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2024-09-02 14:33:52 作者: 沉琴絕酒
  事出在嶺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奉旨前往嶺南拘索押解沈嶠回都中的數百將士剛到嶺南地界上就被沈嶠派人抓了起來, 一個不留全都給殺了。

  沈嶠拒不奉旨,不肯入都中受審, 更將嶺南當地不肯屈從他的官員殺了多半, 又將嶺南知府林涼及府衙中的一些官員全部拘禁起來, 沈嶠這是要擁兵自立謀反了。

  承聖帝的聖旨將事情原委大白於天下, 天下百姓間的輿論對於沈家便是非常的不利了。

  這沈嶠同沈戍父子兩個都同沈太后是一樣的心思,即便事情都暴露出來了,沈嶠卻也是不肯輕易就範的。

  哪怕沈太后和沈戍如今都被拘在承聖帝手中,沈嶠也仍舊是按照之前計劃好的那樣行動了,絲毫沒有被沈太后和沈戍的處境所掣肘。

  這也是沈太后之前所定好的計劃。

  就算事情敗露,沈太后也絕不允許沈家就這樣自認落敗。他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便是在嶺南經營數年的沈嶠。

  沈嶠在殺了奉旨而來的軍士拘禁不遵從他的官員後就起兵了。

  他起兵謀反,起兵勤王。稱如今都中被京畿大營統領林澗所控制,說承聖帝的聖旨乃是在林澗的脅迫下所頒布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子夥同林澗所為, 其目的就是要控制承聖帝提前奪取帝位。

  沈嶠擁兵勤王, 便是要一路打入都中,將太后及承聖帝從林澗和太子的手中解救出來,然後將林澗從承聖帝和太子身邊除去。沈嶠還呼呼, 希望天下各路有識之士響應他的話,與他一道出兵勤王。

  表面上是這樣說, 可這內地里的算盤,沈嶠打的還是自家的心思。

  若有人與他一道那是好事,若無人與他一道, 他便領著嶺南這數萬將士打到都中去。承聖帝至多只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新帝即位根基不穩,朝綱動盪,朝野上下為著這一段時日的事情都是人心浮動,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發兵,一路打到都中,自然便可解救被拘押的沈太后和端王了。

  到了那時,便可以憑藉武力逼新帝退位,讓端王繼承帝位。至於這一路打過去兵力是否足夠,又是否能夠讓都中京畿四營皆聽從於他,沈嶠想,只要他殺了林澗,滅了將軍府的人,屆時與其餘兵力匯合,大勢所趨之下,不會有人再敢違逆他的。

  況為今之計,是要先一路打過去再說。

  沈嶠一心想要除掉林家一門,在起兵之後,他將林鴻在嶺南的消息放了出去,還言明,不論是誰,只要能抓到林鴻,便是重賞。

  嶺南一亂,兵部接到消息後,便立時上報了承聖帝,一地兵亂,朝中自然會有相應的應對措施,如今承聖帝身上有毒,每日都由皇后陪著在勤政殿中休養,朝中一應事務都由已經回都中的太子處置。

  依著承聖帝的聖旨,蕭煜回都中後不久便即位稱帝。

  因著如今這特殊時期,朝野上下事多,承聖帝又是那樣的狀況,且嶺南一地也亂著,壓根不能大肆操辦登基大典,蕭煜也沒有心思操辦什麼登基大典,因此一切從簡,蕭煜就直接登基即位了。

  承聖帝身上不舒坦,也就不曾挪動,還住在勤政殿中。

  這非常時期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蕭煜則依舊住在太子府上,只不過太子府外的匾額給拿下來了,只稱作新帝潛邸。

  蕭煜入宮處理朝政皆在東宮署內,這東宮署如今也換了名字,暫為議政處。


  休沐日過,林澗晨間早起原本是要往細水營去當差的,可宮裡來人,說蕭煜請他進宮議事。

  林澗當即應下了,又問來人蕭煜請他入宮所議何事。

  被蕭煜派來請林澗入宮的是當初在蕭煜身後伺候多年的護衛,與林澗也算是熟識了。林澗所問也不是什麼秘事,按理是可以回答的。

  可這護衛聽了也只是苦笑:「林統領,屬下著實不知。聖上並不曾言明。只說要請統領即刻入宮。」

  這護衛這樣說,林澗也就不再多問了。

  他整了整衣衫,又讓錢英回內院去同林黛玉說了一聲,然後也不管錢英了,自個兒跟著來請他的護衛一道騎馬入往宮中去了。

  如今正是非常時期,營中正值全軍操練的時候,林澗忙著這些事情,也有數日不曾單獨見過蕭煜了。也就是前兩日在大朝會上同著眾臣一道見過蕭煜一回,那回他就發現,蕭煜比回來時更消瘦了。

  林澗心中擔心蕭煜,便問身邊護衛蕭煜飲食如何起居如何。

  這臣下打聽皇帝起居飲食肯定違制的,莫說是把話說出來,這說出來一個字都是不應該的。

  但林澗同蕭煜雖份屬君臣,可情同兄弟,他問此事純粹是對蕭煜的關心,況這護衛這些時日也正是為著蕭煜的身子擔憂,聽林澗問起,不由輕嘆了一聲。

  「聖上不眠不休已有幾日了。這些時日,聖上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皇后娘娘一直陪在聖上身邊,也跟著勸說幾句,但聖上並不理會。有時候太后娘娘同太上皇也會勸,但聖上也沒有要改的意思。統領入宮後,也勸勸聖上吧。再這麼耗下去,怕是又要病了。」

