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鯉離開死牢之後便回了禮王府。
剛進側門, 便有下人過來稟報,「 王妃,殿下回來了,已經等您許久了。」
顧青鯉輕嗯了一聲,便朝著院子裡去了去。
「瓶兒,你先去歇息吧。」
瓶兒點頭,「是,奴婢稍後再來伺候。」
瓶兒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 偶爾顧青鯉會獨處, 讓自己去歇息。
所以自然便從善如流的下去了。
「 殿下,王妃回來了剛進門呢。」十三小跑回來稟報。
在院子裡處理公務的謝言禮放下筆墨,一下站了起來,「那我去接她。 」
話都還沒落下便邁著闊步朝大門走去了。
「殿下!」
十三本來想說,王妃是從側門回來的。
但奈何殿下實在是走的太快了。
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已經沒影兒了。
罷了,反正等會兒殿下沒見到王妃就回來了。
十三撓了撓頭便下去了。
而顧青鯉此時也從另外一道門進了院子。
她進來便見到了搬到院兒里的桌案,上面堆積著厚厚的摺子。
有一本摺子打開了,看到了一半。
顯然還沒看完人便離開了。
她顰了下眉, 開始在院子裡尋起了謝言禮。
顧青鯉本來便喜靜,院子裡本來就沒幾個下人。
因為謝言禮在這裡辦公的緣故,所以人也全都被屏退了。
顧青鯉回來時,院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她在院子裡尋了一圈,都沒找到謝言禮不禁奇怪了起來。
明明摺子好桌案都在院子裡,人呢?
她喚了一聲,「來人。」
下人聞聲小跑進了院子,「王妃。」
「殿下呢?」
下人恭敬道:「殿下去前門接您了。」
顧青鯉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原來謝言禮去找自己了。
可怎的還沒回來?
也不知為何,顧青鯉竟想去主動找他。
還沒思索出緣由來,腳步卻已經往前邁走了。
而謝言禮走到大門口卻發現顧青鯉並沒有在。
「 王妃呢?」
「回殿下,小的,沒見著王妃啊?」看門的下人疑惑。
謝言禮臉色也變了。
「 十三! 」
十三立刻出現在謝言禮身後,「殿下。」
「人呢? 」
十三小聲說:「王妃是從側門回來的……屬下正要說,您就走了……
」
謝言禮看了十三一眼,皺眉冷聲道了句,「 養你幹什麼吃的!」
十三低著頭不敢說話。
罵完謝言禮便朝著側門回院子的方向那條路走了過去。
而這條路,恰好和顧青鯉走來的路隔著一座假山和園林,二人一來一回,又錯過了。
當顧青鯉走到大門時, 自己都愣了一下。
似乎主動走出來找接自己的謝言禮這件事,讓她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
而看到顧青鯉,大門的守衛也都面面相覷。
「小的見過王妃。」
顧青鯉抿了抿嘴,詢問: 「 你們,可有看到殿下?」
護衛立馬說:「 殿下去尋您了,好像是走的這條路。」
他指著剛剛謝言禮走過去的那條路,「 王妃,就是這條路,您可別走錯了。」
顧青鯉攏了下眉,怎的聽起來哪裡怪怪的。
她點了點頭,便轉身朝著護衛所指的那條路走了去。
倆看門的護衛相視了一眼。
那神色給急的。
就怕王妃又跟殿下錯過了。
「 殿下和王妃這是在玩兒什麼呢……這府上就這麼大, 怎的倆人還找來找去的, 可真急人。」
「 哎, 可急死我了。這次可別又錯過了。 」
倆人都為殿下和王妃著急。
謝言禮從那條路走過來,卻兩邊都沒找見顧青鯉。
他心裡沒由來的開始慌亂。
他開始在整個府上找了起來。
下人們也都是急了起來,跟著開始尋找。
而另一邊剛剛才瞧見王妃路過的下人們則莫名其妙。
王妃不是剛剛才過去麼……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禮王府上,一半的人在提著燈籠找王妃。
一半的人一臉古怪,甚至以為他們找王妃只是在鬧著玩兒的。
當謝言禮正準備從院子出去找顧青鯉的時候。
前腳剛踏出門。
便見到顧青鯉正從前邊兒青石路上緩緩走了過來。
顧青鯉看到謝言禮時,見到他這般慌張又 詫異的模樣也微微怔了怔。
「 小鯉魚,你去哪裡了?」謝言禮慌亂的聲音逐漸變得平緩。
他目光緊緊的盯著顧青鯉,生怕一晃眼人就又不見了。
顧青鯉看著他,眸子微微眨了眨, 「 我去找你了。」
這句話讓謝言禮的心裡忽然仿佛被一層蜜糖裹了起來,然後緊緊的縮了一下, 酸酸的,脹脹的。
他上前一把將顧青鯉摟在了懷裡, 緊緊的抱住。
「下次你別亂跑,就等我來找你。 」 謝言禮低聲悶悶的說。
顧青鯉看到後邊兒提著燈籠退下的下人們,又想到自己和謝言禮竟然在院子裡兜圈圈找了 對方半晌,不禁覺得好笑。
