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秦桑泡完澡後, 倦意似乎褪去了。閱讀
她盯著濕漉漉的發裹著浴巾走出浴室,看了會兒空蕩蕩的主臥, 視線最終落在二米二的大床上。
這屋裡和她泡澡前一樣, 沒什麼變化。
說明秦桑泡澡期間,晏錦言沒有進過屋。
秦桑也說不好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看著偌大的臥室, 她覺得空寂無比, 有一點失落。
許久,女人才回過神, 去衣帽間挑了一條黑色蕾絲邊的吊帶睡裙。
換上睡裙後, 秦桑穿著晏錦言給她送上樓的拖鞋走出了臥室的門。
她有些餓了。
忙碌了一天, 根本沒多少時間吃東西, 秦桑的肚子已經開始打鳴了。
下樓去廚房, 秦桑從冰箱裡挑了麵條、雞蛋、西紅柿, 打算煮點西紅柿雞蛋面吃,簡單便捷,味道好。
打理好食材後, 秦桑四下看了看, 最後發現二樓的書房亮著燈。
書房的門關著, 門縫間有光溢出。
秦桑在門口站了好一陣, 最終還是沒有敲門, 轉身下樓去了。
她做了兩人份的西紅柿雞蛋面,也是計劃了晏錦言那一份的。
……
書房門被敲響時, 晏錦言修長的指節正敲著電腦鍵盤。
門外傳來秦桑的聲音:「晏錦言, 我能進去嗎?」
男人敲鍵盤的動作一頓, 沉寂的深眸里,悄悄泛起漣漪。
他滾了滾喉結, 屏息靜氣片刻才低著嗓音,故作鎮靜道了一聲:「進來。」
然後書房的門便被人推開了。
秦桑是用手肘壓著門把手才打開的,進門時也是先用後背將門往後頂,掀開足夠寬的門縫,她才端著面小心翼翼地進門。
女人步步小心,注意力全在麵湯上,生怕一個不小心湯汁灑出來了。
書桌前正襟危坐的晏錦言終於站起身,三步做兩步走過去,接過了秦桑手裡的托盤,轉身將熱氣騰騰的面放在了桌上。
至此,秦桑才算解放了雙手,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了。
她抬眸,目光恰巧與回過身來的晏錦言相接。
秦桑覺得男人看她的眸光有些滾燙,她急忙避開了視線,努力裝著失憶後的樣子,語氣很淡:「我餓了,煮了點宵夜。」
「一不小心煮多了,就給你盛了一碗。」
「浪費可恥嘛。」
這是秦桑給自己找的理由,並且她此刻已經說服了自己。
但聽了她這話的晏錦言卻是半信半疑。
即便如此,他還是道了謝,聲音磁性溫沉,很好聽。
秦桑抿緊唇,仍舊不敢看他:「就這樣,我下樓吃麵去了。」
話落,女人逃也似的溜了。
出去的時候還特別自覺的將書房的門帶上了。
一時間,書房裡只剩下晏錦言一人。
他盯著那扇被帶上的門許久,又扭頭看了眼桌上的西紅柿雞蛋面,神色溫柔了幾分。
其實他不曾奢求過秦桑會與他相敬如賓。
畢竟失憶後的她不愛自己。
所以晏錦言也儘可能的避著她,連主臥的門都不敢再進了。
他怕自己離秦桑太近,會失控,做出些什麼有違協議的事情來。
最害怕的還是因為自己的情不自禁,傷害到秦桑,從而讓秦桑討厭他,讓他們這段脆弱的婚姻提前結束。
他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所以晏錦言在極力的忍耐著,小心翼翼的愛著秦桑。
可怎麼忍耐,晏錦言也是個男人,正常的正值壯年的!男人!
……
秦桑第三次敲開書房的門時。
晏錦言那一而再再而三被他壓下去的躁動,終於壓不住了。
尤其女人穿的還是一條黑色蕾絲邊的吊帶睡裙。
晏錦言覺得,秦桑那丫頭,要麼是低看了她自己的誘、惑、力,要麼就是高看了他的自制力。
「水果,剛洗的。」
剛進門的秦桑壓根沒有注意到書桌前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深沉。
她也知道自己進出這個房間的頻率太高了。
第一次是西紅柿雞蛋面,第二次是泡好的紅茶,第三次是水果……
秦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敲開這扇門。
她也嘗試過上床躺下,用被子蒙住頭,閉上眼數羊。
可詭異的是,她一點困意都沒有了。
在床上滾了一圈,還是忍不住下床來,去樓下廚房倒騰,然後往返於廚房和晏錦言的書房之間。
將果盤放下後,秦桑瞟了眼男人面色沉沉的臉。
終於注意到晏錦言看她的眼神深不見底。
一時間,秦桑慌亂如麻的心好像定了下來。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今晚的反常有些過頭了,她這樣和以前追在晏錦言身後的自己有什麼區別呢?
難不成真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非得再弄自己個遍體鱗傷才能清醒嗎?
