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言清悠悠醒來,崔沛安正眼含紅血絲地看著她。
「清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崔沛安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嗓音沙啞,心疼地望著溫言清道。
溫言清搖搖頭,看著崔沛安疲憊的臉色,周圍只有他在,孩子也不在,嘴唇微啟,還有些虛弱,「孩子呢?」
「孩子很好,夫人辛苦了。」崔沛安伸手撫過她額間的發,起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我想看看她。」溫言清抓著崔沛安的手指,唇邊勾起一抹微笑。
「好,我讓人抱她進來。」崔沛安點點頭,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轉頭向門外喊,「木梨。」
一刻鐘後,所有人都進來了,定國公夫人懷裡抱著孩子,走到溫言清床邊,將孩子小心放到她的身邊,低聲問道:「清兒醒了,有沒有不適?」
溫言清搖搖頭,側頭看著身邊已經睡著的孩子,嘴角微微翹起。
「孩子很好,清兒不必擔心。」肅王妃站在定國公夫人身邊,溫柔地看著溫言清。
「清兒辛苦了。」定國公湊過來輕聲說。
溫言清搖搖頭,抬頭望向站在床尾看著她的蘇念念與白芊,招招手叫她們過來,「嫂嫂,芊芊你們看,我是不是很棒?」
蘇念念與白芊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懷裡的孩子,笑著點頭,「嗯,清清很棒。」
「孩子醒過沒有?」溫言清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柔聲問。
「醒過了,大大的眼睛,像清清。」蘇念念淺笑晏晏,摸了摸溫言清的臉。
「沛安與清兒有沒有想過取什麼名?」定國公夫人低頭柔聲問。
聞言,溫言清看著崔沛安,崔沛安唇角勾起,轉頭看向定國公與肅王,笑道:「我與清兒之前就商量過了,孩子的名字由爹與父王取。」
所有人包括定國公都看向了肅王,肅王微笑著俯下身子,揉著溫言清的腦袋,柔聲道:「叫時熙可好,時純熙矣。」(注,時純熙矣,是用大介。出自《詩經·周頌·酌》)
「崔時熙,熙兒,好聽。」溫言清低聲念了念名字,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甜美笑容。
「熙兒,我們謝謝外祖。」崔沛安拉著依舊沉睡著的小時熙的小手,面色略有疲憊,卻也難掩喜意。
溫言清抬頭看著崔沛安,崔沛安深深凝望著溫言清,其他人默默都退出了房間,將時光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過了兩天,蘇老夫人帶著張嬤嬤過來看溫言清與小時熙,伸出一根手指被小時熙抓著,慈愛道:「熙兒長得像平清。」
「我生的肯定像我。」溫言清坐在床頭,喝著粥驕傲道。
「這是送給小熙兒的長命鎖。」蘇老夫人接過張嬤嬤手裡的盒子,遞給溫言清。
溫言清雙手接過,打開,一個精緻的小金鎖,將小金鎖取下,放到小時熙的小胳膊上,「我們謝謝曾祖祖。」
屋外,蘇念念與崔沛安正坐在一起喝茶。
崔沛安倒了一杯熱茶給蘇念念,輕聲道:「蘇宛宛去看宋氏了,宋氏已經不認得她了。」
「哦,我都忘了她了。」蘇念念隨意地敷衍著,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茶杯,「上次齊思宇找過她後,是不是沒有什麼動作了?」
「嗯,很安靜,每日都在郡王府里,出門基本也是溫聽雨陪著。」崔沛安翻了個白眼,點點頭,嫌棄道:「上次她借齊思宇的手要殺你的仇不是還沒報?」
「那不是沒有證據證明是她乾的嗎?」蘇念念纖細的手指敲著桌面,嘆了口氣淡淡道:「我錯了,當初就不該放他們出來,死在獄裡就算了,現在我不想與她玩了。」
「現在知道後悔了?」崔沛安一臉嫌棄地看著蘇念念,給她已經空了的茶杯倒滿,當初他就不贊同饒了他們。
