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茶葉的採摘品相,單說這制茶工藝就不盡相同。
懷安的茶大多是用鮮葉蒸焙烘乾後壓成餅狀,這便是精品了。
大多還是蒸而不搗或搗而不拍的散茶和茶末,雖能去除了一部分青草味,但仍存有青草的苦澀。
為了掩蓋澀味,才會在煮茗粥時放入蔥、姜、蒜、花椒、橘皮等食材。
但是時虞打算用明清時期傳下來的炒青制茶法,出來的茶葉無須烹煮,沖泡即可。
沖泡出的茶湯清湯綠葉,香味鮮醇,回味甘甜。
最重要的一點,這是她最熟悉的制茶工藝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敢信誓旦旦的說他們找不到的原因。」時虞抿了口茶,潤了潤說的乾涸的喉嚨,「為求形似,他們肯定會找去找散茶,而散茶的口感本就不如茶餅。」
懷安的散茶由於缺少製作步驟,並不如茶餅好喝。
「茶餅尚且需要烹煮,散茶若是不烹煮直接沖泡,不加花椒等辛辣材料用來掩蓋青草的苦澀味,味道如何不用我提了吧。」
萬緒喝了口茶,只覺得口齒生津,全身上下都像是浸泡在溫泉中一般,舒服的長嘆一口氣:「我長這麼大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茶,大嫂你這裡有多少?能不能給我點讓我帶走。」
「行,一會兒叫多粟把茶葉都拿給你,你自己隨便拿一罐喝吧。」時虞痛快應下,她現在可是恢復小富婆的身份了,一兩罐茶還是能買的起的。
這邊剛應下,就有一道哀怨悲戚的眼神飄過來,這眼神格外炙熱,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轉頭看去,顏寧知眸中平淡無波,薄唇輕抿。
那模樣,就像委屈巴巴的小媳婦兒,哪怕心裡悲戚萬分,面上仍舊強壯鎮定。
時虞有些錯愕,這狗皇帝換人設了?
不走他那浪蕩風流花公子的路,改成撒嬌夫君最好命了?
頂不住他的眼神,時虞妥協:「妾也會為聖人挑一罐最好的茶葉,送於聖人。聖人若覺得好喝,可時時再往妾要。」
顏寧知滿意了,唇角再次揚起,笑眸中滿是讚賞。
他的小魚兒果真最惦記他,好茶都是緊著自己來的。
沒聽她說嗎?
給自己是最好的茶,而萬緒只配喝小魚兒隨手扔過去的茶。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皇后心中有分寸便可,朕心甚悅。」他懶懶的晃著玉扇,微風吹動他鬢角的碎發,給他平添了幾分慵懶。
顏寧知笑眸彎彎,瀲灩的桃花眼揶揄的看向時虞:「以後這種話等外人走了再說,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如此見外,什麼送不送、要不要的……」
「姑娘家家的說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你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噗……」外人萬緒一口茶差點嗆鼻子裡,猛地取出錦帕捂住口鼻,真恨不得立馬消失在這兩人面前。
他做了什麼,要在這兒受罪?
「額……」時虞嘴角扯了扯,實在沒忍住走過去,冰涼的小手往男人額頭上一貼。
吼,真燙!
「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萬緒你可以去準備了。」時虞真怕再說下去,這狗皇帝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怎麼越是跟這狗男人相處,他就越能翹尾巴呢?
感覺好像隨時隨地都能脫了褲子開屏了。
萬緒也格外有眼力勁,三兩口將茶喝完,挺著大肚子出去找多粟了。
時虞正要收回手,顏寧知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時虞錯愕,低頭一看——
男人嘴角輕勾,微垂著頭撇開視線,正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看的出來他憋笑憋得很厲害了,連耳根子都紅了。
時虞氣惱,猛地抽出手腕:「你又逗弄我?」
知她反應了過來,顏寧知不再掩蓋,笑出聲來:「我說時鸚鵡,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時虞緊皺著眉,格外不解,「你總這樣逗我很好玩嗎?」
「好玩,特別好玩。」
顏寧知長手長腳舒展開,伸了個懶腰:「每次見你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朕就歡喜。」
「時鸚鵡,你怎麼能連生氣都生的這麼可愛呢?」
「讓朕忍不住想……欺負你。」
「很好!」時虞假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腕,「非常好。」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也……」趁他倚靠在隱囊上,活動不便,時虞迅速出手:「非常想揍你!」
「啪!」
手背上傳來劇痛,玉質扇柄掃開拳風,重重落在她的拳頭上。
這一下子,疼的她眼淚差點掉出來。
猛地抽回手,背在身後,時虞特別識時務的退後兩步,與顏寧知保持一段安全距離。
「小魚兒啊小魚兒,這麼多次了,你還是沒看清局勢嗎?」他雖笑著,聲調卻清冷的很,話音出口,像是一把把利刃帶著鋒芒,帶著敵意。
只一句,便讓時虞泄了氣。
她唇角輕勾,一抹露出八顆牙齒的招牌假笑浮於臉上:「聖人您這是作甚啊。」
「妾只是看聖人累了,想為聖人捶捶肩,怎麼聖人還動手了呢?」
「哦?只是錘肩?」顏寧知眼眸含笑,毫不留面的調侃,「原來如此,朕還以為某隻小鸚鵡翅膀硬了,不想活了。」
「怎敢?!」時虞瞪大眼,滿臉無辜,「誰敢在聖人面前造次啊?這要讓妾知曉,妾定第一個不饒她!」
「但願你說到做到。」他懶懶的晃著摺扇,閉上了眼,「即是錘肩,皇后便來吧。」
「朕吃力較輕,皇后莫要重了才是。」
「得嘞!這就伺候的聖人您不要不要的!」時虞面上笑嘻嘻,心裡mmp。
真想一拳頭將狗皇帝這幅厚顏無恥、小人得志、瓦釜雷鳴的人錘扁。
偏偏她還不敢太用力。
但凡手上重了一些,狗皇帝的玉扇便揚過來給她一下。
緊接著就是狗皇帝那懶洋洋的聲調:「重了,小魚兒莫不是想謀殺親夫?」
時虞只得假笑應付:「妾怎敢?」
「乖,伺候好了朕有賞。」
時虞翻了個白眼,明明自己困得要死,卻還要給狗皇帝錘肩。
真是氣的吐血也無能為力。
伺候走皇帝再躺床上的時候,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多粟便慌慌張張的闖進來。
一來就跪在了時虞床邊,小臉蒼白,小身板微微抖著。
一說話,連牙齒都在打顫:「娘……娘娘……」
時虞心驚:「這是怎麼了?」
「娘娘,娘娘……」話未說完,多粟自己倒先繃不住哭出聲來,「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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