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Anne拿著駱笑雯畫的畫,「怎麼跟我的設計差不多?」
「這是有人抄襲了你的。」作為律師的女人依舊胸有成竹,「以為開個小店賣一賣,別人就發現不了。」
「是誰抄襲了我的?」
女人指了下剛坐下來的駱笑雯。
許禾檸看向那名設計師,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你設計的璀璨系列挺別致的。」
她指著其中的一張稿件,「我見識少,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花嗎?」
設計師掃了眼,臉上有些不自然,但掩飾得很好。
「這是杜鵑的一類,花瓣小,所以我在下面設計了流蘇,垂在耳朵下方別樣精緻……」
「你瞎說八道什麼呢,」駱笑雯看笑話一樣地盯著她,「沒見識真可怕,這是鳳仙花好嗎?」
「什麼鳳仙花?」她平時對花研究不多,主要能畫的都被人畫完了,要想從上面找到靈感更是難,「我畫的是杜鵑。」
駱笑雯將自己的那張設計稿拿出來,就攤放在桌上。
「你抄襲了我的,但你以為這是杜鵑,所以後面幾筆做的改動都是按著杜鵑花去改的。」
不懂的人自然覺得只要好看就行。
Anne將兩張稿件拿起來,做了詳細的對比,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裡其實是最有數的。
「你這張是什麼時候完成的?」Anne手指在紙上輕敲,「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抄襲,但動動嘴皮子可沒用,還是要講證據。」
許禾檸從包里拿了另外的一張紙,是駱笑雯的粉絲髮給她的。
之前看駱笑雯發了微博,她很喜歡,隨手就截下來了。
幸好上面還有微博發布的日期,那粉絲還用這張圖定製了一張電腦桌布,在淘寶下的單,給的那張圖在聊天記錄里也能翻到。
「我諮詢過律師了,這些足夠能提交成為證據。」
許禾檸看到Anne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我沒有……」她妄想解釋,「我怎麼可能去抄襲她呢?她算什麼?一看就沒什麼名氣!」
許禾檸雙手撐在桌子上,站起身來。「老師還有抄襲學生的呢,更別說設計靠的本來就是天賦和靈感。」
Anne趕緊朝身邊的女人看去,「你是律師你看我幹什麼?快想辦法啊!」
女人從她們手裡將紙全部接過去,「這是不是偽造的還不一定。」
「你們儘管查,我們有人證。」
季岫白自始至終都盯著許禾檸看,她其實是有所察覺的,只是這會只能集中精神在爭辯上。
季岫白視線掃向自己的那些人,「你們都先出去。」
「季先生……」這事情還沒解決呢。
季岫白目光緊盯著Anne,這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就仿佛已經給她定了死刑一樣。
Anne還想解釋,「季先生,我……」
「出去。」
許禾檸看他的樣子,不會是想賴帳吧?「不能走,還沒說清楚呢。」
季岫白:「這件事是她的錯,抄襲的是她。」
「為什麼?」Anne顯然不甘心,她可以有一百種辦法讓許禾檸她們閉嘴的,把黑的說成白的又不難。況且她身上怎麼能背抄襲這鍋呢?「季先生,我毀了,您賣出去的那些作品怎麼辦?」
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啊!
「誰能給我定抄襲的罪?」
季岫白看她絲毫沒有認錯的態度,更加沒有被發現後的惶恐和羞愧,「我定的,滾出去!」
連淮著急上前,衝著Anne掃了眼,「快走吧,別再多說一個字了。」
後面跟著律師和她的助手忙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灰溜溜地也走了。
駱笑雯一臉的懵,這就結束了嗎?
她原本做好打算了,要扯皮到晚上的。
許禾檸也沒想到會這樣收場。
後面還有很多話沒用上,她昨晚背了好久的。
「那她道歉的事呢?」許禾檸忍不住問了句。
「今天就讓她去,連淮會安排。」
許禾檸還是覺得太順利了,她看眼旁邊呆坐著的駱笑雯,「那我們走吧。」
「她可以去外面等著,順便想想賠償款的事,至於你……」
季岫白視線盯緊了她,「你留下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駱笑雯諮詢過律師後,確實打算起訴Anne,「你們接受調解嗎?」
「可以,」季岫白語氣淡淡的,「你出去和律師談,只要不過分,我可以答應。」
駱笑雯心裡升騰著雀躍,許禾檸看她拿起了包。
「檸檸,你也可以跟他提精神損失費,不要白不要。」
許禾檸沒吱聲,也想離開,但季岫白再度叫住了她,「等等。」
駱笑雯高興地跑出去了,季岫白這才問出了心裡的疑惑,「你的臉怎麼了?」
許禾檸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什麼臉?我只是感冒。」
「聽聲音並不像,你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許禾檸沉默了三兩秒,原本躲避的目光迎著季岫白,「小九爺,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再說這不該是你關心的。」
她從季岫白的身邊要走過去,男人陡然站起身來,手伸到她面前,一把摘下她的口罩。
許禾檸頓時呆愣在原地,她看到季岫白眼裡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他手指上還掛著那隻黑色的口罩。
許禾檸反應過來後,用手捂住了臉。
但已經沒用了,他早就看見了。
許禾檸認識到這一點,只能認命地將手放回去。
「怎麼會弄成這樣?」
許禾檸無所謂的樣子,這樣也好,口罩摘了人也不用那麼悶了,「我自己都想知道為什麼。」
「是誰弄的?」季岫白聲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抖意。
許禾檸沒有告訴他馮婷婷,沒意義了。
他知道了又能幹什麼?
「小九爺難不成想替我報仇嗎?」
他端詳著她的面孔,向來標緻美麗的容顏,如今卻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
不說破壞掉的美,光說那難以想像的疼痛,就讓季岫白心生寒悸。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幹的?
許禾檸只是扯出抹冷笑,「小九爺不覺得這樣很解恨嗎?我要是你,會感謝對我動刀子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