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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女人若水,堵不如疏

2024-12-11 19:30:58 作者: 鬼谷孒
  四點不到一點,全淡如叩門進入。

  待全淡如將冷茶換成熱茶,冼耀文說道:「淡如,不是讓你過了元宵再上班嗎?」

  全淡如這個生活秘書名義大於實際,冼耀文幾乎沒讓她做本職工作。

  「先生,我在家裡沒事做,不如早點上班。」

  過年期間,全家有聊過全淡如工作的話題,稍一分析就明白,小兒子的老闆沖小兒子養著大女兒這個閒人,幾乎不需要做事,白領一份薪水。

  這樣是不行的,會拖小兒子的後腿,大女兒要麼發揮點作用,對得起薪水,要麼乾脆辭職。

  全淡如自然不想辭職,那只能發揮作用。

  「好吧。」冼耀文淡淡一笑,往桌面指了指,「不要站著,拿份報紙去邊上坐。」

  「是。」

  待全淡如坐好,冼耀文收起桌上的筆記本,捧起熱茶啜了一口。

  全淡如來了,全旭也就快到了。

  四點整,不早不晚,全旭來了,手裡拿著一角瓜子。

  冼耀文不等他開口問候便說道:「我們出去走走。」

  來到山今樓街對面,冼耀文將雪茄袋交給全旭,換了他手裡的瓜子,抓出一小把在手心,慢慢磕著。

  磕上幾顆,待全旭遞上修剪好的雪茄,冼耀文先幫全旭點上火,然後給自己點上,吸了幾口,啟齒說道:「從此刻開始,你的工作崗位是我的秘書,先在我身邊跟幾天適應一下,然後你回美國繼續你之前的工作,五月初我會重新安排你的工作。有意見嗎?」

  「沒有。」全旭乾脆地說道。

  「從書面報告和遠程接觸來看,傑西卡·克拉克的工作能力不錯,等我近距離接觸一段時間,就會決定是否培養她。

  一旦把她列入培養對象,你們會一個天南,一個海北,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想,你們兩個之間很難有未來,如果要結束,體面一點。」

  「明白。」

  冼耀文笑著拍了拍全旭的肩膀,「你小子近墨者黑,在女人方面也不是省油的燈。」

  全旭羞赧一笑,「先生,我年紀還小。」

  「嗯,你還不到在幾棵樹上吊死的年紀。」冼耀文揶揄道:「玩歸玩,多注意身體,再忙也要鍛鍊。」

  「我在紐約每晚都鍛鍊。」

  「很好。」冼耀文頷了頷首,「回紐約後,抓緊時間強化法語和德語,你很快會用到,而且是大用特用。」

  「好的。」

  冼耀文摟住全旭的脖子,兩人就這麼站在街邊抽著雪茄,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聊每款車的性能,也看著來往的行人,聊不宜用文字記錄的話題。

  站了二十來分鐘,冼耀文帶全旭去了趟藝林寶行,給全旭挑了兩塊適合他的手錶,又帶去張活海那裡量身,給他置裝的同時傳授一些搭配知識。

  六點半。

  藍塘道別墅的花園裡弄了兩個銅火鍋,一個是南方吃法,肉皮、白菜、肉丸、筍乾、粉絲,擱點剁椒、雪裡蕻慢慢燉。

  另一個北方涮鍋,自家養的羊宰了,剃了黃瓜條、羊裡脊、羊上腦、羊磨襠等凍上,涮的時候臨時切。


  桌前四個人,冼耀文、全旭、孫樹瑩、陸雁蘇,孫樹澄上班去了。

  冼耀文站著,用專門切羊肉卷的刀切著一頭沉。

  全旭半蹲著,照顧桌邊的兩口砂鍋,他顯擺了一下,要給大家做龜羊湯和黃燜田雞。

  他本想做蝦蟆,就是癩蛤蟆,被冼耀文勸住了,癩蛤蟆身上帶毒,料理需要技巧,冼耀文不太信全旭這個城裡小子會料理。

  孫樹瑩也沒閒著,拿著玻璃缽炮製醉蝦。

  陸雁蘇比較尷尬,想做點什麼吧,卻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什麼也不會,還好桌上有一盤蘋果,她拿著刀削皮,算是讓自己擺脫吃閒飯的嫌疑。

  冼耀文切好十來盤各色羊肉卷,柴媽正好端來一個大砂鍋,他接過坐在一個爐子上,羊蠍子剎時發出咕嘟聲。

  打開另一個砂鍋蓋,叉出六條鹵羊舌放在砧板上,讓孫樹瑩切片,他又來到一個搪瓷臉盆前,瞅一眼裡頭的大塊羊肉,取了鐵簽子開串。

  差不多一斤半羊肉一個串,半臉盆醃肉只串了七個串,戚龍雀取走拿去放在角落裡的炭火上烤,柴媽又出來了,捧了幾盅高麗羊腦,放下,又回屋捧來一鍋帶皮羊肉蘿蔔煲、兩碗米飯。