「現在我就想陪小熙兒玩了,不想理她了,」蘇念念無奈地聳聳肩,抬頭望著天,嘆息道:「不如找點事刺激刺激她,她來找事,我就能理所當然又把人送進去了?」
「你想的話,我直接把人殺了也行,後面大哥會想辦法收拾。」崔培安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蘇念念翻了個白眼,嫌棄道:「咱們得給小熙兒做好榜樣。」
崔沛安無所謂地聳聳肩,淡定地喝著茶。
「多注意些她就好了。」蘇念念托著腮,望著溫言清的房門。
「好。」崔沛安點點頭,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了溫言清的方向,眼神變得柔和。
*
一個月後,崔時熙滿月宴,依溫言清的想法,定國公府沒有大擺,只設家宴。
「你好呀,我們叫小熙兒,哥哥叫什麼名字呀?」溫言清牽著崔時熙的小手輕輕搖晃著,笑盈盈地向白真懷裡的小男孩招手。
「哥哥叫雲羨啊,小熙兒你好。」太子妃白真也握著溫雲羨的小手向崔時熙揮了揮。
「本宮終於可以抱抱小熙兒啦。」還未見到人,敏貴妃嬌柔的聲音已從屋外傳來。
聽到敏貴妃的聲音,大家已然都起身準備行禮,敏貴妃一進來就直奔崔時熙的小床而去,朝著屋內眾人擺擺手,愉悅道:「不必多禮了。」
話落,敏貴妃彎下腰將小時熙抱在自己懷裡,小時熙倒也不哭,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敏貴妃看,小臉笑嘻嘻的,小手興奮地擺著。
敏貴妃稀罕地拉著小時熙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感慨道:「長得像平清,性子倒是像念念。」
「什麼像念念啊?敏娘娘。」蘇念念帶著雲汐月、四公主溫言姝,五公主溫言媱走了進來,好奇地看著敏貴妃。
「這喜歡本宮樣貌的小模樣可不就像極了你。」敏貴妃嬌嗔地看了蘇念念一眼。
「那是敏娘娘好看啊,」蘇念念拉著雲汐月、溫言姝、溫言媱圍到敏貴妃身邊,低著頭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小時熙,小時熙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指,「小熙兒也喜歡我。」
「小熙兒,我們是姨姨啊。」溫言姝與溫言媱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時熙軟乎乎的小臉蛋。
「敏娘娘你看,我都長了好多肉了。」溫言清耷拉著臉委屈地看著敏貴妃,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敏貴妃也不管蘇念念與雲汐月逗著小時熙玩了,安穩地抱著小時熙,轉頭看向溫言清,溫柔道:「之前本宮給平清送的東西,平清記得吃記得用,保證比以前更美。」
「真的?」溫言清睜大眼睛,滿含期待地看著敏貴妃。
「真的,這方面本宮最信得過了,你看看本宮如今,也是艷壓群芳,不比你們小年輕差。」敏貴妃驕傲地抬了抬頭,在容貌上,她可沒怕過誰,除了那個妖孽的花染,「就是只生了個臭小子,未能繼承本宮的美貌,可惜了。」
「二殿下也俊俏啊。」白芊在一旁附和著,溫言玉雖比不上溫言瑾,但到底繼承了敏貴妃的貌美,亦是極為俊美的一公子。
「那芊兒你不嫁他嫁九辭?」敏貴妃調侃地看著白芊。
「這,我又不像念念,看臉的。」白芊撇了撇嘴,戲謔地看向蘇念念。
蘇念念聽到話題又到她身上了,抬眸環顧了所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人,無所謂地聳聳肩,平靜道:「你們是嫉妒。」
「滿京城都沒聽過誰喜歡溫言瑾的,一肚子壞水,念念你就是被他的臉騙了。」敏貴妃盯著蘇念念精緻的小臉,語重心長道:「不如咱們和離吧,換一個夫君。」
「母妃,你是真不想要我這個兒子了?」溫言玉與溫言恆剛進來就聽到自家母妃在慫恿蘇念念和離,不由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