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語】
他們結婚那天可以稱得上世紀婚禮的大場面。
喻遲笙穿著Alsa那件紅薔薇的婚紗儼然成為那天眾人眼裡的焦點。
她從法式莊園中的紅薔薇地中出現,是其中最靈動最熱烈的那一朵紅薔薇。
5月6號,沈靳知和喻遲笙正式結為夫婦。
Alsa對此感動得稀里嘩啦的,這是她自己的形容。
她在中國呆了半年多,總算學會了點中文,正處於亂用成語的階段。
Alsa在婚禮現場哭得稀里嘩啦,說喻遲笙今天驚為天人,余曉在身旁邊安慰邊嘲笑Alsa的成語。
Alsa抽了張紙擦眼淚哽咽著說:「曉,我們也算是義結金蘭了,你怎麼能嘲笑我?」
余曉想了想,跟身邊的傅欽延討論:「這次Alsa好像沒用錯成語。」
傅欽延看了余曉一眼,淡淡說:「你和她結拜成異性姐妹了?」
對於傅欽延挑錯,余曉直接被逗笑,只剩Alsa不明所以地在嗚咽,那畫面異常滑稽。
這一切都被記錄了下來,沈靳知和喻遲笙回顧的時候,也被Alsa逗笑。
沈靳知忍笑著慶幸道:「還好Alsa沒在那天用上苦命鴛鴦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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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願】
喻遲笙的婚禮上了好幾天熱搜,最後是時菁膽戰心驚地壓了下來,演員總歸還得回歸作品,更何況之後還有《致愛麗絲》上映。
不過顯然也沒人關注這個,微博上關於婚禮的視頻不全,拍攝的距離也很遠,但正因為這種氛圍感更讓人動容。
--嗚嗚嗚嗚嗚不得不說氛圍感絕了!
--為什麼臉都看不見我還會哭得一塌糊塗!
--幸福總是很感染人的嗚嗚嗚嗚
--嗚嗚我可是見證著撐傘cp結婚的!
--嗚嗚別說了,女婿說很榮幸和她結婚的時候我都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我在荔城古剎偶遇女鵝!!嗚嗚嗚嗚女婿跟我打招呼了!
婚禮過後,他們在荔城又辦了一次婚禮。
喻遲笙沒想過結婚是件這麼累的事,要把沈靳知介紹給全世界的人認識。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她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
荔城的古剎是她之前就和沈靳知約定過的地方,沒想到來時她已經結婚了。
荔城的古剎建在半山腰上,不像慈恩寺那樣香火旺盛,反而在這沉寂的山中格外沉默,偶爾才有登仙台上傳來的鐘聲。
聽著從山頂傳來的遙遠鐘聲,連浮躁的心都變虔誠。
喻遲笙還是第一次來,仰頭看著比天還高的山,發覺爬到半山腰也不是易事。
她的瘦多半來自飲食的不規律和遺傳的,沒什麼運動天賦,連自行車這樣的事都學了好久,更別提有登山這種的愛好。
「你上次真的爬上去了?」
「嗯。」
沈靳知應得毫不猶豫,喻遲笙又好似想像到了沈靳知一個人來這的場景。
喻遲笙又看了眼隱入雲層里的半山腰,倒吸了口氣,視死如歸道:「那我們快開始吧。」
總算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喻遲笙想了想還是像慈恩寺那樣的比較適合她這種運動白痴。
沈靳知看她走不動,牽著她的手往裡走說:「下次還是去慈恩寺還願吧。」
喻遲笙沒聽清:「還什麼?」
他湊到她耳邊笑:「還願。」
「你嫁給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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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愛麗絲】
《致愛麗絲》最後選擇在白色情人節上映,票房在同期愛情片裡一騎絕塵,成為電影界的暗戀代表作。
上映後大家都很給面子,紛紛曬出包場的證明。
排場最大的當然是沈靳知,他包下了數十場電影院邀請百影的職員看。
周彥進場時,嘖了一聲:「沈二,你真的是大資本家。」
沈靳知微笑著說:「資本家也要給太太支持電影票房的。」
周彥看向在旁的傅欽延,傅欽延說:「別看我,我也要給我妹支持票房。」
周彥簡直聽不下去,看見姍姍來遲的鹿沉像救星一樣衝過去:「鹿沉,我記得我給你了兩張票,怎麼你就一個人來了?沒邀請你心上人?」
鹿沉落座,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不也一個人來的?」
意思是不用五十步笑百步。
周彥也在鹿沉身邊坐下:「你這就見外了,誰笑話你了,我好奇呢,沈二說的愛麗絲什麼意思啊?」
周彥原本沒察覺,經沈靳知一提才反應過來。
鹿沉的別墅種了一株眾星捧月的藍色鳶尾。
上次沈靳知摘走別墅內最早開的紅薔薇,鹿沉都不在意,唯獨提及那朵藍色鳶尾,鹿沉才算有點戒備。
沈靳知顯然是知道些什麼,每次稱呼鹿沉的心上人為愛麗絲。
鳶尾花的別名不就是叫愛麗絲嗎?