  謝家兄妹先吃,其他人繼續各忙各的。

  七點。

  將各自的勞動成果擺上桌,開整。

  冼耀文給兩位女士倒上醒好的紅酒,給自己和全旭倒上小杯海馬酒,場面話和乾杯都省略,各自按最舒服的節奏吃喝。

  涮了一筷子羊肉卷,蘸著蘸料送進嘴裡,等咽下,冼耀文便對挨著坐的陸雁蘇說道:「在堤岸有沒有遇到麻煩?」

  「遇到一點小麻煩,正好碰到水果市場的新舊勢力交替,要了天價裝船費,許本華幫忙解決了。」

  「新勢力還是華人?」

  「越盟奠邊府新搬到堤岸的華人,以廣西佬為主。」

  冼耀文輕輕頷首,「路蹚出來了?」

  陸雁蘇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說道:「許本華幫忙牽線認識了黃水梨,黃水梨介紹了幾個華人地主給我認識。

  按你的吩咐,我和范玉美琪成了朋友,她給我介紹了兩個越南佬果園主,都已經約好初夏去看種植園。」

  冼耀文夾了筷帶皮羊肉在嘴裡嚼著,「和范玉美琪交往當心著點,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僅僅是咖啡店老闆娘那麼簡單。」

  「越盟的眼線?」

  「不無可能,總之多當心。」羊肉咽下,冼耀文端杯呷一口酒,「說一下柚子的利潤率。」

  「總共動用本錢不到4萬,運了兩趟柚子,現在本利7萬,利潤率差不多1%。」

  「算上你的差旅費了?」

  「算了。」

  「第一次做,能有這個利潤率值得驕傲,雖然這次的柚子比較取巧,避開了水果生意最麻煩的損耗問題。」

  冼耀文換上公筷,從龜羊湯的砂鍋里夾了一筷裙邊到陸雁蘇的菜碟里,「找劉榮駒聊聊,讓他安排幾個人給你打下手,往後你多張嘴,少親力親為,苦活累活交給別人干,你掌控全局。」

  「是不是晚一點,甘甜果行的業務想鋪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夾一片肉皮放進嘴裡嚼了一口,冼耀文不緊不慢道:「比起做得好,我更想看到你管得好。歸根結底,水果生意並不複雜,低買高賣,只是環節多,流程有點煩瑣,只要不怕累,很多人都能一手做下來,但生意的規模一大,卻很少有人能掌控住。

  很多人做生意,容易犯盲目的錯誤,聽說越南的柚子5仙一斤,香港這邊賣到3毫,拿著本錢就一頭扎進去,但他們對越南一無所知,對水果也是一無所知,能不能賺到錢取決於運氣。

  對你而言,親力親為是為了避免盲目,避免成為趙括,整個環節了解清楚了,就該安排張三去越南,李四負責運輸,王五負責銷售。

  你有實戰經驗,對每個環節的難點了如指掌,一趟不怎麼成功的生意做下來,你能發現是哪個環節沒做好,知道板子該打在誰身上。」

  冼耀文拿著筷子指了指高麗羊腦,「雁蘇,具體的事是誰做的,一點都不重要,我只看是誰在組織管理。陀螺再能轉,主功只會記在鞭子身上,徐庶的能力再大,他永遠享受不到徐母的待遇。

