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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2024-09-02 08:00:13 作者: 歲湉
  主持人以一段精妙的話收尾,直播全部結束。

  喻遲笙察覺出沈靳知也在看她。

  他們就越過人群對視,這樣的時候像是隔了很久很久,全都在這一刻定格。

  沈靳知朝她微笑,禮貌向她致意。

  喻遲笙說不出沈靳知到底還有沒有話要對她說,但他在她面前總是表現出最美好的一面,是一切事物恰如其分的樣子。

  就像她說的,身份那只是沈靳知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身旁人不知沈靳知的身份,視線也不止地往他身上看,沈靳知穿了身黑西裝,內襯是純黑襯衫,與身邊熱鬧的場景格格不入,他身邊站著周彥才顯得沒那麼冷清。

  於是她也抬手,遲鈍地跟沈靳知招手。

  沈靳知得到她的答案,也向她招手。

  這樣的姿勢不太適合他,看起來有點笨拙。看到陌生的沈靳知,喻遲笙也不自覺被逗笑。移開視線後她卻笑而轉停,有些出神。

  直播過後,主持人站在喻遲笙身邊,她歉意地遞過來一杯咖啡。

  喻遲笙回神,笑著問:「怎麼了?」

  「我還可以叫你笙笙嗎?」女主持人因為開場時的冷淡有些尷尬,「之前誤會你非常抱歉。」

  關於喻遲笙的流言太多,不少人半信半疑,女主持人也是其中一部分。但今天喻遲笙解釋開後,女主持人心裡的疑惑也解答了不少。

  喻遲笙接過咖啡也算是接受了道歉:「沒關係。」

  左側方攝像機的熱鬧早就沉寂下來,人也散了。

  女主持人笑著說:「笙笙,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穿奶杏色的長裙,很適合你。」

  喻遲笙不去反駁,她微笑著問:「是嗎?」

  女主持人說:「是啊,奶杏色很適合你。」

  喻遲笙捧著咖啡微笑,心裡卻清楚自己還是不喜歡咖啡:「謝謝。」

  看喻遲笙興致不高,女主持人笑著結束話題,伸手過來:「採訪你是我的榮幸。」

  直播結束,關於喻遲笙的熱搜上了一輪又一輪,與擔心的結果不同,那張封神的撐傘圖終於被公開主人公後,也重新刷上熱搜,喻遲笙那番話太真實底下評論比起其他話題更真情實感。

  【看傘向喻遲笙傾斜就能看出前男友那時候也很愛她嗚嗚嗚】

  【就是就是,愛都在細節里,嗚嗚嗚嗚be了真讓人意難平啊!】

  【你們這還能感慨be,喻遲笙前男友這種人愛轉移得也很快啊!】

  【的確,像這樣的人,太難只喜歡一個人。】

  【唉,所以我能理解,也許喻遲笙離開是因為前男友不夠愛她吧。】

  ……

  討論最多的還是男主人公傾落傘的角度和他的真心,可這部分連喻遲笙都不清楚,這其中的細節只能任由他們猜測,好在採訪起到的都是正面的影響,即使有黑粉質疑喻遲笙說話的真假也會有路人出來維護。