周彥聯繫了電影的主題,突然震驚出聲:「不是吧,鹿沉你也有一個暗戀這麼久的愛麗絲?」
電影院內燈光正打暗,萬籟俱寂,周彥那句話就被人聽得愈發清晰。
電影裡男主與女主年少時分散,十年後再重逢。
鹿沉坐在黑暗中,表情晦暗不明,問周彥:「是又怎樣?」
周彥驚訝道:「哇,你還真有?」
鹿沉懶得再搭理周彥,專心去看電影劇情:「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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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的後續】
得知鹿沉有心心念念的愛麗絲後,周彥那幾日連工作都有精神了,天天在群里八卦。
這群是周彥重新拉的,唯獨沒拉鹿沉。
【周彥】:我看見鹿沉回消息了!!!
【章章】:回誰?
【周彥】:廢話!愛麗絲!怎麼就你在線?
【章章】:知足吧!只有我願意理你!沈靳知忙著度蜜月呢,嗚嗚嗚我也好想和謝斯然結婚!
【周彥】:章詩虞我就不懂了,你是不是徹底被謝什麼然給迷住了。你喜歡他什麼啊?
【章章】:他帥啊嗚嗚嗚,不跟你說了,我家寶貝叫我去吃火鍋。
【周彥】:艹,有沒有人聽我說八卦啊!趁著鹿沉沒發現這個群趕緊來吃瓜啊!
沈靳知趁著喻遲笙休年假,帶喻遲笙去巴黎度蜜月去。而傅欽延忙著給余曉當男裝模特,壓根沒空回周彥。周彥一個人坐在空空蕩蕩的辦公室對著個手機,仰天哀嚎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最讓周彥崩潰的是,鹿沉一條簡單的回覆。
【鹿沉】:...我在群。
《致愛麗絲》里說鳶尾花代表著華麗、受到祝福而生的人,多才多藝,永遠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現實遠比電影寫得更讓人動容。
後來喻遲笙知道這些,是在很久之後收到鹿沉結婚請柬的時候。
結婚請柬是清新的藍色,壓著藍色鳶尾的乾花,設計感十足,能看出鹿沉對新娘的重視。
請柬內側手寫著:致我的愛麗絲——疏星。
那是國際上最負盛名的調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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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藝】
章詩虞最近來了興致,拉著喻遲笙報了個烹飪班。
在烹飪班上,喻遲笙對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覺得只要不把菜炒糊就算萬事大吉。
喻遲笙從小就知道做飯是需要天賦的,但讓她感受到世界參差的是沈靳知。
她對著菜譜研究一整天做出一盤焦得黑糊糊的菜,而沈靳知只是隨便看了眼菜譜,擺在她面前的比五星級酒店做得還要精緻。
結婚後,沈靳知時常擔心她不吃飯,總是變著花樣給她做。
今天是荔城家常菜,明天是東南亞美食,連周彥聽了都吵著要來家裡做客。
沈靳知聽說章詩虞拉著她去了烹飪班,回來總要把她的手裡里外外全檢查一遍。
他問:「真沒受傷?」
她搖頭說沒有。
這時候沈靳知才鬆了口氣,笑著問她:「怎麼突然想起來去學烹飪了?」
章詩虞在烹飪課上給她灌了很多雞湯,甚至和她一起暢想沈靳知回家見到一桌大餐的表情,喻遲笙承認,她有點心動了。
「你難道不期待我有一天做飯給你吃嗎?」
沈靳知盯著她看了一會,終於說道:「我沒想這麼多。」
「好像只要是阿笙呢,就足夠讓人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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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的故事】
沈硯辭的股份轉讓給沈靳知後,沈靳知似乎是忙了起來,時不時就要出差。
喻遲笙一開始沒覺得什麼,之後電視劇殺青才覺得有點不習慣。
沈靳知這次去的是冰島,聽說是要和某個電競俱樂部洽談。
去冰島的半個月裡,沈靳知一直有給她報備行程,再不濟還有周彥給她通風報信,其實算不太上和沈靳知斷了聯繫。
