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再遇泰勒
薩威公國坐落於薩威半島，國土面積不到伊爾汗的十分之一，這個國度三面環海漁業發達，換成穆蘭的上輩子，這裡一定是個非常著名的旅遊國度和宜居國度。
一個滿臉斑紋的疲憊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推著板車運送著新鮮的魚肉，旅店、酒館、莊園，最後來到了一間聖堂後門。
一名年長的教士早已經等在了那裡，男子慌忙行禮。
「教士大人。」
教士看著泰勒將魚送入聖堂，又一條條放好，然後小心翼翼推車出來。
「教士大人，都是新鮮的魚，天冷可以多放幾天，但最好儘快吃掉。」
教士點了點頭。
「泰西先生，有空過來禱告吧。」
「不不不，我這樣的人進入聖堂會弄髒這裡的，不敢的不敢的，我自己禱告就行了。」
說完，男子趕緊拖著板車離開了，教士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這位窮困的泰西先生應該是一位虔誠的聖光信徒，卻明明如此虔誠，卻因為嫌棄自己的骯髒不敢踏足聖堂，這樣的信徒，想必神也會異常呵護的吧。
男子拖著板車繼續送貨，後面幾家明顯輕鬆了不少，等送完所有貨物，他終於可以領著一份當日的薪水，去往最喜歡的酒館買上一瓶烈酒，再拉著自己那輛板車回到了自己那個狹小昏暗，但整潔且有安全感的住所。
這是一間狹小的地下室，板車只能放在外面，也沒有人會偷，十幾平方的空間內沒有爐子但有一個簡單的小灶，室內的床鋪桌椅和各種箱子衣物都整理得井井有條。
書桌上整整齊齊碼放著很多報紙，一側的牆壁上還貼著很多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信息，其中不少是聖山的，也有一些其他的，而最近的一些報紙則攤放在桌面上。
男子路過書桌，掃了一眼上面的報紙，最前端一份聖山日報上有一個標題寫著：工人黨在伊爾汗多地引動騷亂，聖堂呼籲聖光的信徒保持平和。
男子輕鬆拔開瓶塞，然後躺到了床上。
「哦」
一聲舒服的呻吟之後，男子脫掉鞋子，將自己的右腿擺到床上，然後一點點將褲腿捲起來，露出有一些孔洞般傷痕的腿。
雖然這些傷早就癒合了，但帶給男子的痛苦卻一直存在。
男子揉了揉腿，然後直接灌了一口烈酒，火燒般的酒水入喉，進入胃部，讓男子在酒精的刺激下暫時忘卻了痛苦和煩惱。
「咚咚咚~」
敲門聲讓男子微微一愣，今天應該不是交房租的日子吧，除了房東，應該也沒有人會來這個地下室了。
男子奮力站起來，整了一些錢，或許是房東想要提早收租吧。
門打開了，外頭站著的卻並非老房東，而是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他微微低著頭，高帽的帽檐擋住了眼睛，因為背光的關係，面部也看不太清。
「你是？」
「泰勒，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名字，讓男子心頭猛然一跳，恐懼感伴隨著危機感在心中急速上升。
被找到了？聖堂的人？
男子腦海中瞬間閃過多種應對的辦法，但當門外男子抬起頭之後，泰勒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泰勒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想過來人或許是一位聖堂大主教，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來者竟然會是這一張面孔，這張讓他終生難忘，也無數次在噩夢中見到的面孔。
「艾文？」
不不不，不可能的，艾文絕對已經死了，他當初就已經異化了！
泰勒瞳孔驟然一縮，他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艾文徹底異化逃離了聖山，如今又重新化為人形，眼前這個人雖然和艾文長得一樣，但他不是艾文，不，他甚至不是人類了，發色和瞳色就是最好的證明。
艾文就像是清楚泰勒在想什麼，笑了笑明確說道。
「我是純正的人類，不是怪物，我確實曾經異化，但如今那個噩夢已經離我遠去」
艾文一步步向前，而泰勒一步步後退，聽到艾文嘴上這麼說，但泰勒心中的恐懼卻在越來越濃。
理智感越強，說明眼前的怪物越可怕，或者，這確實已經不是當初艾文異化的怪物了，這個軀殼已經被裡世界的妖魔占據了嗎？
毫無勝算，十死無生，泰勒心中一片絕望。
