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笙說完,朱如彩也跟著道:「你爸爸雖然是陸家之主,但家族的生殺大權依然掌握在老太太手中,尤其前年你爺爺走後,老太太一直想扶正你二叔,只愁沒有機會。如果這次出了事,她必然會大做文章。」
朱如彩說到這語氣加重了幾分:「小竹,洱海那批貨當初若不是你執意訂購,也不會造成今日的風險。
所以你要明白,你爸爸是為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陸小竹身體一怔,這一刻她才明白事態的嚴重,歉意地看向父親說道:「爸爸,對不起,我沒想到……」
她還沒有說完,陸雲笙就和氣地打斷道:「女兒,爸爸沒有怪你,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們該怎麼做?」陸小竹小聲問道。
「為今之計,只能和陳夜劃清界限,然後利用我在陳氏商會的關係辭退陳夜,並且逼迫他向梁家低頭認錯,至於梁炳雄會不會放過他,就看他的造化了。」陸雲笙說完便把電話打到了陳氏商會總部,直接命令接線員去叫藏天雷回話。
「你就不能客氣點嘛!」朱如彩在一旁提醒道。
「客氣什麼?當年如果沒有我的幫襯,陳氏商會能有今天的地位?即便如今藏天雷做主,也不敢駁我的面子。」陸雲笙說著,卻又想到了什麼,嘟囔道:「剛剛提起藏天雷的時候,接線員好像有難言之隱,支支吾吾的。」
「你也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啊!」朱如彩哭笑一下。
「倒也是。」
陸雲笙話音剛落,電話便響了起來,這讓他不免有幾分得意,但接過電話後,他的臉色又冷了下來,應付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見此一幕,朱如彩好奇的問道:「藏天雷說了什麼?」
「是接線員打來的,讓我明天去商會見藏天雷。」陸雲笙不由地啐了一口:「這個藏天雷,剛當上會長就學會擺譜了。」
「可能人家比較忙,你明天跑一趟就是了。」
朱如彩安慰一句後,陸小竹插嘴道:「爸爸,明天我也去。」
「你去?」陸雲笙立刻皺起了眉頭。
「我想勸勸陳夜。」陸小竹解釋完還未等陸雲笙回話,朱如彩便道:「女兒想去就讓她去吧!」
「可……」
「女兒,你先回房吧,我和你爸爸還有些私事。」
朱如彩打斷了陸雲笙,待把陸小竹支走後才繼續道:「讓女兒去未必是壞事。」
「如果她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遷墳導致,肯定會埋怨我。」陸雲笙雖然看不上陳晝,但對待女兒卻寵愛有加。
而朱如彩則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當初陳夜能留在商會完全是因為女兒出面,這些事早晚會傳到趙家耳中。你這次帶女兒過去,可以藉機劃清兩人的關係。
其次你只需明日單獨和藏天雷說明情況,他肯定會配合你。」
朱如彩微微一頓:「而且即便被女兒知道矛盾的起因也無可厚非。一來紙本就包不住火,這事瞞不住。二來陳晝就好像一根刺扎在女兒心中,興許他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會徹底讓女兒死心。」
陸雲笙張著嘴巴仔細聆聽,深思熟慮之後也覺得朱如彩說得有道理,連連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哎……」朱如彩重重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似在感嘆又似在惋惜。
與此同時,在陳氏商會,黎叔看向陳夜問道:「小少爺,你讓陸雲笙明日前來,不會是想和他硬碰硬吧?」
「怎麼?你怕了?」陳夜反問道。
「不是怕,主要你大哥交代過,讓你善待陸小竹,善待陸家。」黎叔苦口婆心地解釋道:「而現在照這樣發展我們兩家的關係會越來越遠,到時候別說娶陸小竹,甚至當個門客都不可能。
而且我還聽說,趙家會很快安排趙泰和陸小竹的婚事。
老朽認為你應該儘快和陸小竹消除誤會,表明心意。」
陳夜眼角一挑:「老東西,你是在教我泡妞嗎?」
「我……我哪有那本事。」黎叔有些尷尬。
陳夜輕笑一聲,沒有責備對方,而是慢條斯理的道:「陸小竹雖然沒有和大哥結婚,但名義上她是我的大嫂,而且從這兩次見面看來,她並不知道大哥想要我娶她。如此一來,從她身上突破基本不可能,不說我曾經劣跡斑斑,就說這種有悖倫理的事情,陸小竹的性格也做不出來。
所以想要完成大哥的遺願,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黎叔忙問。
「硬來。」陳夜回答了四個字。
「硬來?」黎叔思考幾秒,汗流浹背,因為劍走偏鋒的方式太多了,比如強了陸小竹,比如幹掉趙泰……
想到這些,黎叔人都傻了,剛想說話卻發現陳夜已經走了出去,只能跟在後面喊道:「小少爺,你可別衝動啊!」
——
翌日
陳夜正在吃早餐,八拐便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身上全是酒氣。
「小少爺,我回來了。」八拐喘著粗氣道。
「喝了一宿的酒嗎?」陳夜問道。
八拐一聽,連忙聞了聞身上,抱歉的說道:「我這就去衛生間洗洗。」
「沒事的。」陳夜示意黎叔去拿一副碗筷,然後道:「沒吃早飯呢吧,一邊吃一邊說吧!」
「謝謝小少爺。」八拐露出了笑容,然後坐在椅子上道:「昨晚我聯繫了幾個朋友,正巧有在梁凱手底下當小弟的,喝了一晚上終於套出了一點消息。」
「說!」
「最近北城來了一個禁衛統領(將軍),好像姓白……」
「禁衛統領?」剛拿來碗筷的黎叔嚇了一跳,打斷八拐道:「你沒聽錯吧?」
「絕對沒有,那個禁衛統領好像是受了重傷時日無多,所以便想在北城尋一塊墓地葬身此處,梁凱就是為了巴結對方才盯上我們的,據說梁凱想要娶那位統領的孫女,叫什麼白……白傲雪。」
「啪嗒!」
黎叔手中的碗筷突然掉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嚇得八拐打了個哆嗦,緊張不已。
陳夜則輕飄飄地瞥了眼道:「黎叔,你那麼緊張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