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那一晚他們徹夜不眠,一直到晨曦的霧氣順著窗台的薔薇花飄散到屋裡,他們才相擁著睡去。閱讀
周洛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睜開眼,褚洵就立在他的上方,手臂撐著枕頭,淺綠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痴痴地盯著他。
他掐住褚洵的下頜,吻上去。
褚洵順勢將他壓到身底,舔他的嘴唇,吮|吸他的唇珠,舌頭伸進他的口腔里攪|弄,他摟住褚洵的腰,雙手放到褚洵的屁股上拍了拍,褚洵低笑了一聲,鬆開了他的唇。
「叔叔占我便宜。」褚洵抵在他鼻尖笑。
「你要臉嗎?褚洵。」他用牙齒咬褚洵的鼻尖。
褚洵埋在他頸窩裡蹭了蹭,低哼道:「不要……我要你就夠了,還要什麼臉……」
他被逗笑了,摟住那毛絨絨的腦袋抓揉。
褚洵蹭了一會兒,突然問他:「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他愣了愣,說:「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做都做了……」
「周洛,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你是怎麼想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褚洵抬起頭看他,臉上的笑意全部消散了,瀰漫出濃濃的委屈。
得,小崽子嘗到甜頭就要開始跟他算帳了。
他扭過頭不自然地嘟囔了一句:「都是男人,有什麼好說的……」
「周洛!!」
「行行行,你在紐約的時候我偷偷去看你了,趁你生病的時候我偷親你了,我把你的歌錄成了手機鈴聲……」
他越說聲音越小,整張臉到脖子根全都紅透了,「行了吧?操!」
褚洵不依不饒,委委屈屈地盯著他:「你還沒說你喜歡我,你愛我。」
他嘆了口氣,捧住褚洵的臉說:「我喜歡你,我愛你,好了吧?把眼裡的水給我收回去,整天就會來這一套。」
他沒想到,他的話剛說完,褚洵眼中的水霧反而更重了,淺綠色的眼睛裡水汪汪一片,轉眼間,兩三行眼淚就順著眼角滴了下來,褚洵哭著問他:「你愛我為什麼還要把我送走?你愛我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
褚洵越哭越傷心,眼淚像汪洋大海一樣順著眼角汩汩滑落,鼻頭都給哭紅了,他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揪住一樣,疼得直抽抽,他伸手抱住褚洵,親吻他的眼角,在他耳邊討好地哄慰:「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叔叔抱抱。」
褚洵哭得愈發凶:「我才不要你抱……你還把我趕走嗎?你還不要我了嗎?四年,我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了四年……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都是怎麼過來的?」
他琢吻褚洵的嘴唇,輕聲細語地說:「叔叔錯了,好不好?」
褚洵突然撐起身體瞪他:「你哪錯了?」
他摸了摸褚洵的臉頰,嘆息道:「我不應該把你送走,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外面,不應該……」
他不應該為了守住自己的忠義而去忽視褚洵的感情,這對褚洵來說是不公平的,只是他意識到這一點太晚了。
兩年前他就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可是這樣一份禁忌的感情他根本不敢去觸碰。
褚川臨死前的畫面他還歷歷在目,褚川對他的叮囑他也時刻不敢遺忘。他能有今天,全是因為褚川,是褚川將他從泥沼里拉了出來,給了他新的人生,如果沒有遇到褚川,他或許不知道在哪一場鬥毆里就悄無聲息地死在洛城的街頭了。
褚川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大哥,他卻要誘拐自己恩人的兒子,他還是人嗎?他做不到,他也不能這麼去做。
褚洵回國後帶著Maria整日在他面前晃悠,天知道他有多麼嫉妒,多麼憤怒,可他只能忍著,就像這麼多年一樣,日復一日地忍著。
可褚洵卻又將他囚禁,給他下藥,讓他度過了瘋狂失控的七天七夜。那七天七夜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煎熬,更是心理上的煎熬,他差一點就熬不住了,差一點就要張開手抱住褚洵,將他拴在自己身邊,再也不能去找什麼Maria,他差一點就這麼做了,但在最後一刻,理智戰勝了衝動,他再一次決絕地推開了褚洵。
褚洵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能感覺得到,可他有什麼辦法呢?他也無路可走。
