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02 07:40:47 作者: 繪糖
  半個小時後,許知星見到了戴著黑色口罩的孟亦。

  男人像是剛從演唱會現場離開,身上還是舞台裝扮,黑衣黑褲,長筒皮靴,身形清瘦,額前碎發烏黑而柔軟。

  她算了下時間,亦神應該是演唱會一結束就坐飛機趕回來了吧。

  許知星一邊領著他往醫生辦公室走,一邊迅速將她知道的東西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

  男人身形一頓,眉間微皺。

  許知星偷偷打量了一眼亦神此刻臉上的表情,發現他漂亮的眉眼間折射出最鋒銳的冷光,猶如一把沾了戾氣的刀刃。

  她抖了一下,迅速收回打量的目光,推開辦公室的門,「老闆她好像睡著了。」

  偌大的辦公室內,只開了一盞橘黃的檯燈,光線有些黯淡。

  沙發上少女弓著身躺著,水藍色的禮服全部被毯子遮住,只露出一張明媚動人的側顏,眼睫纖長卷翹,臉頰酡紅,唇瓣緊緊地抿著,似乎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孟亦抬步靠近,他俯身,微涼的指腹剛覆上少女細膩的唇瓣,對方就猝不及防地睜開了眼睛。

  阮薔杏眸中氤氳著一汪淡淡的霧氣,她看著眼前的重影慢慢晃成了一個人的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睫毛眨了眨,沾上兩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少女周身還帶著青檸玫瑰味的酒氣,嗓音輕而軟:「前輩?你怎麼在這兒,你回來了還是我在做夢?」

  不等孟亦應答,她就掀開毯子坐起身,歪了歪腦袋,自顧自回答道,「你穿著演唱會的服裝……那就是我在做夢吧,既然是我在做夢,那我就不客氣啦。」

  話音未落,少女突然抬手攥住了男人的衣領,借力起身之後,開始用力將他往沙發上推。

  推了兩下沒推動,她的聲音染上了點委屈的意味:「嗚嗚嗚我連做個夢都不行嗎……」

  孟亦眉眼間閃過一抹無奈,又覺得好笑,開始配合起她的動作。

  阮薔又試了一次,這次十分輕鬆地將人壓倒在沙發上,她的膝蓋壓上去,整個人趴在男人身上,眼眸中露出了興奮地光芒。

  她抬手要去解男人的襯衫紐扣,結果因為重影,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想了想,她低下頭,嘴巴咬住那顆頑強的紐扣往外扯。

  孟亦抬手按住她的腦袋,阻止了她的動作,「髒。」

  他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長髮,低低哄道:「乖,鬆口,我來。」

  男人嗓音低磁而動聽,阮薔溫順了一點,乖巧地鬆開嘴,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來,自己解開了扣子,露出線條流暢膚色冷白的脖頸和鎖骨,還有那顆淡緋色的美人痣。

  她不受控地咽了咽口水,再次低頭咬了上去。

  許知星靠在門板上,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大到都能塞一個雞蛋進去了,她立刻抬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她家薔寶就像一隻兇猛的小野獸,在寒冬臘月里餓了無數天的那種,如今看到了食物,雙眼都在發著光,水潤的瞳仁亮晶晶的。

  不斷在男人脖頸和鎖骨那片肌膚上胡亂地啃咬著,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紅色牙印。

  不知道為什麼,許知星總有一種阮薔在暴殄天物浪費糧食的錯覺,尤其是當清俊男人眉眼間的冷淡與戾氣被這麼擊碎,只剩下能夠溺死人的無邊溫柔,她更是想要衝上去,抓住阮薔的胳膊將人拽開並大喊——


  臥槽,你給老子清醒一點啊啊啊啊啊,你眼前的男人可是亦神,是貨真價實的真人!!!

  頓了頓,她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所以從阮薔和亦神在一起開始,都是薔寶一個人在單方面地霸王硬上弓???

  臥槽臥槽,亦神果然是個性冷淡!!!

  這麼說來,薔寶也太特麼慘了吧……

  不行,她得替年紀輕輕的薔寶想想辦法。

  正當許知星露出了同情的目光,阮薔的動作慢下來,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野獸,低低嗚咽起來,哭得讓人心都要化了。

  孟亦突然想起什麼,沒什麼表情地瞥了一眼門口的許知星。

  許知星遺憾地嘆了口氣,她明明已經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她還在這個屋子裡了。

  頂著男人冰冷的目光,她迅速打開門走了出去。

  阮薔還在哭,眼淚砸在他的肌膚上,心口有被灼燒的疼痛感泛起。

  他抱著她起身,垂頭,親了親她的眼皮,用力將她揉進懷抱里,低聲問:「怎麼不開心了?」

  阮薔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裡,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她悶聲道:「有人欺負我……」

