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四章

2024-09-02 04:27:10 作者: 扶桑知我
  北海之上,萬傾湛藍海波合著天光,仿佛一塊璀璨的寶石。記住本站域名

  遠處海面的海平面,天際線之上,有人踏浪凌波而來。

  文行搖著他那把蒲扇,在靜月島的沙灘之上靜靜地……發呆。

  水清沙白,鷗鷺從天際緩緩降落。

  蘇梧輕巧地落在了文行的身後,濤聲不斷地拍打海岸。

  「近日可還好?」低沉緩慢的聲音在文行的背後響起。

  文行差點沒嚇得從沙灘椅上跌下來,拎著他的老蒲扇,轉過身來,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蘇梧。

  「蘇蘇蘇……蘇梧大人!」他躬身行了一禮,恭敬說道,「不知您過來這裡,有何事?」

  畢竟蘇梧已經千百年沒有涉足靜月島這塊地方了,北海那麼大,他又深居簡出,閒的沒事幹,誰會過來靜月島這塊偏僻的地方呢?

  「有事。」蘇梧應了一聲,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沙灘之上,滾起砂礫,靜靜地躺在地上。

  「您這是怎麼了?」文行大驚失色,連忙湊近了觀看。

  蘇梧竟然會受傷,這是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外的,蘇梧的強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然而他現在站在靜月島的夕陽之下,鮮血從袖間落下。

  「無事,並不是我的,我來另有所求。」蘇梧斂了衣袖,將手攏在袖間,「不知天象明王陣的陣法圖,可還在靜月島?」

  文行在腦海里搜索了幾次三番,這才想起來,蘇梧指的是什麼。

  「在,不過這東西已經多年沒有啟用,您……」文行站在蘇梧身側,欲言又止。

  「你傳令北海之人,將天象明王陣的陣法基礎盡數修復。」蘇梧轉過眼看了文行一眼,有條不紊地下著指令。

  「蘇梧大人,這天象明王陣就算把陣法基礎修復了,也用不出來啊……」文行擔憂地看了蘇梧一眼,還是勸說道。

  「沒試過,怎麼知道呢?」蘇梧寬大的袖袍在風中鼓盪,其上的龍紋仿佛就要活過來,向天際飛翔。

  忽然之間,蘇梧感覺到手臂上的傷處傳來些許暖意,垂眸一看,「結魂」之上那個靈魂不知何時自己操縱著油燈從袖中空間跑了出來,調皮的火焰這輕輕拂過他手上的傷口。

  「別鬧。」蘇梧手指輕輕撫過燈火的末端,告訴她自己並無大礙,便將那「結魂」重新放進了袖中。

  仔細算下來,竟已過了近三年,這盞燈中的靈魂倒也快固魂得差不多了。

  到時,該如何處置她呢?蘇梧眯起眼睛,看向遠方,忽然想起了什麼。

  「待會應當會有不速之客造訪北海,若是來了,全部囚禁起來便是。」蘇梧的眸光微動,金色眼眸深處忽然出現了些許鋒銳之色,「不管他們說什麼,全部控制住他們的行動。」

  「哎呀……」文行撓了撓頭,並沒有追問蘇梧為什麼要下達這樣的命令,因為在北海之中,蘇梧的話便是無上的指令,「若是人太多,我這靜月島可不夠裝。」

  「裝不下就丟到北海冥獄中去。」蘇梧的聲音不疾不徐,「總之,誰要是敢入北海,他們就不要想走出半步。」

  他這話音未落,文行就用一種無比感動的目光瞧著蘇梧。

  「蘇梧大人,這麼多年了,您終於想通了要征服整個修真界了嗎!」文行拿袖子抹了抹眼角,擦去喜極而泣的眼淚,「真是令人感動。」

  「若是能這樣,倒也不錯。」蘇梧輕笑一聲,朝前走了幾步,望著遼闊無邊的北海,「可惜,我也僅能控制這北海一隅罷了。」

  他說完這句話,伸出手在海面上輕點,金色的光芒從海水之上激盪開去,似天際綻落的閃電,朝四面八方綿延而去。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海面之上,向下延伸至數萬米的海底,震碎海底沉船上附著的古老積塵,受驚嚇的細小魚蝦們在珊瑚礁之間沒頭沒腦地穿梭,動作迅疾如閃電。

  蟄伏在海底的身長數百丈的巨大妖獸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狀似不屑地打了個哈欠,但是眸中卻透露出些許精光。

  遠處對著天空歌唱的鮫人感受到海面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驚得躍入水中,激起千萬水花。

  整個北海,不論是否開化靈智,所有生物都接受到了一條同樣的訊息:不論是誰進入北海,那就不要讓這些人出去了,包括他們自己,也不得踏出北海半步。


  「我們本就生於北海,離不開水的,怎麼可能自己跑到北海之外去。」胖乎乎圓滾滾的胖頭魚朝海面上無聊地吐了一個泡泡,看起來甚是悠閒。

  「你別鬆懈,你看遠處那不是來了一隊修士麼?」海葵化形的矮矮修士拍了一下自家師兄的肩膀,示意他認真一點兒。

  果然,放目遠去,那海岸上確實出現了好幾個修士,而且修為都是不俗。

  「真是有病。」阮雅一邊走,一邊朝臉上拍著粉,隨時保持自己完美的妝容,「我門中長輩說什麼蘇梧殺了宴心的全門上下,前來討伐北海,就把我給叫過來了。」

  「我就算死,從北海跳下去,我也不會給宴心那個小碧……」阮雅哼了一聲,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卻被她身後的路之一把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你幹嘛?!說說還不行了?」阮雅回過身,瞪了一眼路之,還是把剩下的話給咽了下去。

