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到底給不給

  顧雲川惦記著銀子，便去了他母親的院裡。

  「娘，玉瑤說她身體不適不管中饋了，讓我來找你支取銀子。娘，我明日要在聚仙樓邀請同窗好友吃飯，我需兩百兩銀子。」

  之前，顧雲川問薛玉瑤伸手要銀子要習慣了，他一直被薛玉瑤寵著，花銷一向很捨得。他覺著從府上拿兩百兩銀子宴請好友不算什麼大事情。

  白氏擰著眉頭說道，「川兒，娘已經把帳本給清雅了，你去找清雅支取銀子。以後府中的銀子都歸清雅歸。娘年紀大了，還要忙著給你二弟挑選媳婦這事，所以這中饋我已經交給清雅管了，以後府里的事情，你找清雅就可以了。」

  白氏一向把銀子看得很重。之前，老二欠了賭坊那麼多銀子，哪怕賭坊的人天天來府門外鬧，在府門外扔菜葉子臭雞蛋，她也捂緊了自己嫁妝，一兩銀子都沒捨得拿出來。

  現在，她年紀越大，這銀子就捂得更加緊了。別說兩百兩銀子，就是二兩銀子，她都捨不得。

  反正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當初，老二欠下的賭債，後來還不是薛玉瑤那個娼婦給還上了。

  如今公帳上一兩銀子都沒有，這麼一個燙手山芋，她才不會接呢。所以，上午，她就哄著白清雅把這中饋給接過去了。

  誰掌家，誰貼銀子。這是侯府一直以來的規矩。

  顧雲川皺了皺眉頭，便去了荷花院。

  白清雅看見顧雲川來，她連忙笑意盈盈地給人沏茶。

  「表哥，你都好幾天不來看我了。雅兒都想你了。」白清雅坐在他的身邊，扯著他的袖子嬌氣地說道，「表哥，我們的孩子也想你了。」

  顧雲川開口說道，「母親說，現在你管家了，你給我支兩百兩銀子，我有用。」

  白清雅皺眉，這帳上根本就沒有銀子，她哪裡有銀子給顧雲川。

  「表哥，你拿還這麼多銀子幹什麼？」白清雅皺眉，「這也太多了吧。」她怕顧雲川拿了這多銀子去青樓妓院，到時候她得悔死。畢竟三表弟就喜歡在青樓里為花魁一擲千金。

  顧雲川有些不耐地說道，「我要請同窗好友吃飯，你趕緊把銀子拿給我。」

  以前，薛玉瑤管家的時候，不管他拿銀子做什麼，薛玉瑤從來不會埋怨什麼或者計較什麼，她每次都從自己的私房裡拿銀子給他。有的時候還會多給他一點，怕他銀子不夠，怕他在外面因為銀子丟人。

  而現在，換了人管家，他支兩百兩銀子都要從這邊跑到那邊，從這裡要到那裡。

  這會，他的心頭已經有了一絲怒意了。

  「你到底給不給？」顧雲川連聲音都變得冰冷無情。

  白清雅垂眸，然後紅著眼睛哭了出來，「表哥，帳上沒有銀子，所有銀子都被侯爺支走了。」

  「表哥，你也知道的，白家清貴，家中並不富裕，我不如薛玉瑤有錢。」

  顧雲川心頭的火燎原一般地燃了起來，他的眉眼之間泛起了一抹冰涼，他沉著一張俊臉，狠狠瞪著她，「你既然沒有銀子，你管什麼家？明日，你還是把管家權交還給玉瑤吧。」

  白清雅愣了愣，她絕對不可能能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管家之權再回到薛玉瑤手裡。

  白清雅咬了咬唇，她想著再過半個月，侯府的鋪子就有銀子進帳了，她先墊付一下，到時候再把自己的銀子從公中拿回來便是了。

  「表哥，你等我一下。」

  白清雅回了房，她拿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她有些心疼地走了出來，遞給了顧雲川。

  「表哥，我只有這麼多，你拿去先用吧。」白清雅把銀票遞出去了，又捨不得鬆手，僵持了一會，她才鬆開了。

  顧雲川看了看銀票上的數字，他的臉色格外難看，氣急敗壞地說道，「我要兩百兩，你就給我一百兩，你是想讓我明天在同窗好友面前丟人嗎？」

  白清雅委屈地說道，「表哥，這張銀票還是我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她咬了咬唇，「表哥，要不，你明日省著點花？」

  顧雲川怒不可遏地瞪著她。這樣的話，虧她說得出口。宣平侯府要面子，他也要，他怎可讓同窗好友笑話他出手不闊綽。

  顧雲川忍無可忍，「你明日把管家權交還給玉瑤。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你也有資格管家？」

  白清雅哭哭啼啼地讓丫鬟又去拿了一張銀票來。她來宣平侯府是來享福的，不是來倒貼銀子的呀。等到鋪子裡的銀子到帳之後，她一定要先把自己的這兩百兩拿回來。

  顧雲川如願以償地拿到了他想要的銀子，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笑著說道，「清雅，你好好歇著，我明天再來看你。既然玉瑤身子不適，那你就幫她好好管著家。」

  他的臉色瞬間就從憤怒變成了溫柔。

  竹枝幫薛玉瑤在卸下頭上的釵環，她皺著眉頭問道，「少夫人，你說，少爺能夠拿到銀子嗎？」

  薛玉瑤應了一聲，冷笑一聲，「能。」

  白清雅好不容易拿到了侯府的掌家之權，又豈會輕易地放手。她肯定會拿銀子出來給顧雲川的。

  她勾唇，「只是不知道白姨娘的銀子夠不夠一直貼補這侯府的。」

  竹枝搖頭，「不夠。」這個侯府若不是她家小姐苦苦撐著，哪有這般好日子過。

  翌日一早，白清雅坐在聽雨軒和府中的管事婆子們商議事情。

  「姨娘，廚房的米麵只夠用五日了。姨娘需要給我銀子去採買了。」廚房的劉婆子開口說道。

  白清雅想了想，說道，「劉婆子，你一會留一下，我單獨和你說這事。」

  丁香去大廚房拿午膳，她拿回來之後就把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氣急敗壞地說道，「少夫人，她們太欺負人了，今日的午膳。廚房只給你準備了一碗白粥，一碟小菜。廚房的劉婆子說，這是白姨娘讓縮減的。」

  「若是府中都節衣縮食，那也就算了。可是白姨娘房裡的丫鬟去取的午膳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劉婆子還說，白姨娘懷著孩子，得好好補身體。所以全府上下，老太太那邊，她不敢苛刻，夫人那邊也不敢苛刻。白姨娘明目張胆地就欺負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