想到這裡,秦桑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很疼,但疼意能讓她找回自己差點丟失的理智。
「我去睡覺了。」
女音沉靜下來,很淡的語氣。
說完後秦桑沒再看晏錦言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柔嫩白皙的指節剛搭上門把上,細腰便被一隻大手扣住了。
神經鬆懈的秦桑激靈了一下,身體僵直。
那隻從背後探過來扣著她腰肢的大手輕輕扶著她的細腰,另有一隻手覆上了秦桑搭在門把上的那隻手……然後在她愣神之際,手的主人輕輕將她的身子翻轉了一圈。
秦桑背靠在了書房的門板上,背心處有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托著她。
男人的氣息壓近,高大的身影罩下,秦桑纖細的身子被籠在他的身影下,正揚著巴掌大的小臉,驚魂未定地瞧著他。
「干、幹什麼?」
女音輕顫,嬌羞得不行。
晏錦言那鴉羽般的眼睫垂著,卻也掩不住他眸中涌動的波濤和竄動的火苗。
啪嗒——
書房裡的燈滅了。
突然而至的黑暗讓秦桑心臟緊縮,有些慌亂。
書房裡的窗簾拉著,窗外的月色也透不進來,秦桑什麼也看不見。
「晏錦言……」女音很輕,似夢囈,曖昧又纏綿。
黑暗中,男人的喉結滾了又滾,眸中的火越燒越旺。
好不容易等到雙眼適應了黑暗,晏錦言收回燈座開關處的手,輕柔卻精準的摸到了秦桑的唇角。
下一秒,在女人驚詫的聲音響起之前,男人騰出了落在她腰間的手……兩隻手力道極輕的捧住了秦桑的臉。
晏錦言俯首,終於隨了心底深處肆意生長的那個念想,克制、溫柔,毫無保留地親、吻了他視若珍寶的女孩。
這個吻起初很溫柔。
是那種細水長流的溫柔,輕且淺,卻最是撩人心扉。
秦桑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炸得頭腦空白。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清,唇齒纏綿的那種體感便格外的真切。
晏錦言約莫是第一次接吻,吻技特別生澀,卻還是撩得秦桑心肝亂顫,呼吸紊亂。
後來男人的吻由淺至深,吻得秦桑渾身發軟,身子不自覺的往下墜。
好在晏錦言手快,勾住了她腰肢。
也因此,男人鬆開了她,亂糟糟地呼吸著,另一隻大手揉了揉秦桑的腦袋,聲音暗啞道:「把頭髮吹乾再睡……」
秦桑靠在他懷裡,兩隻手無力的揪著他的衣袖,呼吸毫無節奏可言。
她開始慶幸這一刻是在黑暗中,否則她的羞怯和動情將會被晏錦言看個乾淨。
結果下一秒,啪嗒一聲,書房裡的燈亮了。
晏錦言落在她發頂的手這會兒就搭在燈座開關上,男人開了燈,卻沒有收回手,就這麼單手半撐在牆上,俯首凝著懷裡的女人。
秦桑的腦袋靠在他懷裡,小臉微側著,被吻得殷紅如血的唇微張著,氣息很亂。
她瑩白如雪的兩頰染了粉暈,連耳垂都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這樣的秦桑極美,晏錦言凝著她的目光又暗了幾分,情難自禁的將炙熱無比的唇印在了她的額頭、發間。
秦桑總算緩過來了,揪緊了男人的白襯衣,將腦袋埋得很低,「我、我去吹頭髮……」
她說完,便主動鬆開了男人的衣袖,從晏錦言撐在牆上的手臂下鑽出去。
結果剛拉開門,秦桑的腳還沒邁出房門,手腕便被男人扣住了。
背後,男人高大的身軀欺近,嗓音磁性,帶著低淺的笑音:「還是我幫你吹吧。」
晏錦言話落後,其實暗暗鬆了口氣。
他挺害怕秦桑會責怪他剛才的失控的。
好在秦桑沒有。
加之剛才那個吻已經稍微平息了他內心的躁動,他現在可以放任自己一些,稍微靠秦桑近一點。
秦桑知道自己拒絕不了,所以最終她乖乖坐在了主臥的梳妝檯前。
任由站在她身後的晏錦言替她打理長發,仔仔細細,把那一縷縷濕發烘乾,然後替她梳理頭髮。
晏錦言極其有耐心。
他做事情的時候特別認真,秦桑便借著眼前的鏡子時不時的偷看他。
黑暗中那個吻後,他們似有默契一般,誰也沒有提。
若非秦桑的臉現在還滾燙著,她該懷疑剛才那個吻是不是做夢了。
屋子裡太安靜了,靜得秦桑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然後她真就開口了,聲音脆甜脆甜的,帶著幾分笑意,語氣很生硬:「剛才……為什麼要關燈?」
話落後,晏錦言替她梳頭的動作僵住。
秦桑則後悔莫及。
她抿緊了嘴,內心瘋狂罵自己——怎麼這嘴就沒個把門的,問得這是什麼雞婆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