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南燕,皇宮。
「陛下,花家軍在邊境不受約束,貿然挑起我們與蒼宸的戰火,花家軍實在是留不得了。」一名大臣走到殿中拱手行禮,沉聲說道。
「陛下,蒼宸殺我軍主帥花染將軍,花家軍向來血性,咽不下這口氣,還望陛下從輕發落。」另一名大臣也站了起來,走到殿中抱拳行禮。
三天前,蒼宸與南燕邊界這段時間以來的挑釁摩擦,終於發展成硝煙戰火,戰報一份又一份地送到南燕皇宮。
「陛下,至今還未有證據證明花將軍死在蒼宸之手,以如今我們與蒼宸之間的差距,花家軍這是蓄意陷我們於危難之中。」又一名大臣走上前來。
「陛下,無論如何,現在我們節節敗退,花家軍是最有能力抵擋蒼宸軍的,現下絕不是討論如何懲治花家軍的時候。」一名大臣上前諫言。
「陛下,如今我們該做的是平息兩國戰火,就算花家軍再驍勇善戰也該為自己的錯誤承擔結果,若犧牲花家軍能換兩國和平,也不失為良策。」一名大臣上前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說得朕都困了,」小皇帝懶散地坐在龍椅之上,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一切有攝政王下決定就好了,今晚的中秋宴諸位愛卿記得要來哦,朕讓教司坊安排了很多美女,朕先睡一覺,等愛卿們今晚來陪朕玩。」
說完,小皇帝下了龍椅,轉身就離開了。
「陛下!」
「陛下!」
「恭送陛下!」
入夜,南燕的瑤光殿內燈火輝煌,絲竹聲不絕於耳。
「花國舅呢?母后,把花國舅叫來啊。」小皇帝眼神迷離地看向花萱。
「陛下,阿染、阿染他已經死了。」花萱拿起手帕拭著眼角的淚。
「誰!是誰殺了舅舅!」小皇帝把手上的酒杯扔了出去,怒聲而起,手指指著宴會上的每一個人,「是你?是你?還是你?都不是嗎?難道是母后?」
小皇帝指向了旁邊的花萱,低頭打了一個酒嗝,抬眸看向花萱,眼裡不見方才的迷離,一片清明。
「陛下,你在瞎說什麼?」花萱蹙眉看著小皇帝。
「來人,陛下醉了,帶陛下下去休息。」攝政王冷眼看著小皇帝,拿著酒杯吩咐道。
「放開朕!你們放開朕!造反了你們!」小皇帝被兩名侍衛架著看,不停地掙扎。
「陛下,托陛下掛念,臣還活著吶。」花染依舊穿著一身破碎染血的衣裳,披散著長發,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手裡還握著一把劍,劍刃劃著名地板,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從殿外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同樣提著劍的崔沛安,不同的是,崔沛安的劍上,還滴著血。
「花染!」
「花將軍!」
花萱與攝政王都震驚地站起身來看著花染,宴上的百官也看向了花染,在沒人注意的方向,小皇帝擺擺手,原本架著他的兩個侍衛恭敬地鬆開了他,退到了一邊。
「阿染,你、你這是怎麼了?他們都說你被蒼宸的人殺了。」花萱眼裡含淚,一步步向花染走去。
花染舉劍指著花萱,嘲諷道:「阿姐,還要演嗎?我這身傷,不是阿姐看著攝政王一刀一刀、一鞭一鞭地落在我身上的嗎?」
「阿染你在瞎說什麼?」花萱淚眼婆娑地看著花染,搖了搖頭。
「哈哈哈,就算是,那又如何?」攝政王朗聲大笑,拍了拍手,馬上來了兩隊帶刀侍衛將花染與崔沛安圍住。
「攝政王,你要造反嗎?」花染抬眸看向攝政王,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花國舅慎言,花國舅拿劍指著太后,才像是想造反那位吧?不過到底是誰想造反,又有什麼所謂呢?來人,把陛下與花將軍都帶下去!至於花將軍後面那位,殺無赦。」攝政王冷眼看著花染與崔沛安,沉聲說道,「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母后,你當真要看著任江白如此做嗎?」小皇帝看著一群人將瑤光殿所有人圍住,刀劍泛光,冷影婆娑。
花萱沒有回答,挺拔地站在殿中,看著花染,笑道:「阿染啊阿染,你為什麼就不願意聽阿姐的話?」
「那也得阿姐的話值得聽才是。」花染冷漠地看著花萱。
「那就,都不必留了。」花萱搖搖頭嘆息,轉身擺了擺手。
「那就,都不留了。」小皇帝垂眸看向花萱。
殿外,傳來嘈雜的刀劍聲,花萱與攝政王都蹙眉往外看去。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王爺,花家軍殺進來了。」一位公公跌跌撞撞地跑進瑤光殿。
「什麼!」攝政王震驚,花家軍現在不應該在邊境與蒼宸作戰的嗎?
「阿姐,現下,是誰,不該留了?」花染一字一頓地說道,手臂一揮,圍在他面前的兩人應聲倒下,鮮血從劍刃緩緩滴下。
「禁衛軍何在!護駕!保護陛下!」攝政王從旁邊的侍衛腰間拔出劍,疾步便往小皇帝而去。
「沛安!」花染揮劍斬向朝自己靠近的人,朝離小皇帝稍近的崔培安喊道。
崔沛安持劍上前,擋在了小皇帝身前,手臂一揮,震得攝政王后退了幾步。
「你到底是誰?」攝政王堪堪站穩,凝眸看著崔沛安。
「我?我是我爹的兒子啊,」崔沛安唇邊勾起一抹吊兒郎當的笑,握著手裡的劍,看著面前的攝政王,「不錯,還沒丟我爹的臉。」
攝政王蹙眉,看向崔沛安身後的小皇帝,沉聲道:「陛下,此人來路不明,與花染狼狽為奸,聯合花家軍欲毀了南燕,陛下快殺了他。」
「攝政王還以為,朕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小皇帝手裡拿著一把劍,抬眸看向攝政王,眼裡早已沒有之前的迷離。
「王爺,快走,禁衛軍撐不住了!」一人向崔沛安與小皇帝襲去,崔沛安將小皇帝拉到身後,持劍迎了上去。
攝政王看著與崔沛安廝殺的禁軍統領,轉頭看了一眼已被花染的人抓住的花萱,一咬牙,在幾名護衛的掩護下,轉身倉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