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薔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來,聽到開門聲和關門聲,也沒抬頭,她兀自拿出手機,觀看節目直播。
還沒看清鏡頭裡的人,手機屏幕就被五顏六色的彈幕鋪滿。
【真的不是我說,這個節目的製片很有眼光,請的嘉賓都是圈內的神顏,還有顏值巔峰孟亦。】
【啊啊啊啊我還要看穿黑色制服的亦神,他和薔妹去哪了啊?沒鏡頭了嗎?】
【剛剛廣播不是說了嗎,王子帶著公主殿下回到了自己的國度,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你們看蔣昭言和姜晟手裡的提示卡片,是白露為霜和問心的劇照,這確定不是在誤導他們真公主是薔妹嗎?】
【不,這絕壁是在宣傳,問心的首映日期比其他字體大了好幾倍,我特麼想忽略都不行。】
【我看了預告,問心裡的學生薔妹好可!大家都給我去電影院看起來!!!】
【哇,這期是全員勝利哎,所以那些提示卡片都是節目組故意亂給的嗎?】
【是的吧,畢竟王子們是為了拯救搭檔才踏上那條險途,最後卻忘了初心可還行?】
【真愛無坦途,只有篤定了你心中的那個人是誰,那些長途跋涉和披荊斬棘才有意義。】
【嗚嗚嗚雖然不懂姐妹們都在逼逼叨個什麼玩意兒,但是這三對CP我都磕定了。】
【不是,節目組怎麼能給小池同學穿這么小的水晶鞋,我要笑死了……】
【大概沒有四十幾碼的水晶鞋叭……】
阮薔關了彈幕,看到鏡頭裡踩著八厘米高的小碼水晶鞋,像一個走鋼絲的雜技演員一樣的池一然,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孟亦挨著她,指尖勾著她微卷的髮絲把玩,看她笑了,眼睫垂落,也跟著輕笑了一聲:「公主不生氣了嗎?」
阮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側眸看他:「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剛剛她確實沒有生氣,更多地是想逗逗他來著。
頓了頓,她心裡腹誹,怪不得這麼老實呢。
孟亦沒說話,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著阮薔,眸底熟悉的情緒翻滾。
阮薔意識到什麼,立刻說道:「說實話,我剛剛確實有一點點……」
她的話還沒說完,餘光里,男人修長明晰的手指覆上領結處,扯掉了系得有點緊的純黑領帶,而後,又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露出線條凌厲漂亮的冷白脖頸。
阮薔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她嘆了口氣:「哎呀,你別想色誘我,我都看過了,所以沒用……」
她是會被他的色相引誘的女人嗎?
……好吧,她是。
他穿制服的模樣簡直絕了,尤其現在扯掉領帶,慵懶靠在沙發上,一點一點散發著吸引人犯罪的氣息……
她甚至還想拍幾張照片存下來每天晚上睡覺前看一看。
嗚嗚嗚不行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手。
阮薔正要打開相機,下一刻,手機就被男人從手裡抽走。
他的氣息徹底覆上來,將她裹成繭,無處可逃。
孟亦含住她的唇瓣,品嘗了一下味道。
阮薔微微睜大杏眸,「你你你……」
她想說,明明早上才親過,瞥見男人唇角沾染了一點點她唇上的唇膏,瀲灩勾人,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孟亦低聲說:「就當是獎勵。」
唇瓣摩挲間,帶起一片酥麻感,阮薔軟聲問:「什麼獎勵?」
男人笑起來:「獎勵我找到了我的公主。」
什麼公主不公主,他怎麼還喊上癮了!
阮薔腦袋往後靠了靠,她抬手捏了捏發燙的耳朵,支吾了一聲:「……你能不能少說話?」
……最好別說話了。
孟亦抬手抵住她的下巴,他眸光徹底沉了下去,舌尖直接探入。
一吻作罷,他才輕啄著她的唇角,啞聲說道「嗯,我多做事。」
阮薔:「……」
不要臉!!!
*
《白露為霜》截至目前一共拿下了三十億的票房,其中阮薔功不可沒,因此無論是媒體、廣大網友還是阮薔的粉絲們,大家都更加期待她在《問心》的表現了。
原本《問心》的定檔日期是五四青年節,特地提檔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是因為現在阮薔在《逃》和《白露為霜》的熱度。
阮薔的職場新劇《平凡的我們》也於首映那天上午殺青,下午她要參加問心在A市舉辦的首映禮,晚上劇組殺青宴。
因為阮薔現如今的商業價值,羅丹已經不用擔心有人灌她酒了,首映禮結束後就讓許知星這丫頭送她去參加殺青宴了。
阮薔穿的是劇中品牌方提供的水藍色晚禮服,搭配了自己的項鍊,踩著五厘米高的中跟,跟在許知星後面進了晚宴廳。
幾乎是剛進去,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導演董立身邊站了幾個投資人,劉明生也在,他眼睛都看直了,才兩個多月,美人就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此刻雙眸含水,身體出落得更加好看,漂亮的眉眼間多了一絲媚意,整個人活色生香。
他覺得渾身血液都快沸騰了,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想要將小美人占為己有。
好在理智尚且還在,知道如今的小姑娘怕是不太好惹了,不過搭個訕還是沒問題的,正想上前幾步,卻被人搶先了。
阮薔看著朝她走過來的遲鳶,猶豫了下,站在原地沒有動。
遲鳶早阮薔半個月殺青,之後阮薔就沒見過她了,也只看到她上了一次熱搜。
是她報了個電影學院的表演班,每周都要去上課。
這還不是她自己爆出來的,是被媒體挖出來的。
阮薔記住了這個新聞,還是因為那個班的表演老師是她的恩師。
遲鳶今天穿著白色禮服,外搭一個小西裝,她晃了晃手裡的雞尾酒,目光複雜地看了眼阮薔。
她放下酒杯,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遞到阮薔手上。
阮薔一臉震驚,「……這不會是你給我的殺青禮物吧?裡面不會是什麼整蠱玩具吧?」
遲鳶本來想白她一眼,見四周有人朝這邊看,瞬間得體地笑了起來:「殺青快樂。」
阮薔:「……」
還真是給她的殺青禮物?遲鳶不會是被人魂穿了吧?
