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色眼眸的蟲族站在光影之中,在青長夜反應過來前蘭斯拉著他退了一步,毫無疑問這個動作刺激到了小瘋子,他注意到零眼裡最後一抹光亮散去。原本同他們排成一列的蟲族在零的情緒影響下包圍了青長夜和蘭斯,後者異常挑釁地笑了笑:「乖兒子有事嗎?」
「……」蘭斯哪天如果死了,一定是被他自己的嘴害死的。
零淡淡瞟了眼蘭斯,和以往打鬧時不同,此刻他的語氣里毫無感情:「那也和你沒有關係。」
蘭斯沒有說話,男人深邃的狐狸眼裡掠過一絲暗芒。周圍的蟲族在此刻一擁而上,青長夜的指尖旋轉起異能,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在這些蟲子面前根本不夠看,唯一可能秀一把的蘭斯……男人強悍的異能扭曲了空間,周圍的岩壁隨之緊壓,當所有在場者都以為他會大殺特殺的時候,蘭斯繞開迎面而來的蟲族沖了出去。他不忘順手拉上青長夜。
太他媽慫了。
青長夜都不想吐槽他,蘭斯拽著他在蟲巢的底層瘋跑,這麼跑下去遲早會被圍剿,青長夜回頭看了眼背後窮追不捨的蟲族,他倒是沒在其中看見零的身影。稍微冷靜下來青長夜才意識到剛才的情況有些奇怪,零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他到底是不是如蘭斯口中那般背叛尚不明確,蘭斯拽著他溜掉無疑會真正惹怒零。無形之中他又被蘭斯坑了一把:「不要慫,見面了就是干。」
「幹個屁,」蘭斯嘖了聲:「你被抓住是啪啪啪,我被抓住是送人頭。」
「你還知道送人頭?」
蘭斯沒有說話,情形也不容許他們繼續開玩笑。蘭斯帶著他繞圈時繞進了死路,迎面而來的蟲族和背後的蟲族呈包圍之勢將他們團團截住。他們站在一條窄道上,周圍便是不盡深淵,蘭斯終於放棄了逃跑。青長夜清楚感受到對方周身的異能逐漸沸騰,在第一隻蟲子衝過來時,蘭斯伸手往上一提,對方的身軀像木偶般被高高吊起、隨後倒霉的蟲子便被蘭斯砸進了深淵。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蘭斯的速度很快,他的異能也絕不花哨,那種扭曲萬物的能力除了奪命外便似乎再無作用。
「第一滴血、二連擊破、三殺決勝,哇,四連超凡。」
「你以為我們在打遊戲嗎?」蘭斯怒吼:「要死人了!」
「要死豬了。」
「……我他媽真後悔和你一起走。」蘭斯面無表情打爆了一名蟲族的腦顱:「哭了。」
「您後悔也沒用啊陛下,」青長夜格外無賴微笑道:「我是脆弱的醫護人員,只負責奶你、不負責殺人。」
蘭斯瞥了瞥嘴,混戰之中青長夜掏出了匕首,他正打算去幫蘭斯,蟲子堆里一紅一藍的眼眸令他動作一頓。蘭斯的身上見了血。幹掉距離他最近的幾隻蟲族後,蘭斯伸手朝青長夜勾了勾手。
「來,奶一口。」
不等青長夜提醒他小心,零從後一躍將利刃刺入了蘭斯的胸膛,在後者還擊前他將蘭斯直接推了下去。青長夜漆黑的瞳眸微微一縮,他下意識看向深淵底部。黑暗模糊了他的視線,不知道這下面究竟有多深,過了半分鐘青長夜才聽見些微動靜。毫無疑問零剛才刺入了蘭斯的心臟,這麼高的距離,蘭斯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現在只剩他一個人、帶領他們前往腹地的王生死不明,真是……再糟糕不過的情況了。
腳步聲從近處傳來,零異色的眼眸和他對視。余光中青長夜看見了從通道里趕來的更多蟲族,他將匕首收回空間戒指,青長夜放下手。
「媽媽不跑了嗎?」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嗓音乾淨得仿佛一條清河。青長夜沉默不語。零向前走了一步,他那隻紅色眼眸似一團燃燒的火:「既然不跑了,我們就來算算帳吧。」
「算算你為什麼……總愛丟下我。」
零的手刃在他後頸一切,疼痛和快感於一瞬間湧來,青長夜的視線邊緣逐漸黑暗,他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周圍場景發生了翻天變化,青長夜的視野一片漆黑,剛開始他以為有什麼擋住了眼睛,他下意識伸手撫摸上自己的眼眶、卻發現臉上什麼都沒有,青長夜愣了愣。有什麼東西從後擁抱上他,同對方肌膚相親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不著一物,四周傳來奇怪的竊竊私語,他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視線被剝奪帶給了青長夜不小的影響,他開口念出了那個最可能的名字:「零?」