  羊腱子肉再鮮美,永遠比不上這一盅羊腦。」

  陸雁蘇囅然一笑,「了解。」

  冼耀文勾了勾手指,陸雁蘇一側身,他在其耳邊說道:「還記得你有份兼職嗎?」

  陸雁蘇嬉笑道:「伺候你的情人。」

  「調皮。吃完飯跟我去麗池花園坐坐,我跟你聊點這方面的工作。」

  「好。」

  兩人聊完,冼耀文吃了幾口吃食,孫樹瑩主動找他聊天。

  「下午端阿姨打來電話,明天會帶著女兒過來做客,她特意問了你會不會在。」

  「譚端?」

  「是的,端阿姨是爸爸的朋友,也是姆媽的好朋友、麻將搭子。」

  「嗯,上午來還是下午來?」

  「上午來,在這裡吃中飯。」

  冼耀文頷了頷首,「我去年偶遇過唐瑛和譚端,說過一起做生意,譚端問起我應該是這個原因,明天我會在。」

  「哦。」

  「你知道她女兒叫什麼,幾歲嗎?我準備一份禮物。」

  「唐小腴,是我聖瑪利亞女校時的同學,要跟你說她喜歡什麼嗎?」

  「不用,只是禮節性的禮物。」冼耀文頓了頓,接著說道:「有沒有吩咐柴媽準備?寶樹不在,這裡就是你和樹澄當家,不好失禮。」

  「說過了。」

  「嗯。」

  一餐飯吃到八點半,孫樹瑩在家,冼耀文和全旭、陸雁蘇來到麗池花園。

  剛在辦公室就座,張力就來了,湊到冼耀文耳邊說道:「杜維屏在夜總會,要見冼先生你。」

  「他的消費記我帳上,晚點把他請過來。」

  「明白。」

  張力匯報完就離開,冼耀文開始琢磨杜維屏這個人。

  他沒見過杜維屏這人,但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對此人都有所耳聞,杜維屏是杜月笙的親生二兒子,排行老三,抗戰期間負笈英國,後轉道美國,進入麻省理工念紡織工程,抗戰勝利後學成歸國。

  杜月笙有子成龍,他非常歡喜,不久,杜月笙膺選全國棉紡織業公會理事長,由他擔任董事長的大紡織廠,包括大豐、恆大、榮豐、沙市、中紡、華豐、利秦、西北毛紡八家之多,因此他極想杜維屏學以致用,能夠在紡織工業上發展抱負。


  杜維屏卻無心進入紡織業,他與盛宣懷的七公子盛苹丞合作,經營進出口貿易,短短時間便做得有聲有色,很是賺了一些鈔票。

  待上海華商證券交易所恢復,杜稚屏和他長兄杜維藩一樣,領到一張經紀人牌照,他與盛苹丞合開駿發公司,在股市上呼風喚雨,1948年蔣經國在上海打老虎,打掉的其中一隻老虎就是杜維屏。

  儘管當年杜月笙幾番斡旋,又以點出真正的大老虎是孔家孔令侃將蔣經國的軍,杜維屏還是被判了半年,之後便銷聲匿跡,報紙上看不見他的消息。

  冼耀文對當年打老虎的細節了解不多,對杜維屏在股市上的操作更是一無所知,不太清楚他的金融功底,卻是聽說過杜維屏讀書方面是實打實的,就讀麻省理工拿的是全額獎學金,想必此人差不到哪裡去。

  「紡織專業人才,又懂金融,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道來見我是個人的意思,還是老杜點撥。」

  冼耀文稍稍琢磨,便不去猜測是誰的意思,只要杜維屏有真才實學,他就敢往自己的人才袋裡扒拉,人才不嫌多,只怕不夠用。

  琢磨結束,他對全旭說道:「阿旭,你去夜總會玩玩,可以點瑞秋的鐘,她來的時間不長。」

  全旭害臊道:「我去看表演,不點舞女。」

  冼耀文嬉笑道:「隨你,一個不夠找領班阿輝,讓他給你安排,你還算是小雞仔,不要栽老油條手裡,去吧。」

  聞言,全旭扭捏著離開。

  冼耀文沖他的背影努了努嘴,「被我帶壞了。」

  陸雁蘇莞爾一笑,「你是打算重用他吧?」

  「孔夫子說無欲則剛,但他一生都在為實現自己的抱負而奔走,聖人姑且如此,何況是凡人。女人若水,可疏不可堵,熟悉水性,才不會被小浪頭掀翻。」

  陸雁蘇若有所思道:「這就是你看中我的原因?」

  冼耀文呵呵一笑,「古今中外能成就一番大事業的女人,沒有一個不騷的,藏而不露的騷是最危險的,不騷則已,一旦騷起來什麼都能出賣。

  世人只說美人計,罕少提及美男計,其實美男計比美人計可管用多了,一經使出,甚少空手而歸。」

  陸雁蘇啐道:「騷太難聽了,可以換一個好聽點的字眼。」

  「你自己切換成博愛。」冼耀文擺了擺手,「男女有別,這個話題我們不多說,現在說我要說的事。張愛玲知道吧?」

  陸雁蘇驚訝道:「她什麼時候成你情人了?」

  「就前兩天。她是高度近視,又嫌戴眼鏡丑,國外已經有製作全塑膠隱形眼鏡的技術,你打聽一下隱形眼鏡存在什麼弊端,如果問題不大,再打聽一下配隱形眼鏡需要提供什麼數據,由你來安排她去做測驗。」

  「我的工作需要做到這麼細緻?」

  「這不算什麼,還有其他更細緻的活需要你做。」

  陸雁蘇抱怨道:「我哪有時間去做這些磨人的工作。」

  「剛跟你說過的話就忘了?沒讓你親力親為,你完全可以找人協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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