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就能讓天帝退位讓賢?」
鹿瑤問。
她對天帝之位確實是沒興趣,可她對太籬的想法很好奇,他接二連三的問她想不想染指天帝之位,究竟是在套她的話,還是真的覺得,這天下該由鳳族執掌了?
「我能幫魔族開天門,只要天門失守,陣法被破,憑仙界殘留的天兵根本無法阻擋現在的魔兵。」
鹿瑤頓了一下,眉頭微蹙:「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以降止戰。」
太籬一臉真誠。
鹿瑤眼前恍惚了一下,她忽然有些頭暈。
為什麼扶她登上天帝之位就能平息仙魔交戰她不清楚,她只明顯的察覺到,腹中那個吸納靈炁的洞好像更寬了,從她身上掠奪靈炁的速度也更快,她有種預感,那胎兒正在迅速的變得強壯,什麼已經強壯到開始反噬她的地步!
眼前發黑,是靈炁過度損耗的症狀。
太籬在鹿瑤恍惚的時候一把抓住鹿瑤,手順勢一穿,穿過鹿瑤膝蓋,將鹿瑤攔腰橫抱起來。
鹿瑤本就頭暈,忽覺自己身子一輕,整個人落入少年清新氣息縈繞的環抱中,身體一僵:「你幹什麼?!」
語氣有氣又急。
太籬自然沒想到鹿瑤此時已經將自己當成利用她復活的假想敵,只以為這看似彪悍的少女也有害羞的時候,道:「抱你回梧桐殿歇息。」
「魔兵馬上就到了……」鹿瑤急道。
她小命還在雲鏡上神手裡攥著呢,哪有心思去床上躺著!
真要是利用她做容器滋養灼華上神魂魄的話,雲鏡上神這時發動戰爭,顯然是她這個容器,即將完成使命,到了該下線的時候了!
腹中迅速流失的火靈炁似乎也在印證她的猜測。
太籬忽然低頭,嘴唇湊近鹿瑤耳垂,近的幾乎要貼在鹿瑤耳垂上了。
鹿瑤只覺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吹在鹿瑤皮膚上,一身的雞皮疙瘩,瞬間以耳垂為中心,迅速想四周蔓延,傳遍鹿瑤全身。
如遭電擊!
「瑤瑤,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輕輕在鹿瑤耳畔道。
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正如當初在山河卷中,答應做她第一男朋友的那個少年。
他修習十幾萬年,以守護三界蒼生為己任,甚至為了這個理想,做出過讓他追悔莫及的選擇。
如今他有了再選一次的權力,斷然不會再重走老路,抱憾終身了!
太籬目光落在鹿瑤通紅的耳垂上,暗暗下定決心。
大步流星的步入梧桐殿,染染和火熾失了修為,服用醫仙的靈藥後已經能下地,只不過靈藥只能迅速至於肉身上的創傷,補充快被抽空的血液,血液中蘊藏的修為卻是無能為力,丟了就是丟了。
此刻兩人正在庭院裡重新感應周邊的靈炁,也好在她們兩個本身修為就低,被抽走靈炁雖然惋惜,卻也能很快重燃鬥志,開始修煉。
商煜和小狐狸就慘了,兩個上仙,都是家族裡年輕一輩的希望,驟然被打成散仙境,無異與直接從天上落入泥潭,據說狐族少主心智尚可,聽聞噩耗之後緩了兩日,便恢復孩子心性,該吃吃該喝喝,半點不耽誤。
倒是商煜,得知自己重回散仙境,並且商氏突逢大難,二長老登上族長寶座,成為新一任商氏族長後,便把自己關了起來。
前後半月有餘,他還未踏出過房門,自然也沒來紫宸宮當過值。
這些都是後話,在院裡重新感應靈炁的二女見一相貌清逸的少年懷抱鹿瑤匆匆闖進來,面色一驚。
待看清少年的面容時,火熾驚叫道:「赤煉!竟然是你!你終於肯出現了!……鹿瑤姐姐怎麼了?」
「動了胎氣。」
太籬大步往臥室走。
火熾和染染齊齊抽了口氣:動了胎氣???