  時菁看事情塵埃落定,總算鬆了口氣,樂呵呵地送過了一堆簽約合同,有綜藝也有影視,連代言都紛至沓來。

  喻遲笙這做法冒險,但從結果來看是好的,《雲水謠》也能如期上星。


  因為工作原因,喻遲笙很少再去醫院。

  但沈靳知依舊是病態的樣子,不見好,她有些顧慮。

  離設計師比賽還有幾天的時間,余曉的作品已經定稿,比起其他設計師胸有成竹不少。余曉甚至有心拉喻遲笙去看秀。

  在英國時,余曉也時常拉喻遲笙去看秀,美曰其名找靈感,實際上怕喻遲笙在異國落單。

  這回,余曉倒是心平氣和得多,只說要為下一季新衣找靈感。

  喻遲笙工作剛結束,她想了會:「我考慮一下。」

  余曉在那邊問:「笙笙,你不會現在要去醫院吧?」

  喻遲笙默了幾秒,嗯了聲。

  前幾天沈靳知拆紗布,她在場。連護士處理傷口時都小心翼翼,她根本不敢去看沈靳知的表情,也許她太不自然,沈靳知反而反過來安慰她。

  他語氣沉緩,體諒得讓她在意。

  沈靳知就像是一場春雪,時常讓人期待。

  可冷得永遠不會是雪,而是人的心。

  她害怕重蹈覆轍。

  她害怕下一場春雪。

  余曉也沉默:「你還願意去嗎?」

  喻遲笙說:「沒有願不願意的。」只是她覺得應該這樣做。

  比如她跟沈靳知告別,比如她去照顧沈靳知。

  余曉好似還在秀場,身旁是躁動的音樂聲,她輕輕嘆息:「笙笙,你總是不考慮你自己。」

  余曉說:「你得考慮自己一回。」

  她像是想說服喻遲笙:「自私一點沒什麼不好的。」

  喻遲笙卻搖頭,去了醫院。

  沈靳知在vip病房住了好幾個月,喻遲笙來時也熟悉,連哪裡能避開狗仔都瞭然於心。

  到病房時,她聽到談話聲不自然地停下了腳步。

  病房內,沈靳知在和誰談話。

  與沈靳知談話的人壓抑著些許怒火,明明只是幾句問候也說得不太客氣。

  她忽然想,Vip病房隔音是需要加強了。

  再入耳是沈靳知寡淡又清薄的聲色。

  「我說過了,我不回沈家。」

  「沈靳知!你還能一輩子不回沈家嗎?」

  「為什麼不能呢?我不願意回。」

  喻遲笙難得聽到沈靳知這樣強硬的態度,他隻言片語里都是對沈家的疏離冷漠。

  身旁護士要推門進去,她下意識阻止,做出安靜的手勢。

  病房內,對話還在繼續。

  那人嗤笑一聲:「難道真像老爺子說的,你就是為了那個喻遲笙?那林家孩子不過是給了她個小小的警告,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在對付林家。沈靳知,你以為你的一切沒有沈家的一部分嗎?」

  沈靳知反而笑了:「所以我痛恨沈家。就是你和沈家的自以為是,才毀了母親不是嗎?」

  「許音那事只是意外。」

  「原來在你眼裡,把她推進玻璃碎片後鎖上房間是種意外。」


  喻遲笙一時聽也不是,走也不是,就僵直地站在原地。

  也許是她太習慣沈靳知的說話方式,她聽得出沈靳知話裡頭真切的嘲諷。

  許音這個名字似乎轉眼從記憶中跑出來,喻遲笙記起那時候福利院阿姨說的就是這個名字,那個懷才不遇的畫家,那個不該去明城的畫家。

  沈靳知說起時眼裡就有光的畫家母親。

  原來就是許音。

  沈恆原長相雖斯文,但說話遠沒有沈靳知來得氣定神閒,缺了天生的從容。而沈靳知那份從容,是從許音那學來的。他有些不耐煩:「果然你還是在意,那我沒什麼好說的。」

  沈靳知說:「所以我永遠沒資格替她原諒你。」

  對話不歡而散,沈恆原也沒覺得難堪:「靳知啊,你還不明白嗎?你和許音真像,連挽留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你以為你傷再晚點好,她就不會離開嗎?」

