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時, 林澗才從內殿中/出來。Google搜索
德平一直都在殿外候著,見狀忙迎了上去。林澗瞧了瞧德平肩上略有些潮/濕的衣衫, 微微勾唇笑了一下。
夏夜悶熱, 天亮前空氣又有些潮/濕, 德平一夜沒合眼, 又是站在外頭,露濕衣衫實在尋常不過了。
「德平公公辛苦了。」
德平忙道:「不敢。林統領辛苦。」
林澗一笑,問德平道:「太后昨夜傍晚帶著眾位夫人撤回宮中,如今眾位夫人命婦們,可都還在宮中嗎?」
德平道:「方才林統領與聖上在殿內談話時,太后那邊就已然派人將各位誥命夫人們送出宮去了。還有端王殿下也出宮了。」
林澗入宮時,是等著宮/內平亂之後才去見承聖帝的,那會兒宮外的情形就已經穩定了,正在進行收尾的工作。而林澗同承聖帝在殿中交談時, 外間的消息也都陸續傳進宮中。
沈太后獲知外頭不少大臣的府邸都被如是教的暴徒圍攻了, 其中便有她宮中這些女眷們的府邸, 因此,在宮/內宮外的情形都穩定下來後,沈太后就派人將宮中諸位女眷們都送出宮去了, 便連太子妃也出宮回太子府了。
還有端王,也在之後不久跟著出宮回府了。
此番如是教暴徒叛亂, 遭到洗劫圍攻的不只是各個大臣們的府邸,還有王爺等等各個勛貴人家的府邸,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端王府上也不能例外,他得了消息,自然是急著出宮回自己家裡去看看的。
林澗心知德平不但是承聖帝跟前貼身伺候的人,是這勤政殿的總管公公,便是這整個宮城裡有什麼樣的動靜,也都逃不過德平的耳目。
林澗又問德平:「太后撤回宮中後,就沒發現跟著她回壽安宮的女眷中間少了一個人麼?」
林澗問得委婉,德平卻立刻領會了林澗話中的意思。
「林統領說的是林夫人吧?」
德平道,「太后一回宮中,太子妃就將林夫人脫離隊伍沒跟著眾夫人回宮的事情同太后講了。太子妃想要即刻派人尋林夫人回來,可是當時眾人已然入宮,宮中西門陷落,各處隨即戒備森嚴,根本無法派人出宮去尋林夫人。」
林澗道:「太后就沒說過事後再去尋我家夫人的話?還是說,太后從頭至尾就沒提過要尋我家夫人的話?」
「這個,」德平遲疑片刻,「這個老奴就不太清楚了。老奴一直在聖上身邊伺候,這壽安宮的事情老奴知道的也不是那麼清楚。更何況,太后的心思,又豈是老奴可以揣測的呢?倒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殿下,一直為林夫人揪心,太子妃出宮時,皇后娘娘還切切叮囑太子妃殿下,讓她出宮後要確認林夫人是否安好。」
林澗聞言笑了笑:「公公不清楚也沒關係。昨夜壽安宮那麼多人都在,太后有幾個心思,也都是躲不過眾人的眼睛和耳朵的。」
林澗同德平這裡正說著話,殿內出來一個小宮侍,對著德平說承聖帝要用早膳了,讓德平派人去膳房傳膳。
德平聽了倒是喜出望外得很:「聖上肯用膳,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林統領,您不知道,從昨夜傍晚起,聖上就不曾用過什麼,一夜都未曾合眼,如今眼見著肯用早飯了,必是林統領來了,聖上放心之故。」
林澗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多擾了。公公服侍聖上用膳吧,我這就告辭了。」
他離了勤政殿,先去了錢英那裡,見宮中一切恢復如常,西門這邊的事情也都處理乾淨了,就連那杯血水浸透了的宮門都被宮侍們擦拭乾淨了,林澗便問了錢英幾句話,聽錢英說了外間情形後,便將銀槍拿過來,對著錢英說了兩個字,便當先往宮門外走去。
「回家。」
錢英倒是一愣:「少爺,咱這就回府去嗎?」
林澗回頭笑道:「不然你想如何啊?」
「我是京畿大營統領不假,這都中和京畿的安危都系在我身上,可如今動/亂已平,宮/內自有侍衛統領收拾殘局,宮外應由巡防營守備營還有五城兵馬司的人收拾殘局,這是他們的職責。要說他們受傷了人手不夠,才用得上我帶來的人去幫他們,除了你,我可是把將士們都派出去了,這難道還不夠,還要我這個人親自去盯著麼?」
錢英眨眨眼,遲疑道:「少爺難道……不該親自去盯著麼?」
林澗轉了頭,繼續往外走,口中輕輕笑道:「我要是去盯著,這緊張的人就太多了。動/亂才過,沒必要讓他們那麼緊張。聖上那裡是要個交代的,他們不敢耍滑頭,會好好做事的。我不用去盯著。」
「再說了,我連夜馳援都中,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了。剩下的事,不必我做。」
林澗回了府中,才將腰間佩劍軟劍都卸下,而後將身上的銀甲卸了,讓錢英送回他的院中,他則先去了顏氏那裡,看望剛剛生產的顏氏和府里剛剛出生的三公子。
錢英將林澗的東西送回院中,林黛玉自然就知道林澗回來了。
待林澗看完顏氏母子迴轉自個兒院中時,林黛玉聞聲便出門來迎他,倒是讓林澗愣了一愣。
「玉兒,你沒歇著?」
林澗走時叫林黛玉歇著,回來時雖天都亮了,可他是半夜才走的,林黛玉被如是教的暴徒驚擾了半個晚上,想必是要多歇一歇的,林澗讓錢英回去放東西都是悄悄的,不許他驚動林黛玉,就連他自己回來時都是悄悄的不叫驚動林黛玉的。
卻不想林黛玉竟自己迎了出來。
明明他回府的時候問過人了,說林黛玉在他走後去瞧過吳叔和府中護衛,又將整個將軍府各處都瞧過了一遍才回去歇著的,他也是納悶,這怎麼就歇了這麼一會兒就起身了呢?
