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訂閱率過低才會看到,12小時後恢復正常 聶維山說:「以後遇事兒不許擼袖子就上,多掂量掂量,想想自己能幹得贏麼,再想想自己會不會受傷。」
尹千陽挺迷茫:「我每次都覺得我能幹贏啊……」
要不是後腦勺有包,聶維山直接一巴掌招呼上去了,克制住說:「那換個思路,以後別總那麼自信,遇見事兒了就反覆默念:我不行,我打不過,我還是走吧。」
尹千陽嫌棄地說:「那不跟你一個德性了麼。」
「我還讓你瞧不上了是吧?」聶維山挑了半天,終於挑到塊兒好肉,掐完繼續道,「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那個誰不是還受過kua下之辱麼,你學學人家。」
尹千陽捂著被掐紅的胸口:「那個誰還寧死不屈呢,我這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聶維山耐心耗盡,罵道:「你他媽回回跟人干架,就相當於土坷垃磕磚頭上,這裡邊壓根兒沒玉什麼事兒!瓦也沒摻和!」
「你瞧你怎麼還急眼了。」尹千陽吃完擦擦嘴,「我也沒不答應啊,但我都這樣十大幾年了,突然改的話肯定不願意啊。」
「陽兒,陽陽,千陽哥。」聶維山態度軟化,開始用懷柔政策,「讓你改的根本目的是什麼?是不想看你受傷,你想想,你一個人受傷全家難受,仙姨、尹叔還有結姐,多心疼是不是?」
又補了句:「我也心疼。」
尹千陽得意道:「你早說不就結了,知道了,我以後改。」
將近一禮拜的病假十分難熬,不上學就算了,也不能去訓練,可把尹千陽憋壞了。周五有雨,大清早就開始下,等午後三點多才停,院子裡空氣濕潤,還有股青草的香氣,他搬了摺疊椅坐在石榴樹下,裹著棉襖玩五子棋。
「請問有人嗎?」
尹千陽看向門口,只見秦展躲在門後露著個腦袋,他招手說:「得了吧,趕緊進來啊。」
沒想到的是,秦展後面跟著八//九個人,全是田徑隊的,這群哥們兒瞬間把院子快填滿了,尹千陽看傻了眼,說:「我靠,我人緣這麼好呢?」
大家把小桌擺上,每人搬了小凳坐,秦展放下手中的袋子說:「我給你買了罐奶粉,補鈣的,結帳的時候才發現三百多,心疼死我了。」
其他隊友也紛紛把東西擱下:「這是襪子,超市促銷,瞎穿吧。」
「薯片組合裝,買了三組,我個人最喜歡原味兒。」
「黃桃罐頭,病了就吃黃桃罐頭,沒什麼是黃桃罐頭解決不了的。」
「足球,踢著發泄,扎氣兒也行。」
尹千陽快淚眼婆娑了,抱著奶粉罐子說:「你們幹嗎呀,感動中國了。」
秦展挺自覺,拆開薯片邊吃邊說:「你既然進了田徑隊,甭管是外來戶還是本校生,那都是隊裡的一員,我們本來就特別團結友愛。」
「還記得第一回在醫院遇見麼?」另一個隊友說,「我那天崴腳,大家都陪著我去醫院,我們習慣一人有事兒,八方支援。」
尹千陽點點頭:「那也算不打不相識了。」
秦展說:「千陽,你這次的事兒我們都挺內疚的,畢竟恩怨是我們跟那幫牲口積累起來的,你才來沒多久什麼都不知道,卻害的你一身傷。」
「沒事兒,我遲早會報仇的!」尹千陽說完想起聶維山的話來,趕緊改口,「其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說吧。」
眾人互相對視,其中一個說:「已經報了,這事兒就這麼翻篇兒吧。」
尹千陽驚道:「報了?!」
秦展吸吸鼻子:「是這樣,你請假沒來,我就問了問山哥情況,得知這件事兒以後義憤填膺,大傢伙決定教訓那幫孫子,給你出氣。」
「真的啊!」尹千陽來了精神,看大家都沒掛彩,更好奇了,「快給我講講!那幫人可完蛋了,你們怎麼收拾他們的?」
「讓展哥說吧,展哥敘述能力強。」
操,這叫什麼事兒啊。秦展內心很痛苦,但答應了聶維山就要做到,說:「第二天下午足球隊在體育館訓練,我們掐著點兒在出事兒的那條街上等,還喝了珍珠奶茶,我喝的薰衣草的,那味兒跟洗衣粉似的,珍珠倒是挺彈牙。」
尹千陽打斷道:「你能說重點嗎?」
「馬上就說到了,別急嘛。」秦展塞了把薯片,味同嚼蠟,「天開始黑了,遠遠望去一群牲口出現了,我們過馬路上便道,攔住了他們。」
