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里,此時只跪著將離和一眾下人。Google搜索
她道:「二叔呢?」
將離道:「是二小姐派人來傳話,說她病了,把二老爺叫了回去。」
「將離,你身上有傷,你回去吧!」
將離不走,最後被她以這是命令為由,強行趕走。
她重新上了三炷香跪下,這一跪,便是一天,
直到夜晚再次來臨,二叔都沒再出現。
雲慕舟讓蟬衣扶她起來,對大家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跟我爹說說話。」
下人們退下,她把蟬衣也趕走。
雲慕舟貼著棺木跪下,看著紅得刺眼的棺木,卻感覺自己再也流不出來一滴淚。
她輕輕開口:「爹,舟兒的傻病已經好了,而且,我們雲家一直在尋找的藥王玉,女兒也找到了。爹,對不起,是女兒沒用,哪怕有了藥王玉,也救不了你。爹,這麼多年,你為了女兒,一直在外面奔波尋藥,吃盡了苦頭,卻一天福都沒享過。這次你回來了,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爹……」
站在外面的蟬衣,聽得到大小姐一直在說話,卻聽不清說的什麼。有兩次,她都差點衝進來,擔心是不是大小姐的傻病又犯了。
好在,天終於亮了。
晨曦的光,從窗口透進來,昭示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管家吳叔帶著全府的下人,在外面排著隊的進來,輪番給大老爺磕頭上香。一輪下來,已經是早飯時辰。
天突然陰了,下起小雨,氣氛壓抑得要命。雲慕舟不知道是不是跪久了,只覺得胸口發堵,上不來氣。她面色蒼白得如同天山上的雪,完全看不出一點血色。
「大小姐,你從前日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吃過。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遭不住的。」蟬衣將她攙起來,一手扶住她,一手替她揉著膝蓋。
雲慕舟悽慘一笑,眨著乾澀的眼睛,「蟬衣,沒事,我只是想盡一盡當女兒的孝道。下輩子,我真的未必能再遇上我爹了。」
何止是下輩子,這輩子她都沒遇上。只來得及,看他的屍體一眼。
她欠他的,怕是永遠都沒機會再還。
「大小姐,你好歹聽屬下一句勸,回去睡一會兒好不好?要是讓老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有多心疼。萬一你的身子垮掉了,以後我們雲家可怎麼辦啊?還不得被皇家欺負死嗎?」蟬衣邊哭邊勸雲慕舟。
雲慕舟何嘗不知道,她不能倒下,因為還有皇家在虎視眈眈。
她道:「一會二叔過來,我就回去!」
正說話間,雲奪便帶著趙欣蘭來了。
雲奪上香的功夫,趙欣蘭便對著雲慕舟發難:「雲慕舟,你怎麼就那麼歹毒?明知道瑤兒有了身孕,還逼她給你爹磕一百個響頭?你爹他受得起嗎?我的瑤兒現在可是五皇子妃,她肚子裡懷的可是龍子皇孫!」
「龍子皇孫?」雲慕舟嘲弄的輕笑。
「就算是皇帝親自來了,他敢踢翻給我爹燒紙用的盆,我也得讓他跪下給我爹賠禮道歉!」她說完,目光倏地變冷。
「二嬸你要不要試試?」
「反了反了,你簡直是無法無天!老爺,你聽聽你這個侄女說的叫什麼話?我看咱們雲家早晚得毀在她這張破嘴手裡,還敢讓皇上給你大哥道歉,她真是病得不輕!」
雲奪氣憤的看過來,厲聲喝道:「你給我閉嘴!不管怎麼說,瑤兒敢大鬧她大伯靈堂,她就是不對!」
趙欣蘭一聽雲奪竟然敢說女兒的不是,頓時不依起來。
「好哇!雲奪,你竟然向著別人。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瑤兒的親爹!」
「趙欣蘭,我是不是瑤兒親爹,你會不知道?要是再敢無理取鬧,你就給我滾回你的娘家!」雲奪指著房門口,「滾!」
「滾就滾,這可是你說的,可不是我不來給你這個死鬼大哥守靈!再說了,她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他守靈,一個只會生不會教的東西!」
啪!
忍無可忍,雲奪的巴掌,當場甩在了她臉上。
「趙氏,你給我跪下,馬上給我大哥道歉!」他一臉陰沉,眼神刀子一般落到趙欣蘭身上。大有她敢不照做,當場就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架勢。
趙心蘭心裡一凜,不敢跟他對著幹,乖乖跪下。
「大哥,我錯了,弟妹我一時口沒遮攔,你大人有大量,千萬莫怪,千萬不要來找我。」她說完,立刻爬起來,狠瞪了一眼雲慕舟,抬腿嚮往跑去。
如果不是雲奪在場,雲慕舟絕對會控制不住的上前,再按住趙氏,讓她給爹磕一百個響頭。
有二叔在,她只得作罷。
雲奪也發現她憔悴得厲害,終是心生不忍,冷著臉說道:「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在這裡硬撐,還不回去歇著?」
蟬衣也道:「大小姐,這裡有二老爺呢,我先扶你回去吃口飯。」
「多謝二叔。」雲慕舟隨著蟬衣離開。
回到千草院,她勉強喝了一碗粥,便爬上了床準備睡一會兒。可是頭才一挨到枕頭,卻沒了睡意。滿腦子裡都是爹的臉,那麼慘白,那麼狼狽。她握緊了拳頭,她要報仇,要強大。
「雲家的後人,你能不能重視一下我?」守護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慕舟嗓音沙啞,沒好氣的道:「怎樣才叫重視你?打個板把你供起來?」
她正在傷心時,被守護這一打擾,心情能好才怪。守護似乎考慮了一下她的提議,說道:「不可,我呆在空間裡就很好。我叫你,是想給你個驚喜,讓你緩解一下悲傷。」
「什麼驚喜?」雲慕舟紅腫的眼眸,毫無神采。她不知道要什麼樣的驚喜,才能抵消得掉喪父的錐心之痛。
除非父親死而復生!
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
「你集中精神,就能看到藥王玉裡面了,你看一下。」守護覺得雲慕舟太哀傷了,想讓她的心情變好一點。
雲慕舟按他的話去做,然後便看到好大一片的空間,裡面滿是綠油油的藥田,接天連地,看不到邊際。撲面而來的藥香,讓她的記憶回籠。這……像極了她重生時聞到的味道。
「好多的藥田!」她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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