可他再一瞧,林黛玉身上還穿著他走時那件沾了血跡的衣裙,她壓根就沒換過衣裳。
即是說,自他走後這幾個時辰,林黛玉壓根就沒歇著。
林澗再看向林黛玉的眸中滿是心疼:「你一直在等我回來?」
林黛玉挽著林澗的胳膊一道進屋,她吩咐了紫鵑幾個去預備熱水和飯食,而後才望著林澗笑道:「夫君不回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今夫君既回來了,想來宮中是已安定了吧?」
「宮裡沒事,你放心吧。」林澗知道林黛玉也惦記著宮中的情況,便簡短將宮中情形同林黛玉說了說。
聽說眾女眷們已經出宮,太后皇后太子妃等人都無事,林黛玉才放心。
先前林澗回來同她說了幾句話,而後便入宮去了,林黛玉著實為著林澗所說的情形而憂心宮中,也是不放心外頭的情形,在看過將軍府上下後,她心下不安穩,倒是沒法子安心歇下來,連衣裳都沒心思換了,索性一直等著林澗回來。
這會兒林澗好好的回來了,告訴她西門雖然陷落,但好在沒讓如是教的暴徒闖宮成功,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一時紫鵑幾個進來,說熱水和飯食都已經預備好了,可以沐浴更衣而後用飯了。
林黛玉要親自伺候林澗沐浴更衣,卻叫林澗捏著手給拒絕了,林澗叫紫鵑幾個下去,而後才溫柔望向林黛玉,捏著她的衣衫道:「你辛勞一夜,合該你先更衣沐浴的。也不用紫鵑她們伺候你了,我來伺候你沐浴。她們方才也說了,這回備下的熱水/多,夠咱們兩個用的。也就不必分開折騰了,咱們一塊兒沐浴。」
林黛玉臉一紅,倒不曾推拒,默默含羞望了林澗一眼,最後還是點了頭。
這段時日林黛玉時常入宮陪著太后入佛堂誦經,又忙著府中庶務,還要照顧有孕的顏氏,還得顧及著她自己手上的生意,事情繁雜,她鎮日裡也是很忙的,可就算再忙,她這樣一個心思細膩的人,自然也還在心裡計算著日子的。
眼看著六月將盡,她這一年孝期也已到期數日了,這圓房之事也就無礙了。
只是連日來都有事,林澗只有休沐日回來,她瞧著他日日忙碌,也是心中含羞,倒不好意思主動提這事了。
兩個人在一處親密纏/綿,對彼此從內到外都是透徹了解的,也就只剩下這圓房一件事情了,偏林澗先前對她熱情,好些時候都把持不住要避開些時候,如今過了日子卻沒了動靜,這倒是讓林黛玉心裡頭惦記了。
這夫妻在一處久了,她雖羞於啟口,但有時被撩/撥得動情,這心裡頭也是想的。
越是想著這事,心裡頭便越是期待,只是不知林澗心裡究竟是何打算了。
她乍然聽見林澗這般溫溫柔柔的在她耳邊說要兩個人一塊兒沐浴,心裡就先羞澀期待起來,明知道這會兒壓根不合適這樣,林澗估摸著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那般,可她這心裡頭的期待和羞澀卻怎麼都壓不下去了。
可林澗呢?往日裡待自己心尖上的人是那般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如今倒像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似的,只管拉著林黛玉一起沐浴,他還真是正經,也是真的溫溫柔柔的伺候自個兒的心上人沐浴起來。
他洗的還挺仔細的,林黛玉覺得,林澗比紫鵑香霧纖柔幾個平日裡伺候她還要仔細些。
每一處都得乾淨,不乾淨還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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