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e倒完歉,許禾檸轉身就發到自己小店的公眾號上了。
粉絲數雖然不多,但基本都是活躍粉,有些還是微博大V,不愁沒人轉發。
老太太記得Anne的聲音,剛才就是她在罵人眼瞎的。
她走到許禾檸身邊,故意揚著聲說話,「檸檸,你看一個人眼睛瞎了沒關係,但是良心可不能瞎。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要,那叫偷。」
Anne臉色已經鐵青,但是季岫白還在這,她這會是敢怒不敢言。
陳深一聽就來勁了,「奶奶說的有道理,不光東西不能偷,人也不能偷。」
許禾檸差不多就要是他的了,季岫白不會又來惦記了吧?
「你們的歉意我收到了,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許禾檸說著攙起老太太往店內走去,Anne一跺腳轉身離開,連淮讓另外的幾人也都先走。
陳深攔在門口,顯然不想他們進入。
「我要早知道來找檸檸麻煩的是小九爺,我就讓她關了店躲著你了,反正到哪都能重新開始。」
季岫白神色清冽,視線掃過小院,還有玻璃窗上映襯出來的許禾檸的身影。
她沒有繼續學業,就這麼離開了,「學校那邊,是你不讓她繼續上的?」
陳深一聽,仿若聽了個巨大的笑話,「小九爺,你聽聽這話,像樣嗎?當然是她自己要走的,為了誰你還不清楚嗎?」
怎麼的,壞人就都得是他陳深唄?
「你給她解決了上學的事,不就因為你以為她是周倩嗎?那你把人趕出去後,她理所當然就想著,你會把一切都收回去。」
許禾檸方才走進去的樣子,連一眼都沒有多瞧季岫白。
「給了她的所有東西,我從未想過收回。」
陳深聽著,笑得越發大聲,「你把對她的好都收回去了,也把季家少奶奶的身份也收回去了,這還不夠?」
「她過得提心弔膽,我要是她,我也會主動離開。與其上課上到一半被學校趕出來,成了別人的笑柄,還不如自己走。」
夜色深重,院內的地上有落葉,冷風夾裹著葉片打著捲兒,季岫白的衣角被掀起。
這大冷的天,外面也沒有暖氣,陳深身後的燈火通明里還映著許禾檸的人影。
「她臉上的傷,是被馮婷婷弄的?」
陳深一提起這件事就來火,「不容易啊,到了今天小九爺才發現。」
兩個人都有一種傷在許禾檸身上,卻痛在他們心裡的感覺,誰都有氣,提起來恨不得撕了對方。
「那晚不是你把她接走的嗎?到了你手裡,你沒把人保護好?」
要不是馮婷婷一直惦記著陳深,能出這樣的事?
季岫白語氣中透著狠戾,但陳深一聽,就知道許禾檸還做了隱瞞。
為什麼不說實話?怕他心裡有愧嗎。
「小九爺不會不知道她在哪受的傷吧?」
季岫白臉色越發森寒,「在哪?」
陳深逼近上前步,兩個氣場同樣駭人的男人,誰都不肯退讓,「就在小淮園外,就在那一晚,你把人帶走的,為什麼不把人好好送回來?」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不光毀容,還有可能是失身,更甚至是死不見屍。」
陳深越說,語氣里越發有抑制不住的憤怒,「不管你當時對她是愛還是恨,她的安全你就能不顧了嗎?還是你心裡知道有這種可能性,但你覺得無所謂,或者說……藉助別人的手殺了許禾檸,對你來說更好?」
季岫白腳步釘在原地沒動,眼裡的情緒很複雜,寒風颳過他冰面一樣的臉,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頭。
陳深並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那晚,小九爺不是還看到我們了嗎?當時我已經救下她了,但她的臉也傷了,地上那麼多血你肯定沒看見。」
「畢竟小九爺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怎麼讓她償命。」
店外的兩人劍拔弩張,許禾檸本來不想管,但是老太太不放心,讓她出去看看。
「去把阿深喊進來。」
「奶奶,他又不是小孩了,管他那麼多幹嘛。」
「他跟岫白本來就不對付,我怕兩人打起來。」
許禾檸嘴上說著安慰她的話,人卻還是走到了門口去,陳深是背對著她的,他跟季岫白身高差不多,許禾檸自然看不到季岫白此時的樣子。
不過連淮在旁邊,如臨大敵,只要陳深敢抬手,他絕對會衝上去。
「陳深。」許禾檸的話,好似鑿開了冰層,原本要你死我活的兩人瞬間就收斂起了氣勢,「不是要去吃晚飯嗎?進來收拾下,我要關店了。」
陳深眉峰輕挑,得意之色顯於臉上,「小九爺,我就不奉陪了,我們還要去吃晚飯呢。」
他轉身往店裡面走,季岫白的視線看向許禾檸。
他似有很多話要說,要問,但陳深經過許禾檸身邊時,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了進去。
「不是要抓緊關店嗎?我快餓死了。」
許禾檸踉蹌下,陳深適時扶住她的腰身,「我們剛才差點打起來了,你說真要動了手,誰會贏?」
許禾檸掙紮下,陳深順勢握著她的衣服,看著倒像是小兩口在打情罵俏。
「我哪知道,只有你們真正地打一架才能有答案。」
許禾檸看他臉上太得意,便嗆了他一句。
「不過上次你被他用菸灰缸打了,打得挺慘,你忘了?」
陳深絕對不承認那次是他的真實水平,「你懂什麼,那叫配合捉姦,我註定是個挨揍的角色,只有挨了那麼一下,才能坐實姦情。」
許禾檸沖他瞪了眼,陳深轉過了身,「你要不信,我現在就去跟他打一架,看看誰贏。」
眼看他真的要過去,許禾檸忙伸手拉住他。
兩人在裡面拉扯的樣子,都被季岫白看到了。
「你要死啊,快點過來。」
陳深被她拉回去後,就催著許禾檸趕緊收拾。
她原本不想跟他去吃晚飯的,只是關店的時候看到季岫白還沒離開,許禾檸也只好帶著奶奶跟陳深走了。
幾人從店裡出來,又從季岫白的面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