  「有些話說得,有些話說不得,你百花門位處西南諸派,還是謹言慎行為妙。」路之皺了一下眉頭,扛著他那黑色的長刀,朝北海看去。

  「連蘇梧都能身死她手,她不飛升而去,還待在此界做什麼?!」阮雅越想越氣,她總是看宴心不順眼,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說著說著,兩人在交談之間來到海邊山。

  阮雅踢了一腳海邊小巧精緻的貝殼,撇了撇嘴說道:「蘇梧死了,你說這北海怎麼辦?」

  她這話音未落,另外兩道憨直渾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蘇梧大人哪裡死了?」

  胖頭魚朝岸上吐了一個巨大的泡泡,將所有人都包括進去。

  路之與阮雅帶領的百花門與冥山宗眾弟子大驚失色,待想要運用法力,強行突破這禁錮的時候,卻發現那矮矮的修士竟是海葵化形,無形無質的麻痹毒素滲入四肢百骸,讓他們難以流暢運用法力。

  「你們想幹什麼?」阮雅一邊掙扎著一邊說,「別,這玩意別沾我臉上。」

  矮矮的小修士禮貌地將自己的觸角拿開,還說了一句抱歉。

  「原來是真的會有人來。」胖胖的小修士將這一行人丟進海里,讓他們自己慢慢地漂到靜月島之上,靜靜地等候著下一波前來的修士。

  阮雅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頃刻間被制服,在海上漂泊,嘴長了o字形,簡直不敢相信。

  「我x,你們北海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有沒有人過來放我出去啊……」

  「求你們了qaq我沒塗防曬,太陽好大,我好怕。」

  他們這邊的情況相對和諧,然而另一邊就不是這樣了。

  靈鳳門中譚之手下一脈的弟子正提著長劍在與飛剎對峙。

  「你北海蘇梧虐殺雲山翠微派上下萬餘人,該當何罪。」為首的一名修士朝飛剎義憤填膺地說著,大有把所有北海之人都納入邪魔的範疇。

  飛剎歪了歪頭,整理了一下纏在手上的老舊布條:「繼續說,我還沒聽夠。」

  「我看那蘇梧罪無可恕,死上一百遍也不足以賠宴心仙子全門上下的萬餘條性命,你們北海倒也要付出些生命來償還。」見飛剎並沒有動手,那修士還以為自己人多勢眾,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害怕了,言辭也就更加鋒利起來。

  「好,有夢想。」飛剎鼓了鼓掌,「繼續。」

  「我們前來北海,就是為了收復無主的北海的,你若是識相,就退開去,到時還能分你一杯羹,若是再堵在這裡,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那譚之門下的靈鳳門修士越說越來勁,唾沫星子飛濺。

  他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發現眼前一個黑影襲來,面色劇變,連忙想要憑藉自己多年積累的修為躲開去。

  然而飛剎的拳頭又豈是那麼好躲的,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退後,臉上就重重地被砸了一拳,朝後倒飛了數十丈。

  「說得不錯,賞你的。」飛剎咧嘴,朝聚集在岸邊前來討伐北海的修士們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還有誰想要?」

  這些修士見飛剎如此兇殘,連忙四下散逃,潰如蟻穴。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就要成功逃離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之時,異變陡生。

  血色的獠牙從遠處的山林之中拔地而起,帶著盤根錯節的樹根和新鮮的泥土,遮蔽了天日,將所有人的退路堵住。

  「我說了,你們一個也逃不了。」這聲帶著些許寒意的聲音迴蕩在這些修士的耳邊,但是又不像是從某一個具體的地方傳來,好似他們四面八方有好幾個飛剎在說話。

  「別看了,你們在我嘴裡。」飛剎將那岸邊想要逃跑的修士合著大陸的一角盡數吞下,巨大的尾巴一拍,驚起萬丈海浪,得意洋洋地朝遠處游去。

  然後,他到了一處無人的島嶼,將嘴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呸呸呸,真的是難吃死了。」飛剎重新化為人形,站在礁石之上,嫌棄地看了那些嚇暈過去的修士一眼。

  此時,蘇梧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側,淡淡地瞥了一眼飛剎:「你好噁心。」

  飛剎:「?」這不是你叫我抓人嗎?

  他舔了舔自己的獠牙,森冷地笑:「這麼久沒開葷吃過人,現在倒覺得不好吃起來了。」

  蘇梧皺眉看了一眼飛剎:「你莫不是一不小心吞了幾個下去了?」

  「哪兒能……那麼難吃。」飛剎輕蔑地笑了一下,「你不是說不得傷人麼,不過這些人著實過分,便嚇了他們一下。」

  「嗯,沒必要,不過是些將死之人。」蘇梧垂眸看了一眼七零八落躺在島嶼上的修士們,囑託道,「近些日子,能多抓幾個就多抓幾個。」

  「蘇梧,我這真是搞不懂你想幹什麼了。」飛剎抓了抓頭上的亂發,眉頭皺得很深。

  「不過是做我想做之事罷了。」蘇梧感受著指尖上傳來的來自燈火的些許暖意,目光望向整個北海,近一年的時光過去了,這天象明王陣的陣法基礎也修復得差不多了。

  現在,就差啟動了。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開啟,縱然他掌握了布陣之法,整個陣法基礎就在他的掌握之下。

  但是這個天象明王陣卻還是死氣沉沉,一絲想要啟動的跡象也沒有。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