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沉是被顧小暖扶著走出了電梯，他臉頰微紅還好有鴨舌帽遮掩，半個身體靠在顧小暖的身上。
坐進車裡，他整個人靠在後面，似乎有些疲憊。
顧小暖有些不安，他看上去雖然身形瘦弱，但實際上還是很有肌肉的，抱起他的時候也有很敦實的重量。
他並非真的表面看上去那般文弱，可每一次吸血之後，都會虛弱到站不住腳。
是不是她吸食得太多了……
顧小暖開始反思，從前她都是抱著血袋喝，用量一直都很準，但現如今直接用牙，喝了到底有多少，她根本就沒有概念。
越想越覺得心中過意不去，老頭子可從來沒教過她，一次要吸多少才最合適。
「要不要……去吃飯？」
顧小暖回頭，看著窩在後面的陸一沉，聽見了他的輕笑，「好啊，我的確有些餓了。」
「好，你想吃什麼？什麼都可以。」
顧小暖的聲調上揚了很多，陸一沉坐在那裡，緩緩低語，「日料吧，還算比較安靜。」
對於顧小暖而言，她也有自己的財富積累，雖然不像季向南那麼多，但足以夠她在人類世界衣食無憂。
一家高檔的日料餐廳，服務員帶著兩人到了單獨包間，陸一沉拿掉鴨舌帽，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
兩人坐在彼此的對面，顧小暖低頭看自己的手機，陸一沉也是如此。
來上菜的服務員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年輕人，上菜的時候已經不知道偷看了顧小暖多少眼。
顧小暖專注於自己的手機，一點都沒有察覺。
年輕人手指纖長乾淨，看上去很是羞澀，藏不住對顧小暖的喜歡，「你好，這是您的……」
菜品被擺到了顧小暖面前，顧小暖這才低聲開口說了一聲謝謝。
「我，我為您介紹一下，這是今天新到店的……」
年輕人鼓足勇氣開口，希望可以爭取到顧小暖的注意，坐在對面的陸一沉放下手機，輕笑，「他在努力為你介紹，你先不要看手機了。」
顧小暖哦了一聲，掃了一眼滿桌食物，反正吃到嘴裡什麼味道都沒有。
年輕人感激地看了一眼陸一沉，陸一沉對他笑笑，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您的菜品齊了，請慢用。」
沒有得到顧小暖回應的年輕人有些沮喪的走了出去，陸一沉看著坐在那根本沒有動筷子意思的顧小暖，笑了。
「不喜歡吃還是不能吃？」
「能吃，只不過都是一個味道。」顧小暖輕嘆口氣，「你自己吃吧，我一口都不想吃。」
陸一沉說了一聲好，筷子移動，上好晶瑩剔透的刺身被他優雅地夾取，輕輕地送入口中。
「顧小姐，會喜歡剛才那樣的嗎？」
「什麼？」
一隻蝦被男人夾了起來，輕輕地開始剝蝦皮。
「就是剛才為你介紹的年輕人，他會是顧小姐喜歡的類型嗎？我是指……進食這方面。」
顧小暖挑眉，看著蝦頭被陸一沉輕輕一扯，自身體上拔掉，那裡面鮮紅的蝦醬如血一樣，沾染上他的指尖。
「這個不好說，要看個人喜好，不過通常達成共識好吃的標準啊……」顧小暖認真想了想，「應該是處子之身，還有年紀越小的孩子。」
陸一沉笑了，蝦殼被他整個剝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蝦的背部，仿若在輕撫一個少女美好的腰身。
「那不錯呢，顧小姐嘗過了。」
顧小暖一愣，她看著坐在對面優雅吃蝦的男人，蝦子入口，那雙眼卻盯著她。
仿若他吃進去的不是蝦，而是她。
「你說的也沒錯，20年前的你還是小孩子。」顧小暖扯扯嘴角，提到20年前，她就有些心塞。
「不，我說的兩者皆有。」
顧小暖皺眉，「除了你，我沒用牙咬過別人，更不要說什麼處子之身……」
男人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沾上鮮紅蝦醬的手指輕輕送入自己口中，舌尖舔舐乾淨。
「我不能是麼？」
「可，可以。」顧小暖有些狼狽的別開眼神，對於人類而言，陸一沉是個沒開過葷的，真的有點想不到。
以他這樣的條件，怎麼可能沒有異性撲上來。
「顧小姐方才說只用牙咬過我，這是真的嗎？」
「……是啊，不行嗎？」顧小暖嘆口氣，如果不是他再次出現，未來的幾十年她仍舊會捧著血袋子。
男人的臉頰又紅了一些，手上的蝦殼，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輕輕劃破了他的手指某處。
些許的紅色溢了出來，只有一點點，卻讓顧小暖狼狽地咽了一下口水。
門外，有人在輕聲說著什麼。
陸一沉抬眼，看著顧小暖吞咽口水的動作，手指送了過去，顧小暖怔住，在這裡？
「沒關係，沒有人會看到的。」
外面，剛才的年輕人在同伴們的催促下，紅著臉準備拉開隔間的門。
他的血，對於顧小暖來說像是最致命的誘惑。
她微紅著眼睛，唇附上了那個傷口。
陸一沉笑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輕輕開口，「不用怕傷到我，你可以更用力點。」
「可是你……！」
似乎知道她是在擔心什麼，陸一沉輕輕一笑，聽著門後面的動靜，低聲開口，「我已經被餵飽了，現在…輪到我餵你了。」
門口要拉開門扉的手，狠狠顫抖了一下，年輕人紅著一張臉迅速走開，狼狽至極。
也只不過是輕舔了幾下，那處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陸一沉看著她好看的眉峰皺起，還有吐出來的粉嫩舌尖，眸光瞬間沉下，「不好吃嗎？」
「不是，是這些不好吃。」
顧小暖指了指桌子上的美味料理，「你方才手指沾上了一些，我吃不出任何味道。」
陸一沉輕笑著站起身，「我已經吃飽了，我們走吧。」
「你吃這麼少真的夠嗎？」
顧小暖很是疑惑，他多少也是男性，吃得怎麼比她見過的女性還少？
「足夠了。」陸一沉拉開門扉，大步走了出去。
再不離開這裡，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お気をつけて行っていらっしゃい！」
伴隨著這聲您路上小心，剛才為他們服務過的年輕人站在門口，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
顧小暖走出去的時候，微微側首看了一眼。
年輕人似乎想開口說什麼，陸一沉走了過來，他的身形高挑精瘦，卻在這一刻，給人以泰山壓頂之感。
黑眸掃了一眼，年輕人臉上的紅暈全部褪去，甚至後退了一步。
直到他和顧小暖走出很遠，年輕人都有些沒晃過神來。
「哇，她男朋友明明看上去那麼靦腆奶狗，怎麼那麼色氣啊。」
「是啊，剛才房間裡說的那都是什麼虎狼之詞，這麼放得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前奶狗，人後狼狗？」
聽著其他同事們的調侃，年輕人卻白著一張臉走進了衛生間，他狠狠握緊自己的手掌，仍然有著無法抑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