艾文已經進入地下室，看向周圍，隨後將視線落到了書桌上，看得出來，泰勒還在關注著聖堂的事。
「你已經很久沒有禱告，很久沒有使用聖力了吧？」
「是，是啊.」
泰勒強迫自己做出回答，如果可以苟延殘喘，他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即便沒有尊嚴，他也希望能活下去，不是因為他真的有多麼貪生怕死，也不是因為他多麼貪圖享樂。
泰勒忍受著肉體和精神上的噩夢掙扎到現在，是因為他在等一個人，或者等某個存在，他堅信對方一定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會先看到「艾文」。
「泰勒，你見過第一使徒吧？」
一直思考中的泰勒愣了一下，始終不敢再聚焦艾文的視線再一次移動到了他身上，另一個可能性在不斷加速的心跳中浮上心頭。
難道這個艾文，既不是異化的怪物，也不是占據軀殼的妖魔，而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存在？
「難道，您就是.」
「我不是，我已經說了，我艾文。」
艾文帶著笑容的話瞬間打破了泰勒的幻想，恐懼再一次襲上心頭，妖魔！
「咚咚咚~」
門口再次響起敲門聲，穆蘭抖了抖大衣上的雪花走了進來。
「抱歉晚了一些，外面下雪了。」
穆蘭走入室內，帶著笑容看向泰勒，他能感受到泰勒心中的恐懼，或許也能理解一些他內心的想法。
「伱好泰勒先生，我們已經見過一面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直在等我吧？」
泰勒的瞳孔微微一縮，而穆蘭已經伸出了手。
「我們來自曙光協會，他們叫我賢者，同時，我也是第一使徒。」
泰勒深呼吸一口氣，下意識伸出了手，在他握住穆蘭手的那一刻，一股灼熱感從手心爆發，順著手臂迅速蔓延全身。
這是一種炙熱的火，它仿佛要將泰勒徹底燃燒殆盡，這種火焰帶來強烈的痛苦，但泰勒卻出奇地沒有任何恐懼。
「灼燒吧，燃盡邪神之光殘留的污垢。」
穆蘭的聲音如同低語，又好似最強大的法咒，燃燒感瞬間變得更加強烈，從肉體直接燃燒到泰勒的靈魂。
「啊——」
在泰勒張嘴慘叫的時候，艾文立刻將地下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也是這一刻，曙光之書出現在穆蘭的手中，並且直接在泰勒面前展開。
幻象畫面卻沒有直接從大漩渦開始，而是仿佛回到了當初在聖山洗禮的時刻，邪神的注視，艾文的異化，種種可怕的發展仿佛讓泰勒附身於那個怪物，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中逃避追殺不斷往南，最終死在迪爾迦的森林中。
在穆蘭的嘶吼之中，屬於大漩渦的章節在此刻展開，更加強烈的衝擊進入泰勒的腦海，恐怖和壓抑幾乎要將靈魂摧垮，直至曙光的火焰爆發
十幾秒鐘之後，泰勒癱倒在床上，他不斷喘息著，依然心有餘悸，但渾身說不出的輕鬆，就連腿上的痛苦都已經遠去。
「艾文的確還是艾文，但又不再是曾經的艾文，我們復活了他，所以不用擔心他是什麼怪物。」
艾文此刻也以扣心禮的姿態向泰勒微微點頭，泰勒無力回禮，只能報以微笑，隨後他看向穆蘭。
「使徒大人，我終於等到你了，而你，也已經解答了我心中的迷茫.」
穆蘭看向泰勒的書桌，隨後迴轉視線。
「我並不是神祇，不需要你將崇拜從聖光之上的存在轉嫁到我身上，我同樣是一個人類，一個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類，所以請恕我提一個自私的請求。」
「我知道你依然有一些渠道，依然有一些人脈，我需要你幫我搞清楚一些事情，聖堂太過強大，如果不能利用聖堂，不能戰勝聖堂，我們的理想也是遙遠的。」
恢復了一些力氣的泰勒掙扎著坐起來。
「需要我怎麼做？」
過去了這麼久，泰勒早已經在肉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中想開了，如果不是第一使徒的事情支撐著，他或許早就受不了絕望自殺了，而如今僅僅是幾分鐘時間，他重燃了希望也誕生了鬥志。
從穆蘭和泰勒握手的那一刻，曙光的印記已經深埋在泰勒心中，給他長久以來的堅持等待帶來完美的解答和心靈的寄託。
「我們需要聖堂內部更深層的結構信息，需要搞清楚聖堂的聖器啟示之石在哪，需要知道世界上所有聖物的大致下落，沒有什麼地方比聖堂有更清晰的情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