聚會時周微瞧見她單相思的樣子,嘖嘖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新婚燕爾。
喻遲笙被周微打趣有些不太好意思,但發現身邊的章詩虞更心不在焉,一問才知道謝斯然也出國了。
章詩虞對謝斯然的迷戀似乎到了一種境界,她的全世界只有謝斯然。
說到委屈的時候,章詩虞乾脆抱著喻遲笙開始哭:「嗚嗚嗚嗚笙笙,我想謝斯然了。」
章詩虞是典型的甜妹長相,撒起嬌來也是。
喻遲笙對這樣的章詩虞根本沒有抵抗力:「那你給他打電話?」
章詩虞哭得更厲害了:「我們吵架了,我才不給他打電話呢!」
喻遲笙也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安慰章詩虞:「你們為什麼吵架啊?」
章詩虞嗚咽著說:「因為我跟他求婚,他拒絕了。」
周微在一旁很驚訝,動手搖晃章詩虞,試圖讓她清醒過來:「章詩虞!哪有女孩子求婚的!」
章詩虞邊擦眼淚邊贊同地點頭:「所以他拒絕了,說換個時間再跟我求婚。」
「......」
周微停下動作,面無表情地看向喻遲笙:「再同情章詩虞這對小情侶我就是狗。」
喻遲笙跟沈靳知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是在半夜,冰島的日落時分。
在冰島的冬季,10月到次年4月在理論上全境都能看見極光,可惜觀賞極光最好的天氣條件是萬里無雲,這樣的天氣很少。
喻遲笙睡不著,沈靳知就一直開著視頻聽她說話。
看她苦兮兮的可愛表情,他笑出聲說:「如果無聊的話,要不我跟你講個小鳥的故事?」
他真用他寡淡的語氣給她講起小鳥的故事,隔著屏幕其實聲音變了許多,但沈靳知的語調依舊是不緊不慢,平緩得像囈語,在安靜的夜裡格外動人。
「我母親小時候撿到過一隻小麻雀,撿到的時候小麻雀的左腳受了傷,她不捨得小麻雀受傷就捧回家照顧。小麻雀其實有自愈能力,即使沒有我母親傷也很快就能好。」
「小麻雀果然在一個星期後就活蹦亂跳,那時候母親對它有了感情,不捨得放它走。我外祖母跟母親說,你把它關起來,它會氣死的。因為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
「母親說,我很愛它,我餵它吃,我以後一直一直陪著它。外祖母說,它不會吃你給它的東西的。母親不信,她天天精心照料,餵那隻小麻雀吃東西。」
「可是幾天後,小麻雀果然死了。它拒絕吃任何東西,活活把自己氣死了。」
喻遲笙聽之前還以為是個童話故事:「氣死了?」
沈靳知理直氣壯地說:「對啊。」
許音是個很溫柔的人,但講起故事來很無趣,沒什麼波折。
在這一點上,沈靳知也如出一轍,但他似乎明白了許音跟他講起這故事時的心情。
你給它再多的愛,也不是它想要的,你能做的只是給它自由。
去了冰島,沈靳知才知道沈硯辭雪山事故的內情。
沈硯辭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傾向,他去瑞士爬雪山其實是在尋死,可惜沒能成功,反而讓陸子悠更加愧疚,發誓要把他保護得更好。
沈硯辭得到的愛也並非他所求,沈硯辭說他真的很羨慕許音和他一起在窗邊看雪的時候。
許音的愛或許比沈恆原和陸子悠的兩份愛都要來得讓人歆羨。
沈硯辭那時候自己把輪椅推到窗邊,去看那一簇為他而種的紅薔薇,笑著說:「靳知,其實你母親一直知道你想要什麼,不是嗎?」
儘管故事沒什麼轉折,但後邊的話喻遲笙聽得動容。
沈靳知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會:「我以前怕你也會是這隻小麻雀。」
「阿笙,我能給的並非你想要的,但如果我擁有的你想要,你可以全部拿走。」
喻遲笙說不清是夜裡太過寂靜,還是沈靳知的語氣太過真摯。
她忽地開始掉眼淚了,怎麼都止不住。
她該如何才能讓沈靳知知道,她要他擁有的繼續被他擁有,永遠永遠。
沈靳知在沉默中突然出聲叫她的名字。
「阿笙。」
「...嗯?」
沈靳知把鏡頭對準後邊絢爛的極光,溫柔地朝她笑:「我剛看到冰島極光了。」
「替我許個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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