「當時我就想到了京戲《挑滑車》里的兩句詞!」秦展編著編著來勁了,站起身後一腳踩著板凳,食指和中指並著做手勢,「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
尹千陽拍著奶粉罐子接著唱道:「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吶淨!」
「沒錯!就是這兩句!」秦展又坐下,眉飛色舞道,「那幫人已經愣了,只有為首的還機靈點兒,他招手讓我們走近些,你說這不是傻逼麼,我走過去就是一扳手!」
尹千陽提問:「你還帶扳手啦?」
眾人捂臉,心說要露餡兒,秦展一個激靈回了神,挽救道:「宿舍洗手間的水管鬆了,我正好擰了擰,出來的時候就帶上了。接著講,這一扳手下去對方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其他人圍上來,我又踹出去倆,戰鬥就這樣打響了!」
「用扳手會不會打出人命啊?」尹千陽有點兒擔心。
秦展擺擺手:「讓他三更死,休想活命到五更,不讓他送命,就甭想閉上眼睛兩腿蹬。街戰也要講規矩,人倒下就不用武器了,拳打腳踢就行,最後他們趴了一地,我們也就停了。」
尹千陽痴迷地望著對方:「他們求饒認錯了嗎?」
「他們只會嗷嗷叫了,一群軟蛋。」秦展也很痴迷,腦海中都是聶維山和聶穎宇挺拔的的身姿,「最後點了點數,我們就回體校了。」
終於講完,院子裡鴉雀無聲,其他人臊得臉紅,秦展心中蕩漾覺得為聶維山和聶穎宇辦了件事兒。
尹千陽把奶粉罐子都捂熱了,看著秦展說:「醫院大戰的時候你肯定讓著我呢,不然我肯定被你打吐血了。」
秦展迴避對方的目光:「往事就別提了,都過去了,過去了。」
晚點兒還有訓練,大家待了會兒準備離開,尹千陽送到門口說:「本來還想參加下個月的比賽呢,現在估計夠嗆了。」
秦展安慰道:「那你就好好養傷,多喝奶粉,補鈣。」
尹千陽莫名激動,向對方保證道:「我每天喝兩頓,爭取早日歸隊!」
大家出了院門下台階,陸陸續續往外走,他拉住秦展的袖子,小聲說:「你經常來玩兒吧,下次吃了飯再走。」
秦展一想可能會遇見聶維山,那心情跟朝聖似的,答應道:「沒問題,我吃兩頓再走!」
聶維山和聶穎宇照常上學放學,都已經把打架的事兒忘了。聶維山晚上放學回來照例去看尹千陽,順便送發的卷子,看見滿桌子吃的後問:「仙姨買的?別撐著你。」
白美仙說:「他們田徑隊的隊友買的,一晚上沒停嘴,已經撐了。」
聶維山想起拜託秦展的事兒,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吃罐頭的尹千陽說:「秦展他們來看你了?都聊什麼了?」
尹千陽擦擦嘴:「你絕對想不到,他們居然去找足球隊給我報仇了。」
「這麼牛逼?」聶維山裝得挺像。
「我也特別意外,而且秦展真的是深藏不露。」尹千陽去廚房拿了個碗,然後舀了兩勺奶粉,「他拿著扳手把足球隊帶頭那個打了,我的天太厲害了。現在看來,當初在醫院他就讓著我呢,根本就是逗我玩兒,後來還約我去體校,怕我受傷就改成了競技,田徑隊也是他邀我進的。」
勺子攪動碗裡的奶粉,漸漸形成了漩渦,聶維山盯著看,說:「他對你那麼好啊。」
「可不的麼,我居然今天才品味出來。」尹千陽喝了一口,甜進心裡,「這是他今天給我買的奶粉,補鈣的,讓我儘快養好傷歸隊,哎我一想他原來那麼厲害,我就臉熱,覺得以前班門弄斧了,怪害臊的。」
看聶維山閉著嘴不說話,尹千陽把吃的推過去,說:「吃零食吧,他們買了這麼多。」
聶維山如鯁在喉,說:「我不想吃這些,我也想喝奶粉。」
尹千陽摸著奶粉罐子說:「奶粉不行,這象徵著我和秦展發展到現在的情誼,冰箱有酸奶,要不你喝個酸奶吧。」
聶維山深吸口氣:「我還是回家喝粥吧。」他起身準備走,但又對上尹千陽仰頭看他的目光,不自覺停下,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後腦勺,想確認消腫了沒有。
消腫了,消腫了腦子還是一樣的不好使!
