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暖睜眼的時候,從未有過如此頭腦不清醒的時候。
她看著熟悉的房間,腦子昏昏沉沉,隱隱作痛。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宿醉?
喝醉……她昨天意識到自己喝到了含有酒精的東西,已經提前離開想要回家,但之後……她是不是又跑去哪兒了。
「唔……」
身邊,男人的低語傳來,顧小暖連忙側首,看見了陸一沉胸膛上明晃晃的齒痕。
那明顯是進食之後的痕跡,而且……只可能是她的。
等、等等。
顧小暖看著齒痕,視線一掃,在他腰際的位置又發現一個。不僅僅是腰腹,脖頸上、鎖骨下方,胸肌上方……全部都有。
「陸一沉!」顧小暖慌了,她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進食的記憶也完全斷片,她竟然咬了這麼多地方,他有沒有怎麼樣!
「唔……醒了?」
陸一沉的手臂探過來,將她摟了過來,顧小暖看見了他胳膊上的齒痕,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連這裡都咬了。
他渾身上下,是不是……都被她咬過了?
顧小暖直接探手撩起被子,她身上穿著自己的睡衣,而陸一沉……卻是光的。
「你想看,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讓你看。」
男人略帶沙啞的開口,顧小暖自他懷裡起身,被子也在她的動作下,輕輕的滑了下去。
平坦的小腹之上,齒痕蔓延而下。
顧小暖看著他腿上的齒痕,忍不住雙手捂臉。
她做了什麼,她都做了什麼。
「你沒有傷害到我,每一次都是淺嘗輒止,只是……」陸一沉拉開了她捂著臉的手,顧小暖看見了他紅色漫延的俊臉。
「折騰了我一個晚上。」
顧小暖看著他眼中涌動的霧氣,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什麼。那一閃而過的模糊畫面,他微微拱起的精瘦腰身,壓抑的低吼還有嗚咽。
在這一刻,顧小暖突然意識到,喝醉,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管是人類,還是吸血鬼。
嗡嗡——!
陸一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轉過身去拿手機,顧小暖看見了他後背上竟然也有她的齒痕。
她不要再喝醉了,再也不要。
電話接通,項凱西的聲音傳來,陸一沉直接按了公放。
「一沉哥,今天有一個青年作家交流沙龍,你要不要來參加。」項凱西似乎是怕陸一沉拒絕,連忙繼續說道,「伯伯說來的都是有實力的年輕作家,多參加一下是有好處的。」
陸一沉笑了,「什麼時候舉辦?」
他聲音里的沙啞和慵懶,明顯只表達了一種狀態,事後。
顧小暖迅速翻身下床衝進了洗浴間,看著鏡子中明顯神采奕奕的自己,擺明了是一副進食之後的饜足狀態。
「一沉哥,你、你是一個人嗎?」
「你覺得呢?」
陸一沉掀開被子,若是顧小暖在這裡,便會知道得更為徹底,這個男人從頭到腳,該有齒痕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是空著的。
這些齒痕都不深,與其說是進食,不如說是逗弄。
「……一沉哥,你在哪裡啊,我帶你過去吧。」
顧小暖已經走了出來,此時的陸一沉已經穿上了睡衣,齒痕被剛剛好的遮掩掉,顧小暖不由得鬆口氣。
「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你的責編嘛,況且一開始就說好的,這些雜事交給我負責,怎麼能算麻煩呢?」
陸一沉回頭看著顧小暖,顧小暖搖搖頭,季向南的巢穴,不可能讓這種人類隨便過來。
「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你非要堅持的話,就在那個地方等我好了。」陸一沉溫和開口,沒等項凱西繼續說,電話直接掛斷。
「什麼時候,現在就走嗎?」顧小暖拉開衣櫃,挑了一件十分普通的服裝,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戴一頂棒球帽。
陸一沉看著她手裡的衣服,笑著走過來,「你這是不打算陪我一起參加的意思?」
「她不都說了麼,她陪你,我在外面等就好了。」
陸一沉眉峰處隱隱跳了一下,不再反對輕輕說了一聲好,身體晃了一下,顧小暖瞬間出手扶住了他。
微紅的俊臉在她眼前,還有他脖頸之下睡衣藏起來的齒痕印記,陸一沉靠在她身上,「小暖,下一次對我溫柔些。」
顧小暖一愣,將他扶好低低地應了一聲,陸一沉笑著蹭了蹭她的臉頰,推開門走了出去。
片段的畫面再一次閃過顧小暖的腦子,她狠狠晃了晃,套上了衣服,再戴了個棒球帽走了出去。
陸一沉穿了一身長衣長褲,將脖子以下的位置遮蓋得嚴嚴實實。顧小暖想著他身上遍布的痕跡,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夏天,身為人類他穿成這個樣子,是很難為他了。
畢竟,除了這張臉,哪裡都有她的印跡。
項凱西已經將地址發到了陸一沉的手機之上,顧小暖開車過去的途中,坐在副駕駛的陸一沉似乎在小憩。
想到他說的折騰了一個晚上,顧小暖再一次開始反省自己。
電話鈴聲響起,項凱西的電話打了進來。
「一沉哥,你到了沒?我已經在公園東門了,你是打車過來的嗎?」
陸一沉躺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閉著眼睛有些睏倦地嗯了一聲。
「一沉哥,你讓計程車停在東門就好,我穿的白色……」
「我開車過來的,停車場入口在哪裡。」
顧小暖直接開口,陸一沉不再出聲。
「顧、顧小姐也來了?」
「是,你告訴我停車場入口,我已經快到了。」
「停車場的入口在西門……那你們等我一下,我過去那邊找你們。」
「好。」
顧小暖說完,直接掛掉了電話。
穿著白色小裙子精緻打扮的項凱西,盯著手裡的手機,頭上,是高懸的太陽,陽光正烈。
踩著小高跟的她只能暗自咬牙,朝著西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