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繼承人
「這麼說,你已經取得了長老大人的認可?」薇卡挽著潘尼的手臂走出法師塔:「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好本事,我還懷疑那個被你敲昏的可憐傢伙會在那裡面躺上好幾天呢。」
「那豈不是要你陪他在那裡呆上幾天?」潘尼搖了搖腦袋:「我會吃醋的,薇卡。」
「吃醋?」薇卡掩口輕笑:「潘,這個說法真有趣。」
她的半邊胸口貼在巫師的手臂上,潘尼感覺著其中的柔軟,雖然比起同樣擁有著偉岸胸部的蘭妮而言不夠結實,但是冰涼而柔軟的感覺卻更加地引人心跳。
這不由得讓他心內小蟲蠢蠢欲動,綺念此起彼伏,呼吸也有點兒急促。
「在想什麼?小壞蛋?」她感覺到了異樣的沉默,轉頭看到臉色發紅的潘尼,旋即露出一副笑吟吟地表情:「你可不能再做讓希柯爾難受的事情了。」
想起纏綿於病榻的少女,巫師攸地泛起一股罪惡感,慾火被澆滅了半截。
「我可要好好看著你,你究竟還有多少對不起她的地方。」她白了巫師一眼:「我知道,你是絕對管不住自己的,那天之後我就知道了。」
巫師神情古怪起來,良久嘆了口氣:「抱歉,薇卡,真的抱歉。」
「有什麼可道歉的?」她挑了挑眉毛。
「為了那天的事情,我當時確實抱著一些不負責任的想法,而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潘尼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看薇卡的表情。
雖然不想死,但潘尼似乎也一直沒有認真對待過這次的生命,二世為人的虛幻感直到他數次歷經死生之後仍沒有徹底地消失,一直到離開塞爾時他才有所反省。
遊戲人生的態度確實是不合適的。
薇卡的表情十分玩味,似乎在笑,又似是嘆息:「小傻子,誰要你負責過呢?」
「可是做出了事情,總是要付責任的不是麼?」潘尼嘆了口氣,無論如何,以前的事情,都必須要解決,否則必然會有許多人會受到傷害。
「好啦,別想這些事情了。」薇卡笑了笑,比了比潘尼的身高,已經五尺八寸,比她還要高出一點兒:「看,你現在都這麼高了,那年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呢,時間過得可真快。」
潘尼沉默,這片小村鎮風景秀麗,他們在法師塔呆得時間不長,現在剛至下午,暖和的風吹過他的身上,車邊的馬嘶聲遙遙地傳了過來。
這種寧靜的感覺讓他心旌動搖,看著旁邊的薇卡,感覺到她和兩年前相比卻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那身珠寶鑲飾,式樣素淡卻高雅萬分的華麗長裙卻告訴潘尼,她真實的身份是西門的貴族小姐,當然不再是那個被家族驅逐,縮在塞爾的寂寞女商人。
他開始思考,如果一個男人想要娶到她,需要具有什麼樣的資本呢?
一定要有著崇高的地位與巨大的權勢吧,他想到這裡,心中一動,又低頭看了薇卡一眼,她的腮邊仍然留著一點紅色。
那麼她又把我當成什麼呢?
這個疑問再次從潘尼心底浮了出來,不過他感到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詢問時機。
「我們回去吧,你還有官司要解決呢。」薇卡嘆了口氣:「有了這位的許可,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潘尼點了點頭,朝馬車走去。
他軟硬兼施的態度顯然讓這位長老感受到了忌憚,也表現出了一定的退讓,權衡一下可能承受到的風險,相信這個協會最終會選擇接納他。
即使拒不接納,也會做出一些妥協。
至於泄露身份,潘尼現在並不在意,這裡距離紅袍法師會的勢力已經相當遙遠了,離開了塞爾,紅袍法師會的影響力非常有限,而雖然有所懷疑,但是為了利益著想,也必然不會大肆傳揚。
而且與長老的交流讓潘尼隱約明白,這個巫師協會內部也並不算是團結,能猜出潘尼來歷的人可能也並不多——並不是所有巫師都關心這種事情,更不是所有巫師都有足夠的情報渠道,畢竟,這是巫師協會,而非情報組織。
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二位,請等一等。」兩人正要上車,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人匆匆從法師塔方向跑了過來。
潘尼和薇卡停下腳步,看著這個人湊近過來,他面色灰敗,看著潘尼的目光帶著幾絲恐懼,潘尼看到這個人就是那個被他敲昏捆倒塞進椅子下面的倒霉助手,尷尬地咳了一聲。
這位助手似乎也不想和兩人多談,只是將一疊捲軸交到潘尼手上:「大人,這裡還有有關佐斯大人的親眷的一些資料,是長老要我交給你的。」
「佐斯大人的親眷?」潘尼皺了皺眉。
「大人,不得不提醒你,有一位具有著佐斯大人財產正式繼承權的人,現在就在西門,如果你沒能做好他的工作,即使協會的大部分成員對您不抱有明顯的惡意,但您也未必能夠從巴克勞大人那裡取得勝利。」這個助手說完了這些匆匆行個禮後就走了,顯然十分不想和潘尼呆在一塊兒。
被打昏捆起來塞進一個狹小的夾縫裡的感覺可不好受。
「佐斯的真正繼承人?」潘尼握著這卷卷宗,眉頭擰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一個好消息,不過也幸虧他知道了,能夠提前做出防範,否則讓巴克勞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上了馬車,翻開捲軸閱讀起來,讀完了有關繼承人的詳細資料,巫師的表情卻變得十分怪異。
「怎麼了?」薇卡不解。
「這個人我認識……」潘尼皺了皺眉。
……