尹千陽覺出了聶維山情緒不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高,等聶維山走到屋門口要邁出去時,他忍不住喊道:「等等,你怎麼了?」
聶維山鬱悶地看著院裡的棗樹回答:「我腳疼。」
「腳怎麼了?」尹千陽立刻起身過去,蹲在了聶維山的腳邊,「崴了?到底怎麼了?」
聶維山把尹千陽拎起來,說了句「沒事兒」,然後就走了。
他這回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兒了。
他本來是打算一起吃飯的,但尹千陽親他那一口太突然,送個禮物挺簡單的事兒,這麼一弄變得奇怪了,而且尹千陽親完起身就走,估計也是覺得彆扭,那他就先不往跟前湊了。
尹千陽在床上坐著,懷裡還抱著鞋盒子,白美仙喊他吃飯也沒聽見,從鞋幫到鞋帶尅哧了好幾遍,穿上試試還不敢踩地板,怕弄髒了鞋底。
不大不小,正合適。
尹千結走進來:「少爺吃飯了,要不給您端屋裡?」
尹千陽並著腿抬起腳,喜不滋兒地問:「姐,你看我的新鞋好看麼?小山送我的。」
尹千結走近看了看,然後用食指篤尹千陽的腦門兒,尹千陽突然變得軟綿綿的,一戳就倒,倒了還在床上美,尹千結說:「別有下回了,以前沒什麼,可現在小山家裡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收人家那麼多東西。」
尹千陽把鞋脫下放好,嘟囔道:「哪那麼多了。」等尹千結出去,他也準備洗洗手吃飯,走到門邊看見了靠在門後的拐,再加一條腳上的鏈子,這都三件了。
還全他媽跟腳有關,聶維山別是有什麼特殊愛好。
周日下午三點半體測,那個點兒正困,尹千陽拎著一大瓶濃茶走到胡同口,聶維山坐在電動車上等他,聶穎宇騎著山地車在旁邊。
尹千陽抱著比他胳膊都粗的水瓶子,怕表現不好丟人,一臉難色道:「您二位就別去了吧,我自己跑完就回來了,路上給你們帶炸蘑菇。」
聶穎宇說:「我倆是啦啦隊,萬一你跑接力我和我哥還能上場幫你呢。」
聶維山正犯困,什麼都沒說,只安靜等著尹千陽上車,尹千陽把水瓶子擱進車筐,說:「我沒穿你送我那雙鞋。」
「嗯,」聶維山垂眼看了看,尹千陽還是穿的舊釘鞋,「新鞋得磨合,比賽什麼的都得穿舊的才最舒服。」
尹千陽抓抓臉,他其實單純是捨不得。
半小時後到了體校,足球場有人在比賽,秦展在跑道邊的雙槓上掛著,看見他們後翻下來,走近後說:「等會兒教練就到了,你先熱熱身。」
尹千陽彎腰摸腳尖,然後蹲下壓腿,聶維山往草坪上一坐掏出手機,說:「我得拍拍照,萬一以後成了奧運冠軍,這些都是珍貴影像。」
九月底有了點兒涼意,尹千陽上身穿著薄外套,下身穿著短褲,他抬頭衝著鏡頭笑:「跑的時候別拍,表情太猙獰。」
三兩分鐘後教練到了,先大致講了講進田徑隊的相關事項,講完開始測,主要分柔韌力、爆發力和耐受力三部分。
聶穎宇在聶維山旁邊坐下,商量道:「哥,要不你也測測吧?」
「放了我吧,我是個蹬自行車都嫌累的人。」聶維山向後躺倒,蒙上了尹千陽的外套。聶穎宇也跟著躺下,繼續道:「你少來,按形勢看,走體育生的路子算是條捷徑了,而且你和陽陽哥那麼要好,倆人一起訓練也不寂寞。」
聶維山說:「不了,我給你陽陽哥搞好後勤就行,讓他自己向前沖吧。」
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一聲槍響,哥倆同時抬頭,只見一道靈活的身影「嗖」地躥了出去!身輕如燕宛若草上飛!