「我在,媽媽。」
「我……」
「媽媽你瞎掉了,」蟲子的聲音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令青長夜悚然一驚:「雖然這樣看起來有點無光,不過眼睛沒了就不能逃跑了。他們好笨,比起鎖住你的手和腳,弄瞎眼睛不才是最好的辦法嗎?以後媽媽做什麼都要依賴我。」
他張了張口,周圍的聲音越來越響,隨著零親吻他的臉龐,青長夜注意到其中出現了歡呼聲,某種可怕的聯想令他情不自禁發抖,青長夜動了動唇:「周圍的聲音……是什麼?」
「這附近有幾千隻蟲子,」零像是沒有察覺到青長夜的恐懼般舔了舔他的舌:「我是這一代為數不多的藤壺卵,將來的蟲皇很可能在我或另外幾隻剩餘的蟲子之間誕生。它們在看我征服一個異族的蟲後。」
「……!」
開玩笑吧。
青長夜開始掙扎,零卻將他往後一推。青長夜的手握上了零的手腕,對他的異能再了解不過的蟲族輕而易舉避開了對方抽取時間的舉動。青長夜聽見零說話:「你現在站在祭壇上。你身後有一根石柱,我等會兒會把你的手和腿綁在上面,方便它們看見。」
在零的手握住他一邊腳踝後,青長夜內心的恐懼到達了極點。他習慣將一切掌握在手裡,零說得沒錯,失去手和腳的自由他還能從長計議,雙目不能視物才真正會影響到他的情緒和判斷力。一隻快要成年的高階蟲族擁有的力量顯然不是他能比的,待零將他按照先前所言綁死後,蟲子輕咬過青長夜白皙柔嫩的耳垂。
「我要抱你了,媽媽。」
美人高高綁起的雙腿令綺麗景象一覽無遺。羊奶般的皮膚、纖長鎖骨、線條流暢的肩背和腰,被禁錮的青年身軀漂亮得像一幅畫,他的手腕因掙扎出現了紅痕。
「不、別――不要!!!!!!!!!!!」
噗嗤一聲細響,黑髮黑眼的青年發出了痛到極致的嗚聲。歡呼聲越來越強烈,顯然面前瘋狂的場景令所有的蟲子滿意。他快瘋了,他根本不能想像在幾千雙眼睛面前被零占有。那些若有實質的目光令他覺得毛骨悚然,因為看不見,聽覺便越發敏感,青長夜聽著那些聲音只覺得羞恥到了極點:「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零!!」
「騙你的。」零啄了啄他的唇,蟲子的動作很生疏,這是對方第一次做這些事情。零橫衝直撞的動作令青長夜根本忍不住哭音。在蟲族的話音落下時那些奇奇怪怪的音色消失不見:「媽媽的聲音和身體都是我的,我怎麼捨得讓別的傢伙看見。」
「什麼……」
「是異能,」零漫不經心回答他的問題,蟲子的注意力已經全然被身下人吸引。他沒想到人類的溫度會如此**蝕骨,他幾乎要心甘情願溺死在裡邊。不知道零做了什麼,那些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視線內逐漸有了光亮:「嚇你的。」
突如其來的光線令那雙漆黑的眸子不覺被刺激出了淚水,零看著他眼眶泛紅的樣子只覺得心痒痒,蟲族的吻落在對方淚水朦朧的眼睛上。青長夜這才注意到他身後並沒有什麼柱子、也沒有祭壇或者成百上千隻蟲子。這裡只有他們,小瘋子只是把他的手腳綁了起來。束住他的白絲柔軟又堅韌,不管如何掙脫都毫無用處,幾乎剎那間青長夜便明白了自己身在何處,他還在蟲巢中,看清況他們所處的是某個蟲族的巢穴。蟲族的領地意識極強,既然零能放心把他往這裡面拖,只能說明這兒是零的巢穴,零在蟲族的腹地擁有自己的居所。蘭斯先前說的話得到了證實,零在撒謊。
「你騙了我?」青長夜蹙眉:「你說你三年都在聯邦,但是――呃!」
「但是什麼?」青年的叫聲像是貓爪撓在心臟,看著被磨得說不出話的青長夜,零伸手替他撫開擋住眼睛的髮絲:「繼續說啊,媽媽?」
「嗯……唔…」
話語被湮滅在交疊的唇舌間。分開時零笑意盈盈地壓低了嗓音。
「蘭斯死了、女巫被蟲子包圍、娜塔莎只聽從樞機會的指令,你唯一的同伴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黑客。聽起來真糟糕。」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零對他的情況瞭若指掌,當初會跟他搶遊戲角色的小孩子已經學會了算計。就連青長夜都說不上來一路上零的表現到底有幾分真假,不僅是他,蘭斯也被騙了過去。蟲族的拇指抵上青年濕潤的唇,一紅一藍的瞳眸深處閃著興奮的光。長久以來壓抑的**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撫慰,這比什麼都令零饜足。
「還有誰能救你呢?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