  孟亦喉結輕滾:「誰欺負我家寶貝了?」

  阮薔:「阮小許他媽媽,你的襯衫扣子,還有……」

  孟亦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柔聲問:「還有什麼?」

  阮薔驀地抬起頭來,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角薄紅,瞳仁像是浸潤在水裡的黑寶石,她一字一頓地說:「還有……以後我會乖,會對你好,就算夢醒了,你也不能不要我,不能離開我……」

  孟亦沉默了片刻,手掌抵住她的後脖頸,低頭吻了下來,眸底的情緒翻滾不息。

  想將她揉進身體裡。

  想讓那些想傷害她的都消失。

  想讓她一輩子都只會笑不會哭。

  許久,他的唇舌從少女口中撤出,唇瓣摩挲著她光潔細膩的額頭肌膚,氣息灼熱:「不會離開你,也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

  阮薔低低喘著氣,隔了一會兒,她用一種看負心漢的眼神看著孟亦:「現在你在我的夢境裡,說過的話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你醒來肯定不會認帳……我才不信你。」

  孟亦唇角微勾,定定地看著她:「那怎麼辦?」

  阮薔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所以我要在你身上屬於我的印記,只屬於阮薔一個人的印記,最好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那種。」

  她在他唇角輕輕咬了一口,又伸出舌尖舔了舔,頓了頓,想到夢裡留的印記也會消失,她嫌棄地推了男人一把,「……不留了,我好睏了,我要繼續睡了。」

  孟亦眸色微沉,嗓音喑啞得厲害:「真不留了?」

  阮薔拽了拽身下的毛毯,上半身倒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嗯,不留了。」

  男人低笑了一聲:「那該我了。」

  阮薔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孟亦再次靠過來,他一隻手箍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揉捏著她的耳垂肉,咬開她肩膀上深藍綢帶繫著的蝴蝶結,水藍色衣袖往下滑落,露出大片圓潤雪白的肌膚。


  他的唇瓣覆上去,吮吻啃噬輕舔,感受到她的身體不斷在顫抖,卻一動不動,任由他動作著,整個人乖巧得不行。

  很少見小姑娘現在這樣,襯得他像是在乘人之危。

  不過要是她此刻清醒著,大概又要害羞到譴責他耍流氓了。

  孟亦嘆了口氣,替她重新系好綢帶,啞聲道:「先欠著,之後記得連本帶利還給我。」

  *

  第二天,阮薔是被餓醒的,天已經亮了,陽光很好,曬得屋內暖洋洋的。

  她估摸著現在可能九十點了,結果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十二點多了。

  「……」

  怪不得她能被餓醒。

  阮薔迅速下床,衝進了衛生間,拿起牙刷擠了牙膏,餘光掃到鏡子裡的自己,手上的動作頓住。

  她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穿著T家的禮服來著,然後她在醫院睡過去了,所以她怎麼回的家,怎麼換的睡衣。

  阮薔放下牙刷,回到房間給許知星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阮薔提出自己的疑惑後,許知星的語氣瞬間變得有些沉痛,「亦神送你回的家,肯定是他替你換的衣服啊。」

  記憶如潮水一般瘋狂湧進阮薔腦海……像是晴天霹靂劈在了自己頭上,她愣在了原地。

  嗚嗚嗚昨晚她好像幹了挺多耍流氓的事情來著?

  許知星一猜就知道亦神肯定只是給阮薔換了個衣服,其他的啥也沒幹,她安慰道:「薔寶,你別擔心,我們老家有個中醫挺牛逼的,我之前濕疹皮炎啥的都是我媽去他那裡開的藥,吃個半年就好了,我昨晚已經發微信讓我媽找個沒人的時候幫你和你家亦神問問了,你放心吧,一定能夠治好的,當然我沒有說是你和亦神,我只說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口風很嚴實。」

  ???

  阮薔:「……許助理,你在說什麼?什麼濕疹皮炎中醫,還有,你怎麼還能扯上我家孟亦?」

  許知星「嘖」了一聲:「薔寶,咱倆誰跟誰,你跟我就甭藏著掖著了,姐妹我都懂的!」

  阮薔:「……」

  她總有種雞同鴨講的錯覺,也懶得搭理許知星了,說了聲再見就掛掉了電話。

  正要放下手機,一條新聞推送跳出來——

  《問心》上映不到24小時,已經拿下了一億的票房,豆瓣評分目前高達9.9分。

  阮薔鬆了口氣,彎了彎唇角,笑起來。

  她吃過午飯給遲鳶發了消息,對方沒回,電話也沒接,想著對方可能在上課,便又回了床上。

  阮薔只打算再眯一會兒,沒想到醒來後都已經傍晚了,正準備練會瑜伽,羅丹過來了。

  是來找阮薔討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兩人聊了一會兒,羅丹沒忍住又打開手機,她過來之前,《問心》已經上了熱搜,排二十幾,她想看看現在排第幾了,有沒有衝到第一,順便再看看她家藝人阮薔有沒有上熱搜。

