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是被護士拍醒的，看到護士時嚇了一跳，有一瞬以為自己掛了，眼睛眨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醫院。
「看你的睡姿，還以為你來醫院一日游呢！」護士笑著調侃他。
程諾低頭一看，尷尬得都要腳趾摳地了。
他的腿一條搭在陳瀟的小腹上，一條搭在他的大腿上，而昨天用力過度的雙腿也不抖了，酸脹的疼痛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程諾自然不會認為雙腿會自然恢復，估計是某人半夜醒來，怕他第二天走不了路就替他按摩了。
「傻。」
別問他為什麼知道，主要是某人眼下的烏青太過明顯，手指也在不自主地抽搐。
因為是VIP房間，隔音還是比較好，走廊里的喧鬧被關在了門外，也讓陳瀟可以安靜入睡。
可能是昨天失血過多加上熬夜按摩，陳瀟今天一直都陷入深度睡眠中，連打點滴時都沒有醒來。
連有人探望都沒有醒來。
程諾換完藥，趴在床上，腳無意識的在床上打著拍子，看著陳瀟的吊水一瓶瓶地換，看著窗戶的影子從右移到左最後沒入窗外的黑暗。
他也問過醫生幾次，得到的回覆都是一樣的，由於他的緊張，醫生只能給他加上一個個監護儀，看著有些誇張，實際也挺誇張的。
在「沉睡」了一天後，陳瀟醒了。
「我這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睡了一天，聲音還有些啞。
「沒，不是你昨天一天都沒醒嗎，我擔心……就……」程諾其實也知道自己大驚小怪了，可他就是不放心。
陳瀟笑了，「我昨天可醒了好幾次，但看你都睡著，我就也睡了。」
臥槽，原來是錯過了。
害得他以為……
「草，你特麼醒了吱一聲啊，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程諾舉起巴掌，在陳瀟面前比畫了兩下，卻始終沒落下。
陳瀟笑了，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吱——」
「你特麼……」程諾沒忍住還是笑噴了出來，「還不如一直睡著呢！」
「我要是一直睡……」陳瀟看了看身上誇張的儀器，還是沒忍住調侃了一句，「再醒估計就在監護室了。」
程諾本來還想反駁一句，但看著陳瀟身上的各種儀器也覺得自己似乎，好像，也許有些誇張了。
護士進來撤去儀器，「你都不知道，我說沒事，他偏不信又去找醫生，要不是後背的傷限制了他，估計都要壓著醫生過來親自給你上儀器。」
陳瀟靠著床頭笑，眼裡寫滿了溫柔，視線一直追隨程諾的身影，看的護士小姐姐和來探病的蘇白有種莫名的飽腹感。
「我說你倆，你們在醫院呢，克制，知道怎麼寫嗎？」這倆估計連「克制」怎麼寫都忘了吧，這眼神恨不得黏在一起。
陳瀟嘿嘿笑著轉移了話題，「你不是來探病的嗎？怎麼空著手？」
蘇白忍不住翻白眼，他上輩子是不是欠這個祖宗的，屁股還沒坐熱就要東西。
「知道你這麼安靜的病房誰安排的嗎？我！是我！不然，就你倆帶著輕傷還能住VIP？呵呵，想去吧。」氣得蘇白就差拍桌子了。
「人脈挺廣啊，醫院都有你的人。」陳瀟笑了。
蘇白撇了撇嘴，「那是。」
「前男友？」
「……前男友。」
程諾和陳瀟都沒忍住，笑了。
不愧是情感豐富的蘇白，就是厲害。
「餓了吧，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程諾說，不止陳瀟，他昨天因為擔心也沒怎麼吃，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蘇白扔過來一張卡，「樓下有食堂，給你們辦了飯卡。」
誰知道兩個人看著飯卡都是一臉嫌棄，「你倒是把飯帶上來啊！」
得，他就不該來！！
見程諾離開，蘇白說，「警察那邊傳來消息，周辰的兩個親戚在機場被抓住了，可周辰不見蹤影，連陳落那邊都沒發現蹤跡。」
陳瀟聽完絲毫不意外，「他是瘋，又不是傻了，怎麼可能自投羅網？而且現在正在風頭上，不出現也是很自然的；工作室那邊怎麼樣了？」
「放心，」蘇白說，「因為你的電腦有最初的程序日期，所以門烈找他們的遊戲公司掀不起什麼大的水花，除非他們能提供更有利的證據，不然他就是敗訴。」
見陳瀟若有所思地，蘇白靜靜地等著，沒說話。
「讓天奇他們散播一下陳落的事，最好是有照片的那種，至於門烈，不用太管，只需要在他們敗訴後散播一些謠言，兩家公司自然會替咱們針對門烈，或許……咱們都不用出手，他們就已經動心思了。」
見蘇白還有些猶豫，陳瀟眯著眼睛想了想，「發生什麼事兒了？……我爸還是我媽？……還是都？」
一聲長嘆，說明了一切。
「你爸在媒體面前抹黑你，說的……挺難聽的，因為這樣你媽就來工作室大鬧了一場，還把你減少費用的事和媒體說了……」
對於陳瀟這對奇葩的父母，蘇白也挺無語的。
只要有機會就來踩一腳，從來不想著他好，也不在乎他的死活，這還算是父母嗎？
「我對這件事也有些好奇，能幫我查一下嗎？會不會我是被抱錯……不能，如果是，我和陳落的骨髓也不能匹配。」
陳瀟的話讓蘇白一驚，隨即又想到一種可能。
「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就是那種更誇張的，國內不行，國外倒是挺……還有固定的產業鏈……」
陳瀟也想到了，「你是說代……不可能吧？」
「如果生完你哥就傷了身子的話，這種可能就比較大了，而且當媽的一般很少這麼……這麼……」
蘇白不知道怎麼說才能比較不傷害陳瀟，但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而且陳瀟父母的反應和對他的厭惡也都說得通了。
「如果你父母之後還被勒索，那一切就更合理了，你爸媽沒有照片嗎？」
陳瀟想到了什麼，「陳落的照片有很多，但我出生前後就沒有了，當時我還小沒怎麼在意，只知道爸媽不喜歡我……」
「因為不是自己肚子裡的，也因為被訛了大筆的錢，所以一出生就把你送走，免得看著就煩……」
陳瀟突然笑了，怪不得他一直不被重視，怪不得他怎麼做都得不到爸媽的看重，原來此親生非彼親生啊。