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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任二郎凱旋記

2024-09-02 02:05:40 作者: 雲垂賞竹濤
  任二郎懵了:我回我自家藥鋪,還要守什麼規矩?

  攔住他的是一個高壯漢子,有些面生,顯然不是古城這一里的鄉親。

  那人指著藥鋪前的一個牌子,大義凜然道:「你這廝好不講道理!

  任仁濟明明寫著:先取號,再排隊!你為何不去取號便想進去?」

  任二郎循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這六個飄逸的大字。

  他好氣又好笑,正待開口解釋,便見藥鋪里走出一個夥計,高聲喝道:「59!59!59在不在?」

  任二郎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此時應是巳時四刻前後。

  藥鋪辰時四刻開門,一個時辰便看了58個患者?

  而且…他看了看涼棚里的病患,粗略一算,我去!這得有七八十號人吧?

  秦小乙不累?

  他正在暗暗嘀咕,在一個棋盤桌上,一個皓首老者站起身來:「我是59!該我了!」

  他猶不放心,回頭對眾人道:「你們護好棋秤,老頭子看完病就回來!」

  和他對弈的也是個老頭兒,那人一臉嫌棄:「拉倒吧侯二郎!你這盤眼瞅著就輸了!」

  夥計這時才看到任二郎,連忙迎上前:「二掌柜的!您回來了?」

  任二郎微笑頷首:「對,我剛從船上下來,回了趟老宅便趕過來了。這些日子天天如此?」

  那夥計得意一笑:「是啊掌柜的!咱這鋪子每天爆滿。還好如今是開成藥,否則光抓藥就能累死我們。」

  說著他湊到任二郎身旁,壞笑著低聲問:「掌柜的,怎麼樣?」

  任二郎嘿嘿一樂,豎起大拇指:「好使!我得抓緊,不然我婆娘得大鬧一場!」

  二人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旁邊那高壯漢子卻傻了眼。

  哦,人家原來是老闆!

  任二郎拍了拍夥計:「你忙著,我去看看小乙!」

  說完他逕自走進了藥鋪。

  就他和夥計聊幾句話的功夫,秦小乙已將那急著下棋的老頭兒診治完畢。

  「老丈,您切記不可再貪涼。藥在亥時吃,兩次便停!若還有不適,便按我所說方法按揉天樞穴!」

  這老頭兒是貪吃井水鎮涼的梨子,以致脾胃失和導致的太陰病。2粒理中丸便足以治好。

  真定梨之於北宋,相當於後世的庫爾勒香梨之於神州。

  真定梨、成德軍栗子和大如瓜的大蘿蔔,在北宋乃是極出名的地方特產。未來還會有做為貢品的墨錠。

  這些還不是最出名的,真定府最出名的是真定壯牛。

  這種牛力氣大,耕地又快又深,走得也比尋常牛快,因此深受河北路諸軍州青睞。

  老頭兒出去後,秦小乙連忙起身行禮:「二叔!您怎麼才回來?是臨時有事兒耽擱了?」

  走水路經御河至真定,不但可以日夜兼程,而且除滹沱河這一小段外,全程幾乎都是順風順水,按說五六天就能趕到。

  可如今,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月。最關鍵的是,任二郎也沒去常州宜興縣啊。

  他不提還好,他這麼一說,任二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擼了擼袖子,氣勢洶洶地指著一臉懵逼的秦小乙:「嗬!你這小崽子還編排起你二叔來了?要不是你小子,二叔我早就回來抱著老婆睡大覺了!」

  秦小乙一臉無辜:「二叔,您回來晚,關我什麼事兒?」

  任二郎開啟了吹風機模式,他吐沫星子噴了秦小乙一臉:「喲?你還挺委屈?

  老子且問你:明確告訴孫知州,那王八犢子要那啥啥,而且時間精確到時辰的,莫非不是你秦小乙?」

  嗯,好在他及時剎住車,不然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秦小乙二話不說,先用袖子抹了抹臉。他可不是唾面自乾的婁師德,雖然他自知理虧不敢頂嘴。

  他連忙賠起笑臉:「二叔莫急,這兒人多嘴雜,咱有話回家說。」

  任二郎一臉不忿:「臭小子,我可告訴你!二叔家裡要是鬧將起來,二叔一定把你推出去做擋箭牌!」

  秦小乙何等機靈,他連忙拉著這大爺坐下:「二叔且坐,小乙保證你今晚大展雄風!」


  他看任二郎臉色極為不善,連忙改口:「不!我給您扎幾針,您現在就回家!保證二嬸滿意!也保證,嗯哼!」

  他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

  任二郎「哼」了一聲:「抓點兒緊!你爹,咳咳,你大伯還等著我呢。」

  秦小乙欲哭無淚:我特麼就知道肯定是你搗的鬼!任大郎那番鬼話,神特麼才信!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義薄雲天任二郎,居然是個背後捅刀子的主!

  吐槽歸吐槽,任二嬸真要鬧起來,自己也得吃掛落。

  誰讓任二郎管不住自己…呢,小妾要是先生兒子,這事兒可就真大了!

  懷著務必助攻任二郎一擊必中的心態,他仔細為任二郎做了一番四診,又以玄珠針術刺激了他帶脈諸穴、足少陰諸穴。

  他猶不放心,幾番掙扎猶豫後,取出一粒臘封小藥丸,咬牙道:「二叔,這藥您就用這一次!千萬別多用!」

  任二郎細眉一挑:「這是何藥?」

  秦小乙湊到他耳畔:「您事前兩刻鐘服用,我保證二嬸對您千依百順。」

  任二郎眸子中精光一閃,劈手奪過藥丸,轉身就走。

  秦小乙不忘叮囑:「二叔,切記事後多喝溫水!」

  他失魂落魄地跌落回椅子上,喃喃道:「這玩意兒太霸道,也不知道這時代的人受不受得了。」

  到得酉時二刻,病患全部送走,秦小乙果然見到了陰沉著臉的任大郎。

  「小乙,我且問你:你給二郎用的什麼藥?」

  任大郎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句話。

  秦小乙心裡「咯噔」一下,心道:果然,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我藥丸!

  他擦了擦額頭止不住的冷汗,賠著笑道:「大伯莫要生氣,這是小乙偶然間發明的東西。二叔他無恙吧?」

  任大郎臉色愈發陰沉。

  秦小乙已經快要嚇尿。

  任大郎猛地一拍桌子,秦小乙嚇得一哆嗦。

  「小乙啊小乙!你這孩子怎恁地糊塗!」

  秦小乙快哭了:「大伯,我不是有意要拿二叔做試驗,委實是擔心他家裡鬧翻天。」

  任大郎表情極為沉痛:「小乙啊小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唉!」

  他話音剛落,秦小乙便見到精神抖擻的任二郎大步流星走進來。他像極了凱旋的將軍。

  他頓時懵了:這…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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