  「承認吧,你傷早就好了。」

  這時候喻遲笙才知道真相。

  心臟是清晰的失重和隱痛。

  她背過身靠在牆邊,牆體瓷磚冰涼,和沈靳知稍低的溫度有點像。她沒轉身去看沈靳知的表情。

  他的薄涼里有幾分是真心,又有幾分是他的習慣。

  沈恆原說完話沒留太久,他出病房時外邊空無一人。

  空氣流轉,只剩淡淡的消毒水味。

  -

  最後喻遲笙還是跟余曉去了那場秀。

  這年最流行的是淡顏色系,大多秀場也全是淡雅大氣的設計,這秀場卻標新立異,以極具衝擊力的紅作為底色。

  秀場燈光半暗,喻遲笙和余曉就坐在T台一側。舞台兩側的光線在眼前明明滅滅,最後全部熄滅,預示著開場。

  在黑暗中,耳邊是陌生促烈的心跳聲。

  兩側強烈的白光驟然集中在舞台上,心跳聲戛然而止。舞台背景上是一大片紅薔薇,它們似是浮在上空,沒落地,眾人眼前是跳躍的紅,仿佛在燃燒。

  中英文的女聲在秀場各個角落響起。

  「歡迎來到Carol聯名品牌的發布現場。」

  設計師是以Carol那幅《存在》為設計靈感,紅薔薇是其中不可缺少的要素,設計師大膽用色,在這淡雅的流行色里闖出一片天來。

  Carol的畫一直叫價很高,但唯獨這幅《存在》被各大博物館展出,漂浮的紅薔薇意象幾乎成了這幅畫的靈魂。

  即使不懂畫的人也能在畫裡看出澎涌而出的悲傷。

  余曉本就是學畫出身,對這畫作就愈發讚許,她也與喻遲笙一同沉默,在主持人的致辭中時不時拍幾次手以表熱情。

  兩人都有心事,余曉也不去打破喻遲笙的沉默。

  這場秀首尾呼應,舞台上的一大片紅薔薇最後只剩下一小朵,那朵小心翼翼地被插在偌大的花瓶裡頭,仿佛是有了歸宿。

  這場秀用大片的紅開場,最後只用一點點的紅收場。

  這才像是這秀場的主題——為你保留那一點點不再漂浮著的靈魂。

  兩人在這時候竟然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發現後又驚訝地看著對方。


  余曉笑出聲來:「結局是好的不是嗎?」

  紅薔薇的花語是熱戀。

  Carol是在熱戀時愛上紅薔薇,在失戀後才畫出這樣的紅薔薇,讓世人去猜那一點點愛意能落地的可能性。

  余曉說:「這是Carol最後一幅畫。他再也畫不出這樣的畫了。」

  喻遲笙不知道余曉為什麼這樣說,但她也贊同:「是啊。」

  她忽地想起她小心翼翼插在花瓶里的那一小朵紅薔薇。

  她一生只能有一次這樣熱烈的紅薔薇。

  燈光晃動,游離在喻遲笙明艷的眉眼間:「余曉姐,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有幸去看過真正的《存在》。

  那虛無的愛被展出,被世人肯定,又何嘗不是一種存在。

  熱戀沉寂後是虛無的愛,可我永遠只在你的愛里存在。

  《存在》的意義不就是這樣嗎?

  可她沒法不去計較沈靳知愛她有多少。

  她瞻前顧後,再也做不到鬼迷心竅。

  余曉笑而不語,讓喻遲笙去看那一朵紅薔薇。

  紅薔薇像是喻遲笙回憶最後的底色,寂寞地枯萎了。

  余曉神色平靜,關於林深她是真的全都放下了,她學著把她和林深之間的故事當成一段經歷,但她不循著經驗去給喻遲笙答案:「笙笙你想,或許他是個值得再喜歡一遍的人呢?」

  -

  不久後某一天,沈靳知聽說喻遲笙去看了場秀,主題是carol的《存在》。

  那是在沈家,他正好在翻carol的畫冊。

  他依舊沒休養好,大多時間呆在醫院裡,比他那位大哥還要像個病秧子。

  沈老爺子見他總是沒好,喊他回沈家休養,沈靳知不願意,只是抽出些時間回沈家讓沈老爺子放心,但依舊不願意接手沈家。

  天氣轉涼,是秋季獨有的冷寂。

  沈靳知坐在客廳翻著carol的畫冊,客廳的落地窗未關,風吹得書頁翩躚。

  他輕咳一聲,往後翻頁。

  入眼的是日光的熱烈和無處落地的紅薔薇。

  《存在》是carol傳世的名畫。carol是在世時就出名的畫家,一幅畫能拍到八位數。

  carol所有靈感都來自於他的初戀,和初戀分手後,carol畫完《存在》後宣布封筆。

  一年後,心灰意冷的carol死於一場車禍。《存在》就成了他最後的作品。

  沈靳知和喻遲笙在法國看過的那場畫展,那是《存在》第七次展出。carol說他的初戀最喜歡七這個數字,所以他在《存在》第七次展出時,把這幅畫的所有授權送給了他的初戀。