他看著褚洵和Maria的關係越來越親近,他們在他的面前親吻,擁抱,褚洵甚至為了救Maria孤身一人跑到了金家大樓里,他憤怒極了,他氣褚洵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他更氣,褚洵竟然肯為Maria豁出性命。
憤怒和嫉妒日復一日折磨著他,他早已處在了崩潰的邊緣,褚洵卻告訴他,他要和Maria結婚了,他要永遠離開塔洛希島,再也不會回來。
他慌了,他亂了,恩情,忠義,倫理道德,統統在他腦中消失,他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一遍遍重複著:「褚洵要走了,褚洵要和別人結婚了,褚洵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不顧一切地轉過身拉住褚洵,在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認命了。
就算讓他背負一輩子的不安,不忠,不義,他也不會再讓褚洵走了。
「我那時以為你只是年輕氣盛,貪圖一時新鮮,所以想把你送出去,讓你遠離這裡的一切,換一種生活,或許你就不會再對我有那種想法了,你還這麼年輕,應該四處走走,去旅行,去認識新的朋友。」
「旅行?你把這四年叫做旅行?」褚洵惡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這不是旅行,這是流浪,沒有你的旅行對我來說就是流浪,我已經在外面整整流浪了四年,你知不知道,周洛!」
沒有你的旅行怎麼能叫旅行呢?我根本無心看風景,因為山川萬物在我眼裡都化為你的身影,海上的月亮是你,天空中的雲是你,山谷里的花也是你,沒有你的旅行明明是一場跋涉萬里的悲苦流浪。
他小心翼翼地舔|淨褚洵眼角的淚水:「以後再也不趕你走了,永遠都不再讓你孤單,好不好?」
「你要是騙我我就……」
「不騙你,永遠都不騙你,小洵。」他捧著褚洵的臉坐起來,將褚洵壓到身底,吻他。
他細細琢吻褚洵的額頭,眉眼,鼻樑,嘴唇,在那麼多漆黑冰冷的深夜裡,他曾無數次在腦海中描摹著褚洵的樣子,而今,他終於能敞開懷抱,抱住他的小孩。
他的吻沿著褚洵的脖頸向下,一點點,一寸寸舔過褚洵的皮膚……
……
「行了吧?別生氣了,不許記仇。」他揉了揉褚洵的頭髮,呼吸急促。
「不行,還不夠。」褚洵咬他的耳垂,黏糊糊地耍無賴。
他笑著用手拍褚洵的屁股,說:「你還想怎麼樣?就會撒嬌。」
褚洵的手放到他的大腿上:「叔叔現在為什麼不穿襯衫夾了?」
「你不在,沒心思。」
「可我想看叔叔穿,你知不知道,以前每次你在我面前穿襯衫夾的時候,我都幻想著把你按在身底干,」褚洵抬手指了指窗台,「就在那個窗台上,你已經被我幹了無數遍。」
「你穿上襯衫夾給我上一次我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好好好,給你上,給你上。」他無奈地坐起身,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白襯衫和兩個黑色的襯衫夾,「真不知道你這是什麼癖好,這東西有什麼稀奇的。」
他將黑色的襯衫夾套到大腿上,彎下腰把襯衫底部扣到襯衫夾上,抽了根煙出來,點燃,叼在嘴裡,倚在窗台上望向褚洵。
他身後是絢麗的晚霞和大片大片開到荼靡的薔薇花,海風將他的及肩長發吹得凌亂不堪,他也不去撥弄,隨它們亂著,淺灰色的煙霧飄在眼前,將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襯得影影綽綽,褚洵站起來,一步步走向他,越靠近,他的眼眸就越明亮幾分,就像撥開層巒疊嶂的森林後,掉進一彎清澈的湖泊里。
褚洵伸手將他口中的煙拿過來,含進自己口中,菸嘴上還帶著他口中潮濕的水氣,他們再一次用另一種方式,接吻。
褚洵將他的身體翻過來,抵在窗台上,深吸一口煙,在他耳邊吐出迷濛的煙霧:「叔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性感。」
他扭過頭咬褚洵的喉結,趁著褚洵低哼時再次將煙奪回來,放進自己口中,「那你還在等什麼?」
褚洵突然跪下來,抱住他的腿,像許多年前一樣,用手痴痴地撫摸著他腿上的襯衫夾,而後張嘴含住。
他吸了口煙,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來,褚洵跪在他兩腿之間,像個虔誠的信徒,而他則是他的神祇。
褚洵發了狠弄他,他的身體彎成一輪彎月,他一手扶著窗台,一手夾著煙,仰著頸發出勾人的呻|吟。
從昨晚到今天,他們持續不斷地做愛,四年的時光無法挽回,唯有瘋狂的愛撫才能撫平心裡的空洞。
他咬著唇低下頭,勁瘦的腰肢塌出誘人的弧度,褚洵向前用力,他被撞得撲到薔薇花叢里,滿眼都是粉色的花瓣,滿鼻都是馥郁的暗香。
他手中的煙已經燃到盡頭,隨著他的動作,菸灰落入了一朵薔薇花上,猩紅的火焰將嬌嫩的花瓣點燃,尼古丁的氣味像催化劑,點燃了空氣中的花香,濃烈的香氣將整個房間熏得搖搖欲墜,他只覺得周身都落入了一片璀璨的花海里,眼前只有炸裂的光和燃燒著的糜麗花瓣。
褚洵抬起頭向外看,海上升起一輪月亮,低下頭,愛人就在身旁。<!--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