「我操,擰發條了。」聶穎宇半趴在草坪上,擰開水瓶子灌了一大口,灌完使勁吼道,「陽陽哥牛逼!陽陽哥第一!」
本來在踢球的人都停下來圍觀,還有拍手叫好的,後來秦展加入聶穎宇一起鬼哭狼嚎,聶維山躺著打盹兒,眯著眼忍不住笑,他把外套重新蒙上,心裡泛起股自豪感。
哨聲一響,秒表一掐,尹千陽衝過終點線後收力減速,劉海兒被吹得四分五裂,臉上帶著運動後的紅暈,他走到聶穎宇旁邊踹了一腳,說:「別他媽瞎喊,差點兒腿肚子轉了筋。」
聶穎宇說:「陽陽哥,你真是動如脫兔,那爆發力跟要衝出亞洲似的。」
「少來,把水給我。」尹千陽喝了兩口就坐到聶維山的旁邊捏腿,「等會兒再跑個三千,早知道穿運動褲了,短褲跑起來還挺冷。」
聶維山像個瞎子一樣,閉著眼把尹千陽的腿搭到身上,然後給對方揉腿肚子,乾燥的掌心和發涼的皮膚摩擦著,很快就變熱了。
尹千陽舒服得直哼哼,心說要是跑不過都對不起這把盲人按摩。
所有項目測完又進行了體檢,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走之前秦展透露:「放心,**不離十,辦辦手續什麼的,頂多禮拜三就能正式進隊了。」
秦展說得沒錯,禮拜二早上接到了通知,下午尹向東兩頭跑辦清了手續,尹千陽搖身一變成了體育特長生,感覺更理直氣壯地不學習了。
晚上五口人吃飯慶祝,白美仙燉了一鍋大棒骨,給每個人盛了湯後又單給尹千陽上了盤骨頭,說:「吃哪補哪,啃啃骨頭腿長得結實。」
尹千陽舔舔蟹殼:「我又不是狗,我不啃。」
尹千結說:「寶貝兒,體育特長生不等於萬事大吉,要是沒跑出成績體院也不要,所以不管選擇用腦子還是用四肢,同樣都得努力。」
「你別叨叨我。」尹千陽又開始摳蟹鉗,「我肯定會努力,將來找個正經工作攢點兒錢,我都規劃好了。」
尹向東問:「你規劃什麼了,攢點兒錢娶媳婦啊?」
聶維山笑了一聲:「估計不是。」
尹千陽用胳膊肘杵聶維山,扭頭說:「攢錢和你開店,賣串子。」
當著一桌子的人,聶維山不好說什麼,他對上尹千陽目光灼灼的雙眼,覺得有點兒熱,等快吃完的時候小聲回道:「行,我等著。」
周四開始尹千陽就要去體校訓練了,下午第二節課上完,他收拾書包走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碰見上完體育課回來的冰冰,他說:「對了冰冰,馬上就國慶節了,咱們到底去哪玩兒啊?」
冰冰滿頭大汗:「不是爬山麼,我都買好登山鞋了。」
「行,那放假了找我們。」尹千陽拍拍對方肩膀便下樓,剛下了兩階又停下,返回趕上對方,小聲問,「冰兒,之前在網吧打大賽,我親你來著,記得麼?」
冰冰把他推開:「你丫吃完泡麵親我一臉紅燒牛肉味兒,快滾。」
尹千陽又問:「我親你你有感覺嗎?臊不臊?」
「不臊,我親你你臊了?」冰冰瞥他一眼,「你擼袖子跟別人干架的時候我才臊,恨不得鑽地縫兒里。」
尹千陽扭頭就走:「當我沒問,虧得把你當干架的黃金搭檔呢。」
琢磨了一路,始終沒琢磨明白那點事兒,怎麼親冰冰和親聶維山的感覺不一樣呢,到了體校開始訓練,熱身跑完累得氣喘吁吁,終於顧不上想別的了。
正規訓練到底是不一樣,每項要求嚴格,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保持動作準確,一套下來前胸後背都是汗濕的,而且尹千陽是第一天,格外認真,最後累得都燒心。