  點開熱搜榜,沒有阮薔,《問心》也沒排到第一,前幾條倒都是姓阮的。

  #阮氏珠寶董事長夫人何露貪污受賄金額達上億元#


  #阮氏珠寶華區副總裁何露利用職務便利私自挪用公款#

  #阮星許母親何露#

  #阮氏珠寶#

  羅丹一一點開看了看,她感嘆道:「貪污受賄這麼高金額得判多少年,竟然還是阮星許的母親,媒體在阮星許出國讀書這個節骨眼爆出來,處理不好,阮星許的事業會受到影響吧,不過以嘉盛的手段,倒也不用擔心。」

  阮薔突然抬頭看過來,「丹姐,你剛剛說什麼?」

  羅丹擺擺手,「沒事,我隨便感慨了一下,不關咱們的事情,咱們繼續聊你之後的工作。」

  阮薔看了一眼羅丹的手機屏幕是微博界面,迅速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一目十行地看完後,愣在原地。

  羅丹見阮薔對這件事情挺感興趣,也不急著聊工作了,繼續往下看,阮氏珠寶官微的聲明也上了熱搜尾巴。

  @阮氏珠寶官微V:受何露女士的蒙蔽,阮氏珠寶董事長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均為不知情,目前董事長已經和何露女士協議離婚。

  底下有人質疑,何露作為阮方國的枕邊人,阮方國對她的所作所為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情,阮星許一點也不知情還差不多,他十六歲就離開家進入嘉盛影視了。

  但大多數網友都還是站在阮方國這邊的,畢竟每年阮氏珠寶都會向貧困山區和受災地區捐款,企業慈善公益的總投入已達上百億元。

  沒過一會兒,嘉盛影視阮星許工作室也出了聲明,阮星許確實毫不知情,希望廣大網友不要打擾到正在國外讀書的阮星許。

  羅丹不由咋舌,「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頓了頓,她勸阮薔:「你可千萬別想著嫁豪門,我看圈內姜晟那小子不錯,爸爸是名導演,他自己也愛惜羽毛,前途無可限量。」

  阮薔:「……」

  她想了想,一臉鄭重地說道:「姐,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別生氣。」

  羅丹點頭:「啥事,你說,姐不生氣。」

  阮薔深吸一口氣:「我有男朋友了,是孟亦。」

  羅丹安靜了幾秒,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擔憂地開口:「小阮啊,你是不是和亦神一塊錄綜藝錄出幻想症來了?網友們早扒出來亦神說的那個仙女是誰了,是名門段家的小公主,史丹福大學博士畢業,現在是B大的博士後,和亦神從小就定了娃娃親,長得可能沒你漂亮,但聽說氣質絕佳,實打實的名媛。」

  ???

  阮薔:「……」

  她沒來由地就想起孟亦的表弟段遇,異常艱難地開口:「博士後嗎?那他是不是比亦神還大?」

  羅丹嘆了一口氣:「人家是個天才,比亦神還小好幾歲呢。」

  阮薔:「……我們還是繼續聊工作吧。」

  等羅丹走後,阮薔又陷入了沉思。

  原本她想將何露想要害她的事情透露給警方,然後利用阮方國對她僅存的愧疚,還有外公他們的股權,召開股東大會,剝奪何露的職位。

  沒了權力的何露,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跳樑小丑。

  阮薔知道這樣做也會給自己帶來一大堆麻煩,但是她沒其他路可走了。


  她想過與何露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何露不肯給她機會。

  而現在,何露遭到報應了,還一點也沒牽扯到她身上,她仍舊被藏得很好。

  從昨晚到今晚,這麼短的時間內,何露就出事了,以她的性格,很多事情應該做的滴水不露才對。

  所以這中間沒有推手,絕對是不可能的。

  阮薔想到了孟亦,她昨晚好像跟他提到了阮星許他媽媽,她剛想給他打電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聽著男人清淺的呼吸聲,阮薔亂糟糟的心一瞬間平靜下來,她軟聲道:「前輩。」