  carol死後,許多人去造訪他的初戀請求《存在》的授權,無一例外,他的初戀全都拒絕了。

  最後世人得知時,是在一場秀上。

  是喻遲笙看的這場秀。

  他微信好友少,數天之前的朋友圈還掛在首頁。

  他意外點開,舞台是那一大片漂浮的紅薔薇,這是那位設計師發的。


  她私發給他說,她終於遇上他唯一的那朵紅薔薇。

  儘管大家仍然不知道carol的初戀為什麼會出售《存在》的授權,但設計師憑藉著《存在》在溫柔的奶杏色系中殺出血路,從此紅薔薇的紅占領了時尚圈的一席之地。

  紅不再是玫瑰的底色。紅薔薇終於擺脫了替代品的身份,以獨一無二的方式被世人銘記。

  沈靳知再去想那場畫展,想到卻全都是昏暗燈光下喻遲笙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他終於發覺,欺騙和掩飾全都在其中無所遁形。

  他想,喻遲笙愛他並非無所求。

  只是她太想告訴他的那些,原來全都消弭在欲言又止中。

  周彥在電話那頭問:「沈二,你在聽嗎?」

  沈靳知應:「嗯。」

  百影開除林深的事鬧得很大,林家被下了面子直接找上了沈家。沈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事也不插手,不打算管沈靳知這荒唐的事,而沈恆原發難,沈靳知也毫不知道見好就收,只管逼著林家耐不住性子。

  起因不過就因為個恐怖快遞。

  周彥人脈廣,後來自然而然查到了恐怖快遞的幕後是林家。

  更準確的說,是林深。

  林深是在商戰里磨鍊出來的,太擅長擊破對手的心理防線。他也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喻遲笙。

  他對喻遲笙殘忍是因為心疼他的妹妹,卻不曾想他殘忍傷害的人也會有人去拼盡全力保護。

  周彥在電話里說了林深的近況,林深被開除後被林家責罵了一頓。林家得罪沈家,得罪沈靳知的事,在明城其他世家那都傳開了。

  即使用上沈家身份去施壓,沈靳知都是心平氣和的。

  這點沈老爺子並非不知,他覺得事情總該有個缺口解決,而林家就是這個缺口。

  沈靳知不去計較付出什麼代價,只計較結果。

  周彥說到口乾舌燥發現沈靳知心不在焉的。

  沈靳知不說別的,最後給出個答案:「讓他親自道歉。」

  周彥默了會,又問:「沈二,你什麼時候跟阿笙妹妹說你傷好了?」

  沈靳知呵了口氣,像是輕輕的嘆息:「再等等吧。」

  沈靳知做的決定一向沒有人能改變,也不會有人公開和他作對,這大概是他不近人情的好處。

  可他再不近人情,也放不下喻遲笙。

  -

  余曉參加的設計師比賽終於拉開帷幕。

  這次設計師比賽聚集了海內外的知名設計師,獎項含金量極高,得獎等於得到時尚圈的肯定,正式成為圈內有話語權的設計師。

  那位因為《存在》聲名大噪的設計師也同樣參加了比賽。

  到現場,喻遲笙才發覺余曉的意圖。

  喻遲笙說:「余曉姐,原來你是去了解對手的。」

  余曉邊檢查喻遲笙身上的禮服邊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喻遲笙又問起:「我哥呢?他不來嗎?」

  余曉想起傅欽延,又是笑:「讓他再睡會吧。」


  去過秀場後,余曉果然清楚這是個不容忽視的對手。一回去就晝夜不停地抓著禮服的瑕疵改,傅欽延勸不動乾脆不勸,陪著她熬夜。陪她熬完夜又得處理國外畫展的事,平時挑剔的一個人竟然在工作室的沙發椅上睡著了。

