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你別對我有這麼大敵意啊,我現在又不會跟你搶叔叔了。��
褚洵轉過身看著他:「什麼意思?」
饒河裡揉了揉被金虎掐紫的手腕:「嗯?我跟周洛早就掰了啊,你不知道嗎?」
褚洵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老早了,兩年前就掰了,周洛沒告訴你麼?」饒河裡走到褚洵身邊,挨著褚洵趴到欄杆上看著下面的舞池,「我真想不通你和周洛之間怎麼會搞得這麼僵,雖然說你出去了四年,但不是聽說周洛每周都會給你打電話嗎?而且每年你生日的時候他都會飛去看你……」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褚洵猛地拉住饒河裡的手大聲吼道。
饒河裡又說了一遍:「我說每年你生日他都會飛去紐約看你,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的天,周洛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難怪你這麼怨恨他。」
褚洵鬆開饒河裡的手,失魂落魄地站到一旁,他緊抿著唇,高大的身軀頹廢地弓著,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饒河裡看他這副模樣,嘆了口氣:「本來你們兩之間的事我是沒有立場多說什麼的,但畢竟當年是我把你的秘密告訴了周洛才讓你被送走的,其實這幾年我心裡也很愧疚,尤其是看到周洛這幾年的樣子後,我就更後悔了。」
「他什麼樣子?」褚洵的聲音有些發緊。
「你剛走的那半年,他整天都給自己找好多事情做,人忙得像個陀螺,那半年他一次都沒碰過我。後來他不忙了,整天又什麼事情都不做,光是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就是悶頭喝酒。有時候喝醉了他也會和我做,但我能明顯得感覺到他根本不在狀態,再後來他就很少找我了。直到兩年前你生病那次,他那時候剛和遲志鬧掰,希島這邊的情況一片混亂,但聽說你病了,他還是買了機票飛去紐約看你。從紐約回來之後,他就徹底跟我斷了。我以為這些你都知道的,沒想到他全部都瞞著你。」
褚洵手上已經暴起了青筋,呼吸也變得急促,整個人仿佛被什麼重物擠壓著喘不過氣來,但聽完饒河裡的話後,他還是冷冷地說;「或許他只是心裡過意不去呢,不然為什麼瞞著我。」
饒河裡又說:「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在每年你生日的時候都飛去看你,又是因為什麼一聽說你病了就拋下一切去找你,我不做評價,我想你自己能想得清楚,你只是不敢承認。」
高跟鞋穿的太久,饒河裡有些累了,他脫掉鞋子,整個人小小的一團窩在褚洵旁邊,又說:「我和他剛在一起的時候就嫉妒你,因為你在他心裡永遠是第一位的,你的需求永遠是最要緊的,我那時候以為他純粹是疼你,等到你走了之後我再看他那副樣子,我才反應過來,就算再疼侄子也得有個度吧,但是他對你的好是沒有度的。周洛這人看著挺好相處,其實他的性子最冷,對所有人都隔著一層距離,對誰都有防備,但他唯獨對你不設防,要不就你那點小伎倆,你能一次又一次給他下藥啊?「
褚洵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狠厲氣息,饒河裡見他這樣反而不害怕,覺得他無非就是一隻被說中心事的小狼狗罷了,饒河裡擺弄著自己的紅指甲接著說:「他生日那天你們兩肩並肩坐在海邊小樓的長廊里說笑,那笑容我當時看了可真不是滋味,周洛就沒對誰那麼笑過。你可能不知道,周洛這人其實根本就不愛笑,除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饒河裡和褚洵站的位置在舞池的斜上方,從這裡能夠看到整個舞池的景象,饒河裡的話剛說完,就看到砂楚瀾和周洛一起從舞池那邊走了過來,就站在他們的下方。
砂楚瀾神情緊繃四處張望,饒河裡知道,他是在找自己。饒河裡唇邊露出一抹苦笑,正準備開口說話,沒想到褚洵先開了口。
「就算沒有了你,他身邊的人也不少。」褚洵垂下頭看著砂楚瀾,眼神冰冷。
「你說他啊?」饒河裡指著砂楚瀾嗤笑了一聲,「他那是一廂情願,而且他就是個大傻逼,你根本不用把他放在眼裡。你要是還不信的話,我再讓你看一個東西。」
饒河裡說著就拿出電話找到周洛的號碼,按下了撥號鍵,兩秒鐘之後,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吉他聲,歡快清新的前奏結束後,一個略帶沙啞的少年的聲音穿透不遠處喧囂的電子音樂,在樓下的長廊里緩緩響起,純潔的像是個不切實際的夢: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周洛拿出手機剛接起手機「餵」了一聲,饒河裡就掛斷了電話,饒河裡看著褚洵說:「聽到沒?你自己的聲音你認得吧?從你走的那天開始他的手機鈴聲就是這個。」
饒河裡低下頭看了一眼樓下的兩個人,低聲說:「他可能自己都搞不懂這是為什麼呢,其實像我和周洛這樣從小缺愛的人,心上都裹著一層厚厚的繭,就害怕別人傷害到自己,有時候繭裹得時間久了,連自己動心了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挺可憐的?」
褚洵沒有理會饒河裡,在聽到那陣《甜蜜蜜》的錄音時,他臉上偽裝的鎮靜就全部被撕毀了,青筋凸起的雙手緊緊握住欄杆,眼裡翻騰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將淺綠色的瞳仁燒得通紅一片,他盯著周洛的身影乾笑了兩聲,那笑容苦澀又悽然。
周洛,你就是個騙子,全世界最大的騙子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