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這時戛然而止,旖旎氛圍消散殆盡,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池望在車裡做了。如果進行到了最後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和男人上床。青長夜耳邊傳來蘭斯的大呼小叫,似乎對於他一直心神恍惚非常不滿,蘭斯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手也順勢狠狠捏了把他的臉:「朋友,咱能活在當下嗎?」
青長夜搖搖頭又點點頭。蘭斯嗤笑一聲後放開他,順著蘭斯的通訊器他們準備離開卵的誕生地,臨走前蘭斯用異能將所有尚未出聲的蟲卵扭曲,包裹蟲卵的柔韌白絲髮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響、顏色各異的澄清液體從卵中溢出。確定整個核心區再也沒有一顆活卵後,蘭斯用迷你攝像機做了記錄。
「我們剛剛破壞了核心卵、殺死了蟲族的女王蜂,」蘭斯將鏡頭掠過女王的屍體,它白玉似的肢體與色澤黯淡的綠藤糾纏在一起顯得格外詭異,在它旁邊,女巫瓷器般的身軀破破碎碎:「安雅?賽杜幫助了我,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他的功勞理應讓他的名字洗去所有罪孽。」
青長夜聽見蘭斯說話挑了挑眉,鏡頭卻在這時轉向他。年輕的王在鏡頭後揚起唇:「這位大美人救了我一二三……數不清多少次了,得力助手,回去醫療部記得給他漲工資。」
他知道蘭斯是在為日後同樞機會的談判里掌握主動權保存證據,蘭斯取了女王屍體的一部分存進空間戒指。他以目詢問青長夜是否要帶走安雅的屍體,後者揚了揚手裡的寶石碎片示意已經足夠。蘭斯點頭。出山洞前蘭斯仔細確認過周圍沒有巡邏的蟲族。利用通訊器他們能很快和其他人會和。自女王死後蟲族的監控網便崩塌了大半,女王不僅負責身孕和繁衍,同樣獨自掌握著蟲巢內所有的流動信息。幸運的是並沒有多少蟲族得知這一點,這是零告訴蘭斯的消息,他們在進入腹地前的一個夜晚進行了一場從星塵看到朝陽的談判、直到兩方都給出了足夠的誠意才達成共識。他之所以相信零其實是因為一個非常特殊的理由。看了眼自己身側黑髮黑眼的青年,蘭斯將到嘴邊的話又一次咽了下去。
他暫時還不能告訴青長夜這個。
「陛下,」依照蘭斯的命令藏匿在安全區的其餘小隊於黎明前在蟲巢的底層匯聚,女王之死很快會傳遍蟲巢的每一個角落,按照慣例,產卵的第三日便會有蟲族進入核心卵視察女王的健康狀況。他們得在那之前處理完其餘事項:「您提醒事情我們都注意了,現在只剩下……」說話的將士若有若無瞟了眼神色淡然的青年,蘭斯問小秘書要了兩瓶水,他給自己擰開後又把另一瓶擰開遞給青長夜,注意到這個細節的小秘書發出了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蘭斯我行我素慣了,這種關心別人的舉動由他做起來就顯得尤為難得。不過兩個當事人似乎都沒發現異常,青長夜自然地接過去喝了一口,蘭斯在他旁邊坐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剛剛精神波告訴我的消息,蟲族內部已經敲定了新蟲皇。」
「?」蘭斯身上現在擁有的蟲族血統很可能已經超過了原本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對於他能立即感知到蟲族交流的特有信號青長夜並不怎麼意外。
「是你家的那位。」蘭斯道:「原本該說聲恭喜的,畢竟成為蟲皇就意味著他擊敗了所有競爭者。蟲皇會吞噬掉自己的手足兄弟,不僅為了鞏固權勢、也為了強化自身實力。但這也代表他在極短時間內繼承了數十名優秀蟲族的力量,通常蟲皇都會在這段時間喪失理智和思維能力,等到將這些過於強大的力量消化後精神狀況才會恢復正常。你得躲著他。」
黑髮黑眼的青年微微蹙眉,他對零的感情雖沒有多強烈,但如果這次離開腹地下次再見都不知會是什麼時候。再加上蟲族腹地已經被蘭斯破壞成了這個樣子,零身為一族的統治者基本不可能離開蟲星,私心上他還是挺想和小瘋子認真道別的。一看青長夜的樣子蘭斯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王搖搖頭。
「至少這段時間你得躲著他,」不顧青長夜的目光,蘭斯繼續道:「他現在只剩下執念了。太過強大的力量和太深的執念碰撞在一起是很恐怖的,你應該比更我明白這個道理,青長夜?」
