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2024-09-02 14:33:51 作者: 沉琴絕酒
  承聖帝身上的藥效堅持不了太久, 感覺到心口慢慢傳來鈍痛的感覺後,承聖帝就站了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與沈太后已經無話可說, 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承聖帝從壽安宮中/出去, 便令德平將早已預備好的人將壽安宮及沈妃宮中團團圍住, 不去這幾個宮中的人再出來亂走, 其餘宮室中的人也是不許隨意進出,宮中戒備森嚴,一切都盡在承聖帝與皇后的掌控之中。

  承聖帝從壽安宮/內殿走後,早先被沈太后遣下去的嬤嬤又到了殿中,同沈太后說了宮外被圍的事情。

  沈太后沉默一會兒,才淡聲道:「如今確實跟哀家想的不太一樣。看來,哀家還是低估了林家的人。」

  林鴻在數年前橫空出世,成為承聖帝手下最得力的武將,在他為承聖帝收復嶺南被冊為大將軍的時候沈太后就看到了林鴻對於四王官,也是出自她的授意,目的是為讓承聖帝無人可用,再用四王八公一系的人填補些進去,又填補些新人進去,將來端王即位,自然也更好拿捏一些。

  為著對付林家,沈太后是沒少花費心思,她知曉林澗頗有些手段人又精明,倒不敢在他身上有什麼動作,就怕事情沒有辦成反而讓林澗瞧出端倪來打草驚蛇了。

  因此,沈太后就將心思放到了林黛玉的身上。

  她使人抓了齊耀及其家人,就是為了從齊耀處獲得林黛玉的把柄,以備不時之需。

  原本,按照沈太后的計劃,如是教暴徒動/亂那一夜,那些人盯著林黛玉,是該將她傷著的,而後,宮城陷落,她手裡頭攥著這些女眷的性命,便可以順理成章的讓人推舉端王即位。

  當然了,這許許多多的謀劃與動作,有些出自沈太后的授意,有些是她和端王手底下的人去做的。還有些,則是鄭家、沈家,甚至是北靜郡王府的人去做的。

  這是一場長達十年甚至還要年代更為久遠的謀劃,在沈太后的籌劃中,她什麼都想到了算計到了,周圍還有這些人的一同謀劃,沈太后覺得,事情是不該失敗的。

  可是到底,她還是低估了林家的能力,低估了林澗的能力。

  她的諸多謀劃是順利進行了,可是結果,卻是大大的不如人意。

  見伺候了她多年的嬤嬤擔心的望著自己,沈太后淡淡道:「事已至此,倒也無需再多說了。成王敗寇,既事情都叫皇帝知情了,他要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哀家是費不著這個心了。」

  她為在眾人跟前做樣子,承聖帝在奉先殿中跪足七日,她也在佛堂中跪了這許久,把身子也折騰的累了。如今既不用做樣子了,索性要吃什麼要用什麼,也就吩咐人去做了。

  承聖帝要幽禁她也好,要如何處置她都好,她眼下卻是不想虧待自己的。

  沈太后養足了精神,還同身邊的嬤嬤道:「哀家同琰兒是不成了。可皇帝卻也不是勝券在握的。他們以為哀家這邊不知情,其實,哀家早就知道了,林鴻和喬氏如今壓根不在府中,他們在嶺南。」

  「皇帝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麼?哪有那麼容易呢。」

  沈太后似乎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知道自己功敗垂成,可手頭還有招沒出來,這鹿死誰手總要再拼一把才能知曉。

  林澗在宮中待了兩天兩夜才回將軍府。

  林澗在宮中時,就給府里遞過消息,林黛玉雖不知具體情形如何,但大致的情況還是知道的。


  林澗一回來,待他收拾妥當後,兩個人便在燈下一處坐著說話。

  「夫君,聖上的身子還好麼?」

  林澗嘆了嘆,道:「聖上身上還有毒素,勉強還算支撐得住。但盧院判說了,至多只能堅持兩三個月,再多,便是對聖上的折磨了,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林黛玉瞧了瞧林澗消瘦的面容,心裡跟著心疼,聲音語調又放輕柔了許多,她同林澗感嘆:「太后怎的這樣狠心?這布局籌謀皆是為了端王,可怎麼能對聖上下這樣的重手呢?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林黛玉從林澗口中問得事情經過,知曉了沈太后這數年的經營,深覺沈太后的心計城府太深。

  林澗眸色冷了冷:「他們眼中只看到了利益江山,哪裡還顧得上血脈親情呢?莫說虎毒不食子,太后連先帝都能算計,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的事情呢?」

  林黛玉抿唇半晌,又問林澗:「這事出來,聖上預備怎麼辦呢?這宮中秘事,歷來不好叫眾人知道。可是太后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牽涉其中的人這樣多,定是不好寬縱的。聖上有清剿四王八公的心思,這一回牽涉其中的都是四王八公一系的人,這其實是個很好的機會。」

  林澗道:「明日朝會,聖上便會下旨。將前後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眾臣及天下知道。」

  「聖上也知道這是宮闈秘聞,若是傳揚的叫天下都知道了,難免叫坊間街頭巷尾的議論,說皇家如何如何,竟出了這樣弒夫弒子的事情來。但聖上素來光明磊落,加之這事情牽扯太大,若不明示天下,將來恐怕會留下隱患。聖上說,似太后這樣德行有虧的人,她的畫像將來就沒有資格掛在奉先殿中供後人瞻仰供奉,太后的罪行,要交由律法來判定。丁是丁卯是卯,該如何便是如何。」

