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氛圍流淌，心跳宛如震鼓雷聲般響起。
為什麼……不說話呢？
少女依舊那麼平靜地看著風遠道，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也就是在對方這樣平淡的眼神下，風遠道的內心越發慌張。
「我喜歡……不，我愛你。」
鼻尖湧上一抹酸澀感，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掉線的珍珠。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
他想。
嗓子有點緊繃乾澀。
「皎皎。」
風遠道輕聲喚著那個名，那個自己先前甚至都不敢叫出口的名字。
「不是喜歡。」
昨天才剛剛下過雨，夜晚的江邊冷風吹得他有點冷。
「我說，我愛你。」
「……我愛你。」
用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勇氣說出這幾句話，風遠道認命地閉上眼，等待對方給出審判。
熟悉的冰涼觸感碰上臉頰，柔軟的指腹輕輕為他拭去淚水。
「你是在害怕嗎？」
一隻手捧著風遠道的臉，少女聲音輕柔。
怎麼可能不害怕。
風遠道睜眼，眸中還有著些許淚光 。
目光在少女的每一寸面容上掃過，他慢慢伸出手，觸碰到對方白皙的手腕。
「……嗯。」
「我害怕死了。」
害怕。
特別害怕。
要瘋了。
江邊的風逐漸大了起來，風遠道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冷。
「我已經……害怕的快要瘋掉了。」
他垂下眼眸，想看卻又不敢。
「今天，你開心嗎？」
跟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開心嗎？
「剛才聽見我說的話，哪怕是一瞬間，你有開心過嗎？」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用手擦著他的淚水。
但是淚水，好像擦不乾淨。
「回答我。」
風遠道握住她的手，語氣略有強硬，但又很快軟了下來。
好半晌，他才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我說啊。」
「你表白，都不接吻嗎？ 」
……什麼。
接吻？
腦袋裡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風遠道瞪大眼睛。
少女臉上掛著笑意，伸手將耳旁那縷髮絲挽到耳後。
「聽不明白嗎？」
鼻尖繚繞起一股桂花的馥郁芬香。
「我叫你親我。」
「……聽明白了。」緩緩撫上少女白皙的臉頰，風遠道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最後一滴眼淚划過。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隨後低頭覆上那柔軟的唇。
………………
手機屏幕黑了下去，連帶著少年驟然亮起的視線。
只緩緩浮現出四個字。
【他吻了你】。
看著這四個字，原本還很期待Live 2D的何皎皎突然釋懷了。
總感覺這四個字的處理方式更好……
【是否接受成為淋雨哥的女朋友？】
【是 or 否】
伴隨著屏幕上這蹦出來一行系統提示，她不由得眼睛抽搐了一下。
原來還有在接受了像素小人的表白以後拒絕成為像素小人男/女朋友這個選項嗎？
太屑了吧！
何皎皎代表全體玩家向命運改變的文案部發起強烈譴責。
不過……淋雨哥會有什麼反應？
按照一般的邏輯來講，要是對方接受了自己的表白，卻不願意承認男女朋友關係，何皎皎會下意識認為對方這是在養魚或者自己一不小心做了2+1。
淋雨哥會怎麼看？
會傷心難過，還是說會迷茫，或者會欣然接受？
她越想心越癢。
不過轉念想到這個遊戲沒有存檔的選項，何皎皎又泄了口氣。
唉。
看來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小學時候在櫻花校園模擬器里大殺四方的那種毅力了呢。
還是老老實實的算了。
手機屏幕在黑屏的這四個字上面停留了一會之後才慢慢回到原先那個像素的濱江路。
沒什麼不一樣的。
如果非要說有啥不同的話……
何皎皎看向渾身變紅並且到處冒出像素小愛心的像素小人，又一次忍不住笑了。
點擊淋雨哥，蹦出來一個互動按鈕。
【牽著淋雨哥的手（速移+20%）】
當然是毫不猶豫選擇牽手啊。
點擊這個按鈕以後，淋雨哥直接變成蒸汽了。
【淋雨哥：嗯……】
他紅著全身沉默了片刻。
【淋雨哥：那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看著這個相當經典的問題，何皎皎陷入了詭異沉默 。
我剛剛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命運改變難道你們沒有通知淋雨哥嗎？！
淋雨哥，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看著屏幕上傻笑冒愛心的像素小人，何皎皎現在很想手動給他的鼻子上面加上一個紅色小丑像素。
【大腳：你猜？】
抱著一種玩弄一下對方的心思，何皎皎笑著打出了這兩個字。
【大腳：雖然我們已經親了嘴，牽過手，你也跟我表白了，但是，我們還是純潔的關係哦～】
發出這句話的何皎皎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相當屑。
果不其然，這句話一發出，屏幕上的像素小人徹底沉默了。
【淋雨哥：……】
【淋雨哥：那你，只要記得我就行了。】
【淋雨哥：能一直記得我嗎？】
【淋雨哥：只要能一直記得我……我其實……】
眼見對方似乎是相當認真的在思考做二2+1的可能性，何皎皎大驚失色。
屏幕上的像素小人又沉默了半晌。
【淋雨哥：……不行。】
【淋雨哥：我會難過的。】
【淋雨哥：你也不想讓我難過，對不對？】
眼見淋雨哥的三觀沒有往其他詭異的地方偏，何皎皎鬆了口氣。
不過注意到對方身邊冒出頻率逐漸減少的像素小愛心，以及冒出頻率明顯增多的像素小愛心破碎表情包，她還是急忙打出一句話補充。
【大腳：其實我就是開個玩笑逗逗你。】
【大腳：純潔的關係，當然是指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
這一行字被發出以後，淋雨哥頭上明顯冒出一個感嘆號。
隨後很快的，那些像素小愛心也相繼冒了出來。
【淋雨哥：嗯。】
黑髮m頭劉海的像素小人拉著雙麻花辮像素小人的手，兩個像素小人的中間冒出一顆大大的粉紅色像素愛心。
【淋雨哥：那我們現在回家吧，皎皎。】
【淋雨哥：……謝謝你。】
何皎皎下意識打了個不用謝發出去。
【大腳：順手的事，不用謝。】
淋雨哥卻站在原地，頭上的感嘆號冒了又冒，看上去相當猶豫的樣子。
【淋雨哥：不是指其他的。】
【淋雨哥：我是說……謝謝你。】
【淋雨哥：謝謝你能來到我身邊。】
愣愣看著對方氣泡里冒出的話語，何皎皎垂眸。
要不，明天扎個雙麻花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