想著想著竟也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顧青鯉笑,謝言禮以為她在笑話自己, 又將她摟緊了些, 下巴擱在她的肩頸里, 心情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
「有什麼好笑的。」
顧青鯉笑:「忽然覺得,我們好像兩個傻子,明明就在一個院子裡是, 怎的還能在一個地方繞圈圈 ,彼此不停的錯過。」
謝言禮顰了顰眉, 似乎也想不通在為何會如此。
他的聲音有著一絲後和委屈,「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
短短的時間裡,他覺得他們就好像經歷了一生的錯過和誤會 。
明明他們都在一個院子,這樣的錯過都讓他難受極了。
若他們之間當真有了誤會導致彼此錯過……他根本無法想像他會是什麼樣。
顧青鯉雙手也回抱住了謝言禮,輕聲道:「 我也以為,你不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裡, 顧青鯉真的以為謝言禮不見了。
雖然這種想法轉瞬即逝,只是剎那在她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下。
但不可否認,它存在過。
而當顧青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謝言禮的身子也輕輕顫了一下。
抱著她也更緊了些。
見到他倆終於相遇緊抱在一起,方才見到這一切發生的下人們也都不禁笑著小聲討論了起來。
「 咱們殿下和王妃可算是團聚了。」
「 急死我了都,怎的還跟生離死別似的。」
「 都說啊,關心則亂,還不是殿下太在乎王妃了。」
……
屋頂上。
雙城:「你剛剛怎麼沒去告訴你家主子。」
十三:「你也沒去告訴你家主子啊。」
倆人相視一眼,好像看起來誰都不太爽對方。
方才十三和雙城二人都在屋頂上,也是看著主子倆在院子裡跟捉迷藏似的互相找對方。
他們上邊兒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但誰都沒下去通知自家主子一聲。
按照十三從前的性子,本來是要下去告訴謝言禮的。
可見到雙城都不動, 那他也便不幹了。
憑什麼只讓自己下去通知自家主子。
他不知道去通知自己的主子麼?
因為反正都在一個院子裡,所以十三也不著急。
早晚殿下和王妃都會相遇的。
而雙城, 就是故意想讓禮王多找一會兒姑娘。
但是看到姑娘和禮王殿下相擁在一起的時候,他又有點後悔是不是該早點告訴姑娘。
「 憑什麼要告訴我家主子, 十三,若不是你家主子亂跑我家主子路都少走兩步。」紅袖的聲音傳來,輕哼了一聲。
十三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反駁。
看了眼紅袖又看了一眼雙城。
他冷冷道:「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 」
雙城淡淡都看了他一眼。
紅袖雙手環胸,「有能耐讓你家主子再給你找個伴兒唄。」
十三有被傷害到,冷哼一聲抱劍直接飛走了。
雙城眸底微微泛起了一抹亮色,側過頭看了一眼紅袖。
「怎麼了?」紅袖問。
雙城收回目光,「沒什麼。 」
「吃嗎?」
雙城還沒問,眼前已經遞來一塊餅子。
「 瓶兒說是姑娘特地在外面買來給咱的。」
雙城伸手接了過來,一口塞進了嘴裡。
紅袖吃了一口才小聲問了句,「 你說,姑娘喜歡禮王殿下麼?」
禮王殿下多喜歡姑娘她能看的出來。
可是姑娘到底喜不喜歡禮王,紅袖卻是看不出來了。
但她能知道,姑娘是在意禮王的。
雙城咬了一口餅,淡淡道:「 不知道。但我們的主子,只是姑娘。未來如何,只需聽姑娘的吩咐。」
紅袖挑眉,「你說的也是。對了,明日我要離開一陣,齊物閣那邊有點事,姑娘讓我去處理。 」
紅袖從前就一直在齊物閣做事, 顧青鯉去北境之時才將紅袖調過來。
如今回到京城,顧青鯉身邊有雙城在,紅袖自然就會回歸齊物閣。
紅袖掌管著齊物閣內的護閣高手。
也就是說,齊物閣所招攬的所有江湖高手全都由紅袖統領管理。
而這些高手們的存在也不僅僅是保護齊物閣,需紅袖統籌。
如今齊物閣和江淮歐陽家合作之後,也需要一些調整。
聽到紅袖要離開,雙城一隻是嗯了一聲。
紅袖也只笑了一下也咬了一口手裡的餅,望著前方卻是出了神。
皇宮。
「皇后娘娘。」
外面伺候的宮女恭敬道。
皇后邁過步子緩緩走了進來。
而寢殿裡的一股淡淡的屬於人病重後所產生的惡臭也傳了出來。
她上一次來時 ,味道還是極淡的, 這一次味道卻重多了。
