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的聲音宛如一隻小懶貓:「你今晚不回來了嗎?」
「事情還沒有辦完,可能回不去了。」
方越不想讓夏禾知道自己受傷,於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夏禾停頓了幾秒,用酥酥的氣泡音回道:「沒事,就是想你了。」
方越一激靈,全身像過電一樣:「我也想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就回去。」
「那你忙吧,我先睡了。」夏禾有些失落的掛掉了電話。
周韻一直在盯著方越,等他接完電話,疑問道:「你這傷,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難道你一直躲著不見她嗎?」
「她從小膽子小,看見殺雞都會捂眼睛,要是看見我這個樣子,嚇出個好歹來......」
方越思考了一下:「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吧,外傷而已,等傷口結痂,繃帶一扔,絕對看不出來,最多不再她面前光膀子就是了。」
周韻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我後天就要回去了。」
「這麼快!」
「是啊,我原本就是專程來看主播盛典的,現在倒好,因為你,我連歡迎宴都沒去成。」周韻埋怨道。
方越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女人......這也怪我?」
「不怪你嗎?」周韻反問道。
這個女人這會兒一點也不像個律師,蠻不講理,無事生非,欺人太甚!
「要不看你是美女,我高低得跟你槓個一二三四出來。」方越小聲嘟囔道。
周韻眯著眼睛,發出死亡凝視:「你說什麼?」
方越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你大老遠的跑到濱海,就為了看一台晚會?」
周韻嘆了口氣:「一半一半吧,除了這個,還有就是我想來找我哥。」
「你哥?」
「你哥也是主播?」
「為什麼要到這裡來見?」
面對方越的連環三問,周韻的腦子一時沒跟上,點了點頭回道:「對啊,我哥。」
可馬上,她的神情又黯淡了下去:「不過我哥已經失蹤好多年了。」
「嗯?」
「我哥當初考上濱海大學,大二暑假的時候,突然就失聯了。」
「原本說好要回家的,可是一家人等了幾天,也沒看到他。」
「電話也關機了。」
「後來我爸到學校里找過,學校領導說哥哥已經辦理了退學。」
「一個大活人,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
「所以每年我都會抽時間來這裡一趟,畢竟這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也許能夠碰到也說不定呢?」
周韻忽然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生,眼睛裡閃著希望的光芒,等待著方越的回應。
她多麼希望方越能夠跟自己說一句「你一定能找到哥哥的」。
然而方越卻一語不發。
雖然同情,但我不想騙你。
失蹤了幾年的人,找到的機率幾乎沒有。
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奇蹟?
周韻苦笑道:「很傻對吧?」
方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點上一支煙,深吸一口後問道:你哥叫什麼?
「周奇。」
「周奇?」方越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周韻拿出手機,從相冊里找到哥哥的照片,遞到方越面前:「你又不認識,有什麼好看的?」
「我看看有沒有我帥。」
周韻揚了揚拳頭:「欠揍啊你,以後不許開我哥的玩笑!」
方越對著周韻的手機,拍下了那張照片。
然後轉手發了出去。
陳沐歌很快回復過來三個問號:???
方越輸入文字信息:「給你介紹個對象。」
陳沐歌:「不需要,謝謝,我要睡覺了,拜拜。」
方越:「等一下,剛才是開玩笑,我想確認一件事情。」
陳沐歌:「?」
方越問道:「杜特家族很厲害嗎?」
陳沐歌回復了一個無語的表情:「嗯,你想像不到的厲害。」
方越繼續問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動用你家族的勢力,幫我找照片上這個人。」
陳沐歌直接無語:「大哥,你這......」
杜特家族!
真正富可敵國的世界第一隱世豪門!
幫你找人?
大炮射蚊子,布加迪犁地,原子彈炸鳥?
陳沐歌直接發了一條語音:「你才是父親的繼承人,杜特家族以後都是你的,你找我幹嘛?
方越嘿嘿笑道:「我不是對你家的情況不了解嗎?要不你告訴我該找誰,我去找?」
陳沐歌發來一行省略號:「好吧,我幫你找,先睡了,拜。」
方越長出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找不找得到另說,希望總是要有的。
」要是我幫你找到你哥,你可要請我吃飯啊?」
方越想讓氣氛輕鬆點,讓周韻的心情舒緩點。
周韻微微一笑:「請你吃一輩子飯都行!」
話一出口,兩人都感覺有些不對勁,默契的把頭轉向一邊。
方越剛要退出聊天軟體,一個叫「不溫柔」的好友發來一個「在嗎」的表情。
醫院那個護士,肖雨柔。
「在,你說。」
肖雨柔問道:「你不在醫院了嗎?」
方越回道:「醫院床位那麼緊張,我這點小傷就不占用資源了。」
肖雨柔發來一個大笑的表情:「你平時都有什麼愛好呀?」
方越想了一下:「裝逼算嗎?」
肖雨柔回道:「你真幽默。」
如果情緒有顏色,方越的腦袋上一定掛著好幾條黑色的線。
哪幽默了?
這就幽默了?
方越把手機收了起來,單方面中止了尬聊。
周韻問道:「那你今天住哪裡?」
「無所謂,住哪裡都行,要我送你回去?」
方越記得自己在哪個網站看過,別人問你住哪裡的時候,八成是在暗示你「我該回去了」。
周韻擺了擺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吧,我再溜達一會兒。」
「那你注意安全。」
周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我明天出去轉轉,晚上盛典開始前回來,有事找我的話,電話聯繫。」
「嗯,拜拜。」
方越坐在公交站的長凳上,開始總結分析這段時間遇到的事。
好像除了楚桓和陸勇也沒得罪過誰。
可是為什麼總感覺有好幾波人在盯著自己?
難道不是因為我?
那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