  喻遲笙笑了會,不再問後續。

  余曉是第七位,那設計師就排在他們前頭。

  試衣服時,兩人就撞上過一次。

  那設計師是法國人,叫Elsa。

  Elsa有一切法國人熱情的優點,她看見喻遲笙啊了一聲,欣喜過來打招呼:「又見面了。」

  她們明明是第一次見,喻遲笙不明白又這個字是怎麼憑空來的。

  「我們見過嗎?」

  「上次。上次秀你來了。」

  余曉和喻遲笙對視,頓然發覺了解對手的事跡早已敗露。

  Elsa卻沒計較,聽見會場播到余曉的名字,還熱情地提醒余曉上台。

  喻遲笙是余曉的壓軸模特,本身余曉新季度的高定也全都優先考慮喻遲笙。上台前,余曉半開玩笑道:「你下台我就得讓GG部跟你簽合同了。」

  外界還不知道余曉和喻遲笙的交情,只覺得喻遲笙另闢蹊徑選擇了新興的設計師品牌,如果簽下新一線品牌,對喻遲笙的事業也是助力。

  喻遲笙笑著搖搖頭:「不用。余曉姐你應該找更符合你設計理念的代言人。」

  余曉不贊同,想說的內容卻被音樂聲打斷。

  喻遲笙在音樂聲中上台,氣質沉靜,恍若霧藍的深海。

  她的明艷成了最好的語言,在這一切寂靜里沉寂,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她看向台下,余曉也在。

  余曉做了個口型,朝她微笑:你很適合。

  下台後,Elsa還在等。她走過來,手裡拿了束花。

  離得近些喻遲笙才發現是紅薔薇。

  Elsa是真的很喜歡紅薔薇,喻遲笙能分辨出來。

  她過來,把那一束紅薔薇推到她懷裡。

  雖說只有一束,但裡頭只有孤零零的一朵。

  看喻遲笙不明所以,Elsa笑著補充:「Justforyou.」

  喻遲笙猶豫著接過,說了句謝謝。

  Elsa卻搖頭,用法語解釋了句,意思大概是她的朋友想送給她。

  喻遲笙問她的朋友是誰,Elsa說她朋友讓她保守秘密。

  她用蹩腳的漢語解釋:「原因大概是,Asher怕你不收。」

  Asher這名字喻遲笙在書的扉頁上見過無數遍,卻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稱呼他。

  沈先生、沈二和Asher,沈靳知有太多身份了,可他無論是哪個身份都為她做過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為她那一點點不再漂浮著的靈魂。

  他到底為她做了什麼。

  喻遲笙攥著紅薔薇的根莖,看開得正盛的花苞。

  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問Elsa,Asher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Elsa不遮遮掩掩,發覺喻遲笙也許跟Asher關係不一般。她熱情地把一切和盤托出。

  她和Asher認識不過是因為《存在》那幅畫。《存在》每次展出,Asher都會去,她是在第九次展出時認識Asher的。

  Carol車禍去世後,《存在》價值愈發不可估量,而《存在》的所有授權都在Carol初戀手中,無論是否出自真心,去初戀的家門的拜訪者不計其數,Elsa也是其中一個。

  不出所料,果然是被拒絕。

  後來Carol的初戀同意授權是因為Asher。

  他保留了那片畫裡的紅薔薇地,讓它永遠地存在於法國的一個角落。

  Elsa本就愛紅薔薇,所以Asher把授權給她什麼都沒要,只跟她說了個故事,故事裡有一朵孤零零的紅薔薇。

  他說,那是他唯一的一朵紅薔薇。

  Elsa過意不去,堅持要為他做一件事。

  Asher那時候頓了幾秒,看向那片紅薔薇地出神。

  他說,那見到她的時候,為她帶朵紅薔薇吧。

  在昏暗燈光下,秀場環境嘈雜。

  喻遲笙忽地想起余曉對她說的話,萬一他真的是個值得再喜歡一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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