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蘇念念正纏著定國公夫人給自己講定國公與她年輕的故事,一陣繁亂的腳步聲將屋外的寧靜打破。
「夫人,主子,郡主要生了!」月見在不停地敲著門,允禾與芍藥都已經去溫言清身邊幫忙。
聞言,蘇念念與定國公夫人馬上坐了起來,月見與杏雨進去幫她們快速換上衣服,幾人急急忙忙地往溫言清那趕。
蘇念念趕到的時候,溫言瑾與定國公、季九辭已經在院子裡站著,房內傳出溫言清痛苦的哭喊聲。
「沛安呢?」定國公夫人著急地環顧了四周,都沒見到崔沛安的身影。
「沛安進去陪清兒了。」定國公擁著自家夫人,輕聲向定國公夫人解釋。
定國公與崔沛安、溫言瑾、季九辭都被自家夫人趕了出來後,也還沒睡,四個人還坐在一起喝酒,聽到溫言清要生了,崔沛安直接衝到了溫言清身邊,溫言瑾與定國公留在外面統籌大局,季九辭取來藥箱以防萬一。
穩婆是一早就已經接到國公府住著的,所有的工具與人員都一早準備好,一切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去通知父王母妃了嗎?」蘇念念緊握著溫言瑾的手,聽著溫言清的呻吟,心裡也緊緊揪著。
「玄一去了。」溫言瑾把蘇念念抱在懷裡,眉頭蹙著,同樣是一陣心疼。
「大哥!」溫言清歇斯底里地哭喊著,嗓音裡帶著濃濃的委屈。
溫言瑾牽著蘇念念的手,拉著她走到窗戶旁,拍著窗戶確保裡面的人能聽見,大聲喊道:「大哥在,平清別怕。」
蘇念念緊緊握著溫言瑾的手,眼眶泛紅。
「崔沛安你個混蛋,我不想生啦!」溫言清緊緊抓著崔沛安的手,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
「好,再也不生了。」崔沛安心疼地給溫言清擦著腦門上的汗,眼眶微紅,聲音里隱約已帶上了哭腔。
很快,肅王與肅王妃、季不眠也趕到了,都在院子裡等著,直到黎明將至,屋內傳來了一聲洪亮的哭聲。
「生了生了!」白芊激動地攥著季九辭的衣服,眼裡的淚流了出來。
蘇念念拽著溫言瑾的手臂,抬頭看著他,笑著流下了淚,溫言瑾低頭看著她,眼眶微紅,笑著把蘇念念緊緊抱進懷裡,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房門被打開,所有人擁了上去,「清兒如何了?」
「郡主無礙,母女平安。」允禾抱著孩子,望著眾人笑道。
「好,國公府今日所有人都有賞!」定國公朗聲大笑,大手一揮吩咐下去。
肅王妃與定國公夫人湊著腦袋看了允禾懷裡的孩子一眼,都側身進了房間看溫言清了。
允禾看著她們的背影,低頭看著懷裡的嬰兒,眨了眨眼。
「來,祖父抱。」定國公見夫人都走了,他們不方便進去,向允禾伸手抱過了孩子,向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房間走去。
「你會抱嗎?還是外祖來抱。」肅王伸手就想搶,又小心翼翼地怕傷到孩子。
「清兒出生的時候我是第一個抱她的,怎麼不會抱。」定國公小聲辯駁,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懷裡,臉上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溫言清出生時,肅王守在肅王妃身邊,定國公夫人也進去了,溫言清被抱出來的時候,定國公是第一個從穩婆手裡接過來抱著的。
蘇念念與白芊她們原想看看溫言清,無奈被肅王妃趕了出來,她們手牽著手湊到定國公身前,看著他懷裡的孩子,小小一隻的,不敢觸碰。
肅王妃與定國公夫人帶著在房間裡整理的侍女也走了出來,輕輕將門關上,去了旁邊的房間。
「清兒如何了?」肅王終於從定國公手裡將小孫女搶了過來,小聲問。
「睡著了,沛安陪著。」肅王妃接過肅王懷裡的小孫女,慈愛地看著她。
「玄一,去通知宮裡,平清母女平安。」溫言瑾站在外圍,看著被所有人包圍著的小外甥女,眼裡蘊含著濃濃笑意。
「是。」玄一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定國公府。
「瑾哥哥你快來。」蘇念念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抬頭看著溫言瑾。
溫言瑾走到蘇念念身前,見她欲將孩子放到自己懷裡,慌忙伸出手,卻不知該如何。
「這樣抱。」肅王妃在旁邊耐心地教著他,溫言瑾小心地將孩子抱在懷裡,手臂僵著不敢亂動。
季九辭與白芊在他旁邊,低頭看著,唇邊勾起一抹微笑。
「夫君你不要緊張,放鬆點。」蘇念念好笑地看著溫言瑾,挨著他的手臂盯著他懷裡的孩子。
溫言瑾無奈,他也不想緊張的,可是她那么小,那麼軟,他怕不小心就傷著她了。
「夫君,你也試試。」白芊伸出手指戳了戳季九辭的手臂,眼神都沒有從孩子身上離開,「嘴巴像沛安,鼻子像清清。」
「我?我也不會抱。」季九辭難得也有些慌,雙手也不知道如何擺。
「這樣,來。」定國公夫人指導著季九辭的手,慢慢地將孩子接到懷裡,與溫言瑾一般,僵著不敢亂動。
「夫君你也放鬆些。」白芊翻了個白眼,戳了戳他。
季九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自己放鬆下來,突然懷裡的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季九辭無措地看著肅王妃與定國公夫人。
定國公夫人好笑地將季九辭懷裡的小孫女抱在懷裡,輕聲地哄著。
蘇念念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伸手環住了溫言瑾的腰,眉眼彎彎。
溫言瑾將她擁在懷裡,低頭望著她輕聲問:「累了嗎?陪念念回去休息。」
蘇念念搖搖頭,抬起頭望著溫言瑾俊美的臉,眼眶泛紅,輕聲道:「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讓念念有了家的感覺。
「傻念念。」溫言瑾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人往懷裡抱緊了些。
已經坐在一旁喝茶的肅王、定國公與季不眠,看著蘇念念與溫言瑾的小動作,欣慰地笑了。
「孩子的名字想了嗎?」季不眠給三人倒了一杯茶,低聲問。
肅王接過茶,斜眼看向定國公。
定國公喝了一口茶,淡定道:「問問清兒與沛安的意思,他們沒什麼想法的話,華川起。」
「不和我搶了?」肅王挑眉調侃地看著定國公。
「這方面我還是有自知之明。」定國公無所謂地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