  「統領的話,聖上還是肯聽的。」

  林澗聽了,默然未再言語。

  林澗到了議政處,正遇上裡頭議事散了,三五個大臣走出來,迎面碰上林澗,忙各自行禮。正有宮侍出來迎候林澗,那幾個大臣便在另外宮侍的引領下出宮去了。

  林澗進得內室,正瞧見蕭煜坐在案前看奏章。那案頭上的公文奏章堆起來就像是小山一般高,幾乎是將蕭煜整個人都給埋進去了。

  聽見宮侍稟報和腳步聲,蕭煜忙放下手中奏章,抬眸迎了迎林澗,免了林澗行禮,叫他快些坐下。

  待宮侍給林澗奉了茶退出內室後,蕭煜才道:「雲溪,你先等朕片刻,待朕看完這份奏章,再與你說話。」

  林澗點頭,安靜坐著,並不打擾蕭煜。

  只是細看蕭煜面容,確實是又比前兩日消瘦了許多,且眼下青黑,眼中遍布血絲,面色蒼白,病容明顯,看奏章的同時還會時不時的輕咳一兩聲,林澗瞧著,心想,要照著蕭煜這般操勞下去,估摸著是真的又要生病了。

  蕭煜看完奏章,將手中奏章放在案頭,抬眸朝著林澗笑了一笑。

  林澗看著這笑,心裡一酸:「聖上,要保重身體才是。臣聽說,聖上已經不眠不休幾日了。」

  林澗勸了幾句,又讓蕭煜不要心急,「太上皇登基時,朝野上下也是不甚太平的,那會兒事情也多,可是太上皇也是慢慢來做的。如今朝局不穩,臣知聖上心急,可若不好好保重身子,何談將來呢?聖上如今是朝野上下的主心骨,該善自珍重才是。」

  蕭煜輕輕笑了笑,走過來俯身輕輕拍了拍林澗的手背,將宮侍送上來的熱茶飲了一口,而後便直接在林澗身邊坐下,隨意伸了伸胳膊,才慢慢開了口。


  「你說的這些,朕都知道。只是朝中事多,朕是想把事情做完了後多陪陪父皇。父皇近幾日精神還不錯,朕想多去看看他。如今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已不似前幾日那麼忙亂,朕會好好用飯的。你們不用擔心朕。」

  林澗靜靜聽著蕭煜同他說起承聖帝這些日子的境況,蕭煜語調平靜,神情淺淡,可是心事卻重的很,林澗心有戚戚,便不曾插嘴,只是安靜傾聽著。

  蕭煜說了一會兒,一時情緒有些收不住,乾脆含淚不說話了。他與林澗說這些話,是實在憋在心中難受,才同林澗說的。

  他已是皇帝了,這些話不能與他的父皇母后說,他們那般不易,他就不該再說這些話徒增傷感,他的妻子也是如此,思來想去,為免不叫眾人擔心,他只能將這些話說與林澗聽。

  他要的不多,只是安靜傾聽便可以了。心中獄卒苦悶說出來一些,總歸會好受許多。

  他還記著他是皇帝了,傾訴過後,也要收斂。

  等著蕭煜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後,林澗才默默道:「聖上叫臣進宮,是有什麼事情吩咐臣去做嗎?」

  蕭煜沉默了一會兒,等到眸中情緒斂盡,他才輕聲道:「雲溪,朕令兵部給你調兵,你帶兵去嶺南吧。」

  林澗微愣:「聖上這是……何意?」

  沈嶠嶺南叛亂一事,已有兵部調令,也有兵將前往嶺南去平亂了。

  蕭煜定定望著林澗:「雲溪,你父母雙親,兩個哥哥皆在嶺南,朕知你必定心系嶺南。早先兵部調令,已有兵將前往嶺南平亂,可是他們不同於你,大敵當前,他們只會平亂,很難顧及其他。你帶兵前去,令朕更放心些。沈嶠挾持你兩個哥哥,又通緝鎮南公夫婦,他這是要趕盡殺絕。你去,去嶺南解救你的兩個哥哥,將鎮南公夫婦平安帶回來。」

  「替朕了結這一場動/亂。朕相信你,只有你能完美結束這一場禍事。」

  林澗緊了緊後槽牙:「臣若領兵遠去,誰替聖上守著都中呢?」

  蕭煜聞言輕輕笑了笑,又用手輕輕拍了拍林澗的手背:「大局已定,一地叛亂不足掛齒。都中不會有事的。」

  「如今巡防營和五城兵馬司,還有你的四大營都被清洗過一遍,將士們值得託付信任。賈璉還是不錯的,你可以放心前去,不要掛心這裡。朕會守著這裡,等你凱旋而歸。」

  「雲溪,相信朕。」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曾許諾要窮盡一生完成自己心中最遠大的夢想,他們要一同締造一個太平盛世,一個繁盛的大周。

  他們歷經劫難,這份初心始終不改。他們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大周更好的明天,更好的未來。

  林澗望著蕭煜明亮如初的眼睛,沉沉應了一聲好。

  「臣相信聖上。臣從小/便相信。」

  他沉沉許諾,「臣帶兵去嶺南,冬日之前,臣替聖上了結嶺南這場兵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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