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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姜月薇坐在桌子旁邊,用手撐著臉,無聊的看著窗外,「白郎還是沒有回信嗎?」
在十月初三王接到聖旨,泰王第一個做出響應,先將小郡主和部分家眷送入京城,之後泰王安排完泰州事宜,才帶著其餘家眷入京。
轉眼間,小郡主已經來到京城兩月有餘。
她身旁的侍女依舊是白露,聽到小郡主的問話,低聲回應道,「也行信已經在路上了。」
忽的,小郡主起身,雙眼帶著朦朧,「他是不是騙我啊,這都快三個月了,一直沒有回信,小白,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白露頓覺頭大,小郡主什麼都好,就是太單純,那白跡心不是沒有回信,而是寄來的信被王爺沒收了,畢竟白跡心在心中表面,自己只是將郡主當成妹妹,從無半點非分之想。
據她回憶,當時泰王收到信的那一刻,將桌上的茶盞摔得粉碎…
反正白跡心這個名字,在王府已經是個禁忌。
「皇姐!」一個看上去七八歲左右的小屁孩,一身華貴衣裳,從外面快步跑進來。
小郡主連忙抹了抹眼角,怒視小屁孩,「姜月恆!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
小屁孩被小郡主怒喝,一點也不怕,反而施施然爬上椅子,大聲嚷嚷道,「皇姐,你哭了?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孤三歲拜師學劍,正愁未見血色,皇姐你說個名字,孤去砍了他!」
小郡主看他表演完畢,面無表情,上前一手將這吹牛的小屁孩提起,「我倒是真有個大敵。」
小屁孩姜月恆眉毛挑起,小小年紀倒是真有幾分威嚴,「是誰?誰敢惹我皇姐?」
「算了,你惹不起她,等你長大了再說吧。」小郡主猶豫了一下,再討厭這小屁孩,他也是自己弟弟,若是真被徐心打了,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姜月恆撲騰著小短腿從小郡主手上掙脫,站在地上,小手一揮,「孤拜師大將軍顏九霄,曾與皇爺爺論成仙之道,拳打京城欺男霸女之輩,皇姐你說說,孤惹不起誰?」
小郡主依舊面無表情,「可是我怎麼聽說你這個月第三次被宗人府抓了?」
兩人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郡主,太孫恆可在此處?」
小屁孩噗嗤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瞬間跑到小郡主屁股後面,「皇姐,你可不能出賣我啊。」
直到小郡主面無表情的將小屁孩提出去交到宗人府的人手中,小屁孩的臉上依舊充斥著難以置信。
小郡主年紀也不大,被姜月恆打岔,小郡主當即也沒了悲傷,正巧看到了跟在宗人府後面的衛城年。
「喂!那個誰,徐成那個小捕快還沒到嗎?」
衛城年任職北衙小旗,從六品,那皇太孫將京都搞的滿城風雨,宗人府尋人,北衙也被迫出人尋找,這差事就落在了衛城年頭上。
「啟稟郡主,徐門令尚未進京。」
「他進京後,就讓他來找我。」
「是。」衛城年微微躬身,離開泰王府。
小郡主坐不住,此刻想起徐成,便覺得在這偌大的京城,就剩下徐成一個自己人,轉身回屋開始寫信。
小捕快啟。
本郡主在京城好難過啊,白郎不要我了,一直不給我回信,還有一個小屁孩都天天過來煩我,我好像打他啊,等你進京後,你幫我想個辦法,整一整這小屁孩。
你這小捕快倒是快活,收到信後,速速歸來。
*
*
*
一架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奇異的是,外面駕車,是一隻慵懶的熊貓。
「靈兒,咱們去不了白帝城了,我送你回大佛山吧。」徐成若無其事的掀開轎簾,似乎在看窗外的景色。
他是知道沈靈素是多麼在意這次去白帝城見徐心的,無論是大佛山上,還是一路經過各大府城,買了很多東西,準備作為禮物去見徐心。
沈靈素表情呆滯了一刻,但她心思本就細膩,很快便意識到徐成昨夜一宿未歸,應該與此事有關,但徐成不想說,她也不會問,「嗯。」
徐成心中一痛,沈靈素越是懂事,他便越是難受,微微探出前身,握住沈靈素的手,「不要多想,朝廷那邊有急事,正好我阿姐也即將突破,日後有空,我會再來看你。」
……
馬車緩緩駛入大佛山,山腳下擁有是擁擠的沸沸揚揚,開年後便是拜師潮,這些行商屆時也會賺取一筆大的。
「到了。」沈靈素有些感慨的說道。
兩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到了大佛山,便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徐成曾經設想過,在分別時會不會有萬語千言,卻在進入大佛山境內的那一刻,已經相顧無言。
