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想到了什麼，笑眯眯地小聲說：「剛剛我是不是挺英勇的？又一次英雄救『美』了？」
陳瀟笑了，「我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諾哥也是這麼衝出來把我護在身後的。」
程諾也笑了，伸手撩起陳瀟的劉海，「現在長得倒是不娘了，但奶呼呼的樣子沒有變，擱我，我還是想堵你。」
說完，他掐了一下陳瀟的臉，手感還是和之前一樣好，又拍了拍他的胸，「身體結實了不少，跟我比的話還差那麼一捏捏。」
「還差一捏捏嗎？我覺得……」陳瀟捏捏自己的肱二頭肌，「我覺得還好啊。」
他捏捏程諾的胳膊，又偷偷戳了戳他的胸，嘴角壓不住地上揚，「倒是諾哥，你怎麼沒有以前那麼硬了？」
看著小捲毛蕩漾的表情，程諾下意識地看向四周，這話怎麼聽怎麼像……X騷擾呢。
有種風水輪流轉的趕腳。
「你這話聽起來還挺氣人的。」
「是嗎？我沒覺得，」陳瀟歪頭想了想，「你路見不平，我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呀？微你五百試試水？也好讓前校霸看看我前學霸的實力。」
這話聽著還挺熟悉的。
「你這身價，五百哪兒夠啊，怎麼說也得萬八千的才行……」
程諾沒說完就被陳瀟拉住了手，嚇得他想甩開，又怕動作太大被人發現，「瘋了，鬆開！」
陳瀟把手機放在他的掌心，指著上面的照片，「這個作為謝禮夠不夠呢？」
「臥槽，你瘋了！」程諾看完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嫁妝，我給了，就看諾哥什麼時候給我聘禮了。」陳瀟小聲說。
「行了，閉嘴！」程諾臉紅到了脖子，抬手就想揍他，「光、光、光天化日胡說什麼鬼話！也不怕太陽把你燒死，趕緊給老子滾！」
陳瀟向後跳了兩小步，躲開了程諾的拳頭，「那我就聽話地滾了哦？放學記得等我。」
說完跑回了教學樓。
「切，總耍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也不問我同不同意……」程諾小聲嘟囔，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他並不想要什麼工作室，只要小捲毛就夠了。
「占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季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程諾莫名其妙的眨眨眼，聲音是季川的聲音，怎麼這麼……酸？
「你真的是季川？」
季川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才一個月沒太說話吧，怎麼變得酸溜溜的了？有的不像你了。」程諾看著他，總覺得季川好像變了，好像又沒變，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季川想說什麼，手機一陣震動，瞥了程諾一眼，轉身朝著教學樓。
酸了嗎？
才沒有呢！
……或許，或許有一點點吧。
明明他和程諾不差什麼，一樣自立，一樣什麼都要靠自己，他甚至比程諾更……
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是他？
為什麼他都這麼努力了，為什麼他就不能擁有一絲絲的希望呢？
電話一直在響。
季川接起來，把一腔委屈和憋悶都吼了出來，「不是讓你別打電話嗎？追追追，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滿意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季川更無法抑制自己的清情緒了，「沒有沒有沒有！還完了這筆，我們直接就互不相欠了！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就把手機丟了出去，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他酸，很酸，非常酸！！！
他想擁有的都得不到，他想要個溫暖的家，他想要固定的朋友，他不想被追債了，更不想再因為錢被利用來利用去的……
他想當個人……
一陣腳步聲響起，季川頭也不抬地大吼：「滾！」
「諾哥讓我滾，你也讓我滾，怎麼，和諾哥學的膽兒肥了？」陳瀟把手機撿起來，走過去拉起季川環轉身就走。
「別在這兒發瘋，走，我帶你……」
季川甩開他的手，「滾啊，我用不著你假好心，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幹嘛還來管我？難道你想腳踏兩條船？」
他大笑著，眼淚卻止不住地流，「正人君子？哈哈哈……程諾真是眼瞎了！你就是個嘶疼……」
陳瀟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瘋夠了沒有，如果還想在學校混就老實地跟我走，別鬧得人盡皆知。」
這回季川沒有反抗，陳瀟一拉就走了。
來到人工湖邊，陳瀟鬆開他，輕嘆一聲看著季川，「發泄夠了？心裡好受點了嗎？」
「我、我……」
季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看著陳瀟的臉心裡委屈極了，上前一步抓著他的袖子就撲到他懷裡，想把最近的憋悶哭出去，哪怕一次也好，他想在他的懷裡痛快地哭一場。
可下一秒，陳瀟掙脫開一隻手，另一隻被抓住袖子的手高高抬起，在他頭上繞了一圈，連帶著季川也轉了一圈。
季川愣愣的看著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陳瀟不是應該摟著自己好好地安慰他，然後再輕聲地問他怎麼了，這、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好嗎！！！
難道他的樣子就不值得人心疼嗎？
難道他連一句安慰都換不來嗎？
難道陳瀟的腦子裡裝的都特麼的是水嗎！！！
「你、你的同情心被狗吃了嗎？」季川實在受不了了，甩開陳瀟的手，「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安慰一下能死嗎？」
陳瀟勾了勾嘴角，笑意不達眼底，「你說過大家每次都會搶走你的設計，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呢？因為你笨，你傻，你不去反擊反而到處讓人同情你。」
陳瀟冷笑一聲：「你、簡直、弱爆了！」
從沒有人這麼說過季川，他氣的直喘，抬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被陳瀟輕鬆地擋下來。
「你看，你不把怒氣撒到欺負你的人身上，反而撒到我這個無辜卻和你說實話的人身上，你不僅弱爆了，還很慫！」
季川連連後退，「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
「你有，如果你敢，你的設計永遠都屬於你，但……呵呵，你慫，你不敢，這麼慫、又好欺負又好拿捏的人，委屈了不知道自己討回來，只想讓別人安慰你，換了是我，我也壓榨你。」
季川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嘴裡卻發出呵呵的笑聲。
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陳瀟蹲下身子，「所以，合作嗎？」
季川連眼淚都來不及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