鹿瑤姐姐是何時把他尋回來的,這麼快孩子都有了???
兩女面面相覷,她倆都是山河卷的親歷者,自然也知道鹿瑤回來後度日如年的思念赤煉的黑歷史。
何況剛才是赤煉抱鹿瑤回來的呢。
鹿瑤姐姐心臟多強大,耳根都羞紅了,此時赤煉帶著鹿瑤直奔臥房,二女自然猜測到兩人回屋要發生什麼。
兩人誰也沒有阻攔,並且默契的幫鹿瑤鎖好了門。
鹿瑤不在的時候,染染和火熾不敢私自進入這孵化重地,因此也不知道梧桐殿臥房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進入臥房,鹿瑤便感覺到臥房熱氣騰騰,跟蒸桑拿似的。
「好熱。」
鹿瑤推了推太籬。
溫度驟升,令習慣了冰冷溫度的太籬也不覺皺眉。
他雖然水靈根已斷,但萬年來習慣的環境溫度還停留在以前冰冰涼涼的環境上,此時的高溫令他本能有些燥熱。
偏懷裡的少女也掙紮起來,嚷嚷說熱。
再熱能有他熱嗎?
發覺自己對她的心思後,太籬本來就難維持清心寡欲的聖人模式,此刻小手突然落在他結實的胸口時,太籬喉嚨一干,目光恰好落在鹿瑤紅潤的唇瓣上。
喉嚨滾了滾。
他低頭,噙住那兩片紅唇。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要撇下三界蒼生跟她在一起,他不介意先找這小妖精收點利息。
懷裡的人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嚇了一跳,被堵住的唇嚶嚀一聲,發出抗議。
抗議卻加深了這個吻。
這不是太籬第一次親吻這兩片唇,從山河卷中與鹿瑤接觸過後,他便三番兩次偷偷溜進來看鹿瑤睡覺,聽她在睡夢中不安的叫他的名字。
赤煉是他的乳名。
他是三界蒼生,甚至連天帝都尊敬的男人,卻鮮少被人如此掏心掏肺的牽掛著。
她是三界之中,唯一一個不因他是神尊,而真心實意牽掛他的人。
他說不清他對鹿瑤是什麼感覺。
起初看鹿瑤為了他日漸消瘦,他也曾擔憂的夜不能寐,他以為他是愧疚。
因此才會半夜溜去鹿瑤房間看她。
後來他產生了想親吻鹿瑤的想法。
那想法如同魔障一般,一旦起了這個念頭,便揮之不去了,不親到她便抓心撓肝的難受。
他沒忍住,偷偷親了。
親完又覺得羞恥,他清心寡欲幾萬年,傲立眾神之首,為仙界表率,怎麼如此輕薄於人?
於是他在偷親人家被發現後,無恥的將她的記憶抽離。
他痛並快樂著,既可恥於自己對鹿瑤起的不良心思,又忍不住在一個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偷偷端詳她的睡顏,聽她或輕柔,或急促的叫他的名字。
他想把對她的異樣情愫從識海中移出去。
可有些情愫,即便是九火上神也無法完全掌控。
他失敗了,決定認輸的那一刻,他才由衷的輕鬆下來,覺得解脫。
老天帝用三界蒼生的枷鎖束縛了他十幾萬年,被雲鏡上神斬斷水靈根的瞬間,他的真正得到解脫。
如今,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親吻她了。
綿密的問,因為憋了太久,積蓄了太久,以至於真的親到時,還有些不敢相信,欲語還休,生怕親的太過用力,這隱忍已久的吻便會化成泡沫。
他甚至只敢在鹿瑤唇瓣上流連,四片唇觸碰,廝磨,遲遲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反倒不如以前偷偷親她時來的坦然。
唇角一陣銳痛傳來。
太籬悶哼一聲,終於捨得鬆開懷裡嬌軟的人兒。
口腔隱隱有血腥氣溢出。
她竟將他咬出血了。
鹿瑤面色冰冷,甚至眸底蘊藏這怒意,冷聲道:「神尊這算什麼?猥褻良家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