  「怎麼又喊前輩了?」

  「……」

  阮薔眼睫顫了顫,小心翼翼地問道:「何露的事情爆出來是不是跟你有關呀……」

  「嗯。」

  聽到他的回答,阮薔也不意外,她喉間空咽了下:「那你跟阮小許聯繫了嗎,他……現在還好嗎?」

  她看到何露做了那麼多壞事的時候都非常震驚,阮星許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吧。

  「聯繫了。」

  頓了一下,孟亦才繼續說道:「他比你想的堅強,何露的犯罪證據有些是他找人拿到的,所以別擔心他了,先關心一下你自己欠的債吧。」

  阮薔一臉茫然,「啊」了一聲,「我什麼時候欠……」

  沒說完,昨晚的畫面再次紛至沓來,她耳朵尖隱隱發燙,「……老流氓!」

  電話那端傳來一道喑啞的笑,低磁而勾人。

  *

  十月初,阮薔憑藉《白露為霜》和《問心》兩部票房加起來破六十億的電影獲得了本屆金象獎最受歡迎女演員和最佳女主角兩項提名。

  頒獎典禮那天,正好是孟亦今年全球巡演的最後一站,在A市體育館舉辦。

  阮薔拜託了羅丹去替她領獎,自己和許知星去了演唱會現場。

  兩人被工作人員領到了第一排。

  許知星第一次坐前排嘉賓專區,有些興奮,她回頭看著黑暗之中的螢光燈海洋,晃了晃阮薔的手:「薔寶,你如果早一年認識亦神多好,這樣去年FARAY那場演唱會我就能坐在這個位置了……」

  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我記得亦神那會好像看向觀眾席第一排了,這件事情還因為遲鳶炒作上了熱一,他當時看的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阮薔明顯緊張起來,她輕咳一聲:「……是我嗎?我當時來看演唱會了嗎?哎呀,過去那麼久,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許知星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她想的是當時阮薔只是個十八線小透明,還是之後上了《逃》才認識的亦神,那時候哪有機會坐第一排。

  許知星打開自己的包,拿出螢光棒和一塊橫幅。

  她將橫幅遞給阮薔:「薔寶,你讓我給你買的應援物品。」

  阮薔展開來,低頭看了一眼,上面印了一行大字和三個感嘆號,哥哥我要給你生孩子,周圍還畫了好幾個愛心。

  「……」

  她覺得自己要是真舉著這塊橫幅,以她對男人的了解,演唱會一結束,他肯定會將她逮回他家,然後誘哄她實現上面的話。


  新專輯第一首歌的前奏終於響了起來,觀眾席的所有人都從漫長等待中甦醒過來,無數聲尖叫與吶喊讓偌大的體育館像煮開了的海水,熱氣不斷地朝空氣中蒸騰,讓人分不清晝夜。

  阮薔到底是融入了這片海洋,她無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橫幅,和數萬人一樣,眼睛裡只有舞台中央那個屬於她們所有人的神明,隨著他的嗓音,心情跌跌宕宕,難以自控。

  直到新專輯十一首歌全部結束,整個舞台的燈光暗了下去,所有人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卻仍舊興奮到要爆炸。

  而她們預想到的退場沒有來臨。

  無盡黑暗中忽然又有了一束光,孟亦仍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像是無邊宇宙中出現的第一顆星球,耀眼而明亮。

  他攏了下耳麥,低磁沙啞的嗓音隨著電流傳遍每個角落,「最後一首歌,獻給我的公主。」

  話音落下,無數人的眼淚洶湧而出。

  今年他全球巡演那麼多場演唱會,每次都是十一首歌結束,而最後一首歌,也就是專輯中未能收錄的那第十二首,從未有人聽過的那一首,他說,獻給他的公主。

  這意義不言而喻。

  阮薔的眼圈也紅了起來,眼淚很快就打濕了衣領,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這片震耳欲聾的世界中格外響亮,也聽到了男人清越溫柔的嗓音——

  不知何時起

  我開始著迷

  我開始沉溺

  我變得不像我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個理由

  你就是我的答案

  …………

  星河見你應入懷

  我亦如是

  如果愛上你是宿命

  我甘之如飴

  不想逃也不必逃

  我有多喜歡你

  這個世界全部都知道

  你也終將會知曉

  ……

  到最後,觀眾席拼命壓抑著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哥哥我愛你」「嗚嗚嗚哥哥我也愛你」「亦神,就算不是我,你也一定要幸福啊啊啊啊」

  無邊宇宙中,男人清雋的眉眼裡,盛滿了最璀璨最爛漫的星河。

  他說,「好。」

  片刻,他漆黑的眼睫低低覆下來,看向了觀眾席第一排,唇角緩緩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聽話,別哭了。」

  四目相對。

  阮薔久久地凝望著他,周遭所有哭聲和喧囂聲似乎都離她遠去,宇宙中仿佛只剩下她這顆星球,繞著他那片明亮耀眼的星系轉動。

  去年的今天,她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然後也是坐在這裡,他朝自己看過來。

  那是他們的相遇,也是重逢,更是註定。

  也曾想過能有個人一起攜手走到白髮蒼蒼,卻仍然不敢相信愛情,直到發現那個人是他。

  所有的幻想和渴望一朝都成為現實。

  自己這顆在宇宙中漂浮了那麼久的孤獨小星球,最終能找到如此溫暖的歸屬。

  何其有幸。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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