學校里晚自習用來周測了,測完正好放學,聶維山到家的時候尹千陽正在給樹澆水,他說:「我把周測的卷子給你拿回來了,建綱讓你放假前做完。」
這周六、日不休息,然後周一開始放假,尹千陽接過卷子:「建綱怎麼這麼不懂事兒,我普通人兒的時候還不做呢,成為體育生後肯定更不做了嘛。」
尹向東在屋裡聽見了,喊道:「別廢話,吃完飯就用澆樹逃避學習,等不到結果就得被你澆死。」
尹千陽說:「我訓練都累死了,我想兜風,爸,你開車帶我上三環兜一圈吧?」
「三環九點以前堵得走不動。」聶維山掏出電動車鑰匙,幸災樂禍,「湊合騎電動車去胡同口兜吧,別撞著路過的老太太。」
聶維山說是那麼說,回去等到夜深人靜十一點多的時候又洗完澡出來,黑運動褲和黑外套像夜行衣似的,幾步到了尹千陽家門口,發現已經鎖了門。
他發信息:穿衣服出來,我在門口。
尹千陽看見祈使句就不自覺地遵從,穿上衣服悄摸出門,說:「我剛洗完澡正準備打五子棋呢,什麼事兒?」
聶維山說:「兜風,去不去?」
倆剛洗完澡還帶著水汽的小青年並肩走出了胡同。
尹千陽被帶到了東區廣場,他見到了一小幫等著飈摩托的年輕人,老闆見了聶維山招呼道:「有陣子沒來了,還以為你戒了呢。」
聶維山找了一輛,說:「我本來也沒多大癮,今天帶朋友租一輛兜兜風。」
老闆說:「玩一局唄,好幾個想跟你賽的,叫上朋友也玩玩。」
聶維山沒理,交了錢就推車走人,到了路邊跨坐上去,尹千陽站在道牙子上兩眼放光,抓著車把說:「太他媽帶勁了,你怎麼不早點兒帶我來!我就喜歡這麼喪的活動!」
「喪你大爺,上車,兜完回家睡覺。」聶維山扔給對方一個頭盔。
尹千陽躍躍欲試:「我自己騎!我想上高架橋!」
聶維山騙人:「就剩這一輛了,老闆不讓上高架橋,怕出事兒。」
「屁,我都看見有人上了。」尹千陽戴上頭盔圓乎乎的,顯得更傻了。
等人在後面坐下,聶維山讓對方抓好,然後發動摩托車駛了出去,不似以往那麼拼命般的疾馳,他們更像是觀光。
貼著「新手上路」的別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換了新GG牌的公交車站,一棵接一棵的泡桐樹。
尹千陽趴在聶維山背上看景,然後仰頭望了眼高架橋。
又不自覺地生出點兒感想。
「什麼?大點兒聲。」聶維山感覺尹千陽說了句話,但是風聲呼嘯沒有聽清。尹千陽用頭盔磕聶維山的後腦勺,大聲喊:「沒事兒!不重要!」
我說那麼高是挺危險,咱倆永遠平平穩穩的最好。
聶維山後來幾天都有些魂不守舍,歷史課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也恍惚著沒有吭聲,課間響了上課鈴還站在走廊吹風,發信息被抓包,晚自習在教室後面罰站了兩節課。
尹千陽窩在自己位子上憂心忡忡,寫倆字就扭頭望一眼,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他迅速收拾書包等在門口,等聶維山片刻後出來,他跟在後面卻沒說什麼。
取上車子出了校門,街上人來人往都在趕路,聶維山呼出口氣清醒了一下,轉身看見尹千陽還低眉順眼的跟在後頭,他拍拍車座子說:「上來啊,周末了還一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