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不愧是白蓮花。
都被當面質問了,她還能很快調整好表情,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顫著嗓子說:
「姐姐,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想幫你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我不知道會有其他人發現,我也嚇壞了,對不起姐姐,你打我吧!」
好一招以退為進。
岳晚晴說完話,還不忘抓住嬰淺的手,一雙圓眼裡蓄滿了淚。要是不知真相的人瞧見這一幕,怕不是要以為挨欺負的人,其實是她。
嬰淺咧了咧嘴。
她們心裡都知道,這是做給顧行之看的戲。
岳晚晴篤定了她不敢繼續計較下去。
不然,兩兩比較,顧行之一定不會相信嬰淺。
嬰淺心裡也清楚這點。
只是她坑害了一次,雖然連個衣角都沒被人碰著,但心裡卻是不爽的很。
真正的幕後黑手就在身邊,怎麼也得讓她出點血才行。
至於顧行之...
嬰淺瞥過去,眼裡閃過一絲煩悶。
掉好感就掉吧。
她認了。
「岳晚晴,你...」
「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嬰淺在哪嗎?」
嬰淺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聽顧行之的聲音響起。
他語氣不大對。
冷的嚇人。
是從來沒對過岳晚晴的態度。
那雙如墨般的眼裡,也多了些幽森的情緒。
岳晚晴心尖一顫。
她怎麼就忘了?
之前為了勾引顧行之上樓,好讓他看到嬰淺被羞辱的一幕,她可是說了謊話。
讓顧行之以為,她也不知嬰淺的位置。
「我..我...」
岳晚晴支支吾吾的。
出了滿頭的冷汗。
「我只是忘記了姐姐在那間,又不好挨個推門去找,所以才...」
她低著頭,腦袋轉的也不算慢,很快就擠出個解釋來。
又鬆了握著嬰淺的手,改去抓顧行之的袖子,可憐兮兮的道:
「行之,是我太笨了,差點害了姐姐。」
她天生就擅長示弱這一套。
以一副弱者的姿態,吃到了無數的好處。
可惜。
顧行之對她有愧,不代表岳晚晴說什麼,他都會去相信。
懷疑已生。
他沒再開口,看向岳晚晴的眼裡,浮著難融的寒冰。
「我累了。」
嬰淺伸了個懶腰,沒興趣留下繼續看岳晚晴演戲。
反正到了最後,顧行之就是知道真相,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越想越憋屈。
真他媽的煩死了。
她擰著好看的眉,越過顧行之,毫不遲疑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
顧行之要跟上去。
嬰淺腳步一頓,她站在原地,緋紅的裙擺在暖光下一晃,像是一株養在溫室里,最為嬌貴的玫瑰。
她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不用,別跟著我。」
她心情不好,對著顧行之自然不會有好臉色。
都擔心要是繼續留在這,會不會和他打上一架。
狗男人。
最討厭了!
她冷哼一聲,加快了腳步。
嬰淺向來是將喜怒都表現在臉上。
想笑就笑,連打架鬧事也是擺在台面。
顧行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無奈道:
「你留在這,我等下叫人送你回去。」
岳晚晴察覺出他的目的,當即瞪大了眼,不甘的抓緊了他的袖口。
「行之,你相信我,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
顧行之搖了搖頭。
岳晚晴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只覺得一顆心,都慢慢沉入到了谷底。
她慌得要命。
既擔心顧行之不相信她,又記恨那男人沒本事,連個嬰淺都對付不了。
她正琢磨著,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顧行之懷疑下去。
可顧行之卻沒有繼續理她的意思。
一顆心,都懸在了嬰淺的身上。
她剛才看起來,好像並不大高興。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還是讓嚇著了?
顧行之擰緊了眉,下意識就要追過去。
可岳晚晴的手,卻怎麼都不肯鬆開。
「你要去哪?」
她昂著頭,蒼白的臉上滿是無措。
「是我錯了,我疏忽大意,明明是關心姐姐的身體,卻太蠢辦錯了事,差點害了姐姐出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行之,我好怕!」
岳晚晴哭的梨花帶雨。
眼淚說掉就掉。
一滴滴落到顧行之的手背。
那副模樣可憐至極,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是個受害者。
顧行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抽出袖子,淡淡道:
「不怪你,你也嚇到了,回去好好休息了。」
岳晚晴抿緊了唇,兔子一樣泛紅的眼睛,聚精會神的瞧著他。
「行之,你不會因為嬰淺,討厭我的,對嗎?」
顧行之瞥她一眼,點了點頭。
她這才笑了。
目送了顧行之的身影消失,岳晚晴臉上怯弱的表情,頓時散了個乾淨。
她捏緊了拳頭,眼底一片瘋狂。
嬰淺!
岳嬰淺!
這女人是九命貓嗎?
竟然不管怎麼樣,都能逃出生天。
而且顧行之,越來越偏向她了。
不能再繼續下去。
一定要想個辦法。
徹底,置嬰淺於死地!
讓她永遠都沒辦法勾引顧行之。
岳晚晴咬著指甲,一雙眼如死水般,黑沉沉的嚇人。
顧行之追出去時,嬰淺已經走出有段距離了。
她穿著高跟鞋,走起路來,全身都不舒服,乾脆就脫了鞋,拎在手裡。
赤腳走在街上,又是一身紅裙,幸好天色已晚,別墅區里也沒什麼人,不然估計誰打遠看見了,還以為是這裡鬧鬼。
嬰淺心裡嘟囔著,心情依然沒好多久。
那男人是傻的嗎?
是不是岳晚晴說什麼,他都相信?
她一點也不想為個男人和個白蓮花影響自己。
但心裡頭的火,卻怎麼都散不去。
一輛跑車打身邊飛馳而過。
尾氣吹了嬰淺一臉。
她罵了一嗓子,誰知道那車裡的人,卻好像聽到了似的,忽然在路邊停下,然後倒車停在了嬰淺身邊。
車裡坐著兩男兩女。
都是年紀不大,一身的名牌。
他們來回掃著嬰淺,嬉笑著道: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顧爺的女伴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怕不是被玩膩扔出來了吧。」
「嘖嘖嘖,瞧這小模樣,倒是真夠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夠不夠勁哈!」
「死鬼,都有我了,還惦記著別人。」
他們你一眼我一語,各種污穢的詞,毫不客氣的往外招呼。
畢竟現在的嬰淺,放到他們眼裡面,就是個顧爺玩膩了,隨便丟出來的貨色。
嬰淺站在路邊,手裡拎著高跟鞋,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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