說明病更重了,也說明如今沒什麼人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心上,對他的照顧也不如之前。
皇帝聽到有人進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皇后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森冷了起來。
「 幾日不見,皇上瞧著又憔悴了。」 皇后眼眸涼涼的看著他。
她掩住口鼻,並未再上前,顯然對如今的皇帝十分嫌棄。
而這明顯的動作和嫌棄的眼神,讓皇帝眼中也浮現出了怒意,甚至身體都氣的在發抖,卻無法動彈。
「 您不用激動。臣妾就是來瞧瞧你,瞧瞧你臨死前的樣子。否則,下一次,便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活著的皇上了。」
「你…… 你…… 」 皇帝一直想說什麼,但卻一直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只能憤怒的瞪著皇后。
皇后涼薄的看著如今皇帝的模樣,「夫妻一場,若非你如此薄情,你也不會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你這輩子所做過最錯的事情,就是從來沒有做過一個好父親。 希望,你下輩子,記住這個教訓。」
「你……你這個賤婦!」 皇帝嘶啞著聲音用盡了力氣罵出了這句話。
皇后目光冰冷,「看見你這樣無能狂怒的樣子,真真是可笑。 你便就這樣,準備看著禮兒登基,成為新皇吧。 」
在皇帝赤木通紅的眼神中她又漫不經心的道了句:「 哦不,或許,你沒這個機會了。 」
說完, 皇后最後嫌惡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帝,而後才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皇帝握緊了拳頭不停的用力敲著床,發出憤怒的嗚嗚咽咽的聲音,憤怒的盯著皇后的方向。
皇后走出寢殿,新鮮的空氣也讓她鬆開了口鼻。
「 好生看著皇上,駕崩的時候通知本宮一聲。」 她淡冷出聲。
海公公恭恭敬敬的頷首,「是。」
皇后忽然想起,「 太后娘娘最近如何了。 」
海公公:「太后娘娘在太華山禮佛,暫時沒打算回宮。據說,太后娘打算在太華山長期修行。也只有這次禮王殿下大婚, 才派人送了新婚賀禮回來。」
皇后點了點頭,「 朝中和宮中 事情,儘量少傳到太后娘娘耳朵里,以免打擾了太后娘娘修行,擾亂了耳根。 」
海公公:「 奴才省得。 」
皇后囑咐完後,才在身邊丫鬟們的簇擁下朝著皇后寢宮走了回去。
太后雖然是皇帝的生母,但和皇帝之間的母子感情卻並不深厚。
而太后,也是在謝言禮回京之前,便去了太華山。
起因,也正是禮王收服三十六部的消息傳到京城後,皇帝卻沒有對他有任何賞賜和,反而命他速速回朝,並讓他在途中代替夏朝去參加鳳夜城的賞寶大會。
太后有的東西,是看得明白的。
因為皇帝是她所生,知子莫若母。
所以她在失望之下便離京去了太華山的寺廟修行。
一去便沒回來過。
只在謝言禮大婚才派人來捎了個信。
定安侯府。
「王妃回來了! 」
三日回門。
顧青鯉在謝言禮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而整個侯府的人幾乎都出來迎接了。
雖然如今已經嫁人,顧青鯉已經挽起了髮髻,可看起來卻依然嬌嫩可人。
甚至比起從前還要美了幾分。
氣色紅潤,風采依依。
但比起從前的溫柔小意,如今的顧青鯉身上竟無形間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上位者氣息。
就像是處在高高在上揮手便能主宰生殺之主。
而這種神情,顧雲霆和顧景恆想起,其實青鯉一直都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
從前每次顧青鯉溫柔淺淺的的話語裡其實總是一種懶倦的霸氣。
但卻因為她平日裡待人的和善,還有她女孩子的身份,平日溫軟的性子和嗓音,所以讓人忽略了。
如今,她身上的那種氣息只是變得更明顯了而已。
也更容易讓他們察覺到了。
「 爹爹,娘親,哥哥 。 」 顧青鯉回來一一招呼福了福身子。
大夫人趕緊將青鯉扶起,激動又開心,「 多什麼禮啊,更何況,如今你還是王妃了。」
顧景恆見到如今的青鯉,臉上也揚起了笑意。
無論青鯉是什麼樣的人,永遠,都是他最親的人。
青鯉是不一樣的。
謝言禮輕輕頷首,「 岳父,岳母。」
顧雲霆趕忙道:「殿下客氣了,快裡面請進。」
馨兒和宜蘭此時也都擁到了顧青鯉身邊來, 互相寒暄了起來。