蘭斯說得沒錯,即使他對零懷有愧疚,在對方不清醒的情況下他也沒辦法彌補。蘭斯和零是合作關係,零雖因此對他的逃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按照小瘋子記仇的個性,真被抓住了說不定會有危險。況且他以後也不是沒機會來蟲星,權衡後青長夜應了一聲。入夜時為了防止意外,他和蘭斯睡在最裡邊。凌晨時青長夜睡得迷迷糊糊,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舔他,對方的動作很慢、卻又充滿了壓迫感,恍惚中青長夜幾乎覺得自己身上壓了一頭狼崽。有誰捂住了他的眼睛。他聽見那個輕輕的音節。對方仿佛把單詞放在了舌尖上,吐息之間滿是引人遐想的旖旎曖昧。
「媽媽。」
是零。
他悚然一驚,身體的本能比大腦反應更快,後退的動作激怒了摟抱他的蟲族。冰涼的手指向下禁錮住他的腰。不知道是不是吞噬了手足兄弟的原因,零的力氣大得驚人,青長夜算是很能忍痛的人,他的眉宇不禁皺起,不用看就知道他的皮膚肯定青紫了。余光中他發現自己身側空無一人、他甚至不在睡前待的山洞裡。他在心裡罵了蘭斯一句,蘭斯的實力和零比起來不相上下,除了蘭斯睡死過去青長夜暫時想不到別的理由。蟲族察覺到了他的不專心,蒼白手指扣住青年尖尖的下顎。
「媽媽,蘭斯那混蛋是不是告訴你我現在不正常?」
「……」嗯哼。
「他是不是讓你千萬不要和我見面、越早跑出蟲巢越好?」青長夜還沒說話,零狠狠地咬了口他嬌嫩嫣紅的唇:「他撒謊。蘭斯和我聯手殺掉女王,他替我穩固權勢、我幫他剷除麻煩,但原本你也是我們協議的一部分,他答應不會插手我和你的事情。但他現在急急忙忙帶你離開,因為他害怕我把你留下來,他想占有你。」
「你認真的嗎,」青長夜都要聽笑了:「蘭斯?」
就蘭斯那張隨時隨地嘲諷他的嘴?
「媽媽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零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手腳卻不安分極了。經過前幾次的糾纏零已經熟悉了眼前這具身體的秘密,蟲族的指頭有一搭沒一搭磨蹭青年的後脖,鎖心受到刺激令青長夜的眼眶不由得漸漸濕潤。他的呼吸開始斷斷續續,零近乎是用欣賞的目光打量眼前年輕美麗的人類。尤其是那些月光下暴露出來的溫滑肌膚,簡直就像最上等的白膩羊脂。
青長夜在零的手指離開鎖心時終於有了片刻清醒,坦白說現在零身上的氣質的確和上次見面時不同,某種屬於上位者氣勢在蟲族一紅一藍的眸里蔓延,他居然會因為對方的目光感到恐懼。明明零的眼睛裡寫滿了眷慕,他卻感覺自己被什麼冰冷的爬蟲類盯上了,機質得像是沒有感情的目光讓他覺得眼前的蟲族根本不是活物。貼合他身體的掌心卻越來越炙熱。零仿佛察覺到了他的想法,那張介於少年和成人之間的臉忽然露出了某種柔軟又小心翼翼的神色,他有些委屈地一把抱住青長夜。蟲族的力量很大,修長的小臂能將青年完全摟在懷裡。
「媽媽你相信他們,不相信我對不對?」異色眼眸的蟲族露出了傷心的神色:「就因為我們不是同類,我在你心裡永遠都是個怪物?」
「不是,」青長夜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出:「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我不值得你相信、也不想和我在一起。」蟲族用唇舌又一次封住了他的嘴,他像是受夠了青長夜的詭辯。零大概嫌脫衣服麻煩,他直接將青長夜身上的衣物撕扯下來,破破碎碎的布條縛住了後者的雙手。零將青年修長的小臂舉過頭頂,這個姿勢便於他更好撫慰這具完美的軀體。後者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蘭斯口中失去理智的嚴重性,雖然零看起來精神還算正常,但他漸漸粗暴和缺乏耐心的動作令青長夜的腳底躥上一絲寒意。他覺得自己眼前的野獸正在脫離控制。
「這麼快就興奮起來了?」蟲族漫不經心捏住了他,即使神經再怎麼緊繃,本能卻不是個人可以抑制的,青年的雙唇件逸出一聲輕喘。對方因為他那個短促的音節愣了愣,零的臉龐染上笑意。他像對青長夜的身體再滿意不過。
「小淫.婦。」對方邊說邊抬起了他一條腿,蟲族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噴吐在他的脖頸。在青長夜說話前舌頭擠進了他的口腔,滑膩的舌尖一下下吻吮他的下顎,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下流的味道。青長夜終於發現了不對。
不是暴走的問題,壓在他身上的傢伙……根本不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