「你們是什麼人?」藍塔娜商行二樓的房間之中,桑娜目光警覺地盯著一群闖進屋裡來的陌生人。
這群***多全副披掛,腰懸利刃,為首者卻是一個巫師。
雖然許多人都喜歡穿長袍,但是多年冒險經驗能夠讓一個敏銳的遊俠察覺到這個中年人的身份。
「別害怕,兩位。」迪文巴克勞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看了眼縮在桑娜懷中的小男孩,攤開了雙手:「我是海岸巫師協會在西門的理事迪文巴克勞,唔,據說你們是佐斯大人的親眷,來這裡是有些事情需要與您商談,不知道能否有幸邀您到敝處一敘?」
「邀請?這幅排場可是太大了,這位先生。」桑娜的神情並沒有因為這樣的解釋而鬆懈下來,反而更加機警地盯著迪文巴克勞的護衛。
這些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面,給她一股錯覺——這群人更像是來搶劫的。
事實上從小在老巴克勞長老的庇護下長大,迪文巴克勞確實不懂得低調為何物——反正在巨龍海岸沒有人敢和他父親過不去,而他的法師生涯也不像一般的學徒那樣坎坷,在老巴克勞的傾心教導之下,幾乎沒遇上什麼門檻,因此能夠在二十八歲就成為正式法師——雖然不能和塞爾相比,但相較費倫大部分巫師而言,這算是十分迅速的了。
不過這樣順風順水的人生軌跡顯而易見會讓他養成一些不太好的性格。
比如急躁、粗暴……
雖然他知道想要對方合作,誘騙才是成本低廉且容易奏效的方式,但是性情中的急躁卻讓他做好了劫持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位經驗豐富的女遊俠因此起了疑心。
她撫摸著神情驚恐的奧森,另一隻手卻不動聲色地摸上了放在枕頭下面的腰刀:
「聽著,這位巫師大人,無論你懷著怎樣的目的前來,在意圖和我商討之前,請先遣散這些讓我不安的東西。」她橫了兩眼巫師身周的護衛。
「哦,真的很抱歉,但是作為巫師,你知道離開了這些護衛我會有多麼不安。」巴克勞表情略微遺憾地笑了笑:「不過我可以和他們一起後退一些。」
這些人後退到了房間門口。
雖然距離遠了一些,不過桑娜回頭看了一眼窗口的距離,心情也就稍稍安定了一些,不過仍然沒有鬆開枕下的刀柄:「現在可以說了,這位巴克勞先生。」
「哦,好吧,桑娜女士,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孩子的父親。」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巴克勞低頭看了一眼奧森,不過小男孩卻被他的這個眼神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塞進媽媽的懷裡,巴克勞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也就是佐斯大人已經身故的消息。」
桑娜的眼皮跳了跳,沒有繼續搭話。
「那麼您知不知道,有人現在意圖謀奪佐斯大人的遺產呢?」
「哦,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桑娜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事實上,許多巫師協會的長老試圖對此事視而不見,而我是來幫你的,桑娜女士,我能夠幫你奪回屬於你的……嗯?」巴克勞一面說著,一面向床邊移動,但是桑娜抽出的彎刀卻阻止了他的進一步靠近。
他的護衛也紛紛抽出兵器。
「做什麼?放下,放下!」巴克勞皺眉訓斥著這些護衛,而桑娜卻沒有絲毫鬆懈,而是不動聲色地反問:
「哦,不過為什麼不是瑞拉給我傳遞這個消息,我可是委託她去詢問有關他的事情。」
「瑞拉女士,你是說這裡的會長,哦,不巧,她臨時有事……」
「唔……不用說了,這位先生,我知道她沒事,她昨天還在去拜訪肖勃朗長老的路上,先生,您不必再多說了。」這個人的虛偽態度和隱約表露出的威脅讓桑娜有些不安,權衡片刻,最終決定回絕:「容我再和瑞拉討論一下,拜訪過肖勃朗大人之後再和您聯繫。」
「不不不,那就晚了。」巴克勞心中大急,過兩天就開庭了,他必須把這兩個重要人物掌握在手,如果這兩個人在肖勃朗的支持下繼承到了佐斯的遺產,那他可就一絲一毫的好處都沾不上了。
而如果將這兩人掌握在手,使用一些諸如***,脅迫之類的手段使她們屈服於自己,不止有機會讓那個該死的外鄉人陷入被動,更加有機會得到夢寐以求的法師塔。
所以他怎麼能讓桑娜和奧森直接聯繫上巫師協會的高層?
「桑娜女士,我們必須儘快展開談話。」他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而那幾個護衛則上前兩步,拱衛在巴克勞周圍。
他們的刀劍還沒有完全入鞘,而桑娜這時察覺到,巴克勞的袖子似乎異樣地顫動了一下。
某些巫師取出魔杖之類的道具的時候就會這樣。
桑娜立即反應過來,一把撈起奧森,一竄竄到了窗邊,正要掀開窗子,巴克勞一舉魔杖,十幾層黏糊糊的蜘蛛網狀纖維就粘住了她下半身。
「女士,還是到我那裡慢慢談吧。」竄躍間的桑娜下半身被蛛網一纏,兩股力道的拉扯之下,褲子脫落了半截,露出一瓣渾圓的屁股,反射出的光澤映入巴克勞的瞳孔,頓時想起當初為他進行啟蒙的那個女學徒那同樣圓潤的屁股。
心中噴出來的一股邪火使他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冷汗從桑娜的額角冒了下來,而她懷抱里的小男孩已經發出悽厲的尖叫。
「抓住他們!」巴克勞轉了轉眼珠子,吩咐手下道:「別弄出太大的動靜。」
這幾個護衛應了一聲,便向窗邊的桑娜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