宜蘭看了眼謝言禮, 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跟在了顧青鯉身邊。
「姐姐,禮王府還住的習慣嗎?」宜蘭小聲的問了起來。
顧馨兒也好奇問:「住不習慣能回來嗎?」
一旁的謝言禮聽到這話臉直接黑了下來。
冷冷道:「不能。」
馨兒撇嘴,不敢說話。
宜蘭攏了攏眉,面色也有點難看。
其他人也都尷尬了一下, 打了個哈哈。
大夫人笑道:「孩子小,不會說話,殿下莫要見怪。」
顧青鯉也淡淡的看了謝言禮一眼。
謝言禮收到顧青鯉眼神,馬上變了個語氣,「不會不習慣的。」
比起剛剛的語氣,現在簡直可以說的上天差地別。
宜蘭和馨兒相視了一眼,不敢吭聲。
這個小插曲後, 謝言禮和顧雲霆顧景恆便去了前廳。
而顧青鯉便和大夫人,妹妹們去了後廳聊天。
畢竟男人和女人的話題總是不一樣的。
只是分開時,謝言禮眉心顰了顰,看著顧青鯉看了好半天。
大夫人握緊了顧青鯉的手, 眼角也濕潤了起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娘親真擔心…… 」
顧青鯉輕輕笑道:「 娘親不必擔心,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大婚那日的逼宮一事,無論如何,也會傳的滿城風雨。
而當日大婚的禮王護駕有功,並斬殺了亂黨。
即便朝中宮廷會隱瞞一些秘辛,但這些事始終還是有風言風語流傳到後院之中。
更何況, 侯爺爹爹也應當會和娘親說起。
加上,大婚當日,顧清顏的行刺,所以娘親擔心自己也是正常的。
大夫人點了點頭,可說起來又哪兒能不擔心。
「誰能想到顧清顏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在你婚禮當日潛入府中行刺。幸虧你早有防備,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來。 」提起這件事大夫人臉色也十分難看。
旁邊的宜蘭和馨兒也都交換了一下眼神。
馨兒想起了上次在街上遇到顧清顏,宜蘭還差點動手要殺顧清顏的事。
宜蘭沉了沉眸,她就說這個人早死早好,活著就是個禍害。
「還好現在關起來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來害不了人。 」大夫人;冷冷道:「 依我看,就該給她判個死罪,省的禍患。」
顧青鯉只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幾口,沒有接話。
後面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大夫人見女兒應當並未受委屈,也過的好,才心中放心。
「去見見你祖母吧,她啊就念著你。 」
顧青鯉笑:「女兒正有此意。」
今日回來,她本身也打算見一見祖母的。
她正起身準備走,卻被大夫人拉住。
「先別急,先喝完娘親自為你燉的桂荷蓮子湯再走。 也不急著一時半會兒的。」
顧青鯉俏皮道:「娘親不早說, 女兒若是知道娘親親自下了廚,定是先賴著,吃完了再走。」
這話把大夫人給逗的樂開了花,「你這丫頭。」
因著沾了姐姐的光,宜蘭和馨兒也在這兒吃到了大夫人親手做的羹湯。
姐妹倆還有點受寵若驚, 心裡也更對大夫人親近了些。
雖然平日裡叫著母親,可到底不是親生的,始終都不太親近。
她們對大夫人更多的也只是敬畏。
所以也從不曾像姐姐一樣和的大夫人親昵。
如今也是頭一遭吃上大夫人親手做甜點。
看到三姐妹之間親昵無間,大夫人也很是欣慰。
什麼庶女不庶女的, 只要是好孩子,不都是一家人麼。
這倆丫頭喚她一聲母親,怎麼也不是自己的女兒呢。
在大夫人這裡吃完甜點後,顧青鯉便去了佛堂見老夫人。
還未進佛堂,便聽見了裡面傳來的木魚聲。
顧青鯉邁著步子緩緩再木魚聲中走到了蒲團前。
而後虔誠的雙手合十跪了下來。
木魚聲也戛然而止。
半晌後,老夫人才輕聲道:「青鯉丫頭,得償所願了嗎? 」
顧青鯉雙手合十虔誠的閉著雙眸, 「 回祖母, 尚未。可卻……得到了別樣的喜悅。 」
老夫人蒼老的聲音里滿是對晚輩的慈愛 ,「如此,卻是好事。」
「孫女不知是不是好事, 但對孫女來說,一切只遵循本心。 開心,便是開心了。 」
老夫人點了點頭,「那,你會為了如今所得到的喜悅, 而放棄最初的目的麼? 」
顧青鯉唇角淺淺揚起,「祖母,人有時候,並非一定要做選擇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前方的佛像, 「為什麼不能,一起選擇,全都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