她還在胡思亂想著,遲鳶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說道:「這裡面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罪了阮氏的何總,但是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別說你現在才剛紅起來,就算是頂流,她如果鐵了心想將你拉下馬,肯定輕輕鬆鬆,毫不費力,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畢竟對方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見不得人的骯髒手段那麼多。
遲鳶自己選秀出道,當初她那個出道位,如果不是粉絲們投票投斷層了,她早就被有背景的人給擠下去了。
還想說些什麼,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她臉色驟變,端著酒杯就離開了。
阮薔一整晚都有些恍惚,晚宴結束的時候,她看了眼時間,都快十點半了,這兩個多小時,她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了。
許知星看她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盒子,好奇地接過來,「導演給你們發禮物了啊,裡面是什麼啊?」
阮薔搖了搖頭,「還不知道,等我找個地方鑑定一下。」
許知星已經將盒子打開了,看到小型監控設備和那一袋不知名粉末,皺了皺眉,也沒問阮薔是哪裡來的,就說:「我男朋友就是法醫啊,正好他今晚加班,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阮薔突然想起什麼,「你男朋友是法醫?你不是說過你倆膽子都特別小,看個恐怖綜藝都睡不著覺的那種嗎?」
許知星一臉莫名:「對啊,我們倆都怕鬼啊,怎麼了?」
阮薔:「……」
行吧,完全沒問題,不就是怕鬼嗎,完全不影響職業選擇,她好像也沒有那麼怕了呢!
許知星很快將車開到醫院停車場,現在是半夜,醫院沒多少人,她將那袋粉末交給男朋友後,拉著阮薔去了他的單人大辦公室,等待結果出來。
隔了一會兒,許知星男朋友人沒過來,他還要繼續工作,便直接將鑑定結果發到了許知星手機上。
看到催情藥物四個字,也顧不上看具體成分了,許知星嚴肅地開口:「薔寶,是不是有人看不慣你走紅要搞你,我們報警吧。」
阮薔怔了一下:「報警?」
許知星本來想問阮薔這藥到底哪裡來的,但是直覺阮薔晚上情緒實在不太對勁,也不太想問,點點頭:「對啊。」
阮薔忽地咬了咬唇瓣,笑了起來,「那我們就報警吧,不過我得先打個電話。」
她本來想給遲鳶打個電話,結果發現自己沒有遲鳶的號碼,便先找了姜晟,要了遲鳶手機號碼,再撥出去。
遲鳶聽她說完來意,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阮薔,你瘋了嗎?你自己以卵擊石就算了,你還要拉著我一塊死?你以為你能把她怎麼樣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再說我能告訴你這件事情,已經是我良心的最大底線了,我為此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阮薔聲音依舊平靜,「她是不是許諾你阮氏珠寶的代言了,這些你想要,我給你。」
蔣柏月身上一共30%的股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了自己,另外百分之十給了外公他們。
就算她在阮氏沒有絕對的話語權,但一個代言還是可以決定下來的。
電話那端的遲鳶沉默了很久,才答:「……好。」
許知星拎著幾瓶清酒還有一袋一次性紙杯回來的時候,阮薔已經打完電話了。
「薔寶,你真要喝酒啊,丹姐說你酒量不太好。」
阮薔笑了笑:「我少喝點,沒事噠,反正明天也沒有工作。」
許知星拆開紙杯,倒了滿滿兩杯酒,遞過去一杯,「那行吧,讓我們慶祝今天問心上映,你殺青了,希望這部電影票房爭三沖四保……」
她的話還沒說完,阮薔就已經一口悶了一整杯,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腮紅的顏色瞬間被蓋過。
許知星:「臥槽,你沒事吧?」
阮薔擺擺手,直接拿起新的一瓶酒,扭開,仰著脖子,「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
許知星暗道一聲糟糕,趕緊去搶她手裡的酒,「你別喝了……」
阮薔手裡突然空了,蹙了蹙眉,剛要去搶,腦袋晃了晃,身體以側躺著的姿勢倒在了沙發上。
許知星剛想給羅丹打電話,阮薔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看清備註是孟亦,頭都大了,鼓足勇氣接起來:「亦神,對不起,老闆她喝醉了,我正想辦法準備送她回家……」
「她在哪?」
「在漢江醫院……她沒生病,也沒受傷,就是……亦神你來了,我再跟你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