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首歌又一首歌的開始落幕，現場的氛圍可謂不是相當熱烈。
「接下來，我們將會隨機抽取一位觀眾進行和遠道互動的環節！」
台上的主持人喧鬧著，神采奕奕。
坐在觀眾席上的何皎皎玩著手機，百無聊賴般地打了個哈欠。
「這是真能唱啊。」
回想起自己屁股都快要坐痛的這幾個小時，她有點心有餘悸。
坐在一旁的牧江雪歪了歪腦袋，貌似是看見了手機上出現的什麼詞條。
「畢竟這是最後一次演唱會了，他應該也想跟自己的粉絲多告會別？」
牧江雪和何皎皎今天穿了同款不同色的閨蜜服。
白色襯衫配上藍色和粉色的jk裙子。
「……最後一次？」
聽到這4個字，何皎皎有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是打算以後不繼續了嗎？」
「我也有點不太理解，畢竟他現在發展正在勢頭上面呢，但是也無所謂了。」牧江雪聳肩，遞給何皎皎一瓶礦泉水。
「我其實老感覺這種隨機抽取觀眾其實都是內定的。」
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被人擠人的場館弄出些許燥熱感的何皎皎吐出一口氣。
她看著站在台上拿著話筒貌似相當疲憊的歌手，戳了戳牧江雪的手臂，「牧姐，你想被抽到嗎？」
牧江雪打了個哈欠：「我當然想被抽到了。」
「抽到了以後就給你點你最喜歡的那首《桂香》，行不行？」
何皎皎挑眉：「要是我被抽到了我也點這首。」
聽到這句話，牧江雪轉了個身來，若有所思地上量上下打量著她，「我覺得裡面那句『皎皎明月』和你挺適配的。」
何皎皎指了指自己：「我嗎？」
「就因為我叫皎皎？」
「那當然了，因為你是小月亮。」牧江雪輕笑幾聲，「附近好吃的還蠻多，待會結束以後你想吃啥？」
何皎皎抽了抽嘴角：「……那就，吃烤肉吧。」
…………
有點餓了。
嗓子好痛。
腦海里同時蹦出了想吃飯和想喝水的兩個想法，風遠道握著話筒，差點就站在舞台上睡了過去。
連續幾個小時的準備以及演唱，就算是鐵人來也得累。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情緒，原本應該在半小時前就結束的環節，他還是拖到了現在，多唱了幾首，多聊了一會。
剛才才開始原本計劃中的最後一個互動環節。
……明明，想好了結束以後就要去找她的。
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觀眾席上眼神都無比真誠直直注視著自己的粉絲，風遠道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
心中那一抹突然出現的猶豫情緒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就在這時，主持人拿著話筒，看向一旁屏幕上顯示出的幸運觀眾座位號。
「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這位幸運兒。」
「B區4排26號！恭喜！」
…………
身旁的燈光驟然亮起，何皎皎眯起眼睛。
當反應過來主持人口中那串熟悉的數字時，她又睜大了眼。
攝像機熟練的轉移機位，沒多久，何皎皎懵逼的臉和她身旁牧江雪同樣懵逼的臉就出現在了大屏幕上。
「啊？真的抽我啊。」
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何皎皎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她略顯慌亂地跟坐在一旁同樣也相當驚訝的牧江雪對視了一眼。
手上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遞過來的話筒，何皎皎的大腦陷入了宕機之中。
「我點歌嗎？」
握著話筒，她的聲音相當清晰的從音響里傳了出來。
聽見自己聲音的那刻，何皎皎紅了臉。
夠了，為什麼要讓我的極品小學生音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被披露出來啊！
「嗯，就是你，你要是有什麼喜歡……」風遠道下意識舉起話筒，張口活躍著現場的氛圍。
在說出這句話說出來一半以後，他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一般。
聲音……好耳熟。
因為什麼……耳熟？
哪怕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風遠道的心跳也依舊因為這聲音而開始加速跳動。
慢慢抬頭。
然後，他的表情管理，在看見大屏幕的那一刻徹底崩塌。
屏幕上的少女摸了摸鼻子，渾身上下都瀰漫著尷尬的氣息，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握住話筒。
眼角下的淚痣，漂亮的杏眼。
別一無二。
只是，比一年前還要鮮活，還要靈動。
在那一瞬間，風遠道甚至認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
病的不輕。
他有點茫然地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淚水從眼角滑下，就連風遠道自己都沒有察覺。
看向四周，他並沒有看出來什麼與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可以點歌嗎？」
「那，《桂香》？」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容，少女試探性說出了這句話。
「……皎皎？」
壓抑著內心即將噴發的巨大情緒，風遠道沒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然而在手碰上眼睛之前，他的眼眶就已經紅了。
那抹濕潤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此時已經有許多眼尖的觀眾發現風遠道流淚。
現場的氛圍逐漸變得有點奇怪了起來。
聽見自己的名字，何皎皎下意識一愣，還以為這位不太熟悉的歌手是在說這首歌的歌詞。
於是，她又莞爾一笑。
「對。」
「皎皎明月。」
「就是那首，《桂香》。」
「可以麻煩你唱嘛？」
有點緊張地解釋完這四句話以後，何皎皎抬眼一看，卻看見了台上那人被大屏幕放大出來，通紅的眼眶。
「啊？」
「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