他沒有再上山,如今的他,是殺了大羅真傳的罪人,或許苦蟬大師能夠容下他,但其餘人,他不敢保證。
畢竟,大佛山不是苦蟬的大佛山。
他站在山腳,靜靜的看著沈靈素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久久站在山腳下,忽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叫住了他。
「徐成!」
他回頭,是沈靈素,巧笑嫣兮,純潔無比的笑容如同雪山上的陽光,提著一大包東西向他揮著手。
「你怎麼又下來了?」
沈靈素笑著看著他,「去旁邊客棧,耽擱你一下,不礙事吧?」
徐成面帶微笑,上前牽起她的手,「你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事,肯定不礙事啊。」
大佛雪山腳下一個無名客棧。
「差點忘了,把這些給你了。」沈靈素將手中的東西一把甩在徐成懷中,
徐成愕然,「這是什麼?」
沈靈素拆開包裹,裡面瓶瓶罐罐以及各種草藥、玉石,她神色認真,一件件向徐成介紹。
「這個是雪風醉,吃了能夠讓人忘掉煩惱,還是我當時上山時,塵慧大師見我悶悶不樂給我的,來張嘴,你嘗一嘗。」
徐成有些扭捏的張開嘴,將那如同糖一般的丹藥和沈靈素的手指一併含在口中。
沈靈素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
「這…這個是…是鍛體丹,大佛山武僧們修煉吃的,我拜託虛松師姐,說我要練功,偷偷攢下來的…」
「這個……」
沈靈素抽出手指,喋喋不休的向徐成介紹著。
徐成看著沈靈素,他無法想像在大佛山寄人籬下,沈靈素是如何扣扣搜搜攢下如此多的資源,縱然有苦蟬大師做保,塵緣師太收沈靈素為記名弟子,她的資源總歸是不夠的。
她一向膽小,並不喜歡和旁人多言,但徐成能夠想像到,她在求取這些資源時的神態。
這一刻,他無比的想要帶著沈靈素一起離開。
理智勸住了他。
沈靈素看著他有些呆滯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徐成,這些…對你都有用吧?」
她修行武道比徐成更晚,只知道自己準備的這些東西對築身三境有用……
她並不想成為徐成的累贅,只有能幫到徐成,哪怕就那麼一點…
徐成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訴說,「都很有用,這些足夠我再突破一個大境界了,下次來,御劍乘風就不用在借鐵索了,我帶你去摸天上的月亮。」
沈靈素傻笑著,她已經能幫到徐成了…
第二次目送沈靈素上山,徐成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
若說剛才是為離別而感傷,那麼現在就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而期待。
他期待著。
處理完白靈骨神的事,等到柳志之死風浪漸歇的時候,他會再度回來的。
回頭回望那連綿的白色山脈,對大佛山,他唯有感激。
一把將明白提起,徐成向遠處走去,明寶撲騰著小短腿,有些滑稽,這是少年第一次離開大佛雪山時的畫面。
雪山、陽光,負劍提熊的少年。
*
*
*
問劫鏡之跨界。
今日便試試吧。
這問劫鏡很是神奇,其有專門的空間,其跨界原理很簡單。
不過得先明白殷墟真界存在的意義,其就像是一個橫跨整個世界的氣泡,從世界中的任何一地都可以隨時進入這個氣泡中。
而問劫鏡中的空間,就像是氣泡中的小氣泡。
小氣泡通過主人的運轉功法,從而進行跨界而動。
明寶此刻就是一臉懵逼的趴在問劫空間中,它慫慫的趴在那裡,一動不敢動,嘴裡發著呦呦的聲音。
站在外面的徐成笑了笑,手中掐動法決,值得一提的是,這是他使用鑑定後,自動傳入他腦海中,可見面板鑑定收費貴,並非沒有緣由。
隨著掐著法決,徐成臉色越來越不對勁,他原本不開啟不朽態的肉身,是很勻稱的那種,不算胖也不算瘦,但此刻他那勻稱的身材,如同脫水一般,迅速縮小。
焯!
這消耗太離譜了吧?
問劫鏡逐漸變大,隨即足有三丈大小,如同一道門一般。
徐成一步跨出,瞬間,周圍斗轉星移。
不知道是不是徐成的錯覺,周圍無邊的灰色霧氣凝聚成一張張人臉,這是法寶在殷墟真界中的運行。
……
朝州,其名取自萬眾朝拜者,明曰朝州,大周帝都便位於朝州。
這裡是大周的腹地,處於大周整個版圖正中心的位置,永江、濁河以及滄河在此有所交匯,龐然的水流擠壓堆積,形成一個江島,構成一道名為三龍奪日的奇景。
此島名為三龍島。
水面上一道瘦弱的人影緩緩漂浮起來。
一個身穿灰色麻衣的女孩指著江面,「阿爺,你看,那裡有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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