  林澗想著承聖帝同他說這些話時的情形,不由輕嘆一聲,「聖上說,縱太后對他如此心狠,但他也不會殺了太后。自古便沒有這樣的道理。律法處置,也不會要了太后的性命。當初大皇子謀逆,聖上也沒有殺大皇子,太后自然也有妥善的安置,但是,皇家自相殘殺總是不妥當的。聖上不願擔了這個名聲,有了這寬宥之名,天下民心能得以聚攏,對太子的即位會有所幫助的。」

  林黛玉聽罷,細細體會林澗的話半晌,才感慨道:「聖上心思深遠,著實是令人佩服的。殊不知這世上最難的便是以德報怨。聖上此舉,會叫天下人都感念的。」

  林黛玉同林澗感嘆幾番,又問他:「太子殿下應是要回來了吧?」

  林澗點頭:「消息早就送去了淮陰。太子殿下應是明日就能回來了。」

  林黛玉輕聲道:「我昨日已去過太子府了。太子妃比從前憔悴些,但精神還不錯。」

  眼下這事,林澗同林黛玉心裡都是頗為不好受的,但論起太子此時心境,那就是萬萬比不上的了。

  這親生祖母給親生父親下毒,太子必是萬分心痛的。

  沈太后與太子素來也不甚親厚,不過是維持著表面的祖孫情誼罷了,真正讓太子心痛的,是承聖帝身上的毒。

  這毒讓太子登基變成了近在眼前的事情。

  這也就意味著,承聖帝陪伴太子和皇后的時間,只剩下眼前的這兩三個月了。

  林澗甚至都不敢想,這事兒要是擱在他自己身上會怎麼樣。

  對於太子來說,這個世上,最疼愛他的人除了皇后之外,便是承聖帝了。


  太子在翌日如期趕回都中。

  他甚至都來不及休息,就拖著尚未完全病癒的身體同太子妃一道進宮去了。

  彼時還未天亮,朝會還沒有開始,勤政殿中燈火通明,皇后和余丞相皆在承聖帝跟前候著。

  太子進了內殿,看見承聖帝時就紅了眼睛,但他沒有哭,硬生生的將眼淚給忍回去了。

  承聖帝看見太子回來,眼眸一亮,待太子給他和皇后行禮之後,忙叫了人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朕正要你外祖父擬旨呢,你也一塊兒聽聽。寫完之後,你就同朕一道去上朝,聖旨頒布後,朕就命禮部擇個吉日,你便登基為帝,朕也能放心養病了。」

  太子含淚應了。

  承聖帝既做了決斷,便雷厲風行的將事情辦了。

  朝會上宣了旨,不出一個時辰,這旨意就從都中傳出,往大周各個府縣散去。

  這太后夥同四王八公一系的家族謀逆,這是比去年及前不久的大皇子謀逆和如是教暴徒作亂之事還要嚴重的事情,一經公示,便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議論紛紛。

  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等衙門在承聖帝的授意下,辦事效率也是極為利索的,待實證到手之後,這北靜郡王府、南安郡王府還有西寧郡王府所有涉事人等全都下了獄,等候處置判決。

  這四位郡王在一二年內前後出事,祖上留下的爵位自是被承聖帝下旨剝奪了,府上一干人等也都是要處置的。那八位國公裡頭,寧國公榮國公早在大皇子謀逆事中就沒了,那事又牽連了一兩位國公,太后這事也牽連了幾位國公,到了如今,這四王八公一系的人,也就只剩下在皖南戍守的修國公和繕國公了。

  這修國公和繕國公從數年前舉家往皖南戍守後,倒是不曾與都中這幾家郡王府和國公府有什麼太過密切的往來,這因著都是世交,四時八節是要來往的,但這些人所做的事情中,他們都是不曾參與的,這一回事發,他們也就保全下來了,沒有被牽涉其中。

  承聖帝沒有要沈太后的性命,圈了一處庭院將沈太后幽禁起來,前後都派重兵把守,而後嚴查嚴懲沈家。

  承聖帝被親母所害,卻以德報怨,沒有要親母的性命,這在百姓中贏得了極高的讚譽,雖則承聖帝將沈太后前後事情都公示了天下,但太后信佛之名傳揚太過,總還是有些人一時轉不過彎來,仁義孝道占了主導,承聖帝如此,反倒是得了民心的。

  由此,他在嚴查嚴懲沈家,也就無人再說些什麼了。

  既要查沈家,這首當其衝的便是西寧郡王沈戍和其世子沈嶠了。

  沈戍好說,沈太后的所行所為擺在那裡,他的所行所為也未必乾淨,直接命刑部的人鎖了帶回牢中嚴審便可。

  可沈嶠遠在嶺南,必得先派了人去拘了沈嶠,而後將將人押解回都中,才能送入刑部嚴審。

  將沈嶠革職的聖旨已發到嶺南去了,嶺南將軍一職暫由沈嶠的副將代任。

  承聖帝口諭,為免多生事端,令前去押解的數百軍士在八日內將人帶回都中。

  這時間上已經是很緊張了,必得日夜兼程才能在八日內從嶺南到都中來個往返,承聖帝千防萬防就是怕出事,可到了最後,偏偏還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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