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話音剛落,人群中便走出一老一壯兩位男子。【記住本站域名】
人群本有些不滿,但一見是他倆,便乖乖分開,讓他們坐到桌前。
孫氏連忙對兒子道:「小乙,這兩位是任里正和白戶長,你該叫三爺爺和大伯父。」
機靈的秦小乙連忙躬身行禮。
矮胖的任三爺笑著擺擺手:「小乙,二郎跟我們說過你的情況了,真是神奇!」
戶長白大郎也笑道:「小乙,你也別怪三郎那小子!他已經是咱們這五個村子最好的郎中。好在老天有眼,神仙下凡救了你!」
秦琪連忙賠笑:「三爺爺,大伯父,小乙只會感激白三叔。您二位隨便吃,我替二叔做主,請您二位吃飯。」
里正笑著擺擺手:「小乙不必客氣!我們可沒有吃白食的習慣。」
里正和戶長都是村里推舉出來的德望之人,怎麼可能吃白食?遑論如今是政通人和的仁宗朝。
村霸那種人,只有萬惡的舊社會才有。
母子倆謙讓不過,只好先給二人端上飯食。
任三爺喝了口豆腐腦湯,雙眼一亮,對圍觀群眾道:「鄉親們都坐下嘗嘗,秦家娘子做的豆腐腦確實好吃!」
白大郎咬了一口酥脆的油條,當即豎起大拇指:「秦家娘子,真有你的!這是什麼吃食?酥脆不說,還極香!」
不用秦琪操心,孫氏連忙為鄉親們推銷起了豆油和油條。
眾人果然把里正和戶長當成了小白鼠,見他倆吃得開心,便都圍到攤前索碗。
好在秦琪對自己有信心,他帶來的碗足夠多。於是乎,只片刻功夫,一大鍋鹵湯便見了底,油條也賣了個精光。
一碗豆腐腦一錢,一大根油條也是一錢,三錢便能吃飽吃好的結果是:沒吃到的鄉親們不幹了。
見娘倆面面相覷,任三爺哈哈一笑站起身,打了個羅圈揖:「鄉親們且去照顧別家生意,要想吃秦家娘子的早飯,明兒請趕早!」
他這話毫無用處。人群仍在譁然抗議,看來他這裡正的威儀,敵不過美食的誘惑。
秦小乙連忙道:「叔叔伯伯們,您們且稍等,小乙這就回家再帶些過來。」
人群立即安靜下來。
然而,尷尬的是,秦小乙不會趕驢車,驢子可不像馬那麼聽話。
人群中有老把式,他接過秦琪手裡的鞭子,哈哈一笑:「小乙,上車!叔帶你飛!」
嗯,還真是飛,他駕車差點兒沒把可憐的秦小乙骨頭顛散架,連豆腐腦都不用再攪碎了。
這一來一回,僅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好在秦琪餳的面、滷的湯夠多,豆腐腦他家也不缺。
任仁濟這個招牌,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打響了第一槍。嗯,白瞎了秦小乙的策劃案。
直至人群散去,任三爺和白大郎才湊到母子倆身前。
「小乙,聽三爺爺一句勸,趕緊跟馬太公讀書考功名,不然,衙前役你躲不過!」
任三爺接過秦琪端來的豆腐腦,喝了一口後,語重心長地道。
「就是!小乙,你如今病剛好,衙前暫時還落不到你頭上,可你再不考解試,到時我們也無能為力。」
白大郎喝了一口湯,慢悠悠道。
孫氏嚇得花容失色:「三叔,大哥,您們先幫我家小乙遮掩遮掩好不好?」
真定府也算邊州,衙前役重役不少。孫氏怎麼可能不心疼?
任三爺呵呵一笑:「放心!今年小乙不會服役,但明年可就說不準咯。所以,秦家娘子,你得趕緊讓小乙考功名!
趙元昊這倆月可不安生,咱真定府要是突然徵調大批壯丁去河東,今年沒事兒,明年我這把老骨頭可就有心無力嘍。」
聽他說得如此嚇人,秦琪有些不寒而慄。衙前役之兇猛,他在文獻中見過很多次。
白大郎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叔,您就別嚇唬孩子了!小乙,你不考功名也好辦。
你既然得了老神仙真傳,不如跟著任大郎在真定城坐堂。
真定城周邊十里八鄉,哦,不對,咱大宋如今只有管沒鄉,反正真定府沒神醫,你醫術如此了得,到時候有的是人替你服役。」
任三爺拈著花白的鬍鬚笑著插口:「而且是爭著搶著替你服役!誰不願意賣你這小神醫一個人情呢?
所以呢,這豆腐腦的錢,老頭子還是要給的。小乙,你若有心,老頭子要是有個頭昏腦熱的,你可得上心。」
說完,他笑眯眯地摸出幾枚銅錢放到桌子上:「大郎,今兒三叔做東。你跟我去趟南柳莊,看看莊稼長勢。」
白大郎笑道:「得嘞!三叔,中午我請您老,咱在南柳莊吃侯記湯餅。」
說完,二人有說有笑地離去。
少頃,白大郎回過頭,笑眯眯道:「秦家娘子,回頭大哥在村里給小乙說門親事!你可別攔著啊!哈哈!」
孫氏連忙笑道:「白大哥,您可別找歪瓜咧棗!」
白大郎揮揮手:「放心!模樣、人品、家世絕對沒得挑!我們白家好閨女可不少!」
任三爺吹鬍子瞪眼:「白大郎!你少瞎張羅!當心三叔跟你翻臉!我們任家可是十里八鄉第一大姓,你們白家哪能跟我們任家比?」
白大郎雖賠著笑,卻毫不示弱:「三叔,您這話小侄可就不愛聽了。白家是不如任家,可也是實打實的第二大姓!
咱們里這五個村,任家是丁口最多,可白家分布廣啊!」
任三爺哂笑不已:「拉倒吧白大郎!真定府幕職、諸曹以及兩個衙門的胥吏,儘是我任家子弟。
再者說,人家秦家娘子出身孫家,哪能看上你們白家閨女?孫家可不得了…」
秦琪支棱起了耳朵。
孫氏跺足嬌嗔:「三叔,妾已與娘家人斷了往來!」
任三爺轉過身嘿嘿一笑:「得!老頭子不說了!大郎,咱們走吧。」
秦琪想哭。
他巴巴地望著親娘:「娘,您娘家到底是哪個孫家啊?」
孫氏面若寒霜:「小乙,收拾東西,咱們回家!」
秦琪心中哀嘆,默默地收拾起了家什兒。
孫氏顯然心情不好,一路上她都板著臉。
秦琪默默吐槽:老娘啊老娘!您這麼糾結卻是何苦!你要是真能狠下心不和娘家人來往,我秦字倒過來寫!
見老娘如此難受,他終是於心不忍:「娘,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孫家不管我這異姓晚輩,本也算不得錯。
何況孩兒如今即將病癒,咱家又苦盡甘來,您何苦一直耿耿於懷呢?其實,說起來,我大伯父才真不是個東西!」
孫氏噗嗤一笑:「對!他倒真是人如其名!」
秦琪暗暗鬆了口氣,連忙趁熱打鐵:「娘,孩兒可是要做王爺、娶福康…咳咳,娶公主的好漢子!
將來孩兒要是去了汴京,也許還得倚仗舅舅們照顧呢。」
孫氏沒回頭,冷笑道:「呵呵,你可真是個會攀關係的好漢子!說吧,你是考功名還是坐堂?」
秦琪自信一笑:「娘,孩兒有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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