗年間為慶孝淑皇后生辰所建,是整個宮城……或者整個帝都最高的建築。
謝懷章上到樓頂,果然見到自己的皇后正扶著欄杆向遠處眺望。
容辭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但是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便繼續怔怔的望著皓月下滿城的燈火輝煌。
謝懷章走上前去,將手裡的斗篷披在容辭身上,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手環在她鼓起的肚子上。
容辭正好站的又些累了,也不客氣,直接向後靠在他懷裡:「這裡看的真遠。」
謝懷章道:「當年孝淑皇后抱怨她做了皇后之後,再見世間燈火的機會就少了,太宗皇帝聽後,立即命人斥巨資修建了這座高數丈的高樓,作為她的生辰賀禮,讓她得以不出宮門便能望見整個帝都,並為這座高樓取名『攬月』,攬的就是孝淑皇后這尊無雙明月。」
這故事很美。
還沒等容辭感動,謝懷章便一盆冷水潑了過來:「然而,就在這座攬月樓建成的同一年,先帝出生了,而他之前還有好幾個比他還年長的皇子。」
而孝淑皇后只有一絲血脈,便是福安長公主謝璇。
太宗皇帝固然愛重皇后,可是帝後和諧的同時也不妨礙他納了後宮三千,生育皇子公主數人。
謝懷章捏著容辭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自己低下頭與她貼近。
兩人的距離很近,容辭感覺到他的呼吸溫熱的撲在自己臉上。
謝懷章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道:「有人得到我的垂青,你也不會憎恨?」
容辭驀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麼……」
謝懷章淡淡道:「有嬪妃要跟你單獨說話,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放心她,然後不派人看著吧?」
容辭不知道該說什麼,上午剛答應了戴嬪不會將談話的內容告訴皇帝,晚上就發現人家早就一字不差的知道了個清清楚楚。
謝懷章卻並不把戴嬪私下裡說的話放在心上。
這個節氣天氣其實已經又些冷了,他輕輕在容辭唇邊烙下了一個冰冰涼的吻,抬頭固執的問:「若我真的寵愛旁人,你真的不會有恨嗎?」
容辭定定的看著他比夜色還要幽深的眸子,隨即垂下眼:「我不會憎恨那個女子。」
謝懷章呼吸一滯,眼中的神光黯淡了下來,該沒等他說些什麼,就聽容辭在耳邊道:
「我只會恨你。」
謝懷章抬起頭,見到容辭雙眼中映得全是自己的影子。
容辭手下用力,將謝懷章的胳膊擰起,嘴裡狠狠道:「你要是喜歡誰就去跟她過日子吧,看我到時候還看不看你一眼!」
謝懷章就像感覺不到手臂上被容辭發狠擰的痛楚似的,愣了好一會兒,就在容辭的怒火即將爆發時,那親吻便像是要吞了她似的,用力的落了下來。
「唔……唔、你……」
容辭被男人用手固定住頭顱,連稍微偏頭都做不到,只能被動的承受那驚濤駭浪一般兇猛的親吻。
直到氣息用盡才被放開。
容辭腳一軟,被謝懷章接了個正著。
他將容辭被風吹亂的髮絲抿在耳後,輕聲道:「這是你說的。」
容辭原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直到對上了他眼中無盡翻湧的情緒,心中卻似有所覺,她的神情就慢慢堅定下來:「是我說的,謝懷章,你記住我的話。」
謝懷章笑了,便如同容辭第一次對他產生感情時一般,那笑容動人心魄,似乎整晚的皓皓月色都盛在其中,讓容辭如當初一般驚艷難言,不知所措。
他手中的力道恢復了輕柔,攬著容辭的腰與她一同看著樓外的景色。
在這滿城燈火之上,他的話輕輕掠過耳畔:
「我不知道若是當初我們沒有相遇,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景,我也絕不想去想像,但是我既然如此幸運能像這樣與你相守,就是上蒼垂愛,絕沒有任何人可以破壞這一切。」
容辭知道他這是在以承諾索取承諾,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手放到他的掌心。
這便是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就在這皓白明月之下看著彼此相對一笑。
萬年明月,千里江山,萬家燈火,百年一生。
這就是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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